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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堂之岛
俗话说乐极生悲,但人毕竟不会高兴而死。这一家三口,很快就从迷惑昏迷中苏醒过来了。大家看见在历尽劫难之后,一家离别的亲人终于能够团聚,喜悦伤感什么心情都有,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得出。于是,大家只能流着欢喜的眼泪,在一旁静静观望着。
格兰特船长在登上“邓肯号”的甲板之后,向海伦夫人、格里那凡爵士和其他同伴表达了感谢。他的感谢是那么深切,以致都哽咽着流下了眼泪。这是因为当爵士邀请他和两名水手坐上小艇重返“邓肯号”的时候,这姐弟俩就把“邓肯号”环绕地球一圈的寻找探访的事情讲述出来了。
格兰特船长知道,伟大的海伦夫人、格里那凡爵士还有其他的伙伴,以致“邓肯号”上的每一个船员,都为寻找他受尽了各种苦难,费尽了心思,这怎么不令他感谢至深呢?但是他又不擅长言辞,但是脸上那一种朴素真挚、高尚豪爽的神情,也深深感动了每一个人,大家也早把沿途中所受的饥饿劳累、艰难险阻等这些苦难都抛到了千里之外,遗忘得干干净净。就是一向冷峻沉着的少校也感动得潸然泪下。至于我们可爱的学者巴加内尔,就像一个孩子,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一个劲地哇哇大哭起来。
格兰特船长使劲看着自己的女儿——玛丽小姐,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一直夸赞自己女儿的温柔和美丽,而且还对海伦夫人说,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之后,他又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小罗伯特,快乐不已地大声喊起来:
“我的孩子呀!现在您都长了这么高了!简直就是一个大人了!”
说完之后,他就展开双手,拥抱自己的一对儿女,只能把两年多来离别思念的情绪全部表达在对孩子的狂吻之中。
接着,小罗伯特就一一介绍在座的朋友给自己的父亲;尤其强调他们的关心和呵护,他和姐姐才能在逆境中站了起来。当他介绍到约翰?孟格尔船长的时候,这年轻的船长,居然像一个害羞的女孩,满脸通红;在答复格兰特船长时,居然声音紧张得在颤抖。
这时候,海伦夫人就把这一次寻找的经过,尤其是头一天夜晚,这姐弟俩到玛考姆府的事讲述给格兰特船长听;格兰特船长打心眼里为自己拥有这么棒的孩子而高兴、骄傲。
之后,约翰船长又对玛丽?格兰特小姐赞扬不已;这时,格兰特船长心里明白了,他立刻抓起了女儿的手,搭在这个年轻又英俊的船长手上,对格里那凡爵士说道:
“夫人,爵士,让我们为自己的孩子祝福吧!”
亲人之间诉不完的离别苦,朋友之间道不完的思念情,大家就这样在甲板上,你一言我一句地交谈了起来。之后,格里那凡爵士就见缝插针,对格兰特船长说起了艾尔通的事情,格兰特船长也证实了艾尔通的招供,他的确是在澳洲海岸的时候被赶下船去的。
“那小子的确是聪明、机灵又有胆识,可惜的是贪婪过多,所以才会走到邪恶的深渊。希望通过这一次机会,他能够忏悔过错、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格兰特船长总结道。
大家一致计划把艾尔通丢在塔波尔岛,但是送他之前,格兰特船长说想邀请船上的人,一起去岛上的“宅邸”去参观,而且在他们的“餐桌”上美美吃上一顿。大家很乐意地接受了。玛丽和罗伯特这姐弟俩兴奋得跳了起来,迫不及待想去看父亲居住的宅邸。
