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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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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掌,乃是潜运“三阳六阴两极神功”施为“用了八成功力击出。这种功力,是聚阴阳两极之大成,威力之大,可碎石如粉,伤敌于不知觉中。黄袍僧人根本就没有把余梦秋看在眼里,自然更不知道他身负这等旷世神功。

    正待举手硬接来掌之际!

    一股暗劲,陡然击中前胸,连哼都没有哼出声来,人便被梦秋的掌力卷起,直向峰下摔去。

    这突然大变,只看得灰袍僧人,猛吃一惊,料不到这位英挺的少年,抬手投足之间,便把护法大师,震落峰下,可见其武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了。

    正想潜运功力,暗施偷袭之时!

    忽见余梦秋双目神光一闪,说道:“尊驾若不转告贵寺的主持方丈,休怪余某心狠手辣,出手无情了!”

    灰袍僧人心头又是一震,道:“施主一定要见主持方丈,先接我几招试试!”话声未落,呼的一掌,猛劈而出。

    他因早生戒惧之心,是以出手一击,威猛无畴,掌势劈到,凌厉的掌风,已逼到梦秋的身前。

    余梦秋冷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秃驴,你大概是不想活啦!”

    身子闪电一掠,已到了灰袍僧人的左侧,右手伸处,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左腕!灰袍僧人本想一击不中之后,借势而退,哪知对方的身法诡异无比,掌势尚未收回,左腕已被人家扣住。

    但他乃是久经大敌之人,虽然暗自心惊,仍留作困兽之斗,大喝一声,向余梦秋的天灵盖猛劈一掌。

    余梦秋冷喝一声,道:“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身于一转一带,灰袍憎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一块巨石之上栽去。

    但听他“啊呀!”一声厉叫,脑浆四飞,横尸当场!

    余梦秋连葬两僧,豪气大发,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凭你们这些不中用的秃驴,还不配在我余梦秋的面前现丑,真是不知好歹!”一语方了,蓦地里一阵惊急的“当,当”钟声,划空传来!

    随着钟声,四个身穿黄色袈裟的和尚,电射扑奔而来!

    余梦秋一看之下,心头冒火,冷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秃驴,还不给我站住!”人随话声,迎扑过去。

    四僧闻听喝声,心头各自一震,倏地稳住身形。

    循声一瞧只见一个面色冷峭的少年,跃落当前。

    四僧都是清心寺的一等高手,见梦秋来的身法快捷,不禁看的怔了一怔。

    忽听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僧人,喝问道:“施主何人,是你连伤了本寺中两名高手吗?”

    余梦秋冷笑一声,暗然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这般秃驴还不配问,只要能胜了我一双肉掌,就告诉你们!”

    这身材高大的僧人,怒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先接佛爷一掌尝尝味道!”人随话声,欺身而上,右手疾出如电,猛劈一掌。

    余梦秋冷喝一声:“滚回去!”

    霍地左手一翻,随手卷出一股奇劲的掌力,迎击过去。

    但听“砰”的一声暴响,两股掌力接实!

    那身材高大的僧人,立时被震跌出一丈多远,七窍流血,昏死地上。

    其他的三人,不禁猛吃惊,纷纷大喝一声,扑击而上。

    余梦秋冷笑一声,喝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人!”

    身子倏地一飘,让过三僧的一击,接着滑步旋身,向三僧各攻一掌。

    他出手一击,诡异无比,三僧的掌势还没有收回,一股暗劲已逼到胸前。

    三僧心头大骇,要想躲避,已来不及,硬着头皮挥掌硬接。

    要知余梦秋这种奇特的“三阳六阴两极神功”阻力越大,弹震之力越强,三僧奋力一接之下,立时被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震弹出七八尺远,口吐鲜血,摔倒一旁。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清心寺的六名高手,都被重创当场了。

    余梦秋以“三环飞手”震退三僧以后,冷笑一声,说道:“没有用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逞强,真是岂有此理!”

