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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现代疾病,或者说,直到现代才真正被科学证实的精神疾病。
抑郁症患者,从前他们也遇见过,也办过此类案件。
可刘学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也会患上这样的疾病,竟然也想到要去了结自己的生命,幸好是……未遂。
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告知他母亲已经稳定下来,没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隔天,瞿东不执勤,便去动物园逛了逛。
魏千不在斑马馆,同事们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瞿东只好自己先去四下找了一圈。
魏千带着魏鹤正在两栖馆里看新来的大乌龟。
据说这种南美龟种很是罕见,这只乌龟已经两百多岁了,取名叫路路。
路路的龟壳黑亮黑亮的,上面有斑驳的青绿的苔藓,四肢健硕,满是褶皱,行动奇慢无比,头一直缩在壳里,一动不动,据饲养员介绍,是有点水土不服,心里因此闹了点小情绪。
魏千认真地看了路路一会儿,觉得它呆头呆脑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魏鹤也看得专注,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表妹,你看,乌龟的大便是绿色的。”
瞿东进到两栖馆的时候,听到的正巧也是这一句。
又是这个魏鹤。
魏千一转头就看到了瞿东,忙朝他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
瞿东道:“没事,就来看看你呗。”
魏千笑了笑,指了指魏鹤,解释道:“他说想来看乌龟,我就带他过来瞧一瞧。”
瞿东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三人齐齐杵在玻璃窗前看乌龟。可惜,路路仍旧不给面子,始终不肯探出头来。
吃过饭,瞿东送了魏千回家。
她一进门,便发现猫少了一只。
怎么都找不到黑猫的踪影。
魏千正准备出门下楼找的时候,白猫开口了:“他去找狐狸了……”
魏千一愣,“狐狸?”
白猫舔了舔猫爪,“对啊,前日里你回来,带了一身狐狸味道,被他闻出了,便要去寻仇。”
“哈?”寻仇?魏千这才想起来,“你说的‘狐狸’是那家米线店的?”
白猫伏下身去,把猫爪藏在身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正是。”
魏千忙不迭地出门,打车就往米线店去了。
虽说这其中缘故她不清楚,可好歹是她的猫,怎么着也要去把它带回来啊。
米线店此刻已经关门了,门扉紧闭,魏千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另外的入口,正是灰心丧气之际,猛然看见玻璃窗内隐约有了一点亮光。
伴随“喵”的一声,魏千转眼就进到了米线店里。
她回身一望,门窗仍旧是紧紧关着。
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魏千正百思不得其解,周围的灯光霎时大亮,照得整个房间亮若白昼,桌椅板凳,收银台都看得清清楚楚,全是当日的摆设。
那米线小伙就站在魏千面前,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嘴角挂着血迹,一手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不堪,而反观他对面的黑猫看上去则是一派悠闲,毫发无伤。
一人一猫对峙,古怪至极。
那小伙仿佛没有注意到魏千的到来,只顾与黑猫说话,“你这妖孽,困在这猫的躯体里,看你能耐我何。”
黑猫冷哼一声,“敢叫我妖孽的,古今天下没有几个妖,你又是哪根葱,不过臭狐狸一只,还不是我要找的那一只,说,你们家老狐狸在哪里,我与它可有旧账要好好算一算。”
那小伙啐了一声,“就凭你!”
话音刚落,魏千便看见一只大红狐狸从那小伙的身体里跃出,直扑黑猫而去。
黑猫灵活一闪,跳到了两人高的壁柜上,“臭狐狸,我弄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要不自量力。”
那大红狐狸恍若未闻,又欲朝上扑去。
黑猫发出“喵”一声长唤,猫背弓起,浑身毛都炸开了。
魏千看见一团绿光从它的身体里迸溅而出,直袭红狐而去。
正中红狐头顶,红狐“唔”一声哀嚎,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猫跳下壁柜,落到红狐脸旁,“你这只小小狐狸,敢和我斗,实在可笑,你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爷爷都得跪着给我磕头。”说着,一只猫爪就踩到了红狐脸上,“说,你们家九尾如今躲到了何处,我可找了他两千年。”
红狐眼里惶恐不安,“九尾狐乃是鸿蒙之初便有了,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寻九尾。”
黑猫不耐烦地又踩了踩红狐的脸,“这你就不要管了,只管告诉我哪里去寻九尾便是。”
“你……”红狐转头闪躲,却突然顿住了,“你这个人类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似乎刚刚发现魏千的存在。
魏千惊得说不出话,黑猫又踩了红狐一脚,“放尊重点,赶紧告诉我九尾在哪里,不然我马上把你连妖带妖丹一同吃掉。”
红狐瑟瑟抖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我听说九尾上狐在大谷地小溪旁,三步向阳之处。”
黑猫想了一会儿,喵得一声,跳到了魏千肩膀上。
红狐抖抖索索地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魏千来不及答话,耳边又听一声猫叫,人便已经到了米线店外。
她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黑猫在她怀里打了一个呵欠,“千千,不必担心,如今白虎,朱雀二神俱已归位,成功指日可待,我与天犬妖力业已恢复了三四成,只要找到九尾,找到你的元神所在,再等玄武,青龙归位,你必将从长眠中醒来。”说罢,黑猫便噗噗噗地酣睡了起来。
魏千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谷地精神康疗院是东南首屈一指的精神科医院,有极先进的西式设备,又兼有传统中医用药,精神病患治愈率极高。
刘学良的母亲正是住进了这一家大谷地精神康疗院。
今日,得了空闲,刘学良便来探望母亲,瞿东也请了假陪他一同探望。
医院占地面积很大,住院部毗邻一条溪流,楼下便是精心修建的花园,也算是个清幽的住处,对于病人康复大有帮助。
然而,刘学良的母亲仍旧不大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里,默默地看着溪流。
“她这种情况还是需要药物控制,加上我们这里的陪护同她说话,让她慢慢一点一点地走出来,急是急不来得……”医生对刘学良说。
刘学良点了点头,问:“那她需要住院治疗多久呢?”
医生扶了扶银框眼镜,“基本疗程至少是三个月,当然,这个也要因人而异,有的人长一些,有的人短一些,具体的也要看治疗效果……”
刘学良听得专注,瞿东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无意中瞥见溪边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医生说罢,刘学良转头看了一眼瞿东,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
“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