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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没有丝毫减速,反而猛然加速。因为在众人身后,一只断裂的战斧已经被远远扔掷过来。金乌一路飞来的丛林还有矮山,在这一斧摧枯拉朽之势下,尽数枯折崩塌。金乌速度伸展到了极致,在黑夜之中拉出一条极光长线,那双冰冷的鸟兽之瞳中,散发出了人性化的惊恐之色。终于,在战斧气息临近的最后一刻,金乌承载着众人,前方犹如无虚幻一般,直接穿山而过。轰隆隆!!!一声可怖的沉闷巨响!整个山体都疯狂地撼动起来。隔着一座漆黑的山脉,纵然有阵法消减斧势,但仍止不住地有一股恐怖的大力自众人背后轰荡而来。金乌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身形,戾鸣一声,恢复成了金色长弓的模样,回到林归垣手中。而诸多凡人也在尖叫连连之下,纷纷坠地。百里安反应极快,一手抱住小鹿,另一只手则飞快顺势地揽过身旁离她最近的那位少女,并飞快说道:“抱紧我!”陈小兰苍白着小脸,不疑有他,用力死死抱住百里安的腰身。嘭的一声!琉璃色的伞面在夜色里撑开,山中世界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森林,淡淡的萤火光辉自伞面上折射出美丽梦幻的光芒。百里安的降势骤缓。少女搂紧他的腰身,坠落惊恐之下还不忘睁开眼睛,看着百里安的侧颜痴痴不语。一瞬间,只觉得在这片夜色里,她与他撑伞缓缓降落,琉璃宝伞上折射出来的萤火倾洒在他苍白清隽的侧脸之上,虽然肌肤冷得如冰一般,却给人一种另类温暖柔和的感觉。少女心中偷偷窃喜。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第一时间里抱紧了他最重要的鹿,还搂紧了我,嘱咐我让我抱紧他。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跟他的鹿一样重要。少女此刻全然没有想到百里安不过是顺手为之。即便想到了,也自动被她强行脑补成了其他的意思。至于其他坠地者,似乎也不用百里安过多的操心。在众人坠地的前一刻,地面松弛的土壤之中,犹如灵蛇活络一般生长出了无数藤蔓。藤蔓飞快编织出柔和的滕网,将众人一个不落地尽数接住。林归垣一手执弓,一手搂着文贞冬,飘然潇洒缓缓而下。而温玉则是一人独自御剑,两个徒弟都没管。众人死里逃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目光呆呆地看着眼前宛若人间仙境的森林。远方有着美丽的湖泊,湖面如夜色中的一张巨大镜子,湖水碧绿澄清,可见湖水之中有着半人半鱼的动人女子畅游嬉笑。山林之间,有着白猿如一道道白色的闪电飞驰跳跃。白鹤在山中盘旋起舞,仿佛在迎接新客。更震撼的是,在湖的对面有着一座悬空而立的古老庙府,不受大地重势地飘然悬立在百米的上空。“原来……传说都是真的。”百里安怀中陈小兰眼神震撼,环在他腰身上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百里安低眸问道:“传说?什么传说?”陈小兰抬首看他,冲他笑道:“你在空沧山中拾荒,竟然还不知此山传说?”“嗯,还望姑娘告知。”“据说在万年以前,这一片的空沧山还是广阔的平原,临着无尽海的城池镇子经常受到海啸之害,死了不少人。后得上苍垂怜,天降连绵九百里的大山于此,用以隔绝那海水与海中的魔物妖怪。传说,山中有山神,住在空沧神府之中,一直庇佑着山中的生灵还有百姓,只是这万年间,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山神还有神府,只有极其幸运者,能够见到山神使者。想必……”少女陈小兰目光往林归垣那个方向投望过去,微笑道:“他便是那位传说之中的山神使者吧。”“原来如此……”百里安了然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姑娘,我们已经安全落地很久了,你能不能松开我。”陈小兰这才恍然察觉自己还紧紧地搂着对方的腰,面色微红地赶紧松手后,便又听到自家哥哥的声音哈哈大笑响起。“抱得好,抱得好啊!!哈哈,司尘小兄弟,在关键时刻还是晓得护着我家妹子!哈哈!还说你不喜欢我妹妹!”百里安收起了琉璃伞,放下小鹿儿,没有理会陈豹的打趣。他低头看着伞面之上一道浅浅的裂痕。这裂痕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裂痕很浅很小还凝聚着若有若无的寒霜气劲,仿佛被什么神兵寒剑狠劈上去一般。想来还是那日与尹白霜相遇之时,她那一剑给劈出来的痕迹。他用手指轻轻扣了扣那裂痕,心想这琉璃伞对他极其重要,若是有机会修复,还是得找个机会试试的。林归垣松开怀中的文贞冬,低头看着手中仿佛受惊一般狂颤不休的金色长弓,手腕将弓身转动一圈,长弓迅速缩小成寸,化作一枚金色的树藤模样。如此奇景,看得众人是啧啧称奇。就连温玉、文贞冬等人目光之中都是异彩连连。他抬手随意将树藤插在发间,对众人说道:“现……现在已经……安全了,树林中……有休息……的树屋,各……各位可……可以自行安排。”温玉目光在那边悬浮的神府上悄然打了一个转。文贞冬冲着林归垣甜甜一笑,道:“那林大哥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呢?跟不跟我们一起。”林归垣道:“我……我去向……山父请罪。”听到山父二字,温玉目光顿时一亮,随即忍不住发问道:“山父?可是这空沧山之神?”林归垣皱了皱眉,低声道:“山父就是山父。”比起所谓的空沧山之神,百里安更注重的是林归垣口中请罪二字。他忽然说道:“请罪?此地既然能够在此山中多年不被外人知晓,那么这里的主人定然是不许他人踏足此地的,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可是坏了规矩,所以要请罪?”林归垣从百里安那双平静如水的目光中看到了丝丝担忧,随即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是……是有这……这个规矩,不过……山父一……一向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