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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滟躺在工作室阁楼的小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米莉抱着膝盖坐在她床边的地毯上，咧着嘴问：“然后呢？731说完这句话，然后发生了什么？”
苏滟半坐起身子，委屈巴巴地看向米莉。
“然后……然后他把我赶下了车。宝，我手机又没有电，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走到主路，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
她把脚丫子伸到米莉面前，吸了吸鼻子说：“呜呜呜……你看，我走得脚都起泡了。呜呜……”
米莉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脚算是安抚，追问：“宝贝，731表白了，你就没有说些什么吗？”
“我说了啊，我说‘我有心肝的’。”苏滟瘪着嘴，“我怎么可能没有心肝吗，人没有心肝不就是死人了……”
米莉啧啧了两下，打断了她的话，“宝贝，731对你表白啊，你多少得有点反应啊?”
苏滟哎了一声：“我当时太震惊了。”
米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yes’or‘no’，‘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你总该有个答案啊。”
苏滟一愣，过了好几秒，她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枕头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滟侧眸一看，是林舒齐来电，她摁了接听按钮。
电话那头传来林舒齐温和的声音：“苏滟，顾垚的那些画并没有被销毁，已经协商好做封存处理，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林律师。”
林舒齐顿了顿，又说：“苏滟，按照昨天签订的‘分居协议‘，你和秦先生的分居时间应该是从今天开始起算，如果你今天还和秦先生住在一块，那就……”
没等他说完，苏滟连忙说：“我们今天开始就分居了，我现在住在工作室这边。”
电话那头的林舒齐像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了很多，“嗯，那你早点休息。”
米莉在一旁把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又啧啧了两下，问：“宝贝，你喜欢林律师吗？“
苏滟被她的问题打得猝不及防，怔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她和林舒齐认识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已婚妇女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米莉‘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你还喜欢顾垚吗?”
苏滟思索了片刻，再次摇了摇头。
“以前是喜欢的，哪怕和秦灿烨结婚后，我也一直偷偷想着他。”她吐出一口气，“但是，自从我知道他为了前途舍弃了我，我就不喜欢了。”
米莉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我去给客户打个电话确认下明天的行程，你早点睡，我们明天一早赶飞机呢。”
苏滟怎么也睡不着，耳朵边一直回响着秦灿烨的那句，‘我是疯了，居然爱上你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她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一大早，米莉看着苏滟的两个黑眼圈，再一次啧啧啧了好几下。
因为是一大早的飞机，苏滟也来不及化妆遮一下黑眼圈，带着行李匆匆赶到机场。
看了眼手上的机票，她拧了下眉：“宝，我的座位为什么在头等舱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工作室在初创阶段，我们要节约开支的吗。”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我刚才特意给你升级成头等舱了，你去好好睡一觉。”米莉虎着脸。
苏滟放好行李，打着哈欠坐到位置上。
乘客陆陆续续地登机。
她脱了高跟鞋，换上拖鞋，拆了片蒸汽眼罩，盖上毛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补觉。
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眼皮直打架，飞机还没有起飞，苏滟就睡着了。
空姐推着餐车过来发早餐，轻轻碰了一下苏滟的胳膊，“你好，女士，打扰一下，早餐您是要鸡肉三明治，还是要牛肉汉堡。”
苏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句话，嗓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空姐没有听清楚，轻声问：“抱歉，女士，我没有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隔壁乘客似乎听清楚了，替她向空姐传达了一下：“她说要鸡肉三明治。”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传入苏滟的耳朵里，她的困意一下子全跑了。
她摘下蒸汽眼罩，半眯着眼睛看向身侧的乘客，还真是他，一下子被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尴尬，大写的尴尬！
秦灿烨把空姐递过来的鸡肉三明治转递给她，苏滟总算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脱口而出：“谢谢！”
秦灿烨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他态度冷淡，语气疏离，就像是在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话。
苏滟觉得，这一刻，他们的样子真像两个陌生人。
经济舱里，陆倜景和米莉伸着脖子往头等舱方向张望。
陆倜景一脸的邀功样，“米莉，你不知道我为了把烨哥骗过来废了多大的劲，你要怎么谢谢我？”
米莉白了他一眼：“陆倜景，你既然要换座位干嘛不和我换，也让我享受一下头等舱啊。”
陆倜景小声嘀咕：“和你换了，那我还怎么跟你坐一起。”
米莉没有听他说什么，拧眉抱怨了句：“烦死了，本来想让你在头等舱探听下情况的，你倒好，放着好端端的头等舱不坐，跟人换了座位跑到经济舱。”
头等舱里，苏滟是睡不着了，默不作声地啃着三明治。
她偷偷瞟了身侧人几眼，秦灿烨拿出了平板，长腿交叠，身体微微侧过去，目不斜视地看着平板上的文件。
苏滟藏在拖鞋里的脚趾忍不住扣了一下，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三个小时飞机才落地，还真是磨人。
许是她吃得太三心二意了，又或许是因为飞机刚好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一下，总之，苏滟身子一晃，随后感觉气管里卡了个东西。
苏滟被噎住了，呼吸变得困难，双手揉捏着颈部，却怎么也排不出异物。
她感觉自己要被噎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嘴求救：“秦……秦……”
她想喊旁边的秦灿烨帮忙，但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一旁的秦灿烨是侧身背对着她，根本看不见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