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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呜,昨天不知有多少去死去死团剩斗士献身,小猫恭祝他们的英灵永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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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并非是一幢楼,而是占龙泉城里十一面积的建筑群,专门用来安置非栖霞派体系内的修士。楼内按位阶不同,又分隔出单间,独楼和独院三个不同标准,以对应安置外客,体现身份。
似戚鄂这等筑基修士,当享独楼无疑,而数百聚居于此的练气修士,哪怕出再多价钱也仅能住在单间。至于独院,那更是从来只安置对到访的金丹真人,绝无例外可言。
俗话说无利不贪早,如此多修士聚集龙泉城,自然是被玄铁矿床带来的利益所吸引。要知那玄铁不比凡铁五金,开凿既难,凭炭火熔炼更难,唯有修士术法凝聚的炽焰,方能熔炼去矿石杂质,透析出玄铁金英,铸成矿锭。
也源于此,相较其它地方,龙泉城中聚居的散修数量十倍寻常,他们绝大多数都被栖霞派雇佣,参与进矿石冶炼的。其中修为较低修士的多半下矿井,负责矿石开凿碎块;至于练气九层以上的散修“高手”,通常由专人引领,负责辅助阵法来熔炼矿石。
当然,栖霞派付给散修的报酬不是灵石,而是那些熔炼切分好的玄铁矿锭。毕竟此料常用以炼制法器法宝,少有在坊市里大宗流通的,它们相对灵石而言更珍贵,也更具实际用途。
如龙泉矿场,每年熔炼玄铁不过万斤,其中仅三成入贡宗门,有近四成配属给天目宗和括苍派,以求筑基丹药和法器支援。再扣去历年同东海龙宫或怀玉派交易的例份,最后仅有不足半成或充做薪酬散量。
试问区区五百斤普通玄铁,又算得了什么?想要炼制法宝,就算是充做中和材质的配料投入,那也需按千斤来算,就更别提以玄铁金英为底料的法宝,你没有几万斤玄铁打底,谈都别谈炼制。
是矣,散修金丹们多以入宗门为贵,否则他们真得横扫四方坊市百十年,才凑得齐炼制法宝的玄铁底料。
对冒尖者予以打压,从资源流通上截断控制,这便是神州诸宗门万余年来的经验之谈。靠此毫无纰漏的驾驭术,恐怕除了金手指开到爆的主角,是正常人皆会通晓厉害,乖乖对宗门输诚,争取融入主流。
想那神州大地的宗门体系,自太古末期建立到现在,早就完善无比,哪有漏洞可钻。这个体系,实质代表着一批顶尖修士的切身利益,是神州诸宗门元婴的意志折射,大家默认的行为底线。
故此,散修们再怎么出类拔萃,光凭一人单打独斗,那根本别想掀翻这个利益聚合体,就像某句话所述——“政权或许不代表最强,但它一定代表最强存在制定的规则。”
就连龙空山一帮金手指开到爆的穿越者,照
样得先建立个广泛组织,搞出一个依附与他们的利益聚合体,这样才能横扫四域,压服诸宗门,更何况是散修旁门。
修真修仙,在修成仙以前,修士超脱不了,在修成仙以后,又真能超脱吗?
闲话不提,却见戚鄂轻摇乌骨折扇,带着两师弟步踏桐木,稳步登上修士宴楼二层。这里是专门为筑基修士准备的隔离小间,就像歌剧院里的贵宾包厢,探出回绕长廊,俯视下方唱台,视野颇佳。
随便点上数道小菜,品着当地特色的龙泉火烧,戚二郎就自斟自饮起来,也不与师弟多聊。许是酒太烈太燥缘故,才刮过喉咙,他就止不住颦眉咳嗽起来。
“这酒太燥,换些醇香点的……”丢碎酒盏,戚鄂面色不佳地将视野投向周围,环视那几个有人影的包间,传来视角交接。
人看花,花亦观人,或许是世家子的不俗气度,也或许是英俊潇洒的皮相,这一番视野交织后,竟引来数名女修眼眸轻瞟,若杏花流水之音,将情意传递绵绵。
“哼,都是一帮歪瓜劣枣,水性杨花的烂货……”
翻过那些个连记忆价值都没的女修脸容,戚鄂手执玉筷,捡了几道菜肴品尝,便将注意力转向楼下唱台。
现在正赶上说书的场子,有父女两人,敲起响板鼓锤,恰说到龙空山十大妖王的逸趣故事。
“诸位看官,我今个讲的便是龙空山诸妖王中排行第七,没留下真名的某位女妖王故事……”
桐木快板清脆,执响红酥软手,瞧那半大的黄毛丫头口齿清灵,在伴音声中,将故事委婉道来。
“却说那第七妖王号曰温正光可龙女王,手中执一杆天降神鞭,上印三十六天罡咒,下刻七十二地煞劫,端叫凶悍异常,打山裂成片,打水分江流,自号上天落地,无物不在其鞭下!”
