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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世民的大帐中,屈突通、徐世绩、宋成、殷开山、窦轨等大将军,和李世民及他的机要人员一起研究作战方案。李世民提出来二个问题:
1、现在窦建德的前锋部队已到荥阳,荥阳告急,如何救援?
2、面对王世充和窦建德联手,我军应采取什么对战策略?
宋成心中已有方略(已跟皇上探讨过),但是他知道屈突通和徐世绩都是智谋出众的名将,必然都胸有成竹,所以闭口不言。徐世绩见众人不言,于是抛砖引玉,说道:“窦建德若要与王世充会师,必须由东往西,攻克荥阳、虎牢关、洛口三处要地。虎牢关地势险要,比荥阳更加易于防守。为避其锋芒,我建议弃守荥阳,在虎牢关布置防线。”
屈突通表示附议,其他人没有表态。殷开山说道:“敌军远道而来,难道我们不先挫其锐气,再决定荥阳是弃是守吗?我愿率领本部人马驰援荥阳。”
李世民看向宋成问道:“宋将军以为如何?”
宋成见问到了头上,只好说道:“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只要我们能成功地阻止他们二军会师,我军就处于不败之地,所以守住虎牢关是我军不败的基石。既然我军已处于不败之地,就不必急于与窦军决战,对敌策略应以守为主。
对于第一个问题,可派精锐之师出击荥阳,允其自由发挥,予敌颜色,然后放弃荥阳。万一敌势过大,也不必强行作战,以保全实力为第一要务。”
李世民说道:“你言正合我意,我决定亲自率领内军驻守虎牢关,并助荥阳守军撤退,伺机挫敌锐气。现在围困洛阳的各路大军不动,由屈将军全权统帅。”
各将领齐声应“诺”。
李世民只率领了玄甲军和侯君集、尉迟敬德统领的左右内军,共计3500骑兵前往虎牢关去了,将尽可能多的人马留给了屈突通,以确保王世充不能领兵突围。宋成认识到,李世民之所以受到将领拥戴,一是用兵正确,二是主动承担最险要的部分。
621年(武德四年)三月,窦建德前锋大将殷秋、石瓒率领二万精兵抵达荥阳。荥阳守将王兴东受到秦王指令,率领全部人马(三千)弃城突围,向三十里外的虎牢关逃窜。殷秋、石瓒领兵穷追不舍,追出二十里,斩杀唐军千
人,王兴东断后被杀,唐军溃散而逃,夏军四下追杀,享受着追逐猎物的快感。
当夏军听到隆隆的马蹄声时,看到了黑压压骑兵大队迎面扑来,殷秋、石瓒急忙想要汇聚兵马布阵迎敌,哪里来得及召集犹如散沙的军队。李世民率领的3500骑兵全部出动,人马具甲的一千玄甲军突前,紧接着是侯君集和尉迟敬德率领的左右内军,犹如黑色旋风,踏过败兵的身体,穿入敌群之中。
殷秋、石瓒各自身边只来得及集合数百兵士,仓促迎战,很快就被黑色的骑兵淹没。夏军开始四散而逃,唐军一直追至荥阳城下,斩杀夏军上万,殷秋、石瓒战死,荥阳已成无人看守的空城。李世民从容收拢王兴东的残部,撤回到虎牢关。
李世民走后,屈突通放手指挥,召集宋成、徐世绩等高级将领开会,屈突通说道:“秦王在荥阳击败夏军先锋,斩杀大将殷秋、石瓒,固守虎牢关。洛阳四面被围,粮道断绝已经三个多月。王世充知道必须打破围困才有转机,如今他知道秦王亲自前往虎牢关对战窦建德,必然出城突击我军,我军兵力虽多,但四面合围,兵力分散,有被敌可乘的风险。”
宋成了解到,洛阳城内可战之兵约五万(包括朱粲、阳公卿的杂牌军),最多能派出二三万兵马出城战斗(其余负责守城)。
洛阳西面有李元吉、窦诞统领二万五千兵马,即负责围困洛阳西门,还负责管理运送全军粮草,其背后是唐土,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南面有史万宝率兵二万,负责封锁洛阳南面的龙门,切断洛阳与襄樊、山南地区联系(使其不能从此地进粮)。目前,杜伏威已经占领了江都,并投靠了唐朝,是洛阳东南的最强势力。因此,王世充往东、往南都无路可走。
洛阳北面是邙山和黄河,唐军占据天险。众人得出的结论是,王世充突围只有一条路,就是往东击败洛口守军,对李世民形成夹击之势。
宋成说道:“我们在洛口屯兵三万,又有窦轨将军的一万五千生力军在侧,因此阻止郑军东线突围不难。我们可以借鉴秦王在荥阳的战例,诱敌深入。我们派一支兵马隐匿邙山,郑军突击时,我们要在金墉、偃师战败,诱敌在洛口相持。我邙山之兵趁机南下断敌归路,一举灭敌于城外。”
屈突通说道:“此计甚妙,一旦我们打残洛阳敌军
,就可以放手与窦建德决战了。”
屈突通下令道:“我命令你率领本部及王君廓所部人马隐匿邙山(全是骑兵),何时出击,全由你自主决定。命令徐世绩领兵一万驻守偃师,一定要引诱敌军来洛口决战。命令窦轨率领本部兵马向东移动,显出增援虎牢关的样子,实则作为唐军的总预备队。”
王世充首先派出一万兵马出北门,进攻金墉,徐世绩率兵援救,王世充突然亲率二万兵马出东门进攻偃师,徐世绩回军相救,被王世充二路大军夹击,大败而逃,王世充趁机攻占了金墉和偃师。令王世充高兴地是,在金墉和偃师收集到了大军所需的半月粮草(是唐朝守军的一月粮草)和大批箭矢,可见敌军不是有意撤退。王世充再次巧舌如簧鼓动全军,全军士气大振,向洛口进军。
屈突通见徐世绩在偃师时败而不溃、退而有序,在洛口时与敌对战数日,指挥得当,对各种突发事件应付自如。不禁对徐世绩说道:“你年纪轻轻,又非将门之后,有如此造诣,真乃兵法天才,日后功绩不可限量。”
徐世绩反问道:“你看宋将军兵法如何?”
屈突通答道:“此子似乎并未全力以赴,可能是才能太高怕遭妒吧。”随即摇了摇头,嗫喏道:“才智太高非好事,不能为己用,不留给彼用。”
屈突通的最后一句声音虽小,徐世绩听得真切,心头一震,无言以对。
屈突通见王世充已成强弩之末,将士疲惫,下令各部兵马全线进攻,以割下人鼻的数量论战功。王世充架不住唐军以逸待劳,兵多将广,各部兵马纷纷被击败,只能下令退兵。
宋成率领自己和王君廓的二千骑兵(共计三千一百人),藏匿邙山,在邙山与洛口之间设置了数个秘密联络点,得知屈突通即将总攻后,率部出动,直接冲入溃败的郑军之中。正如以前多次说过的那样,骑兵冲进溃逃步兵之中,就是虎入羊群,何况这三千骑兵不亚于李世民率领的精锐。郑军逃兵只恨少生二腿,拼命逃窜,宋成的骑兵往复扫荡数次,一直追到洛阳城下,被城墙上的强弓硬弩俯射,方才撤出战斗。
随王世充逃回城内的不足万人,大多丢盔卸甲,失魂落魄。屈突通统计战果,抚掌大笑道:“王世充小儿再不能兴风作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