    人随话声,倏地双肩微晃,凌空而起,有如天马行空一般,向清心寺飞扑过去。这时——

    清心寺的和尚们,早已闻惊知变!

    上下两院的弟子,都手执拂尘、戒刀,卓立在佛堂之前。

    主持方丈、慈元大师和同门师弟法慈、悟远,以及上院方丈海心、下院主持一通大师等人,盘膝静坐,严阵以待。

    突然一阵厉峭的笑声,传入佛堂之中。

    笑声刺耳惊心,听得慈元大师几人,心头猛的一震!

    一通大师性情最是急暴,听到笑声,霍地一跃而起,身子一晃,倏地掠至院中。眸目瞧去!

    只见两院弟子,分列两旁,个个面生惊讶之色,看着自己,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一通大师心中又是一惊,暗道:“刚才的笑声,分明是起自院中,为何看不到可疑的人影呢?难道此人会‘移形遁影’之术不成”

    忖思之间,忽听一阵朗朗笑声,起自身后。

    一通大师不由大吃一惊,霍地一转身,凝目望去!

    只见一个剑眉虎目,面色冷峭的少年,卓立数尺以外。

    这少年,正是含愤前来湔雪三年前凌辱之仇的余梦秋。

    他以“遁影身法”在清心寺巡视了一遍之后,才冷峭的一笑,倏忽现身而出。一通大师虽是见识广博,胸藏万机之得道高僧,也不禁看的暗自心惊!

    就凭人家无声无息的到了自己身后的奇绝轻功,自己就自叹不如,由此可见对方的功力,已到了如何高深的地步。

    他尽管暗自心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朗声高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何人?驾临我清心寺,有什么见教么?”

    余梦秋倏地笑容一敛,问道:“你能做主吗?”

    一通大师闻言一怔,道:“只要老衲能力所及,当然能够做主!”

    “既然能做主,余某就告诉你。”余梦秋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要你主持方丈肩上的人头!”

    此言一出,不但一通大师面色陡然大变,就是分列在佛堂外的两院弟子和佛堂中的慈元大师等人,也自面孔变色。

    忽然,余梦秋一声冷笑道:“你既然不能做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回去吧!”

    一通大师乃是极受敬仰之人,几曾受过这等凌辱,闻言心中大怒,冷笑一声,说道:

    “老衲有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等大言不惭之人,难道老地还怕你不成!”“成”字方自脱口,呼的一掌,当头劈下。

    余梦秋突地哼了一声,道:“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清心寺的秃驴,到底有什么本领!”

    他冷峭的望着对方的浑猛掌势,卓立如山,一步也没有移动!

    一通大师大喝一声,道:“好狂的娃儿,这是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别人!”

    随着话声,下击之势,突地又加了两成真力,速度也自加快了一倍。

    分列两端的僧人,只看的心中大感凛骇,暗道:“这小娃儿,真的有点奇怪,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接过一通大师这开山碎石的威猛一掌”

    突然一声厉叫,只见一通大师口角流血,踉跄退出七八尺远,摔倒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顿使群僧大吃一惊!一声暴喝,纷纷把余梦秋围用在当中。

    余梦秋双眸神光电闪,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些不中用的秃驴,也想把余某困住吗?哼!哼!真是梦想!”

    随着话声,双掌突地滚扫而出。

    他这一扫之势,劲力威猛无比,早有数僧被卷飞出一丈多远,摔死地上。

    突然佛堂之中响起一声宏亮的佛号,五个身穿灰色袈裟的年迈僧人,先后飞跃而出。余梦秋目光何等锐利,一看之下,只见为首的一人,正是三年前凌辱自己的主持方丈,不由冷峭的一笑,道:“老和尚,你还认识我吗?”

    慈元大师向余梦秋打量了一阵,朗声念了声佛号,肃然说道:“请恕老衲眼拙,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余梦秋一晒说道:“你还记得三年前。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孤苦伶仃的小童吗?”

