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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父王来此有何贵干?”明煜澧躺回床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输在哪里?”国主不理会他的嘲讽,严肃地问。
明煜澧一愣,倔强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
“你以为还有下次?”国主不悦道,“如今祈国虎视眈眈,驻军迟迟不走,国内又是这般光景,内忧外患,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有没有机会不全在父王吗?”明煜澧坐起身,澄亮的眼注视着他,不难发现里面带着几分祈盼。
“你呀!希望你能吸取这次的教训。祈国公主和那个镇国将军都不是好惹的。”国主心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手培养的接班人,犯了错也该给次机会吧。
谁知明煜澧冷哼了一声,对那个侍卫居然还被封镇国将军实在嗤之以鼻。
“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自傲上的。”国主怒斥道。
“不就靠着公主的关系嘛,有什么了不起。”明煜澧低喃道。
“你以为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事实正好相反!公主是因为他才被封为公主的!”国主深感无力,为什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什么?”明煜澧大吃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确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哼,你也打过仗,难道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你问问自己,是否做到了?”国主将李钧的身份和出宫前的事迹说了一遍。
“是,儿臣知错了。”明煜澧惭愧低头,心里却越发怨恨不服,他相信他也能力挽狂澜于危难,而此刻,正是东璃危难时刻。
“父王不必为祈国驻军担忧,相信不多时,他们就要回去了。”
国主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也稍稍安心。如今,他能倚重的,依然只有这个儿子。
…………
祈国使馆。太子明煜澧被下了狱后,李钧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兰馨儿就跟着闲住下来。
萧逸走后,他使者的任务也到了李钧头上。于是,借着和国主谈判,一方面拖延驻军回国,另一方面暗中扶持二皇子,打击太子;同时又借着冲瀛岛事件,和国主讨些赔偿,可谓一举多得。
兰馨儿有些不解,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要扶持二皇子,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让太子死在冲瀛岛?”
“你以为他死了情况会更好?”
兰馨儿一想,当时东璃□□占主导地位,太子没了国内虽然会乱一阵子,但国主一定会很快将局势稳定。而太子若死于剿匪,别说冲瀛岛能不能保住,恐怕连祈国也要受牵连。按祈国的形势,其实是不适宜开战的。
“那现在……你是打算扶持二皇子……”两虎相斗?兰馨儿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难怪这阵子二皇子无事献殷勤,他也不反对。
李钧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必然的,但最后……”他止住了后面的话,世事难料,未必都能按预想的来,只能尽力而为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有守卫来报,二皇子来访。
自太子入狱后,明煜煌越发猖狂了,行事无所顾忌,公然结党营私,费尽心思勾搭祈国使臣。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兰馨儿都弄不明白了,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做到和太子分庭抗礼的?
这次来,照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最后留下了一张百花宴请柬,说是替二皇子妃邀请的。兰馨儿允下,心里却嘀咕着,怎么就这么喜欢宴请群臣,也不长记性,就不怕再出什么意外?
“我就不去了,还要进宫和国主谈事情。”李钧说道。临走前又叮嘱了一下,让兰馨儿多带几名侍卫去,这才安心离开。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兰馨儿正寻思着,那根墨玉簪被林熙成拿去了,她还一直没和阿光说,等下说不定会碰到的,要怎么解释呢?
正想着,人就来了。兰馨儿掀开帘子,明月亮正挡在路中间。
“你给我下来!”明月亮毫不客气地说。
兰馨儿讶异了一下,跳下车来。明月亮一把拽着她就走。
“明月亮,你干什么?去哪里?”
走到路边,明月亮甩开她的手,质问道:“我哥给你的簪子呢?”
簪子?兰馨儿一愣,嗫嚅道:“被,被……”
“被慕青云拿去了?”明月亮接口道。
兰馨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我会拿回来的。”
“拿回来?凭你?”明月亮嗤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什么把簪子给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没心没肺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好,我哥都成那样了你也不去看看,真是瞎了眼了!”