接着,他们又乘坐了小艇,划向小岛那边。
当上小岛之后,大家把格兰特船长的“领地”都走遍了。这个小岛的确不大,只不过是海底一座大山的山顶,凸出海面的一小块平地;在岛上,全都是雪花岩石和火山遗留下的残余。毋庸置疑,这个小岛是海底火山爆发时,隆起突出海洋面的山头。露出海面之后,这山头就形成了物化土,在上面生长出了许多植物。一些经过的船只,如捕鲸船,把一些猪羊等牲畜都弄到这个岛上,这些牲畜在岛上逐渐繁殖了起来,之后就渐渐地形成了野猪、野羊;于是,动物、植物、矿物这自然界所具有的三种物质,在这岛上都具备了。
在“不列颠尼亚号”上的遇难者,来到了这一个岛屿之后,通过自己的辛苦劳动,使小岛得到了全新的改造,显出了生机勃勃的活力。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格兰特船长和他的两个水手,通过劳动使这个岛变换了模样。昔日荒凉的孤岛,现在有了翻耕的土地,上面生长了庄稼和绿油油的蔬菜。
大家一起走到了窝棚的前面。这窝棚面对着大海,周围被绿绿的胶树所掩映,阳光十分充足。格兰特船长走在绿荫下,叫自己的水手把桌子搬在这儿,大家就围桌而坐。一会儿,在桌子上就摆放着一只山羊腿、一些纳豆儿做成的面包、两三根野菊苣、几碗奶还有一些清凉的水;这一餐虽然不是“美食盛筵”,但却有独特的风味。
最激动的是巴加内尔,因为这令他浮想起鲁滨孙的故事了。
“其实,艾尔通能待在这么好的小岛上,真是福气了!”巴加内尔感叹不已地说道,“这个小岛,可以说是天堂!”
“真的是一座天堂!”格兰特船长补充地说道,“我们这三人,在海难中大难不死,在上帝的指引下,来到了这处天堂!就是这玛丽亚泰勒萨岛实在太小了,岛上也贫瘠荒凉,没有大河,只有一条小溪,以及一个被海浪冲刷出来的‘海湾’;说实在的,那只是一个小水坑!”
“船长,这岛小一点儿有什么关系呢?”格里那凡爵士说道。
“我觉得,如果是一个大一点儿的岛屿,就能在太平洋上建立一个苏格兰移民区了!”
“啊!船长,现在您还念念不忘这移民区呀!因为你的壮举,现在苏格兰人民都思念着您呢!”
“爵士,我一直都想着这计划!我现在知道了,上帝派您来营救我,其实就是帮助我继续去做这未完成的事业。我一直认为,我们古老的喀里多尼亚同胞,还有所有苦难的苏格兰人民,都应该在海上找到一块陆地,建立移民区,享受独立和自由的幸福,过上欧洲人没能过上的幸福日子!”
“格兰特船长,棒极了!”海伦夫人称赞道,“您这个计划实在太伟大、太雄伟了!可是,这一个岛……”
“对的,这个岛就是太小了,地方就是这巴掌点儿大,又是一片岩石,养活几个人都难!要成功建立一个移民区,则需要一片富饶广袤的土地。”
“是的,船长!”格里那凡爵士称赞道,“是需要一大块资源富饶的土地,我们和您一起去寻找吧!”
格兰特船长听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感动不已,紧握着爵士的手。
之后,格兰特船长看出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非常想
知道自己在这儿的经历;于是就开始讲述了在这岛上两年多的故事:
“我在这里求生的成功,其实和鲁滨孙的故事差不多的。当落到了这步田地,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依靠自己,还有冥冥之中上帝的帮助,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求得生存!
