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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隐神洞天的司马元夫妇二人漫步在浮黎仙山之中。
与不少弟子擦身而过,有人惊艳于南宫颜月的盛世容颜,也有人看见司马元的容貌后脸色微变,继而快速隐没于人群,前往玄真、圣溟洞天而去,也有人有些奇怪,暗道这二人为何没有修为。
当然,要说,最为神色复杂地还是此刻站在司马元身前十丈外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酒楼中高谈阔论的陈天飞。
作为陈景清最得意的嫡孙,他不仅修为上远跻常人一头,而且心性、慧根、资质尽皆一流,乃灵神域俊杰之流。
但,此时此刻,他正满脸苦涩地看着向自家走来的一对贤伉俪。
他自然看出司马元眼中的似笑非笑之色,他匆忙地看了一眼南宫颜月之后,对着二人俯身一拜地道:“陈天飞拜见司马前辈、太虚洞主!”
作为浮黎仙山的上流阶层,自然早已获悉司马元夫妇回归浮黎之事。
不过他一直不太相信,那位世间之绝色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虚宫主!
但自从太清宫内皇甫宫主公开会见太虚宫主之事传出后,整个浮黎都知道了。
也沸腾了。
当然,更多的则是激动,毕竟咱们那位司马前辈竟然能够降伏太虚洞主,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啊。
被山门‘贬谪’至太虚洞天,后这位前辈竟然逆袭,不禁将太虚洞主娶回家,还将整个太虚洞天给带了回来。
他们心中暗笑,这下太虚天洞算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司马前辈威武!
不过,这是绝大部分人的内心想法,但缺不包括眼前的陈天飞。
只见他俯身拜下之后,司马元含笑点头,只是道了一声,“陈道友免礼”。
随即便径直向前。
陈天飞见状连忙侧身让开。
至于一直挽着司马元手臂的南宫颜月从始至终都未曾答话。
在她的眼中,除了司马元外,再无余子。
可以说,这一切,那位太虚洞主算是居功至伟。
毕竟司马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赞叹,整个灵神域谁能有他这么有福缘,不仅有个圣人境道侣,还因此得了一座洞天嫁妆,甚至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自然是身边这位绝世佳人对自己乃是忠贞不渝,一心一意,恨不得将自己心肺掏出来,送给司马元。
尤其是现在,看着南宫颜月对其他男人不屑一顾,他便心中大为宽慰。
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有个这样的女人?
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言呐!
这边,待司马元夫妇过去少许后,陈天飞方才起身,看着那道靓丽的身影,他目光黯淡,嘴角苦涩。
而在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中,似有一道若有若无地声音响起:“刚才那人是谁?”
那个男人惊诧地道:“你刚才没看清楚?”
那女主人茫然回道:“就随意瞥了一下,怎么了?”
“那你不知道?”
女人无奈地道:“我哪知道他是谁?有资格让本
宫记得么?”
男人无语。
但实则,在. . . . 偷笑,窃喜。
而站在萧瑟秋风中孤单身影则霎时一僵,如同冻住。
良久之后,待那对贤伉俪彻底离开之后,陈天飞方才喃喃自语地道:“原来她从来都没真正看我一眼啊”。
其实他心中暗自自圆其说,这也怪不得那位前辈,因为当日他陈天飞不过是个小小的灵神修士,而与司马元、邪神等人入座之人必然是尽皆道尊之辈呢,岂会真正将他陈天飞放在心上?
但实际情况则是,在司马元夫妇离开,回到瑶池秘境,二人在紫霄派峰颠落下,司马元忽然大笑,捧腹大笑的那种。
南宫颜月羞赧地捶打着他,“很好笑么?”
司马元几乎笑出眼泪,“确实不好笑”。
南宫颜月眉宇一挑,冷哼一声,“难道你就不怕怀了此子的道心?”
司马元含笑道:“不会,我这是在帮他呢。”
南宫颜月无奈地道:“你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还说是在帮助他?”
司马元斜眼忒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替他心疼?”
南宫颜月几乎快要被他气笑了:“我心疼他做甚,本宫是可惜好好一根苗子却被你给毁了。”
司马元却渐渐收敛笑容,淡声道:“只有失去过,方才珍惜拥有。否则他永远不会明白,为何修道的意义!”
南宫颜月好似逐渐接受了司马元的邪论歪理,却还是提出质疑:“你就不怕他承受不住?”
