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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星尊。”
麦晓清端着茶杯刚喝了一口茶,云隐就已经赶了过来。收到弟子的传音,他有些疑惑,不知道麦晓清这时来做什么?显然事先没有和师父联系过,否则师父也不会出去了。
“无须多礼,云隐,坐吧。”
“是。”
虽然麦晓清坐了客座首位,但云隐依旧坐在下首,微笑看着麦晓清,等着麦晓清自己说出此行目的。
“云隐,云翳可在后山?”
麦晓清身上的气息与白子画如出一辙,淡漠如水的声音虽不似白子画那般冰冷,但也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云隐微怔,云翳?马上恭敬地道:“师弟此时就在后山,星尊可是有事情找他?”
麦晓清蹙眉,看了眼云隐,这个温暖如阳的男子,对云翳一直都是信任有加,也丝毫没有任何防备,想来就是自己说了,怕是他也不会相信的。算了,还是回头和清虚道长谈谈吧。
“可知今日他可曾离开过?”
“不曾离开。师弟若是离山,都会告诉我的。”
云隐有些不解,只是却也没有急着询问。
“小骨呢?修炼可还顺利?”
麦晓清知道,云翳应该真的已经和单春秋勾结了,那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应该就是单春秋的人吧?只是现在却不便说出来。
“小骨下山去探望她爹了。小骨修炼很刻苦,如今修为已经过了破望,还是前些日子突破的。”
麦晓清眸色回暖,看了看清朗俊逸的云隐,她发现,云隐在说到小骨时,眉眼间都是宠溺,不自觉流露的温柔让他看上去更加温和。
淡淡一笑,看着云隐道:“我此来是为了探望小骨,并无要紧之事,听说小骨的灵虫叫‘糖宝’?”
云隐心里微松,但还是心中疑惑,既是看望小骨,为何先问的云翳?但麦晓清既然没说,他也不便相询,也许师父会知道的,所以听到麦晓清问起糖宝,温和笑道:
“是的,两年前糖宝就从天水滴中出世了,小骨很是高兴,时常都是带着糖宝在身上,除了糖宝在后山跟着云翳时,她们两个也是极少分开过。”
麦晓清点头,知道糖宝对花千骨是真心的,所以也不担心,只是,糖宝会跟着云翳?这倒是奇怪了。
“星尊,弟子唤小骨回来吧。”
既是转成来探望小骨的,云隐就想着把小骨叫回来,免得失了礼数。
“无妨,难得她去探望她爹,我此番出山也无他事,且等小骨回来就好。”
麦晓清准备在茅山停留几日,查探下云翳的行踪,她不相信云翳不会露出马脚,既然刚刚和魔界中的联系了,必然会有行动的。
云隐一愣,没想到麦晓清居然把花千骨看这么重,居然会屈尊在茅山等着小骨回来,马上低头道:“这如何敢当?小骨平素也会时常下山探望她爹的。”
“小骨她爹身体可好?”
“花伯父身体这些年很好,偶而染些小病,弟子会派人送些药物过去,倒也无妨。”
麦晓清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正说着,一道金光突然从殿外飞来停在了麦晓清面前,麦晓清一愣,这是谁传信?她才刚到茅山啊!
云隐也是诧异,麦晓清刚刚到茅山,这传信跟着就到了。
查看了传信内容,麦晓清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此行见不到花千骨了。
无奈站起身,看着云隐道:“王屋山传信长留,万圩洞出了赤血千足蚣,我需前去一趟,改日再过来吧。”
云隐震惊,赤血千足蚣?可是要修炼上千年才能修炼出来的,难怪王屋山会传信长留,也只有长留才有能力将之斩杀吧?没想到长留居然会传信让麦晓清前去,她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
云隐之前虽然知道麦晓清已经晋升上仙,但却没有想到她的修为已经可以独自去斩杀修炼千年的赤血千足蚣了。
“星尊,可需茅山相助?”
云隐忙站起身,恭敬的对麦晓清道。
“无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麦晓清转身往外走,只是走到殿门口时突然站下,看了眼云隐,冷声道:“云隐,本尊知你与云翳同门情深,但还望你为了茅山着想,对云翳做些提防,本尊不会无的放矢,你且多多留心保护小骨,若是小骨有了什么损伤,本尊决不会心慈手软!”
云隐惊愕的愣住,等他回过神时,面前已经不见了麦晓清的身影。见过麦晓清几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对他说话,隐隐的警告让云隐不由得心中发寒,难道云翳要对小骨不利?不应该啊?云翳没有理由的。为何麦晓清会说让他为了茅山着想?难道是云翳做了什么?
云隐仔细回想,似乎麦晓清已经不止一次关注云翳,云翳到底做了什么?对了,刚刚来时麦晓清问到云翳今日是否离开过,是为什么?
虽然云隐对云翳是非常信任,但也知像麦晓清这样的人,真的不会是无的放矢的,定然是有原因的,他是不是该去后山看看?
云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后山看看。
云隐平日里都是伺候在师父身侧,帮助师父料理门中杂务,也很少到后山中来,多时不进后山,发现后山并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云翳平日修炼的地方,云隐并没有找到云翳,心中有些诧异,也感到有些心惊,云翳偷着下山了?