“事情追溯到1862年6月26日的深夜,当时连续六天的狂风暴雨,把‘不列颠尼亚号’的帆索刮坏了,最后就被玛丽亚泰勒萨岛的岩石撞毁了。那时候,海上滔天恶浪,我们都得不到任何救援,只有包博?利尔斯、乔?贝尔这两个水手和我,其他的水手都遇难离开人世了。接着,我们三个人就奋力爬到岸上。爬了上来、又落了下去;再继续爬、又继续落下去。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是爬到了陆地。
“但到了陆地,我们才发觉,这是一座杳无人烟的小岛,只有两英里宽、五英里长。岛上一共只有三十多棵树,几小片的草地和一条小溪;幸运的是,这小溪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涸。
“我们这三个人在这岛上并没有灰心丧气,尤其是我的两个水手,包博?利尔斯、乔?贝尔,像鲁滨孙一样,在岛上勇敢生活下去。于是,我们就亲自动手,把残破船只上的工具,还有一些枪支弹药,以及一袋种子拿到了岛上来。刚开始的几天,因为缺少粮食,我们生活非常困难;之后,我们就靠打猎和捕鱼捉虾为生;多亏上帝保佑,这岛上还有很多野山羊、沿海的鱼虾也非常多;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经过一番努力,吃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当时,我从破船中捡回的工具中有测量仪,因而我能把小岛的准确方位给测定了出来。但在测量后我发觉,没有一条航线经过这小岛,想得到过往船只的搭救,这希望是很渺茫的,除非遇到一些意外的事情。当时,我非常想念还在祖国的亲人,但理智克制着我,说什么也要坚持活下去!
“之后,我们就竭尽全力,为了求得生存在岛上开荒种地。先在地里种上菜子,一些土豆、菊苣、酸模等陆续生长了起来。之后,一畦菜子也从地面冒出来,陆续发芽了。我们又捕捉到了几只野山羊,然后驯养起来,这样就有羊奶和奶油吃了。在泥洼地里,我们还发现了很多纳儿豆,并且用它们来做成面包,营养还丰富呢!这样,可以食之无忧了。生活的物质条件得到了良好的改善,不存在什么后顾之忧了。
“接下来,就是要解决住的问题了。我们在搭建窝棚的时候,就用破船上的木料,并且屋顶使用帆布,为了防止下雨时雨水的浸透,还涂上了柏油;这样,居住也无后顾之忧了。在这两年内,我们三个人在窝棚里谈论过无数的计划,做过许多美妙的梦想,但最好的一个梦,就是今天所实现的。
“我本来想用破船板制作成一条小船,到海面上四处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获得救援的可能性。可是,离这里最近的陆地,就是帕乌摩图群岛,但离我们最少都有一千五百海里的路程。这单薄的小船哪能够承担这么远的路程?所以这个梦想只能罢休!因而,我们主动寻求援助的计划放弃了,只能一切听任上帝的旨意,等待奇迹的出现。
“唉!那一种心情你们是想象不到的。那时,我每一天都在海岸边关注,看着有没有过往的船只来到这里;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两年半了!这两年半的时间,我一共只目睹过两三艘帆船,但都离得很远,转瞬间就不见了;当时的心情,实在是沮丧失落!好在我虽然失望,但是从没有绝望过!
“就这样,我一直等呀、盼望呀,最后到了这一天,也就是昨天,我正在攀登到岛上的最高峰时,忽然看见一缕轻烟在西边出现,而且烟越来越大了。没多久,我就看到海上有一艘船,而且似乎朝着我们这边开来!当时我高兴了一阵,但又在想,这小岛没有停泊的地方,可能一会儿就离开了!
“当时我直干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于是,我立即招呼和我共患难的两位水手,连忙爬在另一座山峰的上面,点起了一把火。但是,直到深夜,我们都看不到这船有什么回应。我就是不甘心,这可是宝贵的生还希望,绝对不能这样错过!
“夜色越来越深了,我们都推测这船可能绕过小岛离去了。我就猛然纵身下海,朝着船的方向奋勇游去。求生的希望激励我努力向前,我感觉越游就越有劲头。经过一番劈风斩浪,我看到自己离船越来越近了;可惜万万没想到,在离船还有不到三十多英尺的地方,这船头却偏偏掉转了方向!
