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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点了我周身大穴控制了我,将我体内的毒又引到了她身上,待我冲破穴道时,清清体内的毒已经被卜元鼎真火融炼,毒入骨髓了。”
摩严和笙箫默听得目瞪口呆,脸色均是惨白一片。
绝情殿中弥漫着压抑悲凉的气息。良久,摩严的脸上渐渐变得铁青而凶厉,眸子中透着肃杀,身上的煞气渐渐浓郁。
“子画,我们先一起想办法,小师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将六界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解开卜元鼎之毒的办法。”
“是啊,二师兄,大师兄说的没错,小师妹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在,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笙箫默再也不复慵懒随性,眸子中的凝重肃杀让他的气息变得冰冷凌厉。
“我去仙牢。”
摩严突然站起,他要去仙牢提审蓝雨灰,既然她用卜元鼎炼制了毒,会不会知道解药?
看着摩严离开,笙箫默突然道:“师兄,卜元鼎怎么会在蓝雨灰手中?”
白子画的眸子蓦地闪过寒光,冷声道:“应是蓝雨灰从夏紫薰手中借的,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到我时很惊讶,蓝雨灰也是她抓出来给我的。”
笙箫默不禁冷笑,狐狸眼中冷冷的全是寒意。
“不知情又如何?本以为她即使是堕仙了,能保持最起码的良知,更不会和魔界中人参合到一起去,若不是她将卜元鼎借给蓝雨灰,这天下又怎么可能有你们化解不了的毒?”
对笙箫默的话,白子画没有否认,事实也的确如此,夏紫薰那般自甘堕落,与魔界中人交好,将神器借给魔界中人,助纣为虐又与她亲为有何区别?
两人沉默地坐了好一会,白子画突然站起身,脚下虚浮无力,低声道:“我去给清清做些吃食,她醒来该饿了。”
笙箫默眸子一酸险些落泪,他知道此时心中最痛的就是二师兄了,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无助地看着他萧索孤寂的背影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笙箫默看着清冷的绝情殿,心中更加难过,猛然站起身,一定还有办法,肯定有,先去藏书阁找找。
只是,笙箫默还没有走出绝情殿就收到了舞青萝给他的传音纸鹤,是茅山清虚掌门来了。
笙箫默冷然一笑,虽然知道花千骨也是无辜,但心里终究是不能释怀,他始终不明白,小师妹对花千骨因何那般不同?难道只是因为她是神之身?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笙箫默没有通知白子画,他实在不想让白子画再面对茅山的人,那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笙箫默飞下绝情殿直接落在了长留大殿前,果然看到殿中的清虚掌门坐在殿中。
“清虚掌门,别来无恙。”
“儒尊好。”
清虚道长拱手为礼与笙箫默问好,只是却在笙箫默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笑容,这位儒尊素来慵懒随性,温和而优雅,此时却是一身凌厉肃杀的气息,尽管已经是极力收敛,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此时的笙箫默与素日所见不同。没想到,他的修为竟然赶上了摩严,长留,果然是不同的,上一次仙剑大会时竟没有察觉到。
“清虚掌门,不知落十一可将不归砚与花千骨平安送到?”
笙箫默落座后也没有什么寒暄,面对清虚掌门,他也没了心情客套。
“贫道此来就是专程表示谢意的,落十一已经将小徒和不归砚送到茅山,不知尊上和星尊可在?贫道很想当面致谢。”
清虚道长心里越发的感觉问题的严重,难道这天下还有白子画和麦晓清化解不了的毒?
“清虚掌门客气了,掌门师兄和小师妹此时不在山中。长留既为仙界之首,各门派有难,长留自是有责任相救的,所以清虚掌门大可不必专程走这一遭。”
笙箫默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意,只是看在清虚道长的眼中却是一种嘲讽,有自嘲,也有鄙夷。
“听闻小徒说星尊似是因为她中了毒,不知现在如何了?”
清虚道长根本不相信笙箫默说的,白子画和麦晓清不在长留,怎么可能?既然麦晓清是被白子画抱着回来的,那必然中毒很深,只会留在长留驱毒,怎么可能离开?
笙箫默的眸子闪过凌厉的寒光,瞥了眼清虚道长,突然笑道:“多谢清虚掌门关心,小师妹确实中了毒,而且当时也因真气耗损过渡身体虚弱才会被掌门师兄抱回来,此时已经无碍了。”
看到清虚掌门眼中似还有些不信,笙箫默歪了歪斜靠在座椅上的身体,傲然道:“清虚掌门也知,小师妹早已晋为上仙,这天下还有小师妹和掌门师兄炼化不了的毒吗?所以,清虚道长多虑了。”
清虚道长心中悄然舒了口气,应该如此,突然想到花千骨提起的蓝雨灰,看着笙箫默道:
“不知蓝雨灰将如何处置?”
笙箫默听到蓝雨灰,身上的气息蓦地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道:“蓝雨灰斗胆以茅山弟子相挟谋求神器,以仙规处置,当是废除内力,上诛仙柱受销魂钉,若是侥幸不死,就逐入蛮荒永世囚禁。”
清虚道长心底长叹,也知道蓝雨灰下毒伤害了麦晓清是触及了长留三尊的底线,即使无性命之忧也必然不会轻饶,没想到笙箫默会这么狠,废除了内力之后再上诛仙柱,她还能有命下得来吗?不过,真的侥幸留了性命可以进入蛮荒,想必蓝雨灰也不会反对吧?
清虚道长也知笙箫默不会再说什么,知道此行也见不到白子画和麦晓清两人了,无奈只好站起身。
“既然星尊无碍,贫道也不打扰了,请儒尊代贫道向尊上和星尊转达谢意!”