云隐蹙眉站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沙哑冰冷的声音。
“师兄。”
云隐心里猛然一惊,云翳!为何他到了自己身后了,自己还没有发现?
云隐转过身,看着有些阴冷的云翳,心里暗自担忧。
“师兄来后山可是来找云翳?”
云翳冰冷的目光看着云隐,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到后山,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不可能,自己一直都很小心的。
“师弟,刚刚可是下山了?”
云隐温和一笑,看着云翳,希望能从他冰冷的目光中看出什么。
云翳眸底闪过精光,冰冷的黑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幽光,沙哑的声音似在发笑,让云隐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发寒。
“没有,师兄为何如此问?”
云翳眸中涌动着冰寒,阴冷的气息笼罩周身,让云隐感到不适。
“无事。只是师父如今不在山中,我也多日未见师弟,刚好今日无甚要紧之事,就过来看看。”
云隐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对云翳的疑虑却加重了一分。云翳即使再不喜欢与人交谈,也不喜欢公开露面,但他这周身的阴冷之气却是绝不该出现的,难道他是修炼了什么魔功不成?
“师弟,今日修炼可有问题?”
“没有,一切都好。师兄若是无事请回吧,云翳要练功了。”
云翳看着云隐,心里暗自警惕,云隐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后山的,定是有原因,只是为了避免他发现异样,还是让他赶紧离开的好。
云隐蹙了下眉,看了云翳一眼,隐隐感觉他似乎很焦急,急着想让自己离开。云隐心中的疑问骤然升起,只是不动声色地道:
“无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师弟若是有事要告诉我。”
“是,多谢师兄。”
云翳掩下眸中的恨意,淡淡的向云隐道谢。
云隐转身离开,只是在走到一条小路上时身体顿了下,瞬即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云翳站在原地看着云隐离开的背影没有动,直到感应不到云隐的气息,云翳才突然掌中法力凝聚,状似疯狂的将法力击打向身后远处的山崖。
“呵呵,云翳,你师兄是不是怀疑你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云翳身后,若是麦晓清在此,定然能辨出,此人的背影就是她观微时所见的那个鬼祟的人。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怀疑我?除非你来的时候被人察觉了。”
云翳猛然转身,狠厉地看着黑衣人,眸中的凶厉让黑衣人惊得后退了两步。
“绝对不会,我来的时候非常小心,身上又带有隐藏气息的东西,不可能被人发现。”
黑衣人看着云翳,马上大声道,只是他眼中的鄙夷让云翳更为恼怒。
“马上走,我不传信不要再过来,告诉单护法,他交代的事情我定会办好,但他答应我的事最好不要失言!”
云翳恼怒地看着黑衣人,面具下的脖子上,隐隐露出的皮肤是被火烧过的可怖疤痕,此时却是随着他的情绪而变得艳红,让黑衣人陡然心惊,恨恨地看了云翳一眼,狠厉道:
“哼,单护法答应的事自然能做到,只是你答应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动手,若是舍不得,单护法会帮你!”
云翳的眸子猛然闪过红光,阴冷的气息更胜,声音越发的沙哑。
“滚!我自会动手,不劳单护法帮忙。”
黑衣人看了云翳一眼,转身消失在后山林中。
云翳站着没有动,良久,阴冷的眸子中竟是浮出一种自嘲的悲哀,一只手抚上了冷硬的黑色面具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悲鸣。
傍晚,花千骨从花秀才的房中走出,拒绝了花秀才送她上山的提议,如今,她已经不再招惹妖魔鬼怪,即使是晚上自己也敢独自出门,更何况是上茅山,哪一个不要命的小鬼会出现在茅山?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花千骨欢快的往大茅峰走,虽然有些黑,月亮还只是个小月牙,但花千骨现在却是目能夜视,让她反而对夜晚没有一丝抵触,倒是会经常在探望过花秀才后独自蹦跳的上山,直到最后走上那个通往山门的陡峭阶梯时,才会心肝发颤的御剑飞上山门口。
就在她刚刚走进半山坡的林子中时,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吓得她忍不住一抖,什么声音?不是鬼吧?
若不是去年开始,大师兄云隐下山捉鬼的时候带着她几次,她几乎都忘记鬼怪的样子和鬼的声音,此时突然听到状似鬼呻/吟的声音吓得她遍体生寒。
这里可是茅山!什么鬼敢上茅山啊?不会是厉害的鬼吧?否则怎么会有胆子上茅山?
花千骨拿出师父给地捉鬼用的桃木剑,口中振振有词,扶了下头上绾的小道士的发髻,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男子道袍,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我是茅山捉鬼的道士,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这两年,为了出门方便,每次离开茅山的时候她都会换上男子道袍,绾一个道士的发髻,变成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小道士,开始时还让云隐忍俊不止,第一次出现在花秀才面前时,还吓了花秀才一跳。
花千骨手持桃木剑,大眼睛滴溜乱转,按照师父曾经教她的,仔细感应身边的气息变化,谨慎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