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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焦扬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压抑,掏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他的号码,手机响了几声才接通。而焦扬却被这几声等待冻僵了冲动,等到易明“喂”的时候,那一腔饱满的怒意大多被无所适从的感觉占满,她机械的随他应了声喂。听到那边又传来讥诮的打趣声之后才回归理性“易明,尊重总要双方面的吧?你不准我出入林弈辰所住的小区,难道自己就可以沾花惹草,在外面拥着女人说话?”
那边静了两秒,焦扬屏住呼吸,原以为他会用最激昂的语气将她狠狠驳斥,谁知却等到一声不屑到极致的语气轻扬“焦扬,你这是在吃醋吗?”
焦扬一愣,急道“我哪有!我只是觉得愤愤不平,凭什么你能左拥右抱的,我只能听着你的话老老实实的搬到外面住?”
“是吗?我也觉得你没吃醋。”他低笑“事到如今,你也没资格吃醋。好,你刚才不是尊重的问题吗?那么咱们就说个清楚。”
“第一,你很早就在公众之前说孩子是程澈程大老板的,而现在的事实呢?是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你带着别人的孩子和我易明站在一起,这有尊重可言吗?”
“第二,你刚才说你老老实实的搬到了外面,可是真实情况呢?”他又是一声轻笑,似是把玩着什么东西,话筒那边传来清脆的声音,竟让焦扬不由一震。如同碎玻璃突然溅到她的心里“据我所知,真实情况是你搬到了你那个承恩哥哥家,名副其实地过上了完满的家庭生活吧?”
焦扬心猛地一揪“易明。小说网。电脑站w.cn你调查我!”
“焦扬,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再次低低的笑“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用我调查,那些八卦的小报纸自会将这些信息送到门上来。你知道我为了打压这些消息花费了多少钱和精力吗?”他低低哼哧“每天上班,办公桌上就会堆砌对这些内容敲诈和勒索的消息,我却不得不按照他们地话执行。用钱去维持你的形象,你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儿吗?”
焦扬彻底呆住,只能任由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焦扬,我只觉得咱们之间总需要客观公平一些。在你做了种种事端之后,自然没有资格要求我不能怎么做怎么做。你已经把我们的路走绝了,现在却又在这里口口声声指责我的行为不端,这只是笑话!”
“既然走绝了,那为什么和我结婚?”她呐呐的握着话筒“不和我结婚。你自由自在的不更好?”
“可是我妈希望我俩走在一起,你又没有表示异议,我没理由不借此做一个天下人眼里地孝子。”
原来是这样。她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喉咙像是用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说出一句话。以前她还以为他与她订婚或许还有半分情在里面支撑维持,可是现在看来,竟是半分也没有了。
到了现在,他眼里的她,只值得赚取一个毫无作用的名声。
“还有什么问题吗?”大概是听到话筒里久未回应,他问了一声,毫无表情“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还有”话尽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竟突然涌起一个问题“我问你,你真的以为那孩子是程澈的吗?”
那边声音一顿,静了很长时间,只有熟悉的呼吸声悠悠回旋在她的脑海,就在她以为她等不到答案的时候。他却突然轻笑。戏谑到极致地声音,仿佛她问的是再愚傻不过的问题。
“当然。”他笑。“焦扬,我没有不信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我自会相信什么。难道经历了离婚时间,你还不知道我地心思?”
