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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伊(京城治安最高长官)许世绪见宋成前来投案,问明原委后大惊,只好将其下狱,告知属下好生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近。自己亲往皇宫上告此事。
李渊刚接到李元吉和李世民的联名报告,讲述宋成怒杀窦孝康,就听到许世绪上报宋成投案。从许世绪口中听到了宋成之言,基本与儿子们的报告吻合。
李渊知道宋成杀死窦孝康的第一刻心中大怒,就要处死宋成,正要下令许世绪捉拿宋成时,听到宋成已投案收押,冷静下来,召裴寂前来商议。
裴寂明白来龙去脉后,感言道:“宋成心有猛虎,窦孝康做的过分了。”
李渊感慨道:“他就不能只杀死另三人,震慑窦孝康吗?”
“若是与三人对打,就是被窦孝康玩弄了,他精明如斯,岂肯受此屈辱。”
“我女痛失爱子,不杀他何以向女儿交代?”
“我听说窦孝康是庶出,宋成一身可系着辽西安危。”裴寂提醒李渊。
李渊被裴寂揭短,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就交由大理寺(最高法院)审理,由你亲自主持。”
当晚裴寂接到裴矩口信:要力保宋成性命。裴寂暗中派人告知许世绪,无论是哪位皇亲国戚施压,必须保障宋成性命,否则以死抵偿。
审讯过程并无波澜,宋成画押的供词是,窦孝康让死士与宋成比武,宋成不从,随下令死士杀宋成,反被宋成所杀。
窦孝康若不是皇族,宋成所为是正当防卫,当无过失。宋成若不是由裴寂主审,其擅杀皇族就是死罪。裴寂宣布宋成继续关押,听由皇上圣断。
窦孝康的父亲窦诞拜见李渊,哭诉儿子的惨死,请皇上判宋成千刀万剐之罪。李渊这几天接连见到自己的重臣前来为宋成求情,有刘弘基、武士彟、虞世南等,他们都愿意用功名来交换宋成性命。他们对宋成的真情实意也触动着李渊,想到宋成的确为社稷贡献良多。李渊的三个儿子反而无声无息,既不说情也不言罪,令人玩味。
李渊心想,此子用途颇多,不能处死,但也不急于放出,关他一段时间,消磨一些狂野之气。
秦琼、程咬金从李元吉府上回来后,听说宋成入狱,一起找到徐世绩商议,是否该请求秦王出面援救宋成。徐世绩说道:“万万不可。不能让李世民警惕你我关心宋成,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徐世绩分析道:“前些时候,皇上派往辽西的官员被杀,然后宋成从益州回来,此二者必有联系。辽西之事不了了之,说明宋成
说服皇上承认了辽西的特权。 从他以往的许多事迹来看,我不相信宋成这次是冲动杀人,他打何主意我不知道,但他自信皇上不会杀他。你我静观其变最好。”
秦琼和程咬金心安许多。此事已经引起了所有官员的关注,他们在看结果,是皇亲国戚的权威高于一切,还是宋成享有特权。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谋议,劝李世民向父亲说项,饶过宋成。李世民说道:“现在愈加清楚,宋成之桀骜,非我们这些王子所能驾驭,他只受父皇羁縻,因此父皇如何处置已非我等能够置喙了。
我知你对他有感情,我夫人更视他为大哥。你且放心,我预料父皇不会严惩宋成,谁不愿拥有只供自己使用的独门利器呢!”
