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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柯一直觉得自家叔叔虽然表面上行动不便、不露声色,但照着演义书里说的,越是这种低调的人,越有可能是不世出的高手。
“明柯。”有人轻唤。
明柯睁开眼。
夜尚黑,天未明,室孤灯如一豆。
房有一人,是叔。
他映着孤灯的脸庞半明半暗,肃穆孤远。
“开始了,跟我来吧。”
话落转身。
叔驶出房门辘辘的轮椅声在黎明前的黑暗与寂静里回荡。
叶明柯起身出门,叔背对着他,忽然向后一挥手。
寒光一闪。
叶明柯转过头,看到一把寒光如雪的宝剑。
叔仰首望天,声音寂寞如雪。
“今日,我将授你绝世武学!”
......
“明柯”有人轻唤。
明柯揉了揉眼睛,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
夜尚黑,天未明,室孤灯如一豆。
房有一人,是叔。
他映着孤灯的脸庞半明半暗,肃穆孤远。
“开始了,跟我来吧。”
话落转身。
叔驶出房门辘辘的轮椅声在黎明前的黑暗与寂静里回荡。
叶明柯心中激动地蹦跳着出门,叔背对着他,忽然向后一挥手。
“哐当”一声
叶明柯转头,看到一把寒光如雪……咦,这宝剑好生眼熟。
叔指了指院里的一堆柴火。
“快,把这些柴火劈了。”
叶明柯猛地吸气。吸气。
这叔一定是假的吧?
他努力想要笑出来,却突然想哭怎么办?
.......
“叔,咱说好的训练呢?”
叶明柯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把他梦中寒光闪闪的宝剑....现实中熟悉的砍柴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
“劈柴就是训练。”剑叔道。
“我从前不就天天上山砍柴吗?有什么不一样吗?”叶明柯继续画圈圈。
“不一样。你那叫砍柴,这个是劈柴,从前家里的柴都是我劈的。”
“嗯哼?露出真面目了吧?继做饭和砍柴之后你又想把劈柴也让给我做了?”叶明柯沉着脸用严重怀疑的小眼神瞄他。
“是。”剑叔道。
“叔,你真坦诚。”叶明柯哭着笑。
“我们家劈柴要求比较特殊,之前我怕你太小,学不会。”
“有什么不一样?”
“你尾指多大?”
“尾指?”叶明柯疑惑地收拢左手其他四指,把尾指比给叔看。
“看好。”剑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坐在轮椅上,拿起另一把柴刀。下一刻叶明柯震惊得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他听到了几乎连成一声的破风声与斩击声,那声音连缀拉长成一声,仿佛两声不同却同样华美的咏叹。
咏叹至高潮骤然停落,空中却仿佛还有余音回绕不绝。
“叔,你砍柴真好听。”
叶明柯走到木桩前蹲下去看那截被砍成无数细片的木头,发现那些细片整整齐齐、一模一样,都是像自己的尾指一样大小。
“半炷香内,劈出一千片与你尾指一样大小的木头,至少肉眼看不出差别。就算你完成第一个目标。”
“好难啊。”叶明柯抓了抓脑袋,虽然还没有试过,但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黑暗的将来了。
“不过,叔,这样砍有什么用啊?”
剑叔沉默。
“比较
好烧。”
......
中午,劈柴劈了一个早上累成一条狗的叶明柯倒是不用担心“溢出”的问题,一边捧着一个饭碗狼吞虎咽,一边和第一天从学堂下课回来的陶尧聊天。
“所以说你们在学堂里怎么修炼的?”
“夫子教了我们什么叩金津,吞玉液,守元神,主要是什么打坐之类的,但我也不是很懂,打坐打着就睡了一个早上,呵呵。”
陶尧摸着大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叶明柯看了一眼陶尧身上新穿的学堂统一分发的白衣,再回头看看自己浑身沾满木屑的自己,突然悲从中来。
听听,看看,人家的修炼多么仙气,多么惬意,自己怎么这么苦呢?
叶明柯吸了吸鼻子,埋下头又猛扒了两口饭,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对了,乔乔有没有去上学堂?”叶明柯问。
“有,我今天看到她了。”陶尧道。
“她是我妹妹,我不在学堂,你得替我保护好她,不能让人欺负她”叶明柯认真地道。
“放心,你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别人欺负我可以,欺负她我可不答应。”陶尧攥起他的大拳头,拧起眉,努力用他那憨憨的脸作凶恶状。
可惜一点都不凶恶,还有点可爱。
“你啊,自己也不能被人欺负,知道吗?”叶明柯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一下他脑袋。
“听说之前老爱欺负你的那个李寅也上了学堂,要是他欺负你了记得回来告诉我。不过......哎呀,他上了学堂,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打得过他。”
叶明柯苦着脸,悻悻地道。
“没事,我自己会努力的,明柯也一定可以变得很厉害的。”陶尧笃定地道。
“但愿吧,我还不知道今天下午的训练又是什么?希望不要又和砍柴有关。”明柯恹恹地道。
“对了,明柯。”陶尧探头看了一眼门内,“今天你叔怎么没打铁啊?”
