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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一道端庄身影浮现而出,待看见司马元后,神色一缓。
继而目光落在南宫颜月身上,眼中似有一道惊艳之色。
对着南宫颜月含笑道:“原来是太虚宫主,灵瑶有礼了。”
南宫颜月笑容满面,回道:“灵瑶洞主客气,今日冒昧拜访,如有搅扰之处,还望洞主海涵。”
灵瑶洞主掩口笑道:“南宫妹子客气了”。
她伸手一邀,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司马元后,只对南宫颜月道:“请”。
南宫颜月倒是含蓄一笑,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本是听得神色一怔,本以为两人素不相识,岂料原来还是个冤家啊。
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两人之间客气却不乏疏离,俨然是以往打过交道,而且‘交情’还不浅嘞。
此刻听闻灵瑶邀请,自然明白方才是对方给他埋雷呢,或者说是给南宫颜月埋雷。
毕竟司马元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倘若南宫颜月径直而入的话,显然是在告诉灵瑶,这个家是由南宫颜月主持。
可惜灵瑶洞主打错了算盘,见南宫颜月只是看着司马元,不答话。
司马元笑着点头,“多谢瑶姨”。
随即拉着南宫颜月跟着郦瑶进了灵瑶洞天。
入得洞天之后,三人并未在桃花林停留,只是在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便进入封魔谷。
郦瑶止步不前,司马元目光平静,南宫颜月手心冒汗。
这时郦瑶对着二人言道:“进来山门加强了对外人人员的管控,尤其是高阶修士,故而待会儿进入一个‘探测阵法’,你们切勿抵抗。”
司马元心中一动,明白是那位域外圣人境邪魔带来的压力,不过谅那蚁王有千般胆子,也不敢前来。
毕竟这儿可是整个灵神域最安全,也是最为危险之地了。
所谓的灯下黑不过是骗人的戏码罢了,对于真正的高阶存在而言,其一举一动都会引动天地气机,如同一个孔明灯般,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譬如这次司马元二人入山,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探查了一遍又一遍。
尤其是针对南宫颜月,不过因为司马元的缘故,倒是没有些许低阶弟子前来捣乱,但必要的探查却是应该的。
故而,两人在一阵特定的阵法内,经过足足九重阵法探查之后,方才放二人离去。
待见到那栋小楼,司马元轻声道:“走吧”。
南宫颜月乖乖地跟着,这一幕看得灵瑶洞主眼皮子直跳,这位太虚宫主别人不清楚,她可是记忆犹新的,当年山门内有位道尊意欲与其结为道侣,还特意其洞府雕刻了数百尊玉石雕,尽皆是南宫颜月的真正模样,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以及一举一动,尽皆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然而待此事传开后,此女非但不答应其道侣请求,反而直接杀上门去,对着满屋子玉石砍瓜切菜,将所有雕像都砍的七零八落,碎石满地。
随即扬长而去,径直回到太虚洞天。
而类似此种事件还不少呢,由此也让这位太虚天洞第一仙子的‘圣洁’之名不胫而走,随后数千年都无人敢轻易撩拨。
不过,谁料如此‘怪人’却被司马元给拿下了!
可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啊。
郦瑶心中暗笑,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扼腕失
声,痛哭流涕。
待进入小楼之后,南宫颜月明显感受到司马元也愈发平静。
平静的可怕。
她握紧司马元双手,待他回头后,眼神询问。
司马元咧嘴一笑,示意无碍。
两人踏入后,司马元带着南宫颜月进入二楼。
此刻,已有一位儒衫中年人,一脸微笑地看着司马元二人。
司马元微微垂目,轻声道:“爹”。
他拉着南宫颜月,轻声道:“爹,这是颜月。”
南宫颜月微微羞赧,但也好不故作矫情,盈盈一拜唤了声:“爹”。
司马乾闻言朗声大笑,笑声传遍整个小楼,更是震动了整个封魔阵。
刚刚进入二楼的郦瑶嗔怒道:“你消停点儿,别又将封魔阵引动了。”
司马元脸色微动,凝重地道:“莫非这阵法最近被触动了?”
郦瑶凝容沉声道:“此阵乃是山主亲设,非圣人存在不可触动。但自从百余年前开始,此阵一旦有何风吹草动便会发动,直接将威力作用在你爹身上。”
司马元皱眉问道:“触发此阵有何要求?”
郦瑶苦笑道:“能有什么要求,既是山主所设,自然只有山主才能轻易调动此阵,否则谁能轻易触动‘圣阵’?”
旁侧聆听半晌的南宫颜月忽然轻声道:“也有可能是圣人造访,方才使得此阵被激发。”
司马元微微皱眉:“圣人造访?”