兰馨儿愕然,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但她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忐忑地问:“你是说阿光他……”
“你是真不懂还是故作不知?没错,我哥他……”
“明月亮!”一个声音大喝,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阿光?”兰馨儿诧异地看着他从前面街道上走来。他的脸色看起来真不好,憔悴不堪,头发也有些乱,胡子拉渣的,粗粗看差点认不出来。
明月光走到明月亮面前,命令道:“给我回去!谁让你出来的?”
明月亮撅着嘴,跺了跺脚,气道:“你这懦夫,就自己受着吧!”
等明月亮走后,明月光才转身对兰馨儿说:“你回来就好!阿亮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兰馨儿担忧地问:“阿光,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月光不自在地别过头,说:“没事。我先走了。”
“阿光!”兰馨儿叫住他,说道,“那簪子……”
“我知道,就当我送给你的吧。”明月光头也不回地说。
“那怎么行,我一定会还你的!”兰馨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明月光脚步一顿,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还越走越快,不多时就消失在街角。
兰馨儿皱了皱眉,怎么今天阿光看起来怪怪的?莫不是林熙成对他家动手了?想到这,心里越发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簪子才会落到林熙成手中。可是,要怎么拿回来呢?不只是簪子,还有明家的财富。
一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到了举行宴会的万花园,心里依然想着簪子的事。虽是冬季,但岛国较别处温暖,园中仍有不少鲜花盛开,以梅为首,暗香浮动,林下灌木丛中,各色茶花争奇斗艳。沿蜿蜒石径一字排开的花盆里,则种了蟹爪兰,一品红,娇艳无比。冬日能赏到百花齐放的胜景,也实属不易。
随着领路的丫鬟来到主席台上坐下,兰馨儿这才发现此次宴会不同以往。台下已经坐了许多东璃的闺阁女子,如同这园中盛开的花儿,个个斗艳争芳慕乔公。而台上,除了她,还有几名皇子正妃和一位明皇家公主。其中她只认得二皇妃,也就是这次百花宴的主持人。
兰馨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所参加的百花宴,原来是才艺大赛!各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舞蹈杂技,只要你能想出来的才艺,都可拿出来展示,裁判是台上的几名皇妃公主,另外再请当世名流一起裁夺。
兰馨儿顿时觉得无趣,继续思考如何找到林熙成,如何从他那儿拿回簪子吧。
那边二皇妃主持的百花宴已经开始,先是诗词大赛。主持人抽了一根签,以秋菊为题作诗一首。台下几名参加此项比赛的女子纷纷提笔冥思,不一会儿都交了一张作品。
二皇妃逐一念出,兰馨儿没有一首听完整的,这里听了一句“秋菊有佳色”,那里听了一句“蕴秀凌霜对月吟”,心里想着,这帮人真是闲得慌啊,做这些诗词能当饭吃吗,当真是贵族名流多荒诞,不知百姓愁寒苦。
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兰馨儿只当坐着听听就好,谁知主持人突然丢了个难题给她:“都说祈国文风鼎盛,人才辈出,素有文章节义之邦的美誉,相信公主也是文采斐然,不如给大家点评一下,好让她们知道自己的不足。”
兰馨儿傻了眼,她才没学过什么诗词歌赋好不好,什么文采斐然,寒碜我吗?要是李钧在这儿就好了,他应该会点诗词吧。可是,为什么这次没来,啊啊啊!
众目睽睽下,兰馨儿硬着头皮支吾道:“嗯嗯,我,本宫……才疏学浅,实在比不上各位的……多才多艺,诗词……并不是,本宫的……强项,嘿嘿……”兰馨儿正想弃权,忽然瞥见台下角落站起来一紫衣女子,正含笑看着她,再一看东璃众人,已露出鄙夷之色,不由着恼,改口说道,“不过,二皇妃说得对,我祈国人杰地灵,本宫虽不擅长,却有人擅长,不如让她给大家点评点评如何?”
“哦,不知公主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