    慈元大师听得心中一震,突地想起了三年前有个幼童恳求自己收留的一幕但是那小童杀情两孽过重,自己拒予收留,就在这佛堂之前,跪了四天四夜,含愤而去他这样一想,忽的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这位少年人,就是那个小童吗?”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电掣般一闪而退,当即敛容说道:“不错!三年前,确曾有过这样一位幼童,来到本寺,但他不是佛门中人,老衲无法收留,便含愤而去,如今事过数年,不是施主提起,老衲久已忘记此事了!”余梦秋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慈元大师面色微微一变,道:“请恕老衲不知。”

    余梦秋突地面呈杀机,剑眉一扬,怒道:“余某便是那衣衫褴褛,遭受凌辱之人”

    慈元大师面色陡然大变,心知他是含愤复仇而来,不用问派出的五名护法弟子,已毁在他的手中,不待对方说完,朗声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如此说来,施主是”余梦秋冷哼一声,道:“是要你肩上的脑袋,并把你们外貌慈悲,内心狠毒的佛门败类,完全杀光,清心寺也夷为平地!”

    慈元大师不但辈分高崇,而且是极受武林同道敬仰之人,哪里受过这等凌辱,不由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能胜了老衲一双肉掌,项上的人头你便可以取去,如若不然”

    余梦秋仰脸大笑一声,道:“如若不然,你便取我项上的人头。”

    慈元大师见对方在层层包围之下,仍然谈笑自若,从容不迫,就凭这分超人的胆识,使素性冷傲的他,心中油然生敬不禁笑了一笑,道:“很好很好!施主就请发招吧!”

    话声甫落,突听一声:“且慢!”

    悟元大师倏地飘到慈元大师的身前,说道:“师兄身份至尊,不可轻易出手,先让师弟挡他一阵吧!”

    慈元大师知道师弟的一身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同时心中也想看看梦秋的武学有何奇特之处,闻言点了点头,道:“对方武学诡异,师弟可要小心了!”

    悟元合十顶礼,道:“谨遵师兄令谕!”

    身形一晃,倏地闪到梦秋的身前。

    余梦秋冷峭的一笑,道:“替死鬼来啦,我看你们这班秃驴还是一块上吧,单打独斗,未免太不过瘾啦!”

    悟元大师冷峻的道:“休发狂言,请发招!”

    余梦秋哂然说道:“不出三招,就叫你一命归阴!”

    悟元大师气的面色大变,暴喝一声:“接招!”

    呼的一掌,猛劈而出!

    这掌力,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掌势来到,强劲有力,有如陡起狂飘一般,带着划空锐啸,撞击而至,其势好不威猛!

    忽然余梦秋大喝一声:“黔驴技穷,也配在我面前现丑,去吧!”

    双掌翻出,两股大不相同的劲力,随手卷出。

    两人甫一出手,便以内功相挤、只看的在场之人,心头猛的一震!

    尤其向以功力深厚闻名江湖的悟元大师,出手一击,威猛绝伦,当今世上能和他对抗之人,不易多见,这余姓少年,不一知厉害的指掌硬接,只怕难以逃过劫运!

    群僧正在忖思之间!

    突听一声“砰”然暴响!

    随着暴响之声,又是一声”哇呀!”惊叫!

    只见悟元大师,口吐鲜血,踉跄退出七八尺远,跌倒地上。

    顿使在场群增大吃一惊!

    但听几声震天呼喝!

    紫元、慈元、海心,三位得道高僧,猛向余梦秋扑击而到。

    三僧的发动,虽有先后,但却是凌厉快捷,疾如闪电,心意之中,也想一击之下,把余梦秋毁在当场!

    哪知他们的翩翩掌影,眼看就要击中对方之时!

    突见他身躯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三僧不禁心头大骇,正在惊心不已之际海心大师突觉一股劲风,当头袭到。

    为势所通,霍地举手一掌,猛劈而出,同时身子一旋,斜飘数尺。

    他掌势方出,忽然发现当头罩下的劲风,竟是悟元大师的尸体,要想收回击出的力道,已来不及,但听“砰”的一声,悟元的尸体已被击中,直向一丈以外摔去。

    这时群僧有如惊弓之鸟,一个个大惊失色,脱目惊叫!

