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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洞天,司马元跌出空间。
他当即环顾一周,大声呼唤道:“颜月,颜月,颜月你在哪儿?”
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他脸色焦急,满脸痛恨、悔恨以及痛苦。
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无力感。
他,再次感受迫切想要提升修为。
他痛恨自家为何实力如此若,为何没有好好提升修为。
更恨自己方才为何犹犹豫豫,倘若任由小丹珠吞噬那些蚁族军团,说不定就能一鼓作气,证道圣人!
当然,这种想法一闪而逝,终究还是不现实,毕竟证道圣人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急不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司马元依旧难掩心中的悔恨。
他泪流满面,“颜月,颜月你在哪儿啊,你回来啊。”
忽而,一道略显俏皮的声音响起,“咦,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得嘞?”
司马元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只见南宫颜月背着手,故意仰望灰蒙蒙的太虚天空,好似真能给她瞧出什么花来。
司马元当即变哭为笑,大步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几乎带着怨气地道:“你差点急死我了”。
南宫颜月轻轻拍了拍司马元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在她安慰司马元之际,无人注意到,南宫颜月鬓角的一抹乌发当即灰白。
不过同时,她眸光一闪,灰白长发直接化为飞灰,消散于风中。
而她的脸色也从红润趋于苍白。
不过当两人再次面对面时,南宫颜月的肌肤再次恢复如初。
甚至比之先前,还要光彩照人。
倘若是平常时候的司马元,必会发现其中蹊跷,但此刻的他刚刚从心乱如麻的心境放松下来,尚未仔细观察,故而便被他忽视过去了。
而南宫颜月这一幕,似乎与当年陈青琬回光返照的一幕,极其相似。
俨然是在方才遭受了重创。
不过,她暂时并不准备告诉司马元。
当然,司马元还是上下查探了一番,譬如南宫颜月身上是否受伤,是否有何隐患。
但南宫颜月无奈地道:“放心吧,我并无大碍。”
“也未曾受伤”。
司马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宛若愣头青的司马元,南宫颜月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日后谁能照顾得了他。
她忽然心中一动,浮现出一个羞涩面容。
她嘴里莫名有些苦涩,心中喃喃自语地道:“有她陪着你,也挺好的。”
她目光似泛着晶莹,但瞬间被蒸干。
而司马元浑然不觉自家道侣身上的变化,他还自顾自地言道:“这次出去真是太险了”。
他脸上露出后怕之色,再次将南宫颜月搂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极其陶醉地轻声道:“有你真好”。
声音温醇而柔和,令南宫颜月莫名不舍,忽然死死地抱住司马元。
如此,这一画面被彻底定格下来。
待钟灵韵满脸喜色地跑来时,便见到这一幕。
她神色一怔,继而默默退下。
离去之前,她看着钟灵韵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微微鼓起的小腹,她顿时明悟。
随即对着司马元轻声呢喃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司马元闻言紧紧搂出南宫颜月,迷恋地回了句:“好,都依你。”
随后几个月,司马元夫妇二人极尽缠绵,真正的如胶似漆。
就连司马元都不知为何南宫颜月最近兴致如此之大,搞得他最近都有些吃不消了。
如此接连数月之后,南宫颜月的情绪便发生了变化。
时而忧心忡忡,时而傻笑傻乐,也时而低落无理,胡搅蛮缠。
总之,怎么让司马元头疼,怎么来,好像要随时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而且这种情况,愈发严重,几乎有些变本加厉了。
不过都在司马元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若是其他情况也就罢了,可是司马元明显感受到,最近南宫颜月的修为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劲。
而且自从西域归来之后,南宫颜月便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情况。
他目光一转,落在南宫颜月身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后,瞳孔为之一缩。
他的心脏都在这一刻被猛然攥紧,几近窒息,令人难以喘过气来。
他脸上色阴沉的可怕,而南宫颜月则是从司马元眼中明悟,自家情况已然被他发现。
两人
就这么直直地对视着。
谁也没有说话。
两人之前,整个瑶池秘境都在颤抖,雷霆震怒,山河咆哮,几近崩溃。
但这时,司马元脸上勃然大怒,口中厉声道:“聒噪!!!”
