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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眼神清澈。
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自带一种世家子弟的骄傲与自信,并且能够轻易出现在此处,张明大概已经猜到了来人身份和目的。
他笑了笑,摇头说道:“当然是假的。”
“可是怀桔陆郎?”
少年闻言,颇有些失望。
“假的啊。”
“嗯?”
“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少年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瞬间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家伙,分明是在逗自己。
仅仅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身份,还说不是神算鬼谋?
收敛傲意,脸上多了几分敬佩。
“陆家陆绩,见过先生。”
说着,躬身一礼。
张明答礼,颔首道:
“陆公子自幼聪颖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兄长呢?可是已在外面。”
陆绩有些傻眼,他没有想到,张明连这都能猜到,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
只听门外步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气度非凡的青年缓缓走来。
他身穿简单的布衣却难掩其风采,步伐稳健而从容,相貌也是俊逸不凡。
不用说,来人必是陆逊无疑。
“舍弟年幼,无礼之处,还请军师莫怪。”陆逊拱手道。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自己让陆绩先来试探的事情带过,张明也不戳穿,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不知军师来访,所为何事?”
挥退陆绩,双方落座后,陆逊直接开口询问。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但是从陆逊先让陆绩试探,又主动探寻张明来意,试图掌握话题主动性来看。
如果张明真的就这么直愣愣招揽陆逊,恐怕多半会被拒绝。
他已经看出来了,陆逊心气颇高,自己就这么让他来当自己书佐,对方一定不肯,必须先让对方敬服,然后顺势提出,才有胜算。
想通之后,张明也不直接招揽,而是一脸感慨之色。
“昔年陆太守在朝中任议郎时,先父也曾在洛阳,和族中长辈拜访陆太守。”
“我年幼的时候,曾多次听先父提起,感慨陆太守对朝廷的忠正之心,以为榜样。”
“如今刘皇叔平定江东,孙氏一脉覆灭,我自然该来陆家拜访,也好慰藉陆太守在天之灵。”
很明显,张明说完后,陆逊脸色变化莫名。
虽然陆逊少年老成,但毕竟只有十八。
再加上张明的话和他所想南辕北辙,并且这陈年往事,还和两家先辈息息相关,也一下让陆逊想到,自己和张明,都是与孙家有仇。
某种意义上来说,陆家大仇得报,算是有张明一份功劳。
因此陆逊除了跟着感叹,以及感谢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张明的心里,却已经在偷笑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他胡诌的,反正陆康当议郎,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都没出生,更不要说陆逊了。
现在也无从考证,还不是由得张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又闲聊了几句,明显感觉出,陆逊对自己亲近了不少,张明这才开始了正题。
呷了口茶,张明缓缓说道:“陆家乃江东名门,陆太守又始终忠心大汉,我主刘皇叔,同样以中兴汉室为己任。”
“因此我也始终相信,伯言身为陆家子弟,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话都说到此处,气氛都烘托成这样了,陆逊估摸着,下一步,张明应该就要开口招揽他了。
于是眼神坚定,义无反顾道:“张军师所言极是,大汉江山岌岌可危,在下自当尽绵薄之力。”
“不知军师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陆伯言,我陆家能够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张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料说出来的话,又让陆逊倍感意外。
张明并没有直接邀请他出仕,反而询问起陆逊对如今天下大势的见解。
这......
“军师这是在考验我?”
虽然心中有一点点不满,认为张明不够信任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年不过十八,的确需要证明一下自己。
“也好,看我好好分析一番,让你刮目相看!”
打定主意,陆逊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口。
“依逊所见,如今天下,已成三分之势。”
“袁绍据河北,曹操坐拥中原和关中,皇叔占有荆扬。”
陆逊语气平静地分析道:“因此,在下认为三分天下已成定局。”
“接下来,袁绍必将外和诸戎,内抚百姓,以此解决之前数战失利的苦果,雁门四郡的治理,将成为河北关键!”
“而曹操,则会稳定关中,进而向西平定西凉,获取养马之地,随后夺取汉中,作为攻打益州的跳板。”
“由于皇叔的牵制,相信短时间内,曹操和袁绍难有战事发生。”
“至于皇叔,合肥已在手中,扬州以守为主,随后应西取益州,争取连通南面半壁江山。”
“如此一来,将来进可攻,退可守,至少将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没有骑兵,始终......”
陆逊没有再说,占据南方,依托长江天险,以及荆州强大的水军,守肯定没有问题,但若北伐,没有强力的骑兵,很难在中原及河北讨得好处。
除非北方有变,但曹操和袁绍都不傻,有之前威逼中原,逼迫曹操撤军的先例,短时间内,曹操和袁绍恐怕很难决战。
没有战马补给,现在荆州的骑兵,早晚必将枯竭。
陆逊相信,张明一定明白。
果然,张明鼓了鼓掌,称赞道:“伯言分析对极,如今天下大势,的确三分。”
“甚至对三家未来动向,我主面临的困境,也洞若观火。”
“不过伯言还是不够了解曹操,以我对曹操的了解,皇叔恐怕根本没有机会西取益州。”
“这件事,曹操百分百会尽全力阻挠!”
陆逊沉默了,他的确不了解曹操,但张明说的,他却是十分认同。
不过看向张明,陆逊却发现张明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反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在张明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仅仅停顿了片刻后,就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开辟第二战场!”
这番话让陆逊惊讶不已,不禁问道:
“何为第二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