“向来只有你背弃我。”他的声音在一寸一寸的变凉,犹如她指尖的温度“我无法将你和别人的孩子视若己出,但请你相信,在我易明这里,温饱还是没有问题。”
笑完之后,那一声“再见”隔绝了她所有的希冀和念想,仿佛有块巨石将自己好不容易聚攒的勇气击溃,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四溅的血红。
那一刻,焦扬浑身冰凉。
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社会遗弃,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容易多愁善感地人,可是那么一通电话,却扼断了她所有的勇气和遐想。焦扬想起易明那几句冷到心里的话,心中虽如苦酒一般蔓延,但是却敢不再有力气和他周旋下去。既然他也是存的无所谓的心思,那么自己也无所谓到底吧,何况她要搬出去的时候,周伯伯坚决不让她出去\\\,16k.cn。
其实要离去地意愿也并不是那么坚决,只是听了易明地话,真的怕给周伯伯添麻烦。她说离开地那瞬间,周伯伯直接堵住了门不让她出去,那一瞬的目光诚恳关切,她竟然感受到了已荒凉多时的家的温暖。或许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做母亲的缘故,只觉得那颗原本饱受飘零的心突然那么渴望这样的温暖,面对如此无私与真诚的关心,便想就此停驻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自私,所以每日依然早出晚归,争取不给那些小报读者围追堵截她的机会。或许是因为易明依然在那里用了特殊的手段镇压了不利舆论的传播和流行,她这几日过的虽然胆战心惊,但也无事。只是心里仍有一个坎未迈过去,她决定与易明订婚的事情,她依然未和程澈交代清楚。
就算那是一个再怎么爱她,再怎么呵护她的男子,也忍受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颠簸折腾吧,若说以前他还真的是这一场角斗的幕后人员,并未作出任何牺牲。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的将他拉到了主要演员的位置上,她说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这一点若她订婚,他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悠悠之口?
想到这里,焦扬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当时把程澈无故卷入这件事情的莽撞来。可是事情已经做出,她总要迎头向上寻找一个解决方式。眼看着三天后就是她的订婚,若是再不向程澈提及这个问题,后果更怕会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向程澈坦白。若程澈不原谅她,她也只好认了。
在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她最终拨出去那个熟悉的电话。只是响了两声,程澈的声音便响起,仿佛早就知道了她会在此时打过电话“焦扬。”
“程澈”她为他的及时反应微微怔愣,继而不好意思的笑“我”
“我在想,你到底会不会给我打电话”他突然打断她的话,逸出一声苦涩轻笑“还好,我等来了你。”
她一惊,不好的预感立即腾涌至脑海“怎么?”
“焦扬,我原本打算你要将你订婚的事情最后告诉我”他收起笑意,却是在无奈不过的叹息“还好,我仍算是提前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
“是,我早几天就知道了。”他顿了一顿,微微粗重的呼吸声传入话筒“c城说大不大,而且有势力的商家也就这么几户,所以在这个信息社会,想要知道些讯息不难。特别还是易明那样的新闻人物。”
即使他强装平静,她还是听出了他失落痛心的情绪,一时间,巨大的愧疚感泛上心头“程澈,我”
“你别我来我去了,你能提前告诉我就好。”那边传来故作轻松的哈气“我就是怕你不和我提前说,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你这么大个日子,要是不告诉我就太不厚道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把你推到了这个境地”即使她现在的话语很没道歉的说服力,焦扬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意图说出口“程澈,我真的不是有意拖你下来的。主要是前段时间,为了我们家和易家的案子,我就给了他一个承诺,说他要是离婚我就和他结婚。我只是为了拿那个证据”
“焦扬,你真的觉得你的理由可信吗?”她罗罗嗦嗦的解释却被他的理智决绝打断“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你就去和他同赴婚姻?”她顿时哑然无语,面对程澈一语指出事情关键的犀利与透彻,往日巧舌如簧的策划师焦扬,竟说不出一个可以辩驳她的理由。
“路是你选择的,我还是那句话,只希望你能幸福”他的声音充满着无力疲软的气息,仿佛经历了一场困苦的战役“可是兜兜转转之后,你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你真的觉得他能带给你幸福吗?”
那一个问句她竟也无法给出一个答案,面对程澈,她甚至没有分析的力气。她焦扬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作出幸福恬然的样子,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畅言未来的美满与希冀,可是独独在程澈面前,她连那份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她固执走下去的是一条什么路,或许是一场最绝的陷阱,可是她却要在每一个人面前表现出那条路是再美好不过的佳途。只是若要不这样劝慰自己,怕是连她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卑贱。
那个自心底里爱上的人,怕是体会不了她心中如此决绝的痛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