他知道以前并不会被触动,但既然郦瑶说百余年前突然开始被接二连三的触动,那么便是说从百年前开始,便有圣人开始造访此地,那么会是谁呢?
司马元眉宇一动,问道:“莫非是山主大人查看此阵?”
郦瑶无奈地道:“山主宅心仁厚,岂会主动激发此阵以折磨你爹?何况山主即便亲自你,也不会触动此阵。”
司马元闻言默然。
南宫颜月目光一瞥司马元,暗中传音道:“你觉得是谁?”
司马元心中沉默,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位?”
南宫颜月自然也是如此认为,她暗中传音道:“那位如何能躲过山主的探查的?”
司马元稍稍沉思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圣人的手段他也难以揣测。
司马乾似乎看出司马元二人眼中的关系,安慰道:“放心,我并无大碍。”
旋即对着司马元轻声言道:“何况即便真有不妥,自有山主他老人家出手。”。
南宫颜月也劝慰道:“不错,圣阵非比寻常,倘若那位果真敢来,山主必回亲自迎敌。”
司马元轻轻颔首,不再多说。
倒是司郦瑶还有些担忧,但都被司马乾挡了回去,只见他故意板着脸道:“今日乃是我儿媳觐见公婆之日,你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儿?”
这话一出,连司马元都愣了,这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啊。
随即他忽然想起,这不正是凡间一家之主对管家婆的训斥么?
不过不知为何,司马元心中总有些吃味。
郦瑶也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司马乾,似乎连她也未曾料到对方会如此严肃。
倒是司马元心中明白,旁侧南宫颜月看着男人气概猛增的司马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司马元,对方强笑了一声。
似乎察觉到司马元心情有些不对劲,她稍稍转念便明白其中缘由。
而司马元与南宫颜月在小楼中待了大半日后,方才告辞离去。
离去之后,郦瑶问道:“元儿而今可有安身之处?何不就在瑶姨这里住下?”
叫这声元儿时,她眼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宠溺,这一眼看得司马元有些莫名其妙。
而南宫颜月却是恨得痒痒的,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不用,我们有地方住!”
司马元再傻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在拿他作挡箭牌了,他轻咳一声后,不着痕迹地挡在南宫颜月面前,笑道:“多谢瑶姨了,不过二人住处已安排好了。”
南宫颜月同样对着郦瑶礼貌地道:“多谢洞主盛情,不过我夫妇二人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训斥与管束,恐无法在灵瑶居住,更不敢打扰两位长辈清静。”
两人绵里藏针,你来我往足足小半个时辰后,司马元方才落荒而逃。
而待他离开之后,南宫颜月不屑地望了眼灵瑶洞天,“什么玩意儿”。
司马元大汗,连忙止住她:“她好歹也算长辈,咱不跟她计较。”
本是平息纠纷,怎料弄巧成拙,南宫颜月闻言当即眉眼一竖:“长辈?她有何资格当本宫长辈?”
司马元顿知醒悟,这位可是圣人存在啊,两人确实不再一个层面上啊。
他小心地问道:“那灵瑶洞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么?”
南宫颜月闻言脸色稍颓,哭恼地道:“知道”。
司马元大惊失色,继而大怒道:“她知道你是圣人,还敢这么大胆,真是反了他,要不我去教训她一顿?”
南宫颜月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她可是你爹的红颜知己,算得上你姨娘,晚辈岂能欺压长辈?”
司马元当然只是口头上说说,不过女人不就是喜欢这点么,不管做不做得到,反正一切都要向着她!
不然,哼哼,你死定了!
所以,在情商、智商、道商等等各种商那种商都堪称此界极致的司马元自然明白,一旦女人遇到纠纷,或者同性争斗,不管自家媳妇对不对,一切都要以自家女人的所思所想准绳,所以司马元此刻算得上是一切行动都要以南宫颜月为中心,都要听从‘女领导’的指示而为。
哄了半天后,方才将南宫颜月哄好。
但南宫颜月此刻却反过来握住司马元的手,凝视着他,轻声道:“浮黎事完后,我便陪你去西域吧。”
司马元愕然,温煦一笑,“不用这么着急”。
南宫颜月看着他,认真地道:“你我之间,不用隐瞒什么。”
司马元闻言身形一僵,继而看着眼前佳人,眼神最深处似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他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脸上却划过两道温热。
南宫颜月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下巴轻轻地磕着。
她轻声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司马元稍稍收拾一下心情后,目光落在远方最显眼的那座高峰。
高峰耸入云端,气势惊人。
他轻声道:“太清宫”。
南宫颜月嫣然一笑:“好,我陪你。”
司马元笑道:“好”。
旋即两人纵身一跃,清风拂过,足尖轻点,直掠树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