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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一样的僧人跪在血泊中,艳红的僧袍映着他的眼角,一样的艳,一样的红,仿若鲜血染就。
一串泪珠忽忽儿坠下。
夏侯枭半跪在青年身侧,凝视着无声哭泣的人,温热的泪珠落在他掌心,也沉甸甸的砸进了他的心里,满是苦涩的滋味。
这和尚该是善良到迂腐的,即使面对要杀害他的人也能一脸温和平静,而不是如今这般心死如灰,椎心泣血的模样。
不过几个时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无表情流着泪的青年忽然抬头,烟灰的眸子望进他眼中。
‘将军……’
青年的手指仍在颤抖,在地面书写着鲜红的字迹:‘帮帮我……’
夏侯枭绷紧面庞,握住他纤瘦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我自然要帮你,可你为何不说话?是哪里伤了?”
“张嘴我看看……”
荼九侧头避开他试图查看的手,神情平静的摇了摇头,继续写道:‘今日一团黑雾突然出现,有黑影于其中作乱,能力殊异常人,恐与修真界有关……’
他顿了顿,平静的目光蓦然波澜四起,有深渊般的恨意藏在烟云之后,若隐若现:‘将军,我要找到它……’
夏侯枭复杂的动了动唇:“方丈和明慧……”
枯寂的青年垂下眼,缓缓摇头:‘是我杀死了他们。’
他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笑,眸中却带泪,若说是哭,唇边却带笑:‘是我。’
怎么可能。
夏侯枭自然不会信他的话,可见对方如今这副模样,又实在没法劝解。
他只得用了些力,试图给这人些许支撑:“别说傻话,定然是那黑影捣的鬼,与你能有什么关系。”
荼九并不在这一点上同他争执,从袖中拿出一柄乌黑的匕首:‘这是那些黑雾所化,不知是否能借此查出那人的来历。’
夏侯枭轻叹一声,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这东西似乎与妖力有关?”
他皱着眉,手中一缕灵光缠绕匕首之上,却查不出更多的信息:“我入修真界的时间太短,手段简陋,恐怕得拿去万剑门,让他们看看。”
荼九轻轻颔首,目光安静宁和:‘我在这等将军……’
‘方丈与明慧也需好生安葬。’
他看起来温和又冷静,好似与原来并无不同,可夏侯枭哪里敢就这么离开?
先不说那黑影是否会突然回头,只说这人目前的精神状态,他真怕自己回来的时候,这地上会躺着三具尸体。
“夏侯。”
肃锋剑君降下剑光,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不由脸色肃穆:“怎么这么重的妖气?”
来的正好,夏侯枭目光微动,将匕首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东西,可知来处?”
“这是……”
肃锋剑君接过匕首,顿时面色微变:“是朽寂宗之人?!”
他这句话一出,不仅夏侯枭大皱眉头,就连远处的夜鹤云也沉了沉脸。
那黑影留下的气息,确实与朽寂宗的功法如出一辙,但仍有极细微的差别,外人难以分辨,这分明是一次栽赃陷害。
朽寂宗之人多是妖类,在修真界中独来独往,偏居一隅,同其他修士少有往来,在其他名门正派的眼里,他们这些异类倒也算是个魔教了。
恐怕那人也看准了这一点,才毫无顾忌的把这事栽到朽寂宗的头上——就算某天有人因为此事打上门去,以朽寂宗之人的性子,也绝对不耐烦解释什么。
“真君似乎心有挂念?”
大衍圣君提出几粒白子,温声提醒:“若不专心,再有两目,真君便要输了。”
“圣君想多了。”夜鹤云信手落下一子,神情淡淡:“本座不善这纵横之道,会输才是常理。”
“唉……”
大衍圣君轻叹一声,再次落子,提起周边失了活气的白子:“本尊没想到,真君这样的人,下出来的棋,却实在有些无趣。”
本以为这位亦正亦邪的朽寂宗宗主能下出一盘出人意料的棋局,没成想却按部就班,全是敷衍。
他兴致缺缺的收了棋具,淡淡询问:“真君要算何事?”
夜鹤云向远处投去目光,很快又收了回来,毫不犹豫的道:“本座要算一事是否能成。”
大衍圣君了然点头,手指轻动,摆出一把蓍草,两手分握,只略略看上一眼,便有了分晓。
“一路明月照水中 只见影儿不见踪,愚人当财下去取, 摸来摸去一场空……”
他反手收起蓍草,挥袖将对方推下云头:“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是为水中捞月之下下卦。”
夜鹤云于地面落定,眉头紧锁,眸中阴云沉沉。
不必详说,他也知道这一卦的意思。
危机重重以后,终是一场空空。
看着他的脸色,大衍圣君淡然一笑,升起云烟,转眼便到了肉眼不可见的高处,只余袅袅余音,钻进夜鹤云的脑海。
“卦象显示,真君最近将要沉溺于情爱中,遭遇艰难险阻重重,还望真君多多珍重才是……”
“情爱?”
夜鹤云扯了扯唇角,神情不屑。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衍圣君的卜算之术被传的神乎其神,如今看来……
怕是虚言为多,不可尽信。
但也不能全不信。
“水中捞月一场空……”
他展眼望去,神情若有所思,事关重大,还是要徐徐图之,稍安勿躁。
决定放慢些许脚步之后,他想起了什么,抬脚迈出,便到了竹明寺外。
既说他那桩大事危机重重,但不知今日这伪装朽寂宗门下的家伙算不算上其中一个?
无论如何,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他缓步走进院落,摄了一缕黑影残存的气息捏在掌心。
也算是,还了那青年的因果。
肃锋剑君突然一悚,猛的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处空白。
他握紧剑柄,狐疑的探出神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怪?
明明刚才有一瞬间,他的灵觉感受到了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可探出去的神识却告诉他,那里根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