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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生的车子很快就出了市区,直接驶上了开往D市的高速公路,大概在三个半小时之后,就可以到达D市了。车子里非常安静,司机没有得到梁同生的指令,因此并没有打开车载电台,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闷。
梁同生不想在这种气氛里说话,特别是说自己的父亲,他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随着流淌出来的钢琴曲《雨的印记》开始说话。他的语气平缓声音不高不低,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样。
梁同生说:“记忆力的父亲从来都没有笑过,无论我和妹妹是乖巧还是听话,无论我俩的学习成绩是好是坏,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也完全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升官、挣钱,挣钱、升官。不过我父亲从来都不贪污,那些对于他来说都太小儿科了,他根本就不屑为之。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看见父亲在官场和商场上,把一个一个的对手斩落马下,让他们都死不瞑目。而他表面上的温和是非常有欺骗性的,亲戚朋友都羡慕我们的家,富裕和睦其乐融融。只有我知道,这个家有多么的冰冷。不过,父亲在钱上面从来不亏待我们,想怎么花都行只要不做违法和丢脸的事情就行。
我十四岁那一年,我在父亲的眼中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看见了感情。”梁同生回头看了一萧婧,笑着对她说:“那是我父亲看着你母亲的眼神,你绝对不会体会到当时我的感受。”
梁同生坐正了身体,对着宽阔的高速公路苦笑着,他说:“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想从我父亲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直来直去。因为拐弯抹角的耍心计,你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你必须直着来,效果反而会好。这就是所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如果你能够让他大喊大叫,那么你就成功了。”
萧婧沉默了一会儿,不舒服的挪了挪身体,对莉莉说:“我有些不舒服,腿空的难受。”
莉莉马上把身体挪到一边,对萧婧说:“你靠着我,然后把腿拿上来。”
萧婧缓慢的动作着,梁同生对司机说:“稳一点开。”司机把车速一点一点的减下来,尽量不去并道,保持车子一定的稳定性。萧婧终于靠在莉莉的身上,把腿笨拙的拿到座位上,满头大汗的吐了一口气,接过莉莉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
莉莉说:“我已经一定不要孩子,看着你我都觉得心疼。”
萧婧说:“别胡说了,要做母亲总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怎么就不用遭这份罪啊?他们轻轻松松的就当了爸爸,然后说一句‘我要挣钱养家’就大撒把了,等孩子长大了,他们还会厚着脸皮说:‘我是你爸,我为你骄傲’等等的屁话。”
“莉莉,你以前从来都不这么偏激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不是偏激,我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你就要擦亮眼睛,为你的宝宝找个好爸爸哦!”
“哼,这个世界上有好爸爸吗?”
“有啊!我相信梁同生一定是一个好爸爸。”
正在喝水的梁同生一下子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怨恨的看了一眼萧婧,说:“别扯到我的身上,我不想要孩子。”
莉莉想都没想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对着他大喊,“你敢不要孩子?小心我咬死你!”
“我不要孩子关你什么事?你那么激动干嘛?”
“当然关我的事了,这事得我说了算。”
眼看着莉莉的手又要打到自己的脑袋了,梁同生非常识相的改口说:“好了好了,听你的。”
莉莉收回自己的手,抱着萧婧的身体说:“你要是累了,就眯一会儿吧!”
