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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像是霸道总裁般不容置疑的语气。
林依典跟在她身后,内心忐忑。
杜金呈神色平淡:“你的人情该到还的时候了。”
林依典睁大了眼睛:“让我试药吗?我也没有头疾啊。”
杜金呈没有理会,而是将香头沾上黑猫血,凑近烛火边点燃。
一股奇异的味道在房间里升起。林依典捏着鼻子道:“猫猫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杀猫猫?!”
“这是岩峰给我的,他那里存了好多。”杜金呈想让她快点闭嘴,于是解释道。
说罢,又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床:“睡那里。”
林依典刚想推辞,却看他面色不善,于是假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杜金呈的床一点都不软,床板硌得林依典身上痛,但闻着被子的香气,林依典脑中竟浮现出杜金呈衣衫半露躺在这床上的情景。
半敞的领口,精壮的肌肉,坚实的臂膀,宽厚的胸膛,再往下……
再往下林依典便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金呈坐在桌边,紫盖香的烟雾围绕着他,他也俯下身,趴在了桌子上。
一个时辰过后,杜金呈睁开了双眼,空气中还残留着紫盖香淡淡的味道。他摁了摁太阳穴,那久积的胀痛感已经消散,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比之前要轻快不少。
房间内回荡着时轻时重的呼噜声。
杜金呈望向床上的林依典,她的姿势已由原先的拘谨转变为放纵,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摊在床上。
她的嘴巴半张着,眼睛微微露出一条缝,看起来睡得很死。
杜金呈觉得自己让她躺在床上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微微皱了皱眉,又重新闭目,调养自己的内息。
天色渐暗,厨房的阿胜已经问了好几次是否用膳,杜金呈都拒绝了。
他想等林依典自己醒来,可是已经一天了,林依典还是睡着。
他看向床的方向,神色凝重。
是香的作用,还是她本身就如猪般能睡?
杜金呈想着,走近床边,试探性地叫道:“林依典,林依典!”
毫无动静。
他又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毫无反应。
他竖起两指,在她后脖颈上使劲摁了一下。
林依典“哎哟哟”地叫唤了起来,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刚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就看到自己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杜金呈的下巴,她赶忙又绷紧全身,躺了下去。
躺下之后,林依典掀起一边的眼皮,看杜金呈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不觉感到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他们俩这一上一下的画面,总感觉在不良画本里见过。
于是毫无预兆地,林依典又再一次鲤鱼打挺。
为了离杜金呈远点,她起身时特意往旁边侧了侧。
哪知杜金呈见她有所动作,也往旁边退。
“咚”的一声,林依典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杜金呈的胸上,又被胸肌弹开。
“男妈妈”这个词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便感觉鼻子下方流出两股温热的液体。
“林依典!”杜金呈怒道,“给我离开我的床!”
杜金呈难得一次大发善心,想着林依典毕竟是自己的实验对象,还是优待一点的好,没想到,她竟然将口水流到他的床上。
现在还滴上了鼻血,真是令人忍无可忍。
林依典捂着鼻子,使劲仰着头,避免更多的血滴到床上。因为看不了路,她只能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一下碰到桌子,一下撞倒椅子。
头昏昏沉沉的,动作好像也不受控制。
就在她想快速逃离之际,杜金呈却又在后面叫住了她。
“你刚刚可梦到什么没有?”
林依典刚想说话,鼻子里的血顺着鼻腔流入咽喉,让她忍不住咳嗽。
她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呃,红烧肘子算么?”
杜金呈沉默。
林依典掐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如果不算的话,还有酱香鸭、叫花鸡、水煮鱼、夫妻肺片、火锅……”
杜金呈的脸越来越黑:“我问的是可有梦到什么人,比如放不下的……”
林依典仔细回想了一阵,道:“放不下的人倒是没有,放不下的美食倒是很多。”
杜金呈又没有说话,林依典试着放开鼻子,发现血基本止住了,又道:“这紫盖香又不是那什么药,怎么会梦到放不下的人。”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难道门主闻了此香,梦到了求而不得的人?”
啧啧,杜金呈的白月光,该是怎样的绝色。
杜金呈没接她的话茬,只是想到刚才梦中的那个女人,又是一副亲热的样子,摸着他的鬓发,笑意缱绻:“呈儿又长高了。”
想到这,他不禁握了一下拳。
林依典观察他的表情变化,推断杜金呈以前可能受过情伤。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绝世高手为情所伤,封心锁爱,整个人也变得冰冷肃杀,喜怒无常。
然后他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不怕他身上的尖刺,愿意透过他的伤痛去了解他,最终将这千年寒冰融化。
林依典不禁佩服起那些女主角,要和大魔王谈恋爱,得具备多强的心理素质啊。比如现在,她在杜金呈的眼神注视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杜金呈看着林依典,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的边缘。既然紫盖香对林依典无效,那就说明,自己身上定有什么和寻常人不同之处。
紫盖香对头疾倒是很有效果。熏完之后,不仅头不疼了,连身子也清爽了许多。
倘若……
一个想法在杜金呈心中形成。
倘若这头疾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听岩峰说,南宫宗存的头疾似乎也颇为严重。
他还说,黑猫血能通灵,南宫宗存用黑猫血的频率不太多。
如果说,紫盖香只是单纯地治疗头痛,加上黑猫血后便能产生幻觉。那南宫宗存想见的人,是谁呢?
杜金呈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林依典见势不妙,做了个告退的手势,便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去,见杜金呈没有阻止,就加快了步伐。
由于头脑昏沉,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才挨到门口。
甫一开门,一股冷气便扑面而来。即使再冷,也比身后的冰山强。
林依典开心抬头,却发现门口柱子后面,藏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