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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白的射光下,一个脑袋肿胀比两个篮球还大,一双眼珠暴涨出挂在眼睑上,嘴唇如同香肠一样外翻,舌尖伸出,脸和全身皮肤是淡绿色。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水淋淋的。
支离破碎的衣服下面暴露出来的身体也像吹了气球鼓囔囔的,刚才那么几脚怎么会没把他的肚子踢爆呢。
李枫桦全身发冷,头皮阵阵发麻。这人给他的感觉恶心多于恐怖,让他的胃酸不停的往外翻。
对方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然后极快的向他冲过来,李枫桦想动双脚却僵直没了反应。
阴魂他也见过几位了,如上官燕,余晓鱼,哪怕是那个无脸男也没有眼前这位给他带来的刺激严重。
刚才没看到真容,李枫桦应对自如,现在,他算是半废了。
对方带着一身的寒气扑到李枫桦身边,张开双臂准确的钳住李枫桦的胸口,然后硕大的脑袋扬起撞向李枫桦的印堂。
李枫桦本就在恶心反胃中又经他这么一撞,整颗脑袋瞬间不是他的了。
来人夹住李枫桦像抱着一个木偶娃娃一样往屋后河边走去。
李枫桦脑袋晕乎乎的,感到自己被拖着走,也知道不能跟着对方走。苦于现在他的脑袋指挥不了身体。只能心里默念道,“老三,老三快来救救我。”
“汪,汪,汪汪汪。”耳边传来一阵狗叫声。
然后就是他就陷入一片黑暗中。
醒过来时,已是中午。四周十分安静,阳光从前面窗户透进来,形成几道光柱落在地上,光晕中有浮尘游动。
李枫桦挣扎着坐起来,发出一声“哎呦”声,脑袋还隐隐作痛。莫名的想到那个硕大的脑袋。现在回想,那东西应该是在水里泡了过长的时间才会形成那样的。莫非遇到水鬼了?李枫桦郁闷啊,心道,什么世道,哪来那么多鬼!阎王爷退休不管事了不成,为什么让这么多鬼留在阳间。有可能的话他一定去举报鬼差玩忽守职,光拿钱不办事。
出了门,没看到顾宇和滕飞。李枫桦叫了两声,没人应。他站在门前望着昨夜打斗的地方,因为是泥地,那里还有干了的水迹。这一切说明昨夜的一切不是他做梦。
李枫桦又绕到屋子后面,看着三米多宽的河里杂草丛生,水是深绿色的。不知这只水鬼是从哪里过来的。因为这河是环村河,长着呢。
想不明白,李枫桦又返身回去,这时看到正屋的门开着。又想到昨夜站在门口那个躬身的身影,想着会不会是顾宇的奶奶提醒他的。这么一想,李枫桦往正屋而去。
屋外阳光明媚,温暖似夏。李枫桦站在门口叫道,“顾奶奶你在吗?”叫了两声没人应,他迈步进了门槛。进去后他立刻又退了回来,诧异的看着屋内。屋里太冷了,冷得如同在冰窖一样。
李枫桦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再次跨进门槛。果然还是冰冷入骨,李枫桦抱着双飞打着冷颤,想着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住人?不对,这样的天气这屋里怎么会这么冷?
屋子后墙上没打窗户,但是,从门口处有射入的阳光足以看清里面的陈设。靠墙处放着一张条形柜,屋子中间一张四方桌,几把椅子,看色质都是老古董,除了这些四壁光秃秃的真可谓是贫穷之极。
正堂与侧间之间没有门板,只挂着一张珠帘,珠子是白色珍珠,倒是颗颗饱满透亮。李枫桦搓着手臂往侧间走去嘴里叫道,“顾奶奶,你在吧。
”
越是往侧间门口走,冷意越盛。当他走到珠帘前,李枫桦冻得不行真想调头出去。但是他又莫名的担心没见过面的顾奶奶这样的地方受得了吗。他鼓足一口气掀开珠帘看向里面。
侧间里光线暗多了,因为四周没有窗户,就算外面阳光的阳光能拐弯,也射不见没有缝隙的地方。
只见借着大门口的光亮看向黯淡的侧间,靠北放着一张床,此时床沿上低头坐着一个人。
身形粗壮,李枫桦想着这个莫非就是顾宇奶奶?瞧着她一动不动的坐着,李枫桦担心的叫着跑进屋,“顾奶奶你没事吧。”
离床有两三米远时,李枫桦隐隐感到床上的人不是顾奶奶,这时,对方缓缓的抬起头来。屋内光线不足,但是比起夜里来说还是好一些。只见抬起头来的这人正是昨夜那位双眼爆出,有着巨人观的水鬼。
李枫桦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只到出了大门才惊叫起来,“啊,有鬼啊。”
出了门,站在阳光底下李枫桦也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为什么水鬼在大白天里出来?还能坐到床上?这个水鬼又是谁?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约,小四这是跳大绳呢。”一声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枫桦转身看到滕飞,所有的惊吓都化作了委屈冲着滕飞吼道,“你从昨夜到现在都跑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和水鬼丢在一起。滕老三,你太没良心了。”
“什么水鬼?”滕飞不解的看着李枫桦问。