声音之凌厉几乎乃南宫颜月平生罕见,而司马元此刻所展露出来的震怒姿态,令她都有些喘喘不安,仿若犯了大错般,心虚不已。
司马元气息膨胀,几乎瞬间便盖住了南宫颜月,他大声斥责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其眼中的愤怒、痛心与委屈,几乎令南宫颜月彻底沦陷。
原来,司马元终于发现了南宫颜月的道心崩溃。
还有,令所有修士都极其恐惧之事:跌境。
不错,南宫颜月跌境了。
此刻在司马元的眼中,南宫颜月整个人都如同一罐满是窟窿的大缸,不仅四处漏水,还有些摇摇欲坠。
看着司马元失态的模样,南宫颜月忽然笑了。
她猛然扑进司马元怀中,深情的长长一吸,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她喃喃自语地道:“夫君,你知道么,月儿这辈子最关心的事,不是拥有圣人境的高深修为,更不是掌执太虚宫的虚荣感。”
她螓首轻轻抬,在司马元干涸嘴唇上轻轻一点,近乎呢喃地道:“我最开心的事,是与夫君你结为道侣!”
“这是月儿最幸福的时刻!”
司马元浑身颤抖,抖若筛子。
其双拳紧握,通红血目几乎要瞪出眼眶。
而南宫颜月近乎哭诉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元目光垂下,看着怀中的玉人,他同样目光痛苦,满是悔恨与苦涩地道:“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跌境,是我招惹你的,也是我让你变成今日模样。”
南宫颜月道歉乃是因为觉得自家日后无法给继续陪在他身边,而司马元的内心更是无限的悔恨与痛苦,他泪流满脸,紧紧地抱住南宫颜月,呜呜地道:“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堕入情劫,都是我的错。”
他疯狂地扇自己耳光,啪啪作响,但很快被南宫颜月制止住了,她看着司马元,笑容满脸,笑着哭道:“夫君,日后月儿无法陪在你的身边了,夫君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司马元神色暴戾,双目愈发血红,几近入魔。
南宫颜月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她看着这副模样的司马元心中如同刀绞,满是愧疚之色。
司马元更是如此,两人各自将责任都归到自家身上,而司马元更是呕出血来,满脸痛苦与悲伤。
南宫颜月忽然笑道:“夫君,能答应月儿一件事么?”
司马元心中一颤,无声流泪,“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螓首一抬,看着司马元言道:“夫君,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司马元痛苦点头,呜呜声响起,泪流满面地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教育好,一定让他知道他娘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我会告诉他,你是个圣洁、贤惠的好女人,也是一个慈爱、善良的好母亲。”
他忽然拼命摇头,含泪道:“不不不,此事还需要你自己亲自告诉你,只有你亲自告诉 他,才会让他知道,自家母亲长什么样,我不会帮你的!”
他放声大哭,“我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做。”
“我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将咱们孩子养大,我要你亲口告诉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不会帮你,不会。”
他痛苦地摇头,泪水狂涌而出,不断地命令道:“你不准离开我,我也不准你走!”
“不准你走!!”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元仿若耍小性子使得,无奈地捧起司马元的脸,认真地道:“夫君,答应我,一定要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受到欺负,即便他没有修道天赋,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做个普通人,我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夫君,答应我!”
司马元大哭不止,仿若根本没将南宫颜月说得话放在心上。
“夫君!”
司马元抬眼,泪水盈眶,无声哭泣。
最终,在南宫颜月默默流泪之下,他终于心碎,号啕大哭地道:“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会将他好好的带大,永远都不离开他。”
“倘若他没有修道天赋,我便让他一辈子平平安安;若是他不愿修道,我也不会逼迫他,你说的一切我都答应你。”
南宫颜月顺势躺在他怀里,舒服的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她轻声道:“夫君,妾身好像有些累了。”
司马元
当即将她斜抱在怀。
动作轻柔,目光痛苦、悔恨而懊恼。
当司马元沉浸在悲恸之中时,灵神域格局当即发生大变。
首先便是幽冥鬼域发生惊世波动,那位坐镇幽冥的地藏正式接过鬼主法杖,掌执鬼域十殿百府,权倾地下。
而那位鬼主却愈发敛藏行迹,即便是琉璃界主几次三番地想要去‘拜访’都因无法寻找行踪而撤回。
而与此同时,与其做了数十万年的邻居妖圣宫妖皇陛下则突然传召四方妖族,正式册立殷鸦儿为妖族皇太孙,并在他‘仙逝’之后,继承妖皇大统。
而此事,更是得到琉璃世界的遥遥支持。
至于娑婆界主则并未表态。
这种违反逻辑事实的大事件瞬间给灵神域众人整懵了,传言妖族不是跟娑婆界主相交好么?