    海心大师正自惊骇不已,突觉一股暗劲,直捣前胸,念头尚未转出,顿被卷摔开去!慈元大师心头一凛,霍地纵身一跃,准备飞接住海心大师摔去的身子之时突被一股刚猛的劲力击中后背,悬空连翻了两个跟头,一头栽向地下。

    这不过刹那间!

    但,清心寺的数名高手,已毁在余梦秋的掌下了。

    主持方丈慈元大师,只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全身的毛发,都完全竖立起来。

    凭他一身独特武学和锐利的眼神,居然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更不知人家用什么手法,在抬手投足之间,把几名名震江湖的高手,完全毁掉。

    他内心中痛苦无比,突地仰首一声长啸!

    这啸音凄厉惊心,他似是想把内心的悲哀、痛苦,从这啸音之中,发泄出去。

    啸音激昂高拔,渐渐变的细弱低微,令人听来,如泣如诉,柔肠寸断。

    慈元大师的啸音未落,双目之中,已流下籁籁血泪。

    两院的弟子,早已心胆惧裂,见主持方丈眼角流血,惊叫声中,一个个伏跪地上。

    慈元大师突地一停啸声,说道:“老衲已抱定决心,你们快让开!”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冷峭的笑声道:“老秃驴,你已抱定一死之心了吗?”

    慈元大师心中陡然一震,反手一震,猛劈而出,同时口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施主不妨尽管对我下手!”

    哪知,他这势如排山的一掌,击出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

    不由心中一惊,方自暗叹了一声:“不好!”掌风到处,响起一片惨嗥!

    他听到“哇呀”的叫声,知道是误伤了两院的弟子,赶快收回右掌,大喝一声道:“诸位弟子,快些闪开!”

    就在他分神叫喊的刹那忽觉一阵强猛的劲风,势如巨浪排空般,当胸击到。

    慈元大师心中猛的一震,为势所逼,双掌胸前平推,硬接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

    接着一声闷哼,慈元大师被震退数尺。

    他虽然没有摔倒地上,但却被震的血气浮动,摇摇摆摆站立不稳。

    抬头看去。

    只见对方站在数尺之外,面带冷笑注视自己。

    慈元大师想不到短短的三年时光,对方竟练成了一身诡异绝伦的奇特武学,而且功力之高,实为生平罕见,现下,寺中高手,剩下了自己一人,只怕一生英名,就要付之流水。

    忖思之间忽见对方冷声一笑,道:“老秃驴,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吗?”

    慈元大师强自压制住翻动的气血,冷声说道:“废话少说,你也接我一掌试试!”人随话声,霍地欺身而上,双掌疾如出轮,猛向余梦秋的当头劈到。

    余梦秋冷峭的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尚且顽固称强,真是不知好歹!”

    倏地身躯一闪,飘到慈元大师的身旁,左掌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在慈元大师的天灵盖之上。

    慈元大师大吃一惊,攻出的双掌尚未收回,顿被一股极大的压力,压的透不过气来,只觉全身发麻,劲力顿失。

    这当儿站在四外的群僧,见主持方丈受制,不由暴喝连声,扑击过来。

    余梦秋杀机已起,冷喝一声:“不知死活的秃驴,还不给我躺下!”

    右掌起处,卷过一阵呼呼劲风。

    掌势威猛惊人,有如翻山倒海一般。

    扑击而来的僧人,哪里能挡住他这威猛的锐势,但听一片惨叫,早有六个僧人,口喷鲜血,横尸地上。

    余梦秋击毙六僧之后,左掌猛一加劲,但听慈元大师一声厉叫,七窍流血,了毙当场。

    他并未因震毙慈元大师而停手,反而挥动双掌,猛向群僧击去。

    掌风奇动,划空生啸,几个功力较差的僧人,一个个躲避不及,立被重创当场。

    他越打越猛,出掌之间,必是几声惨叫。

    四十余个两院弟子,在他双掌狂劈之下,已伤亡过半,剩下的几人,早已心胆两寒,魂飞天外了。

    余梦秋似已失去理性,大喝一声,道:“我要把你们这些外貌慈悲,内心狠毒的秃驴通通杀光,清心寺也夷为平地!”