司马元也乐了,嘿然一笑地道:“倘若连区区暗恋失败都算小劫难了吧,那你夫君这些年的经历岂不是要吓死他?坑杀道尊,阴死萧隋,辅助老宫主,还有咱们的‘引蛇出洞’等等,还有你夫君日后的万年大计,哪一件不是圣人方才有资格插手的?若那小子连小小的心障都无法祛除,那也别修道了,干脆下地种田去吧。”
南宫颜月闻言一怔,看着眼前的司马元,忽然有些怔怔然。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调皮地道:“难道小生竟然俊到如此程度了,竟然连灵神第一美人儿都犯了花痴?”
南宫颜月霎时羞红了脸,白了司马元一眼,随即看着司马元轻声道:“我是疑惑,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方才使你走到今天?”
司马元闻言,脸上轻轻一笑,正欲一语带过时,却见南宫颜月脸色渐渐变得郑重,前所未有的郑重。
仿若这个问题事关他的道途一般,司马元方才熄了敷衍之心。
他沉默片刻后,轻轻一叹后,便将过往的一切娓娓道来。
从拜入紫霄派开始,到因缘结识剑峰大师兄吕皓阳,将他对司马元的种种袒护、帮助,再到遇见师姐陈青琬,两人因大师兄而结缘,但却并未因为其陨落而分开,反而双方关系愈发之近,随后双方几近道侣。其后司马元逐渐在紫霄声名鹊起,并在紫霄立足;但那时西冥大乱,玄冥叛变,战乱裹挟整个西冥三州;而待其等袭杀了师尊后,司马元一心为师尊复仇,如此连累师姐遭遇大厄,神魂散尽。
后面之事,司马元便三言两语带
过,并未细说,不过是一些征伐罢了。
待听完司马元阐述过往之后,南宫颜月目光复杂,轻轻埋入司马元胸膛,轻声道:“我却不知,你的过往竟然如此悲恸,遭受了如此多的打击。”
司马元笑了笑,轻轻捧起她那绝世颜容,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小啄一口。
他满眼神情,轻声呢喃,最后,尽皆归于一句话:“渡尽千般劫难,归来仍是少年。”
“我还是我,还是那个憧憬爱情,渴望被爱的我。”
他紧紧地搂住南宫颜月,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自语道:“有你真好”。
南宫颜月脸色羞红,知道这家伙又要使坏了,也不拒绝,哼哼地捶打了他一番,便任他胡来了。
夜深,两人以夜空为被,大地为席,神色惬意地躺在一处幽静草地上。
草地上铺有绸缎,观其褶皱,方才俨然并不平静。
两人依偎在怀,司马元轻声道:“今次回山,除了让你见见爹外,也有让你回归浮黎之意。”
他犹豫了一下,抱着怀中南宫颜月的脑袋,轻声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他笑道:“虽说我乃浮黎中人,但在太虚这两百年却是我出道以来最为放松的时日。”
南宫颜月起身,凝视司马元,问道:“那对于太虚洞天,你如何想的?”
司马元看着她的眼睛,澄澈而明净,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负罪感,总觉得自家是在欺骗她,间接想要把她的太虚洞天夺取过来。
最终他迟疑少许后,还是决定坦白,毕竟颜月不是小孩,自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但他第一句却是:“你知道我现在害怕什么么?”
南宫颜月琼鼻一皱,似觉得这家伙在转移话题,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口道:“害怕什么?”
司马元捧着眼前的绝世脸颊,轻声道:“我现在最害怕我师姐之事重演,那时是因为我实力不够,无法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可现在我已经是道尊后期了,难道还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么?”
南宫颜月似乎有些明白了司马元想要说什么,但她也不着急,等着他说完。
司马元继续道:“可是,你现在是圣人境,而我不过道虚,倘若你遇到生死危机,我如何保护你?若是连你都抵御不了,我又如何能保护得了你?”
他眼神郑重,沉声道:“所以,我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最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在域外那位邪魔攻破防线之前,我一定要登上圣人,证道己命,如此我司马元才算真正有实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南宫颜月眼中满是小星星,傻傻一笑。
司马元再次蜻蜓点水,小啄怡情,“明白了么不?”
南宫颜月重重点头,“嗯!”
司马元板着脸,“那你支不支持为夫的决定?”
南宫颜月傻笑道:“支持”。
司马元脸色一缓,颔首道:“孺子可教也”。
南宫颜月当即眉宇一竖,“找死!”
司马元顿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