“这一下,我可是急坏了!我使劲扯起嗓门、声嘶力竭地大叫,似乎只有我的两个孩子,可能凭着我的心灵感应,在冥冥之中听到了我的救命声。他们以为是幻觉,但真的不是什么幻觉,的确是亲生父亲在呼唤着他们。
“看着船离去,之后我只好重回到了岛上。我累得浑身瘫软,疲劳和焦虑使我全身瘫痪,一下瘫在了地上;我的两位水手连忙扶着我回去。想起那一夜,是多么难熬地度过呀!当时,我想着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任何获救的机会了,只能客死他乡,在这荒凉的小岛上死去了。但是,当天刚蒙蒙发亮的时候,我就看到船在向小岛的方向缓缓行驶过来。之后,我又看到了你们放下的救生艇……这时,我都知道了,我们都能生还了!并且,我还看见我的孩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对着我挥手……”
当玛丽和小罗伯特这姐弟俩听到这儿,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扑到父亲怀里,拥抱父亲,狂吻个不停。
到这时候,格兰特船长和两个水手终于获救了。归根结底,他们能由此获救的机会,还是在船失事之后的一星期,格兰特船长写的几封信帮上的大忙。要感谢,就需感谢那一个漂流瓶!
在格兰特船长向大家叙说自己在这儿的遇难经历时,巴加内尔在脑海里老想着什么呢?他在反复地思考和琢磨那三封信。他现在想到,看来自己三种解释完全错误了!这玛丽亚泰勒萨岛这字眼,好像没在那些被海水腐蚀的信纸上。想着想着,巴加内尔控制不住了,就紧紧抓住格兰特船长的衣襟,大声询问:
“船长先生,可以把你们在信中写的意思,告诉给我们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余的人也非常好奇,迫切想知道那信件的具体内容。要知道,这九个月来,大家都绞尽脑汁去猜测信的意思。
“船长,现在您还能准确记忆起,当时您在信中写的东西吗?”巴加内尔连忙催问道。
“我当然记得,而且一个字不差地记得;因为那是我们当时获救的唯一寄托,所以整天都默默念叨着信上所写的内容。”
“船长,这到底是怎么写的呢?”格里那凡爵士匆忙地去问,“能不能再重新说一次?现在看来,我们猜来猜去都猜
错了!”
“好的!我重新讲述给你们听!但是,我在漂流瓶中所装的三封信,其实是用三种语言来表达的,你们想知道哪一封信的意思?”
“这三封信,其实内容不一样!?”巴加内尔难以相信,大叫了起来。
“那也不是,只是有一个地名不同而已!”
“好的,船长,您就先说说法文信!”格里那凡爵士说道,“相对来说,法文信比较完整,我们每一次解读都是以它作为基础!”
“好的,爵士,法文信是这么表述的:
在1862年6月27日,属于英国格拉斯哥湾的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在离巴塔戈尼亚一千五百海里的南半球海域上沉没。三名幸存者——格兰特船长和两名水手,爬上了塔波尔岛上避难。”
“唉!”巴加内尔叹气了一声。
格兰特船长继续念着那一封法文信件:
“我们因而脱离了人群,成为走投无路的人。兹在经度153°,纬度37°11′的地方,抛下了这求救信。请务必赶快营救!”
巴加内尔实在忍不住了,霍地一下站立,大声说道:
“怎么会写成塔波尔岛,不是玛丽亚泰勒岛的吗?”
“巴加内尔先生,是这么回事!”格兰特船长平静地解释说,“这个岛屿,在英国和德国的地图上,标的是玛丽亚泰勒萨岛;可是在法国地图上,却标的是塔波尔岛。”
此时,巴加内尔的肩膀猛然挨了一拳,扭头一看,原来是少校打过来的;而且少校还一改过去庄重、严肃的气质,开玩笑地说上了一句:
“你可真是一个伟大的地理学家!”
然而,巴加内尔却没有感觉到少校的这一拳,他羞愧的是自己浅薄的学识,竟然犯下了这么一个大错误。
实际上,他对这些信件的解读基本上是对的,信上残缺不全的字他都能补全上了:巴塔戈尼亚、澳大利亚、新西兰都被确认是对的。而,则是土著人的意思,也逐渐靠近了“长远”(tiuelle)的含义。Indi从“印第安人”到“土著人”,再最终确认是“走投无路的人”。唯一就是那一个残缺不完整的“abor”,迷惑了巴加内尔,以为是aborder(上陆、登陆),但其实是法文地图上的Tabor(塔波尔岛)的意思,这是三个海难中幸存者的避难地方。其实,这也责怪不了巴加内尔,因为在“邓肯号”上的地图都是英国地图,上面写的全是“玛丽亚泰勒萨岛”。
“我真是丢人现眼!千不该万不应该,不应该去遗忘这一个岛居然有两个名字!”巴加内尔实在是羞愧不已,使劲抓着头发,责怪着自己,“想一想,我真的不配做地理学会的秘书这一职位,可真是羞愧难当!”