毕竟那广禅天主可是娑婆界主的人啊。
这事儿,在琉璃世界几乎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当然,司马元在去西域拜见皇甫静时肯定不知道,否则他绝不会跟广禅天主动手。
毕竟以他跟地藏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可话又说回来,为何与司马元、妖皇交好已久的娑婆界主却并未公开支持这位妖族准太子,反而是一直处于敌对阵营的琉璃界主公开表态支持呢?
这就涉及到,高层的博弈了。
在而今皇甫山主避世不出,老天神镇守域外之际,幽冥与娑婆界主珠胎暗结,让鬼主羽化,无疑让妖皇陛下感到了生死威胁。
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那‘远水’似乎还在自家旁边另外挖了一口水井,要跟他妖皇抢资源?
这是一位盟友该干的事情么?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给妖皇挖坑么?
而且还是在他旁边挖!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位幽冥鬼主居然要羽化了!
故而,妖佛两家也开始“冰释前嫌”之事便说的通了!
在大势至出使了一趟妖皇宫,拜见了一下那位妖族准太子,并送上一些替皇甫静带的礼物后,两家这数万年来得冷战与敌对算是开始破冰。
如此,便又牵扯出灵神域的格局问题了。
你说,就妖皇与鬼主当了几十万年的邻居,两家若是说没点恩恩怨怨,说出去恐怕连域外那位蚁后都不信吧。
而自家修为几乎攀到了尽头,身边崛起了一个强邻,这谁挡得住啊,明显是欺负人嘛。
所以,妖皇与娑婆界主那份仅存于口头上的联盟协议在朝夕之间化于无形,一条隔阂横亘在两家。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其后司马元拜访琉璃世界,更是让妖皇与琉璃界主多了不少当面缓和的机会。
毕竟,司马元是皇甫静的儿子,殷鸦儿也是她女儿啊,那妖族自然也不能落后,如此你来我往算是渐渐熟悉了。
当然,两家暂时并未真正的通力合作,算是‘狐朋狗友’的短暂合作吧。
这种关系并不牢固,说不定形势再起变化,这种脆弱的联盟关系便会土崩瓦解。
当然,司马元自然不知道,当日他一手召唤出来的皇甫山主,之所以迟迟未曾现身,除了试探娑婆世界那位是否真正问道天外之外,也未尝没有对域外那位道门之主的隐晦窥探。
毕竟,这蚁王入侵灵神域,不正是您老人家失职所造成的嘛。
谁让您没好好守着天门呢?
当然,咱也不是忘恩负义,只是吧,大道之行,向来唯我独尊。
而今有您这尊无上存在横亘在前,让我绕又绕不过,逃又逃不了,只能等死,您说,咱憋屈不?
不过这些深藏于几位至尊最深处的隐晦心思从未道于外人,但同为至尊,谁不明白这个早已无法化解的死结?
但话又说回来,没有道门宗主坐镇,这灵神域还真不定守得住。
即便那位皇甫山主已然踏入羽化,但踏入羽化跟仙人境终究是两个概念。
毕竟,一个道尊巅峰,一个初入灵神,你说有胜算么?
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儿。
所以啊,这次蚁王现世,皇甫懿等人仅仅只是试探。
而且试探的动作极其隐晦。
隐晦到恐怕连南宫颜月都未曾察觉出。
毕竟这娘们最近忙着谈恋爱,没空搭理这些。
不过,圣人存在终究是有定额的,倘若南宫颜月果真未曾抗住情劫,他们得找人替补上来。
尤其是天地大潮将近,得提早选好谁可作为今次‘证道’人选。
这事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