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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何季的惨叫,不约而同望向八门阵中,顾萧神情严肃,他既应下了何家老祖要抓住这狮虎兽,若是狮虎兽未抓着,反倒让何季因狮虎兽而受伤,那封进入慕容谷之法的信函,自己还怎么厚着脸皮去讨要。
人在危机时刻,往往会有急智,顾萧脑中浮现出了当年师父教导自己关于八门之阵的点滴。
师父手中拿了根柳条枝不时的轻点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走神,而后捋着胡须道:“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对应五行八卦中之坎、艮、震、巽、离、坤、兑、乾卦,当以生门而入,休门而出,方能安稳离开八门之阵。”
想到这,顾萧犯难起来,自己不懂卦象却要如何去辨别八门。
顾萧脑海中正想着此刻若是岭州城外,那神神叨叨的上官人言在此就好了,只能喃喃自言道:“生门入,休门出,五行八卦,到底这卦象怎么看。”
正苦恼间,忽听得身旁任不难开口道:“木少侠,我没听错吧,你是说这石门阵法与卦象有关?若是木少侠需要,或许我能帮上忙。”
“你懂五行卦????????????????象?”顾萧大喜过望,反手抓住了任不难的肩膀,惊的这位银衣护院连连后退。
“不错,当年还未与大哥三弟相识前,我就靠着走街串巷,为别人卜卦算命为生,虽说多半是些哄骗之言,不过应付哪些什么都不懂的无知之人已是够用了,适才我听得木少侠说这石门八阵与五行卦象有关...”任不难也担心顾萧像先前的何季一般,让自己前去探路闯阵,连忙开口告诉顾萧自己懂些卦象,这样自己就不用成为探路的送死鬼了。
“再好不过了,我回想起了些许关于石门八阵的入阵之法,不过我不通卦象,任二哥懂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顾萧庆幸,还好有一行人中,有人通晓卦象,不然就算是众人耗死在此地,也无法从此地脱身。
任不难牢牢记得,大哥鹤不凡言这少年虽然衣着朴素,可武境绝伦,其身后定有能人,切莫小觑了他,想着如今大哥和三弟的下落,还得落在这少年身上,当即恭敬开口道:“但凭木少侠吩咐。”
顾萧见时辰紧迫,不再客气,开口吩咐道:“这石门八阵,共八门围绕,我需要任二哥对应五行八卦,推算出艮卦所对应的石门方位。”
任不难为难开口道:“木少侠,要推演五行,还需知晓方位,这石门八阵中的雾气昭昭,咱们早已不知方位,这教我如何是好。”
顾萧蹙眉沉思,任不难所言确实没错,此地雾气弥漫,早已分不清方向,甭说推演五行八卦,就算是东南西北,此刻也是无法分辨,不禁踌躇为难。
宇文拓见状,亦是心急如焚,自己此来,不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登上神州凌绝榜,更是代表了逆刀门的颜面,若是何家堡的三堡主在自己同行之下,出了什么意外,逆刀门的名声则会受损。
想到此处,宇文拓一挥手道:“不如咱们以轻功跃入这些石门闯上一闯,这样一来,哪个石门能找到何堡主,不就很快能辨别出了吗。”
“不可,你还记得适才咱们初入此地之时,木一被这石门中的迷雾扰乱了心神,若是咱们行差踏错,只怕会落得个万劫不复。”江凝雪眼见宇文拓要冲动行事,生怕他冲动行事坏了顾萧的计划。
顾萧见状,也来劝阻道:“江姑娘所言不错,石门八阵,本就变换莫测,现在何堡主与水沧澜下落不明,咱们几人不仅要抓狮虎兽,还要救人,切莫冲动行事...”
顾萧话音未落,身旁一直默声在旁的小杰开了口:“我有法子可辨方位。”
众人闻言皆喜,顾萧忙开口道:“小杰兄有何法。”
“现在是冬季,常年刮的便是西北风,你们瞧,适才那树梢上挂着的布条被冬风吹起,风吹来的方向,应当就是西北了。”小杰遥遥指向适才顾萧为了众人各自探路所系在树梢的衣角,此刻正被冬风吹的肆意飘扬。
“哎呀,小杰,你可真是天才。”顾萧大喜,连连拍着小杰单薄的肩膀笑道。
小杰也笑了,并非是因顾萧的夸奖,而是为了自己这好友所遇之难题迎刃而解。
既然分辨出了方位,任不难不再多待,依照八卦卦象对应之方位立即推演起来,只听他口中喃喃道:“西北为乾,乾纳甲壬,乾中有亥,艮为东北...”
任不难目中一凝,指着雾气之中一处方位开口道:“那便是艮卦对应之????????????????方向...”