“巴加内尔先生,您可千万不要当做一回事,千万别这么去想呢!”海伦夫人安慰道,“您别太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很难避免的。”
“不是难以避免!也不是无法避免!而是太粗心、太愚蠢!”巴加内尔自责道。
“这倒也是真的,不过还是比马戏团的蠢驴厉害一些!”
当大家吃完饭之后,格兰特船长收拾整理了窝棚,并且认真布置了一番。他把自己的家什都留在这儿,想着对艾尔通那一个坏蛋还是以德报怨比较好。俗话说,心底无私天地宽,何必花心机和这种人去计较呢?
大家就这样重新回到了“邓肯号”。格里那凡爵士计划当天就返航回去。于是,他就叫人带上艾尔通,让他面对格兰特船长。
“艾尔通,您还记得我吗?”格兰特船长询问艾尔通。
“船长,我当然认识了。”艾尔通神色坦然地说道,“我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艾尔通,我问您,如果再把您扔到一个有人居住的陆地上,实际上不是救你,而是害了你,是吧!”
“对的,船长!”
“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待在这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上,你可以好好忏悔,对你是更有好处的!”
“船长,谢谢您!”艾尔通神情平静地说道。
此时,格里那凡爵士也这样对艾尔通说:
“艾尔通,您依然坚持事前提出的要求,把您流放到一个孤岛上吗?”
“对的,爵士!”
“波塔尔岛,您觉得适合吗?”
“非常适合,爵士!”
“艾尔通,我现在最后说上一句话。在这里,离陆地非常远,您希望和那一帮匪徒联系,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奇迹很难有的,而且您也不会有格兰特船长这么好的运气!然而,您和格兰特船长不一样,他求生跑到这个岛上是无人知晓的;尽管你不值得大家记住,但却有人知道您留在这里了。好的,我就说到这里了!希望您能在这儿好好忏悔!”
“阁下,祝愿上帝保佑您!”艾尔通依然神色平静地回答。
小艇已备好了,艾尔通就这样被送到了小岛上。在此之前,孟格尔船长已经派水手把一些武器弹药、工具、几箱食物还有一些书籍送到岛上去,以给艾尔通居住用。
起航的时间终于到了。无论怎么说,虽然艾尔通作恶多端,但把他扔在孤岛上,大家还是有一些于心不忍;特别是玛丽?格兰特小姐和海伦夫人感到有一些遗憾。
“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一定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荒岛上面吗?”海伦夫人问爵士。
“亲爱的海伦,必须要这么做的!”丈夫回复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良心忏悔、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之后,约翰?孟格尔就指挥着小艇,向小岛上驶去,艾尔通一个人站在小艇上,默默地脱下了帽子,向“邓肯号”这一边深深鞠了一躬。
爵士和船上的其他人也同时摘下帽子,像是为一个死去的人送葬一样,沉默地站着。之后,小艇越来越远离大船,在岛上登陆了。
在靠近沙滩的时候,艾尔通就纵然跳下,之后小艇就返回了“邓肯号”。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船上所有的人都站在船舱的顶上,他们都看见艾尔通抱着胳膊,纹丝不动地站立在一块岩石上面,远远望着“邓肯号”的离去。
“爵士,我们现在开船吧!”孟格尔船长建议道。
“好的,约翰,现在行动吧!”格里那凡爵士抑住满怀的激动心情,平静地说道。
“现在开船!”约翰?孟格尔船长下令道。
“邓肯号”的发动机迅速地转动起来,发出了轰轰的声音;螺旋桨也飞动着,搅得海面的浪花四溅。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塔波尔岛上的几座山峰就在夜色中渐渐地消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