    话音未落,人便一跃而起,凌空扬动双臂,连击四掌。

    这四掌何等威猛,劲风到处,又是一阵惨厉呼叫。

    这座被人视为佛祖圣地的清心寺,已变成了一个杀人的屠场,不大工夫,血流成河,尸体横卧一片。

    余梦秋杀得性起,频频挥掌,准备把所有的僧人,全部击毙蓦地里紫影闪动,一股软绵的力道,把梦秋的掌力向旁一引,紧接着,一声银铃似的低声喝道:“住手!”

    这喝声,似有无比的威力,梦秋听到喝击,倏地一收双掌,飘退数尺。

    抬头一看。

    只见这现身之人,正是刚才碰到的紫衣少女。

    她眼见地上的片片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面上罩了一层寒霜。

    但瞬息之间,她便恢复了平静神色,轻声一笑,向梦秋问道:“这些僧人都是你杀的吗?”

    余梦秋冷声一喝,道:“是我又怎样?你想替他们报仇吗?”

    言词冷峻,态度狂傲已极。

    紫衣少女平静的一付,道:“冤家有头,债有主,找到正头儿就可以了,犯不着再惨杀无辜之人!”

    余梦秋哼哼了两声,说道:“好一个惨杀无辜!”他说至此顿了一顿,双目中突地射出两道光芒,哼了一声,接着道:“这是我余某之事,与你无关,最好请你不要过问!”

    紫衣少女连番遭他冷言相加,心中气愤已极,倏地面色一变,脆声一唱,说道:“假若姑娘一定要管呢?”

    余梦秋冷峭的说道:“我就把你毁在掌下!”

    紫衣少女突地杏眉一扬,发出一阵黄马似的清脆叱声道:“很好!姑娘就看看你怎样把我毁在掌下!”

    余梦秋乃是生性倔强之人,闻言大怒,冷喝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紫衣少女轻声一笑,道:“姑娘可不敢这样想,你一定要把我毁在掌下,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脸面带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但,她那从容的神态之间,却有一股英光照人的气息。

    余梦秋只觉得心头一震,暗道:“这姑娘怎么这样不讲理呢?像这样美赛瑶池玉女的姑娘,如若毁在掌下,真是有点可借”

    他乃是天生拗性之人,心里虽这样想,却轻哼一声,道:“你若再无理取闹,可别怪我出手狠毒!”

    紫衣少女倏地一睁双目,黛眉颦然一震,道:“只要你不再惨杀无辜,姑娘就不会无理取闹了!”

    她这颦眉一震,好像百花齐放一般,令人心神一荡。

    尤其她这半带劝诱的语句中,似乎包含着无穷的爱意,因为她已从梦秋的表情中,看出他对自己并无什么恶意,何况自己的一颗芳心,已被他牢牢的系住余梦秋虽不愿伤她,但却不愿违背自己的誓言。

    狠狠的瞪了紫衣少女一眼,说道:“你若再不走开,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紫衣少女甜甜的笑道:“只要你答应不再杀人,我便走开!”

    余梦秋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阻我杀光这些秃驴!”

    人随话声,倏地闪到左侧,举手一掌,直向几个借人劈去。

    紫衣少女莺声一笑,纤腕一翻,随势卷出一股柔软的力道向梦秋的掌势击去。

    哪知梦秋这一掌乃是虚招,掌势一出即收,身子突地一旋,已闪至紫衣少女的身后,双掌转劲一扫,早有五个僧人被震毙当场。

    他击毙五僧,接着又问到群僧之中,双掌挥动如轮,但闻惨嗥惊天,剩下的十几名僧人,又被悉数击毙。

    忽听一声娇叱,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喜欢杀人呢?难道不怕报应吗?”

