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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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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闻言一震,尤其是王导更是瞳孔一缩,目光死死地盯住司马元,意欲从其脸上看出真假。

    司马元脸上不动声色,平淡回视。

    这时,一道轻咳声响起:“司马洞主,这桓彝不是希夷洞天的副洞主么?缘何又成了你神幽-洞天的大长老了?”

    说话之人,正是陈景清。

    司马元并未作答,只是将目光落在王导身上。

    王导沉默不语。

    他能说什么,说是自家晋升道尊后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把桓彝排挤走了?

    司马元见王导不言,索性看向皇甫道神,坦然道:“回禀宫主,桓彝桓道友已在我神幽-洞天静修多年,自言希夷洞天内灵机稀少,无法供应两大道尊所用,故而前来我神幽-洞天暂住,贫道念在同为浮黎一脉的份上便答应下来。”

    他语气一顿,看了一眼王导后,再缓缓言道:“另外,桓道友曾主动向王洞主递出辞呈,但王洞主同样念在同为浮黎一脉,不忍桓道友飘零在外,便未曾应允其辞。其后司马与桓老一番交好之后,便主动请求桓老为我神幽大长老,桓老也答应了。”

    说完他向着皇甫道神稽首一拜:“此事乃司马擅自主张,未经太清宫应允便调走桓道友,还请宫主责罚!”

    众人沉默良久,默然无语。

    还能如何责罚,而今木已成舟,再难更改。

    何况这位新晋道尊已然入了司马元毂中,再想将他抢过来,别说司马元不答应,恐怕连桓彝都会心生不悦。

    毕竟,他们再如何势大,也不能不考虑一位道尊的意见。

    即便他只是一位新晋道尊。

    看着身侧传来的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王导暗自苦笑,这他娘叫什么事儿,他哪知道那桓老不死的在半步道尊这个境界上停留了几千年老,怎会突然之间就晋升道尊了呢?

    他也是百口莫辩啊。

    难道怪他,当初将桓彝挤走,不然真要他分一半灵机给桓彝,他又不是傻。

    如此,众人心中一叹,便不再过问。

    皇甫道神见此,自然乐得自家势大,对着司马元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既是桓道友入道那我等便在此为其护道一二。”

    众人自无不允,他们也想看看那位新晋道尊究竟有何能耐,毕竟那位虽然渡过化虚之劫,但晋升道尊可不止这些,还有最后一项没完呢。

    司马元心中好笑,老子又洞天在手,让他在里面修养个几十年再出来,难道还渡不过这一天罚?

    不过他并未言明,任由他们在此作看门神。

    洞天之内,桓彝气息暴涨,几近灵神顶峰,但他仍未感到满足,反而愈发虚弱,他目光一凝,喃喃自语道:“三千年问道沉浮,朝夕间鱼跃龙门。十万里饕餮盛宴,方寸境口含天宪。”

    话音刚落,天地再次爆发一道轰鸣,如普天同庆,四海奏乐,万万里灵机颤动,如恭迎上尊!

    这一刻,东域震荡,灵神九境侧目。

    神幽-洞天之外,八大道尊凝神,神色凝重。

    尤其是司马元,更是下意识张开大嘴,喃喃自语地道:“一步入中境!好大的手笔啊!”

    手笔大,气魄更大,但更多的则是对这位自家大长老的叹服。

    这是典型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单这份声势便比当初司马元证道时要更加盛大,他满眼复杂,叹声道:“不愧是中境存在,果然非同小可!”

    众人轻轻颔首,司马元悄悄侧目,只见场中只有皇甫道神

    与萧毅斋神色淡定,其余诸如灵瑶、苏若煜等人尽皆目光复杂,俨然对于这位一入道尊便至中境的桓道友有些钦佩。

    要知道,在场之中除去皇甫宫主与萧洞主早已踏入中境多年外,只有他们几人仍然停留在道虚初境,尤其是苏若煜更是在道虚初境顶峰逗留了两千多年了,而观老道友陈景清也在几百年前险而又险的迈过门槛,踏入中境,唯有他与郦瑶,还看不见那道门槛。

    当然,还有那位希夷洞天前任洞主卢希夷,似乎也是道虚初境,毕竟没听他说过自己迈入灵尊。

    不过若是司马元来审视的话,恐怕那位希夷洞天虽未踏入中境成为名副其实的灵尊存在,但其法力修为却早已堪比灵尊。

    却是不知为何他一直不曾迈过这道门槛。

    司马元悄悄侧目之后,便心中有数,他和王导就不说了,都是新晋道尊初境,而今算上他俩,浮黎仙山中初境存在有他司马元、王导、郦瑶与苏若煜;中境存在有陈景清、新晋桓彝以及那位隐神宫大长老万圣;而疑似后境存在的便是萧毅斋与皇甫道神了。

    不过司马元猜测,或许那位隐神宫大长老能给自家带来惊喜也不一定呢,至于其他人,司马元暗忖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但他也不敢小觑他人,说不定哪天这些人中某个就会给他来场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意外。

    想到这里,司马元便有种紧迫感,似乎身边的人好像都是道尊中境,就他一个还在初境溜达了。

    他暗道,看来得抓紧炼化神幽-洞天与提升瑶池秘境品阶了,两者都不能耽搁啊。

    前者乃是他迈入中境的关键,后者更是关系到他能否尽快迈入道虚后期天命境,都不能马虎大意啊。

    这时,身侧一道声音响起:“他要渡劫了!”

