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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蜂鸟聚氨酯股份公司起诉易行鞋业一周之后,易行鞋业一纸诉状将文州奔马投资有限公司负责人马一铭告上了法庭。
舒子真把几个月前准备对马奔腾的诉状,转移到马一铭身上,要从她身上讨回S省那边的赔偿款。这个官司纯属反制马一铭。如果不是马一铭在背后搞了这么多事,舒子真还下不了决心迈出这一步。
马奔腾死后,虽然易行鞋业资金困难的问题没有得到纾解,舒子真还是把追讨S省煤矿赔偿款的事暂时压了下来。人死为大,人都被你杀死了,你杀了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步步紧逼追讨钱款,这种行为会被文州人所不齿。所以即使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舒子真都没有重提此事。但是今天,舒子真顾不上这些了。
你不仁,休要怪我不义!
因为这两场官司,文州企业界及街坊又一次热闹起来,各类消息满天飞。很多人不知道内幕,不了解这两场官司之间的内在关联,只知道易行鞋业的美女老板不仅杀了人全身而退,而且不肯善罢甘休又去告被害人女儿。
马一铭发动了很多人和渠道,到处宣扬舒子真是个外表美丽蛇蝎心肠的女人。一天在文州最有名的七七八八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篇匿名文章《易行鞋业老板舒子真,就是这个女人,杀了人又来抢钱》,文章不长,只有八九百字,除了简单地陈述一下被改编和扭曲的事实,其余的言辞激烈,情绪激动,感情色彩浓烈,感叹号铺张浪费,比如,“几个月前,把人杀死了,到北京请个名律师仗势欺人扭曲事实颠倒黑白践踏法律!如今,尝到甜头的这个恶女人得势不饶人,磨刀霍霍再擎黑手,要向死者女儿举刀!”“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从画皮里爬出来!装可怜博同情,然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杀死人,再要钱,还有比这更恶劣的吗!难道文州再也没有公理可言?!难道这次又要让这个女人得逞?!”
这个帖子下面有很多跟帖,讲得更难听,不堪入目。一看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公安局网监支队接到举报后责令网站撤下了帖子,并把网站负责人狠狠教育了一通,但该文还是通过个人微信继续散发,夏何峻和杨弘开他们虽然通过网监支队等渠道以最大的力度举报删除,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对舒子真极为不利,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舒子真又气又急,激发了斗志,发誓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但是网络上的这些负面言论将本案与几个月前的马奔腾的“惨死”连接在一起,
将来肯定会对案子有所牵制,甚至左右法官的判决。民间的反应似乎比原来预想的要激烈得多,形势的发展似乎比原来预想的还要糟糕,如果打不赢这个官司,不但解不了目前的困境,更要命的是S省的这笔赔偿款就无缘于易行鞋业了。
舒子真不得不反思自己这个时候把这个案件提起来是否明智,但是不管怎样都已经骑虎难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官司。
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还是要请陈自然大律师再度出马,镇住马一铭。
杨弘开打越洋电话请法国的合作者——尹士厘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李倩,请她转告总经理姜永跟陈自然打个招呼,随后舒子真、谷采宣和夏何峻三人前往北京跟陈自然碰面细谈。
临去的前一天晚上,夏何峻接到紧急任务出差了,改由白三博陪同护送。
在飞机上,竟然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马一铭。
马一铭和她的助手在前面的头等舱,舒子真上机时她们已经坐在那里。舒子真从她座位旁经过,双方一照面,都有些讶异,有一些不自然,好像被对方窥探到了某个秘密。
因为马一铭同机,舒子真感觉整个航程像有个跳蚤藏在身上的某个角落,东咬一口西咬一口,令她浑身不自在。她闭眼养神,眼前一暗,好像有个人站在她面前,她仿佛听到呼吸声在耳边荡漾。她猛地睁开眼,没人。
她坐在第10排靠走廊的座位,不由自主地侧身看了看前面的头等舱,空姐从头等舱出来,从掀开的帘子一角,她的视线和马一铭扭头看过来的视线恰好碰在了一起。她强制自己不要收回视线,和马一铭对视着。
帘子放下来,隔断了两人的视线,马上,帘子又被掀开,马一铭向这边走过来,停在她身边。
舒子真浑身绷紧,瞪视着马一铭。马一铭“嗤”地一笑,道:“舒子真你这么紧张干嘛?在飞机上,我又不能把你推下去摔死你!”
“你老爸死了真是便宜了你,让你这么早就继承他的事业,你现在生活这么滋润,你舍得陪我死吗?你以为你也有我的本事,杀死人不用偿命吗?”舒子真尖刻地叫道。
“杀死你这个贱人,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马一铭还是带着笑,“不过不需要我杀你,你自己也死得差不多了吧?易行鞋业垮了,你会比死更难受!”
“易行很好,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早点准备好2000万,不然官司输了到哪里筹钱都是问题。”
“说到官司,我更开心,这两场官司同时上场,真
是热闹极了,到时候两场官司你都输了,就更热闹了。对了,我是易行的第二大股东,我对易行也很有感情,如果你到时候卖掉股份,我很有兴趣接手。我相信,在我手里,易行鞋业会办的比你好得多!”
“你死了这条心,易行就算死了也不会再卖给你!”
马一铭叹息一声:“舒子真你又何必呢?你真把易行弄垮了,你对得起武林吗?”
舒子真一下子被击中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张了张嘴想反驳,竟然无语。
马一铭本欲乘胜追击,出言讥讽,见她这样子,不知想到什么,也失去了斗嘴的兴趣,默然转身离开。
北京之行并不顺利。按照事先计划应该先联系好陈自然律师再前往北京,但陈律师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跟北京大自然律师事务所联系,那边说陈律师很忙,没空接待他们。他们只好直接跑到北京见机行事。到了律师事务所,磨了很长嘴皮子,等了两天才约见到陈自然律师,而且前台规定给她们的时间是三十分钟。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舒子真等三人两点半就到达律师事务所。在大楼对面出租车停靠点下车时,谷采宣拉了舒子真一下,指了指斜对面,舒子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马一铭从大楼里出来,上了一辆私家车。
舒子真和谷采宣面面相觑,有一个共同的不祥之感:这马一铭,莫非也奔着陈自然律师来了?
陈自然律师和一位姓葛的律师在一间小型会议室接见他们。舒子真半开玩笑地道:“见陈律师一面可真难啊!”
陈自然律师笑笑:“没办法,每个客户都想见我,都见的话见不过来。”
“陈律师,你可不能把我们当作你一般的客户啊!”谷采宣撒了一点小娇。
陈律师又笑笑,没接话,用10分钟的时间听完他们的陈述,问了几个细节问题。那位葛律师也补充问了两个问题。陈自然道:“葛律师是我们律师行里的资深律师,协助我一起打赢了很多官司,接下去就由他来接手这个案子,他会具体跟你们对接。”
舒子真和谷采宣一愣,异口同声问:“陈律师,您不亲自受理我们这场官司吗?”
“上次我们陈主任亲自去文州为你们打官司,已经破例了……”
陈自然打断葛律师的话:“你们放心,我会关注这个案件的。”
舒子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挑破这个话题,看对方怎么反应:“陈律师,刚才我看到马一铭也从这里出去,她也是来找你代理她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