李枫桦指了指正屋道,“就那侧间的床上坐着呢,这个就是我昨夜遇到的想把我往水里拖的水鬼。”
滕飞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宇,顾宇脸色苍白无奈的耸耸肩悲伤道,“她不是水鬼,是活水尸,是我奶奶变的。”
这一句话让委屈的李枫桦顿时安静下来,带着同情的在顾宇肩上拍了拍,安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奶奶。对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宇叹息一会,上前把正屋的门关上。三人搬了凳子在门前坐下来。顾宇道,“从五年前开始,我们村子里的人死后无法入土为安。你们也知道现在虽然实行了火葬,但是,我们农村很多人不愿意火葬,还是按传统土葬。”顾宇说着思绪飘远。
那时,顾宇刚上初二,是在镇上的中学里,离家有十几里路。因为没钱住校,所以,他每天往返家和学校之间。
顾宇每天都会提前下晚自习骑自行车回家,那一天他也是晚上七点半从学校回家。他们三段村与前面二段村之间有三四里地没有人家,马路两边除了河全是庄稼地。
那时正值初冬,天边挂着一弯半弦月,清冷的照着河面与两边的麦田。以往这个路段几分钟就过去了,偏巧那天自行车的车链断了,他只能推着车子走。
此时的路上空无一人,顾宇习惯性的背着英语单词。忽然,他听到左边河里哗的一声响,吓了他一跳。当时他不以为意,河里有鱼很正常。他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听到身后有古怪的声音传来。
啪啪……啪啪……
后面有人跟着他,顾宇头皮一阵发麻.他推着自行车加快步伐,忽然,他感到身后的啪啪声明显比他走得还要快.
顾宇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或多或少听过鬼怪故事.此时,他头也不敢回把车子往边上一扔拔腿就跑.
身
后的啪啪声也越来越快,顾宇知道自己不是遇到鬼就是遇到坏人了.他没命的加快脚步真是用了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好在顾宇的体力好,他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推门进了屋反手把门闩上.他从小就住在西屋灶间的里间.
顾宇摸黑坐到床上,心跳绝对过两百.好一会,情绪才慢慢的平复.这时,他坐在黑暗中细听屋外的动静.
外面极为安静,他放心了,对方没追过来.正在他认为安全时,忽听后窗户传来拍打声.顾宇又是一惊.他家是泥土房子,窗户也是老式的中间用十字木棍隔成的田字型.那时,窗户上还没有窗帘,他就看到两只既长又粗的手从窗户上伸进来四下摸着.
顾宇胆子再大此时也吓得大叫起来.他奶奶闻声过来敲门.窗外的手忽然缩了回去,时间不长听到啪啪声转到门前.顾宇感到十分不安,他连忙跑出去打开门叫道,“奶奶快走,有坏人。”开门之际,他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抱起他奶奶迅速的消失了。
那一晚,他求了些邻居四处找他奶奶,找了一夜也没找到。
第二天,在二段村尾的河里找到了他奶奶的尸体。他奶奶也是安传统下葬的。后来,听说一段和二段村里都有夜里被怪物袭击。后来,有人组织集体抓怪物,谁知抓到的却是已故去多时的人。当时为了一探究竟,有人去挖了被抓住的那个怪物的坟,果然,坟里空了。后来,附近的村子里再死人都火葬了。但是,隔三岔五的还会有人死在河里,身上有被抓过的痕迹。”
顾宇想到那一段往事悔恨的砸着小桌子,咬牙道,“怪我,要不是我,我奶奶也不会被那怪物给抓走。是我胆心,是我无能者害了她。”
李枫桦也听得心惊不已。
“后来呢,你奶奶又是怎么回事?”滕飞十指抵扣在下巴下问。
“我高中时不得不住校,同时在校附近找了份兼职。这个家就很少回来。有一天,一位警察找到我。说有人在我老家发现一具尸体,让我协助调查。我茫然的跟着他们回到家里,尸体我不认识,应该说没人认识。但是,却死在我家的正屋里。”
“我是没有嫌疑的,那具尸体也被警察拉走了。那天晚上我就住在家里,想着第二天回学校。”
“躺在床上我一直睡不着,到半夜里我再次听到那种令我胆寒的啪啪声。当时,我拿着手电鼓足勇气带着棍子出去,我的潜意识里是替我奶奶报仇。可是,当我出去时第一眼就认为出来的是我奶奶。那时,她没有为难我,而是进了正屋。”
“从那以后她就住在正屋,屋子也变得越发奇怪,四季都是冰冷的。当然,她一直不出屋子的。我也不知道她昨夜为什么出屋子袭击你。”顾宇歉意道。
李枫桦谅解道,“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啊,老三,你来这里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你是当灵探上瘾了。对了,你一个人能行吗,不把平叔叫来?”
“平叔是没空的,我叫了另一个妹子过来,她可不像你这么听我的话,晚些时候才会到。”滕飞胸有成竹道。
李枫桦忽感滕飞再次伤害了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