讲到这,说书女孩还刻意睁大眼眸,虚手下劈作势,口呼“啪啪”之声,迎来低下笑声潮潮。
“嘿嘿,这些愚夫俗子,也就通晓些以诈传诈的故事!”矮个师弟阔口低笑,语声涩涩。“还上天落地无物不鞭呢?只怕通天教主金求德神通亦不过此,更何况区区一介女流之辈?骗谁去啊!”
要知括苍山功法多偏纯阳刚猛,是故门内女修皆成就浅薄,甚少有冒尖者。门派十余金丹真人里,仅有一名女真人,更别提清一色纯爷们的元婴祖师了,也难怪某些井底之蛙把天看小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嘛!”此刻胡师弟倒没拆台,反露出是男人都懂的笑容,补充说明道。“想那投鞭断流智狼王,不是靠着那根‘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鞭’闻名天下吗?”
“是极!是极!”矮个当下竖起拇指,灌了口酒赞曰。“胡悦师弟到底出身平凡,经验
丰富,我倒是想岔了,指不定还真有那么根‘鞭子’,夜夜打不休,日日喊不停呢……”
两人相视一笑,猥琐自显,倒没听清下面在说唱些什么。
“却说那极北之地有海,渊深黑沉,为虺龙所居。他们生性凶残好淫,无兽不吃,无女不奸……”待讲到这段,女孩俏脸一红,生出几分腼腆。
可台下却传来阵阵叫好声,更参杂某些好事者湿态。
“要炮战……”
“对,要激情戏,我们爱听……”
“大伙要步兵,不要骑兵……”
这一通乱糟糟话喊出来,直逼得女孩两眼红红,似有泪水要滴下似的。即便翁父上前连连作礼求饶,也没几个修士出来说声公道话的,放眼望去,下层练气修士就没几个是巾帼,清一色有精无处使的汉子。
毕竟那些个练气女修,再差也能嫁入修仙家族做贵妇,可不比有进无退的男修。她们中,又有几人会去矿场劳苦做工,搞得一身狼狈,疲病丛生。
“粗俗,那些没品相的杂种,真是丢我辈修士脸面……”戚鄂冷哼一声,语含不屑。
在他看来,身为修士,就应与凡俗拉开距离,若神祗高高在上,惟与平辈交往。下面的这帮家伙,与其说是修士,还不如说是耻辱,此番做派反叫俗民看轻,同被欲望操控的野兽何异?
房里异常安静,往昔总尽心奉承的两位师弟,这会却没跟上话茬。他们面色复杂,如凝固雕像般久久不语,似心头有千言万语涌动,偏偏不能发泄。
闷下口酒,胡悦在心底默默咒骂——“你一个世家子,从出生开始就吃最好药膳,喝最好药酒,练最好的功法,用最好的法器,甚至连选女修做翅膀,都要选最好的,哪知道我们这些下层修士的辛酸!?”
总算,吵闹声惹烦了上头品食的筑基女修,有铮铮声音骂下。
——“你们这群猪猡,都给我安静点,谁屁/眼痒痒了,姑奶奶这有铁锏帮你酥松!”
说话者身高八尺,腰围同样也是八尺,目若柳叶细长,偏偏脸如面盘,壮实得跟斯拉夫大妈有得一拼,叫人第一眼望去便欲火全无,惟留下一排腰疼。
场下立时安静,没人愿意出头做来一发的“好男人”。于是,那小姑娘也便疙疙瘩瘩地开说下去,只比之前差了甚多,看去就如照本宣科一般,了无情趣充实。(好男人,阿部高和,是基佬……)
倒是讲到末尾,说起龙空山女妖王曾在将半截虺龙尸首丢下东南,形成现在的雁荡之山时,戚鄂停下筷子,若有深意地望了眼。
待到新上来的舞娘跳起旋舞,这餐也吃得差不多了,随手抛出块五丹灵石,戚二郎便向告楼逛去,看有无合适揭帖,供他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