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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过月亮完全的光晕,就一定能想象出月枫果的样子。
娟娟新月弯,盈盈皎光寒。
那光晕如纱似羽,如真似幻,简直将要带人走向瑰丽的梦境。
杜金呈先反应了过来,捏了一下林依典的后颈,林依典吃痛,转过头来,这才惊觉,刚刚竟然被摄魂,陷入了痴迷。
她转过身,和杜金呈面对面,不去看那光源。
“怎么办?”
杜金呈垂下眼,亦将那光源遮住:“想来这颗是成熟的月枫果,小宝有救了。”
“可是,我们不能看它,又该如何采摘呢?”
杜金呈闭上眼睛,他心里已经确定好了方位,这是武林高手的基本素养,能成形于脑中,闭眼仍旧能视。
“让一让。”
林依典却没有动。
“虽然月枫果就在眼前,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黑暗的环境中,成熟的月枫果散发着光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防备,出于好奇就会盯着它看,结果中了圈套。
“古籍上说落地即腐,虽然门主上一颗果实就这么轻易摘下,但是毕竟那颗没有成熟。不如我们谨慎一点,以防万一。”
“好。”杜金呈答应。
“要不就连着枝一起折下来吧,然后快速塞到竹筒里,这样更保险。”
因为小宝没办法进到这里来,所以只能将月枫果送出去,这个办法听起来更加安全。
杜金呈照做,闭着眼睛将长着月枫果的一枝摘下,林依典则迅速打开竹筒,眯着眼将它储存起来。
事不宜迟,他们得快些出去替小宝解毒。没了月枫果,四周又暗了下来,林依典舍不得浪费,又在地上扒拉了些残存的果核,然后和杜金呈运功借绳上升。
一路无话。
苏永南他们看到杜金呈三人平安归来,自是喜不自胜。
他们赶紧取来工具,将成熟的月枫果倒出,细细研磨。
不多时,石舂底部就溢出许多汁液。
林依典轻轻掰开小宝的嘴唇,他的嘴唇已有些发紫,内侧有一排很明显的齿痕,已结了痂。
林依典不敢去想他是怎么为了不让旁人担心而独自强忍疼痛,他还是一个孩子,有哭泣和抱怨的权利。
杜金呈撬开他的牙齿,将乳白色的月枫果汁液倒了进去。
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再等等吧,古书上都这么说了,应该不至于骗人。
大家纷纷自我安慰。
过了一会,小宝整个人疯狂地抽搐了起来,林依典手足无措,只能揉着小宝的顶发,贴着他的头道:“娘亲在,娘亲在。”
“手帕巾!”杜金呈皱眉叫道。
有人递上一方帕子,杜金呈折了几折,塞进小宝的口中,抽搐时肌肉不受控制,容易咬到舌头。
他解开小宝的衣服,黑线已布满胸口。
密密麻麻,像蛛丝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惊雷引,引雷入心脉,当无生还的可能。
林依典也愣住,她用脸揉搓着小宝的脸,企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不会的,不会的。”她嘴里喃喃,“古书上说,只要有月枫果的汁,毒就可以解……一定可以的……书上不会骗人……”
“不会骗人……书上不会骗人。”她好像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杜金呈的眼里突然凝满了寒光,周身也散发出危险的气场。
“当然不会骗人。”有个声音朗声说道。
待那人缓缓从树丛后走出,大家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南宫宗存。
他玩弄着手里的玉球,那两颗球因相互碰撞摩擦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感到非常不适。
他的脸上笑容满溢,因生活优渥而泛出隐隐的红光。
“杜门主,林姑娘,我们又见面咯~”虽然他笑得张扬,可笑意却没到达眼底,盯着人的眼神冷冰冰的,像等待着猎物直到它断气的那刻。
杜金呈抽出了腰间的游龙,身后的苏永南等人也纷纷拔出佩剑。
只听一阵刀剑出鞘之声,树丛后出来许多人,执着刀,向他们逼近。
来者不善。
“诶——”南宫宗存故作愠怒,转回身朝自己的人说道,“这是做什么,不像对待朋友的态度,之前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幺?”
手下的人没有动。
“放下!”南宫宗存怒喝一声,他们才收了刀,立在南宫的身后。
“杜门主,你们的人也应该把刀放下了吧。”他手里的玉球不停地旋转着,一圈一圈。
“朋友?”杜金呈冷笑一声,“你给我的人下毒,还说我们是朋友?好意思幺?连个小孩也不放过。”
剑尖直指南宫的鼻子。
南宫也不恼怒,用戴满了扳指的手将剑移开,笑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好,不过也是有苦衷。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不然那次在听风寺,我也不会答应将那世上只存两颗的威灵丸给你们。你说是吧,林姑娘?”
他将林姑娘三个字咬得很重,带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林依典却根本没搭理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小宝。
南宫宗存目光下移,看到了她怀里的小宝,惊讶道:“哎呀,杜门主可不要再浪费时间说闲话了,不然这孩子,命要休矣!”
“你有办法?”
“当然。”
“什么条件?”
“杜门主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救这个小孩,你把《天残地缺图》给我。”
杜金呈没有说话。
曲吉小声道:“不行啊,门主,《天残地缺图》只有一份,给了他我们怎么办?”
“你要那图何用?”
“杜门主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拉穆那啊。”
“好。”
杜金呈回头示意曲吉将图交出去。
“图给你,你救他,若是说谎,我必让你付出代价。”杜金呈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南宫宗存乐颠颠地接过,往后招了招手。
有个人站了出来,手上拿着两把大锤。
杜金呈压着剑柄,要是那人敢对林依典他们下手,他就直接割断他的喉咙。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三声巨响,音如雷鸣,震得人耳膜胀痛。
本来在林依典怀中,一动不动的小宝,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只见他身上的黑线寸寸断裂,扭动着,然后消散。
“这就对了嘛。”南宫宗存拍手,“何为惊雷引,就是要惊雷作引,才能将毒彻底排出。”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杜金呈盯着他,“那毒明明已经侵入心脉。”
“放心,月枫果封住了心脉,因此服下后毒只是存在于浅表。只听惊雷一响,便能彻底排出。”
他的话说完,小宝缓缓张开了眼睛,低低地唤了一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