    余梦秋放声大笑道:“报应?哈!哈!对这些冷酷无情的秃驴,就只有一个杀字,现下这班外貌慈悲,内心狠毒的秃驴,已被我悉数杀光,为了实践我三年前的誓言,梦秋要把这清心寺夷为平地!”

    说罢,身形一闪,冲入佛堂之中,把两只熊熊火烛,向帐帏上轻轻一拂,火光立时燃起,冲向屋脊!

    刹那间浓烟四起,火光大作,毗连的寺堂,全部燃烧起来。

    余梦秋见火光四起,忽地飘到寺院之中,仰脸望着冲天的火光,放声大笑道:“仇

    哈哈三年前的凌辱之仇,我余某心愿已偿了!哈哈我看你们这班早登极乐的秃驴,如何报这灭门之仇!哈哈”蓦地一阵凄怨的叹声,传到梦秋的耳中!

    他转脸看去!

    只见那紫衣少女黛眉深锁,站在庙门之前,好像有无限凄楚的幽幽叹道:“像你这样嗜杀成性,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你以为事情做的很机密吗?唉!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的所做所为,就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若不改心向善,因果报应,一定历历不爽!”

    说罢,也不待梦秋答言,幽幽地走出庙门,悄然而去!

    余梦秋目送紫衣少女的人影消失后,心中一阵激动,暗道:“这姑娘端的有点奇怪,她这样对我,不知是何用心,难道复仇也不应该吗?真是岂有此理!”

    突听一声“轰”的暴响!

    那耸立的佛堂,倒塌地上,这名闻江湖的清心寺,就此留下了片片碎瓦,凄凉的情景有谁知“清心寺”会变成一个火葬场呢?而且又是毁在一个少年人的手里呢?此时,余梦秋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快乐!

    他的面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望着将要变成废墟的寺院,朗朗大笑几声,兴高采烈的跃过庙墙,向前奔去!

    山风吹飘着他的衣袂,他漫无目的的奔着。

    飞驰了片刻之后,已到了一处山峰之前。

    原来他已卓立在断崖之上。

    凝目看去!

    崖中怪石突出,峭峻奇险,千仞万壑中,脚下的断崖横立而出,恰像鸭嘴一般,惊险万状!

    一个不慎跌落崖中,势必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俯瞰深谷,阴森森不知有多长多深,阵阵瀑布雷鸣,从光滑如镜的石壁上,飞泻而下,景象险恶已极!

    余梦秋眼望着当前的景色,忽的想起了恩师交付的任务!

    不由心中一动,暗道:“我何不看看师父的皮囊中,到底是什么信来,也好按址送达呀!”

    心里一想,立即打开了皮囊,探手摸出了一个密封信柬,只见上面写着:“武当山,落雁峰灵智上人收启!”

    除此之外,别无他字!余梦秋心中一动,暗道:“这个灵智上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师父不会命我把他干掉!”

    但武当山在哪里呢?自己如何走法呢?他心里想着,把那密封的信柬,又放回皮囊之中,仰望着西方的天际。

    夕阳的余辉,映得大地一片桔黄。万道彩霞,灿烂辉煌,落日美景,是这样多彩多姿绮丽壮观。

    陡然一阵山风过处,送来了呼唱之声!

    余梦秋心中一震,暗道:“怎么?这荒山中还有人在打架吗?”

    心念之间,转身循声奔去!

    他翻过一个山头,只见一片密林之前,三个奇丑无比的怪样人物,围着一个紫衣少女。

    因这少女背面而立,无法看清她面貌,从她那窈窕的身段看来,可知是个美艳绝伦的姑娘。

    他身形并未停留,略一打量,人便纵了过去。

    忽听那少女一声清脆悦耳的格格娇笑,道:“你们这些天魔教的魔崽子,虽然自命为狠毒人物,可是比你们更狠的人物已经驾到啦!”

    三个奇丑的狰狞人物,是天魔教的三位香主,一身武学,已非泛泛之辈可比,但,人家何时到了身旁却不晓得,就凭这分超绝的轻功,足以使三人震骇的了!