顾萧等人顺着任不难指引的方位,行了约莫盏茶功夫,便已到了这艮卦对应的东北处的石门处。
站在石门之外,众人向内望去,只见这石门之中甚是静谧,虽然同样是雾气萦绕,可比起先前几个石门内的暗含杀气,已是平静的多了。
顾萧静静观察片刻,知道此时已是没有万全之法了,唯有冒险一试,当即拔脚前行,先行踏入这东北方向的石门之中。
随着众人皆进入石门中,只有任不难还在石门八阵之外,想起在翘首期盼着自己的大哥与三弟,咬了咬牙,紧随众人的步伐,行入这石门之中。
约莫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石门八阵内的雾气从开始的只及脚踝,随着众人愈发行的深入,雾气似乎都已弥漫升腾起来。
行在队尾的任不难越行越心惊,不住的回首张望,口中颤颤巍巍的拍着身前小杰的肩膀道:“杰少侠,咱们到底有没有行错道...”
任不难怕是自己都忘记了,这艮卦对应之东北方向的生门亦是他自己推算出来的,拍着小杰的肩膀,任不难愈发的觉得身前小杰的肩膀不似人的肉体那班柔软,任不难心中顿觉奇怪,扭回头来,向着前方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任不难的三魂七魄差点飞出体外,自己一直跟随着的,哪里是小杰与顾萧等人,自己前方的,分明是几具干尸,而自己的手正搭在前方一具干尸的肩上。
那干尸似是没有听到自己开口询问的语句,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跟在干尸们身后的仍不难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响。
尽管任不难已是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可紧张的心情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惊扰了前方正前行的干尸。
只见干尸纷纷扭过头来,望向任不难,只见干尸眼眶中空空如也,甭说眼球了,丝毫血肉都未曾有,任不难见状再也忍受不住,惊恐的张口呼救起来,可等到他张口,才发现任凭自己如何惨叫,喉咙中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任不难陷入深深的绝望,见干尸们纷纷聚拢而来将自己团团围住,恐惧之下,任不难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干尸们将自己吞没。“任二哥,任二哥,你怎么了。”
几声关切传入耳中,任不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乃是那青衫少年木一的,连忙睁开眼来,只见雾气之中,青衫少年的面庞映入眼帘,而宇文拓、小杰几人人皆围在自己身旁,带着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
连忙环顾四周,任不难只见昭昭雾气,哪里见得到适才自己望见的可怖干尸,定了定神,任不难向着顾萧疑惑开口道:“木少侠,适才的干尸都哪去了。”
“什么干尸,刚才你走在最后,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小杰转身之时,你却表现出一副惊恐神色,又是捂嘴,又是大喊大叫的...”顾萧向任不难开口解释道。
任不难似是惊魂未定,自己适才亲眼所见的,难道都是幻觉吗,可这幻觉也太逼真了,定了定神,任不难开口将自己适才所见说与众人。
众人听罢,无不惊叹,青衫少年则是蹙眉沉思片刻,开口道:“我原以为先前我被这石门阵迷惑了心智是这阵法诡异,如今看来,定是这石门阵中的迷雾蹊跷。”
回想起自己在未入石????????????????门八阵前,仅是一眼,就已被这迷雾扰乱了心智,顾萧此刻想来,若是无法破解这迷雾扰人心智的办法,只怕再向前行去,不知何时,其他人也会被这迷雾所扰。
想起任不难口中描述的,他所见到的可怖场景似与自己所见,并不相同,这么看来,每个人被迷雾所扰时所见场景亦不相同,看来这当中并无关联。
一筹莫展之际,任不难的一句话让顾萧猛然醒悟,顾萧想到任不难适才曾言,自己游历江湖之时,曾见到一处村落因饥荒使得整个村庄惨死,而那些尸首亦都呈干尸状,他适才被这迷雾扰乱心智之时所见的也正是可怖干尸,而自己心中最担忧、最害怕的,莫过于霖儿与李叔还有天涯大哥等人的失踪,想到这,顾萧似是明白了这迷雾到底是如何迷惑人心的。
“大家听我说,这雾气能知晓我等心中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一会儿前行之时,大家尽力克制自己,勿要分神去想,这阵中雾气自然就拿咱们没什么办法了。”顾萧向着几人笃定开口道。
正当顾萧说话之际,一旁的江凝雪却盯着阵中回廊怔怔出神,一双眸子早已没了先前的冷淡,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不甘,口中喃喃低语着:“父亲,女儿并非只顾自己,亦想为父分忧,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众人的关注皆在任不难与开口的顾萧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江凝雪的异状。
而在江凝雪的眼中,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利的座椅之上,号称世间最是有情之人,口中吐出最是薄情之话。
“只要你的皇兄,可以康复,朕牺牲女儿又如何,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苍啷”一声,几人身旁的江凝雪手中惊鸿剑已然出鞘,望着那雪白鹅颈划去,这一突发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除顾萧外,都不曾反应过来,宇文拓带着惊恐目光想要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了,眼见江凝雪就要丧命在自己的惊鸿剑下,一道青衫身影已是飞快掠过众人眼前。
原是顾萧正向众人解释自己分析出的这阵中雾气是如何迷惑人心之时,就望见江凝雪已显出异状,正要开口询问江凝雪,就见她伸手抽出了惊鸿剑,向着自己颈间自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