    司马元闻言一惊,下意识地道:“他要渡劫?不是跟他说了再缓缓么。”

    陈景清闻言冷笑一声,“司马洞主莫非不知日子越往后延,天罚威力将成倍增加?”

    皇甫道神轻轻颔首:“清虚洞主所言不错,成就道尊本就是逆天而行,倘若将渡劫之日延后,那便是给了天道准备之机,后患无穷,生死难料啊。”

    看着迈出洞天后桓彝那副意气风发的姿态,司马元有些忧心忡忡,脸上更是有些阴晴不定,要知道先前为了助桓彝渡过化虚皆,他已经冒险渡过一小碎片仙丹了,而且在用过之后司马元便悔得肠子都青了,毕竟他喂得可不是养气、补元丹那些货色,他喂得可是整个灵神域都独一无二的仙丹啊。

    即使只有一小丁点,但也足足千分之一呢,这玩意儿可是司马元命_根子,他这辈子可是只告诉过死去的师尊陆鸿离、魂消假死的陈青琬与那位妖族胞妹啊。

    这种真正逆天仙物,岂能显露于外?

    他最为担心的便是身边这些人从桓彝身上看出端倪,一旦他们看出桓彝在关键时刻逃过一劫,乃是因为某种奇妙‘丹药’的作用,那毫无疑问,司马元身上拥有仙丹之事将是确凿无疑。

    而那时,或许,连郦瑶、桓彝乃至皇甫道神这些盟友都会变成吃人的老虎,将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司马元心中焦躁不安,既有希冀桓彝顺利渡过天罚之意,也有希望他桓老爷子千万要挺住,可别用仙丹碎片之力啊。

    忽而司马元问道:“我等可能助桓老分担一部分雷劫?”

    头上雷霆滚滚,不断酝酿蓄积,高空桓彝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几乎在瞬间便迈过道尊初境的门槛。

    陈景清斜斜刺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

    郦瑶有些明白司马元,他这是关心则乱。

    皇甫道神温声道:“放心,桓道友此劫无碍。”

    他看了眼司马元后,笑道:“你莫非忘了,雷劫一事向来只能自己扛,倘若外力介入非但帮不了渡劫之人,反而会增加雷劫威力。”

    司马元顿时醒悟,心中一叹后便只能悻悻作罢,正叹了口气,耳畔再次响起皇甫道神声音:“桓道友今次乃是以道尊中境修为来渡晋升雷劫,即便真有天罚出现,也在其掌控之下。”

    如此说的话,难道桓老爷子似乎还有些游刃有余?

    不过接下来,司马元方才发现,自家确实是小瞧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本事。

    只见上方雷劫云终于蓄积到无可抑制的程度,只闻轰隆一声。

    一道足有百丈大小的雷霆光柱如同洪水般倾泻而下。

    即便是司马元,也不禁下意识地升起防御,庞大的修为之力瞬间运转,以防不测。

    但就在这时,只见桓彝猛然抬首,气息喷张,一声大吼之后,一张庞大的漏斗形漩涡在其头顶浮现。

    旋即猛然一吸,整个雷劫云,都被他一股脑儿的吞进去了。

    霎那间,天地为之一静,十万里寰宇都为之苍寂无物。

    司马元有些震惊,没想到先前还濒危垂死的桓老爷子,此刻竟然如此凶猛,可比他当初厉害多了。

    他再狂也不过斩破天劫而已,这位老爷子竟直接吞了。

    可真是令他大为叹服。

    常言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这才几时啊,这位就如此猛了,司马元暗叹,果然但凡能入道尊的存在,都不能小看呐。

    尤其是像桓老这种一入道尊,便至中境的猛人。

    他同时又有些欣喜,这位可是他的人!

    不过看着桓彝如此强悍,司马元摸了摸下巴,看来这神幽大长老的身份有些压不住这位了啊,总不能将神幽-洞主之位让给他吧?

    难道给瑶池秘境?

    司马元暗自摇头,两个都不能给,一个是他立身之本,一个是他晋身之阶。

    他目光一闪,有些幽深起来,既然自家的给不了,那就只能朝这些人下手了。

    而且据司马元推测,似乎山门中萧皇两家之间的争斗已然臻至白热化,快要分出胜负了啊。

    虽说中间免不了一场血腥厮杀,但他相信真正主导这场争锋与斗法的不是那些灵神存在,更不是他们这些浮黎上层,而是背后那两位存在。

    但司马元坚信,萧祖必败!

    即便未曾见到那位萧氏老祖,但司马元依旧认定,萧祖必败!

    无他,盖因那位老山主的恐怖,在他所见过的圣人存在中,乃是最为深不可测的!

    如果有人说这位老山主快要成仙了他都信!

    既背后的主家能赢,那么他司马元便无有后顾之忧。

    可没有后顾之忧却不代表他在这场争斗中,不会死。

    因为,他还打不死萧毅斋啊!

    万一这老不死的,与皇甫道神斗法中搂草打兔子顺便把自己给收拾了,他能怎么办?

    靠万圣这个老奴才拼死救命?鬼才信。

    还是皇甫道神会全力营救自家这个半路杀出的小外侄儿?打死他司马元都不会相信皇甫会这么做。

    还是郦瑶这位传说中‘爹的情人’?她不趁机阴死自己一报娘亲夺夫之恨,他司马元就已经烧高香了。

    还是说靠这位正在消化雷劫的桓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