叶明柯眼睛一下眯起来,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碗,咬牙切齿地道。
“他鄙视我砍的柴,说拿它们去烧火打铁,铁也不答应!”
叶明柯想起自家叔吃完早饭后,看着那些自己辛辛苦苦砍的半个手掌、一个手掌或一条手臂大的木材时悲悯的目光。相当火大。
......
“叔,下午的训练是什么?”叶明柯。
“爬山。”
“......”叶明柯。
“我平时不是天天爬吗?”心丧若死的拉长音。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爬的山不一样。”
“什么山?”好奇音。
“我们家的后山。”
“那不是封禁的山吗?从前不是说不能上去吗?”
“那是从前。而且.....你上得去再说。”
后山,叶明柯远远站在山底下,看着面前那座崎岖嶙峋的山。
山也不是很高,虽然很陡,但是植被很多,对于自己这个在山林里野大的孩子来说也不算难爬。
“爬到山腰算是达到一个目标,爬到山顶算是达到两个目标。”
叶明柯重复着剑叔刚对自己说的话。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那座山走去。
“没有陷阱?”
“没有封山的迷阵?”
“没有吓人的幻境?”
他有些惊喜地一步步挨到山脚下。
“难道叔也会给送分题?”
他很兴奋地一步踏上那座嶙峋如剑的山,却突然感觉山顶有什
么很亮的光闪了一下。
“轰”
下一刻叶明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爆炸了,他晃了晃,“砰”的一声昏倒在山脚下。
山顶那很亮很亮的光一跳一跳的,像个恶作剧成功的调皮孩子。
这不是送分题,而是送命题.......
他并不知道,在不久前那个漆黑的月圆之夜里,这座嶙峋的山曾绽放过几乎把天地割裂的冲天剑光。
远处竹舍里的叔抬头,轻轻笑了笑,好像对着某个身边的故人。
“你说让我教他学剑,不要像你一样一个大男人的却去弹什么琴。”
“一直没能教他,现在能教了,可惜,却只有那么短的六年。”
“六年......”
.......
“所以,你今天下午的训练是在山脚下睡了一觉,做了一个下午的噩梦?”陶尧好奇地问。
“别提了,我感觉自己比劈了一个早上的柴还累。”脸色苍白的叶明柯手里拿着饭碗,却感觉自己什么胃口都没有。
“梦里都是蛇啊,全是蛇。”
虽然竭力不想但还是被陶尧的话语又勾起了噩梦里的场景的明柯惨叫,一阵反胃与鸡皮疙瘩。
好了,今天晚上不用吃了。
然而,今晚饭可以不吃,但还有训练。
......
最后,晚上。
叶明柯看着面前的围棋和自家漂亮飒爽的姨,很开心。
“姨,还是你好,这走棋好啊,又高雅又惬意的。”被训练折磨了一天的叶明柯搓搓手,兴奋地道。
“那是,谁叫我是最疼你的姨呢。”龙姨看着他飒爽豪气地笑道。
“来,只要你能走赢我一盘,就算达成一个目标,而且还让子十六哦。”
龙姨抓了一把自己那方的白子出来,然后在石盘上缓缓松手,圆润的棋子一个个在石盘上落下跳跃,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恰好是十六声十六颗。
“这不太好吧,我好歹之前也是跟姨你学过一点的。”叶明柯更加兴奋地搓搓手,毫无诚意地担心道。
“没事,简单点你才不会太辛苦嘛。”龙姨体贴地道。
“那我们开始吧。”叶明柯笑容灿烂地道。
“好啊。”龙姨也笑容灿烂,然后她从床底下摸出两条黑布,一条递给明柯,一条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叶明柯的笑容突然僵住。
“快,把眼睛蒙起来就开始吧!”蒙好眼睛的龙姨微笑体贴地说。
“......”叶明柯。
论,盲棋的地狱难度。
一,听觉与空间感。持棋者必须依靠听觉分辨对方落子落在那个地方,精确度以棋盘上的网格为标准。
二,记忆力。持棋者必须依靠自己的记忆力,记住棋盘上的所有布局。
三,心分二用,持棋者必须在记忆棋盘布局的同时推演走法。
毫无悬念的,经常会把棋子下到棋盘外的某人即便对手让子十六,还是一次次在棋未到中盘便被人屠了大龙。
好不容易挨到训练结束。
输到没脾气的叶明柯,满头大汗地摘下眼前的黑布,脸色苍白,精神疲惫。
他看着眼前一脸轻松还有些百无聊赖的姨,摆了摆手,心有余悸地摇头道。
“不行了不行了,姨,我感觉身体都被你掏空了。”
“砰”
“哎呦。”
某孩被他姨一巴掌囫囵到地上。。
“你这熊孩子,又在学大白什么香艳故事里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