萧婧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唉!自从怀孕之后,自己那么旺盛的精力算是彻底消失了,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莉莉感觉萧婧的身体越来越沉,她努力的平衡着自己,同时牢牢的抱着萧婧,想让萧婧睡的舒服一些。
莉莉的行为,梁同生都看在眼里,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些兴趣。她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她不图他的任何东西,包括权势和地位。但是为了朋友她可以全力以赴,连半点都不会藏私。可以说,莉莉是出现在梁同生身边最真实最无所求的女人,而且梁同生自认为对女人还是很有魅力的,在莉莉面前他不仅魅力全失,身份也从一个叱咤商场的成熟男人,降格成一个不懂事的男孩。
梁同生研究的目光让莉莉非常不舒服,她瞪了他一眼,轻声的说:“别看了,再看我就咬你。”
梁同生的心里忽然就一松,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就憋在心里无法排解的一口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依然笑着看莉莉,他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
莉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梁同生,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的真名字了,连萧婧和东方红都习惯性的叫她“莉莉”,她的确有一个别的名字,一个很土但是属于她的名字。
莉莉目不转睛的盯着梁同生的眼睛说:“张秀丽。”
梁同生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会记住的。”
莉莉也没多说话,看着怀里的萧婧,担心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挺不住也不要紧,我是不会让你倒下去的。”
萧婧迷迷糊糊的点头,模糊的说:“知道你好,再说下去我就哭给你看。”
莉莉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萧婧的肚子,意外的感觉到一阵胎动。莉莉惊奇的说:“太神奇了,他们在动哦!我也要生一个,一定很有意思。”
萧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姑奶奶,你要一天几变啊?一会儿说生一会儿说不生的。”
梁同生接着说:“生和不生哪是她能说了算的。”
莉莉一声怒吼,“梁同生,你又欠揍了是吗?”
梁同生嬉皮笑脸的说:“对呀!要不,你自己生一个我看看呗!”
萧婧靠在莉莉的怀里,莉莉不敢动,而梁同生为了躲开她的巴掌把身体往前挪了,莉莉现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就是够不着他。生了一会儿气之后,莉莉忽然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讨厌,人家要跟你生一个,好不好啊?”
梁同生一下子就找不北了,他咽了一口吐沫,不知不觉的靠近了莉莉。于是莉莉看准了机会狠狠的敲了梁同生一个脑锛,梁同生委屈的摸着额头,说:“你这个女人也太狠了,一定要多让你生几个。”
莉莉还没来得及发作,萧婧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莉莉赶紧抱住她,说:“你给我老实点,要不是为了干儿子们,我就把你丢下车去。不帮着我还笑我,你算哪门子的闺蜜呀!”
“你就让我开心开心吧!你不知道,我现在特别紧张。”
“好吧!我奉献了。妖孽,你必须一管到底,知道吗?”
“好的,仙姑大人。”
“哈哈哈哈……你俩真是欢乐的一对哦!”
萧婧表面上笑的非常开心,可是心里非常忐忑,她不知道梁相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爸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她也不知道,老妈说梁相如是知情者和参与者究竟是什么意思。萧婧凭着直觉,她认为老妈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没有说,为什么呢?萧婧如坠云里雾里。
三个半小时之后,汽车缓缓的下了高速公路,梁同生说:“如果不堵车,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和家里打过招呼了,已经为你们订好了酒店。今天就别说正事了,在家里吃过饭之后,你和莉莉先回酒店休息。你们看,如何?”
萧婧看了看莉莉,对梁同生说:“直接送我们去酒店,明天我会正式拜访梁老爷子的。”
梁同生想了想答应了,他说了一个地址,司机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口。萧婧说:“我饿了,先吃饭吧!”
三个人吃过了饭,梁同生把萧婧和莉莉送回房间,对她俩说:“明天上午十点钟,我准时来接你们。”
萧婧对他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等事情明了之后,我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的。”
梁同生笑着说:“其实我对你的事情无所谓的,我倒是希望你告诉我关于某人的事情。”
萧婧笑着看了一眼莉莉,说:“好的,一言为定。”
在莉莉出手之前,梁同生识趣的消失在门口。萧婧好笑的看着莉莉,问:“决定了吗?他可不是一个老实男人。”
莉莉点了点头说:“就他吧!我收了他,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萧婧一向对莉莉都是直言不讳的,她说:“说实话,我不同意,对他我不放心。”
莉莉摇了摇头说:“跟谁都不是百分之百的,最少我和他在一起,我是快乐的。”
萧婧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明天的约会,这是她第一次见梁相如,她无法想象过程和结果,心里一片浓重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