李渊召三个儿子进宫,问他们该如何处置宋成,李元吉首先自责:“平时太放纵窦孝康,豢养剑客热衷比武,以致意外惨死。”
李渊欣慰道:“吾儿能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是吸取了教训,我就不再责罚你了。”
李渊又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们都当记住,你们都是驾驭官宦之人,人分三六九等,不光看出身,要珍惜才能出众之士。”
三人听明白了父皇会如何处理此事,李建成说道:“宋成能力大,心机也大,只有父皇能驾驭。”
李世民附和道:“大哥所言甚是。”
李渊总结道:“对这种人可以用,但不能尽用。就像放纸鸢一样,一定要有线连着,时刻可以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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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杜伏威应召进京已有一年,一直被软禁在庄园内,杜伏威百无聊赖,只好学道炼丹,打发时日。
这期间,李渊在杜伏威的地盘(江淮一带)不断派遣官员,替代原有官员,气得辅公祏火冒三丈,不肯再忍,找王雄诞商议造反,王雄诞以义父杜伏威尚未发话为由拒绝了。
辅公祏本是杜伏威的义兄,在江淮军的地位除了杜伏威无人能及,他暗中串联,多数原班人马对朝廷挤兑他们大感不满,支持其起兵造反。
623年(武德六年)八月,辅公祏准备停当,宣布脱离李唐重新独立,辅公祏自称皇帝,国号宋,以左游仙为兵部尚书。
辅公祏造反当日,才通知王雄诞,并逼迫其参加。王雄诞说道:“如今天下刚刚平定,吴王又在京师长安,大唐军威,所向无敌,你们造反是自找灭族,我王雄诞唯有一死相报,恕不能听从命令。”
辅公祏再劝,王雄诞断然说
道:“我若现在跟着您倒行逆施,也不过是延长一百天的性命罢了,大丈夫怎能因为舍不得片刻之死而陷自己于不义呢?”
辅公祏见他一心求死,以获忠名,便勒死了王雄诞,但并未加害王雄诞的妻儿。
李渊听到辅公祏造反的消息后,立刻命令李孝恭挂帅,李靖为副,统领大军征讨辅公祏。
杜伏威听说辅公祏造反,王雄诞不从被杀,长叹一声道:“是我寡断,害了大家啊!”命令义子阚凌带领庄内全部随从加入李孝恭军队,参加平叛。杜伏威嘱咐阚凌,坚决服从上官指挥,带好这些部属,我要潜心修道,不需任何人在旁。
杜伏威让他们离开,表现的决绝,实则希望藉此,能让他们保全性命。
李渊听到蔚州高开道不断闹事,擅自任免辖内官员,领兵骚扰雁门、马邑的多处县城,抢掠粮食等物资。李渊任命刘弘基为雁门道行军总管,领兵一万驻守马邑至雁门防线。命令李瑗任幽州都督,加强幽州兵力,有暗访辽西之意。
聂七调派人手进京,做劫狱部署,大当家性命高于一切,为此所有人都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聂七为掌握所有加害宋成的可能,不再隐匿,亲自拜访虞世南、裴矩等人,请求指点。聂七方知官场盘龙错节,牵一发而动千钧,深感头大。每当看到部下时刻准备拼死的凛然神情,想到宋成压在肩上的重任,不得已摆出胸有成竹态度,让部下稍安勿躁。聂七在监牢周围布置了大量暗探,谨防生变。
飞鸽传书、快马疾驰,几天之中,辽西陈翔、蔚州高道、益州高德、江南陆一鸣等都得到了信息,开始严阵以待,并派人进京探查。
王林以三槐庄管家的身份每日前来送酒食,宋成告知放宽心,不得妄动。
许世绪本来就知宋成不好惹,听到裴寂的叮嘱后更不敢怠慢,让宋成独自一间牢房,不戴任何刑具,吃好喝好,周围防守严密。
宋成每天看书、练功、练拳,安安静静。有个不开眼的狱卒想从宋成身上刮点油水,被宋成一巴掌打的脸肿老高,牢头见此,又一巴掌,打的双颊对称,告诉到,那是阎王爷,没要你命是你造化。此后,无人招惹宋成。
因为在此之前,牢头有一晚被惊醒,看到眼前明晃晃的钢刀,来人说了几句话:“若有人加害大当家宋成,必须阻止,并让人在牢门口单竖食指举臂三下。大当家若有闪失,杀你全家。有功则重赏。”故而牢头称宋成为阎王爷。
其它官吏、伙夫等关键人员也都受到了类似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