清虚道长拱手向笙箫默告辞,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返回了茅山,他的时间无多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让云隐守护住茅山基业不衰。
麦晓清陷入沉睡的时间并不长,她怕自己沉睡时意识被毒性控制,两个时辰后就醒来了。之前有白子画以内力帮她压制毒性,倒也让她好受了些,只是毒已入骨,那种噬心腐骨的疼痛却开始时不时侵袭她的大脑,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原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疼痛?
已经三天了,麦晓清虽然大多数时间还能以内力压制毒性,但蚀骨的疼痛却无人可以替代。
麦晓清抱着膝盖缩在床的一角,五脏六腑都被烧灼着,血气一阵阵上涌,再也抑制不住,猛然喷出一大口暗红的血液,溅落在雪白的锦被上,宛如盛开的罂粟花,妖冶刺目。
此时的白子画并不在绝情殿中,而是三尊会审后定了给蓝雨灰的刑罚,在摩严的坚持下,公开执行。蓝雨灰果然如笙箫默所说,进入仙牢时就已经被白子画下令废除了丹田,此时被戒律阁的弟子拖曳着绑缚上了诛仙柱。
长留的大多数多弟子都没有见过美人鱼,此时见到不禁感慨,人类夸赞美人鱼果然是有原因的,即使是现在的憔悴得无比狼狈,依旧遮掩不住她妖艳美丽的容貌,遍布全身的细密鱼鳞在光照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巨大的鱼尾被拖曳得掉了大片的鱼鳞,却没有一个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白子画三人坐在高高的台子上,冷然看着蓝雨灰被绑缚于诛仙柱上。
戒律阁首座向三人行了礼,漠然地看向蓝雨灰。
“蓝雨灰,魔界大妖,为谋取神器,劫持茅山弟子花千骨,又炼制妖龙之毒谋害长留星尊,罪已滔天。遵仙界仙规,判处蓝雨灰废除内力后上诛仙柱受一十四根销魂钉,若下得诛仙柱,驱逐蛮荒永远囚禁。”
蓝雨灰原本低垂的头突然抬起,眸子中竟然迸发出奇异的神采,口中发出悦耳的笑声响彻广场,好一会复又低下头呢喃:“蛮荒……蛮荒,好啊,蛮荒好!斗阑干,蓝雨灰错了,你可还在怪我?既然你出不来,那我就进蛮荒陪你好了。”
蓝雨灰再次抬头,脸上没有了绝望和不甘,奇异的带着隐隐的期待,让所有的人都诧异,她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求速死吗?
“白子画,卜元鼎之毒的滋味如何?你的小……”还未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一道白光从白子画手上飞出,落在了蓝雨灰身上,顿时她再也发不出一个字,只是眸子中扬着满满的得意和嘲讽。
摩严脸色铁青,身上的煞气让离他不远处的戒律阁首座心中胆寒,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蓝雨灰身上,对着戒律阁行刑的弟子冷喝道:“还不行刑?”
原本听到蓝雨灰说卜元鼎之毒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子画身上,随着第一颗销魂钉钉入了蓝雨灰的手腕,蓝雨灰喉咙中发出了压抑的“呃呃”声,被白子画点了穴道,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只是该钉入脚腕的销魂钉让行刑弟子为难了下,看了眼上面与往日不同的三尊,销魂钉转眼飞到了蓝雨灰的鱼尾上。
有的长老心中对蓝雨灰的话疑惑不止,卜元鼎之毒他们都知道,若是在毒入骨前以浑厚的内力逼出,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毒入骨髓,那就是药石无医,尊上为何打断了蓝雨灰的话?是谁中了卜元鼎之毒吗?
站在摩严身后的落十一听到蓝雨灰的话,心中惊骇,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师叔居然是中了卜元鼎之毒?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救花千骨会中了卜元鼎之毒?
落十一终于明白了面前三尊今日为何与平日不同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淡然,就连温和优雅的笙箫默也失去了往日的儒雅淡定,天天在藏书阁和医药阁之间往来,师父摩严更是每日里煞气逼人,就连竹染师兄也不明所以,而他从茅山回来后,今日还是首次见到尊上,原来都是因为小师叔中了卜元鼎之毒吗?
落十一心中打了个寒颤,他可是知道三尊有多疼爱他们的小师妹,就是师父也是对她言听必从,小师叔就是三尊的逆鳞啊!蓝雨灰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十四根销魂钉快速地钉入了蓝雨灰的身体中,四溢的血液顺着诛仙柱上镂空的花纹淌下,在原本暗红的纹路中再次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艳红。
绑缚蓝雨灰的铁链猛然松开,蓝雨灰早已昏死过去,毫无意识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在血泊中,长发散落,浸在血液中失去了光泽。
不知是不是有强大的毅力支撑,没有了内力的蓝雨灰居然在十四根销魂钉下还残留着微弱的气息。
戒律阁首座亲自上前检查,惊奇的发现蓝雨灰居然还有微弱的气息,抬头看向白子画。
白子画剑眉深锁,淡淡的白色光晕萦绕,洁白透明的掌门宫羽从身上飞出,直接落在了戒律阁首座掌中。
“逐入蛮荒,永远囚禁。”
白子画冰冷的声音如冬日里刮过的凛冽寒风,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仿佛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冰。
“是,遵掌门令。”
戒律阁首座躬身持了掌门宫羽,招来两名弟子拖了蓝雨灰的身体迅速离开。
白子画看着诛仙柱下的大片血红,眸中没有一丝悲悯,心中突然升起不安的感觉,抬头看了眼漂浮半空的绝情殿,突然消失在了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