    紫衣少女已看出三人震惊的神色,娇笑一声,道:“怎么?怕了吗?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

    她缓缓说着,身子也慢慢的过来!

    当余梦秋和紫衣少女的四目相接之时,不禁心头一震,脱口叫道:“怎么?是你?”

    紫衣少女莺声一笑,道:“不错!是我!不是冤家不聚头,又见面了!”

    余梦秋因恨她说自己是狠毒人物,剑眉一扬,冷哼一声,道:“早知道是你,哼!我就不过来了!”

    紫衣少女轻声一笑,道:“是谁要你过来的呢?难道你没长眼睛吗?”

    余梦秋冷哼一声,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突觉一股劲风,当头击到。

    他本有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突觉掌风临头,大喝一声,挥掌迎去!

    他这迎击之势,快速绝伦,右掌翻处,已带起了呼啸的劲风!

    但听“砰”的一声,那猝施偷袭之人,已被震摔出一丈多远,口角流血,怪嗥连声的躺在地上。

    余梦秋余怒未息,正待挥掌,把另外两个丑面人物,重创当场之时!

    突见两人惊恐的恭身一揖,说道:“秦天、魏海,拜见教主,请教主赦不知之罪!”

    余梦秋面色突然一变,征了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怪小子认错了人吗?”

    他因讨厌两人那副狰狞的长相,略一怔神,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开!”

    右手起处,呼的一掌,向两人劈去!

    秦天、魏海吃了一惊,但又不敢躲开,双双跪了下来祈求道:“秦天魏海该死,请教主息怒!”

    余梦秋虽讨厌两人,但见两人煞有其事般的惊惧神情,又不自禁的,把击出的右掌收了回来!

    脑中电掣一转,又怒声叱道:“该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开!”

    两人如获大赦一般,站起来后,又恭身一揖,异口同声的说道:“敬谢教主恩典!”

    余梦秋冷哼一声,说道:“下次如是再敢凌辱弱寡,招摇生事,我就把你们毁在掌下,现在给我滚吧!”

    两人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敬遵教主令谕!”

    双双跃到受伤的吴刚身前,扶起他来,没入林中。

    余梦秋望着三人消失的背影,暗道:“怪事,他们居然把我当成他们的教主”忖思之间,忽听那紫衣少女娇类一声,说道:“原来阁下是天魔教的教主,真是失敬失敬!”

    余梦秋剑眉一扬,冷峭的说道:“教主有什么希奇!他们一语未完,紫衣少女格格一声娇笑,接道:“他们认错了人吗”

    余梦秋心中一震,脱口说道:“笑话,若是他们认错了人,怎么不叫你教主呢?”紫衣少女早已从梦秋的神色中,看出其中不无原因,而且,她就是为了探索“翠玉如意”个中详情而来现见梦秋强词夺理,不由叹声一笑,道:“我呀!我可不敢当!如果叫这些魑魅魍魉叫我教主,我真受之有愧哩!”

    余梦秋听得心头一震,暗道:“不错!从他们那些奇丑的长相看来,一定不是好人,但他们怎会无缘无故,喊自己教主呢?她这样说不是挖苦人么?”

    他这样一想,面色微微一变,冷声说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呀!”紫衣少女嫣然若笑的说道:“叫那些牛鬼蛇精喊教主,实在有点不大对劲呀!”

    余梦秋见她又言词刻薄,剑眉一扬,怒道:“你是在骂我吗?”

    紫衣少女不怒反笑,道:“你又不是天魔教的教主,我也犯不着骂你呀!”

    余梦秋被她激的心头冒火,冷喝了一声:“岂有此理!”

    顿即把头别向一旁!

    紫衣少女见他气的面色铁青,似是有意逗他,不由噗嗤一笑,反问道:“你是骂我吗?”

    余梦秋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没有骂我,我也犯不着骂你!”

    他口里虽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紫衣少女见他气极败坏的样子,心中似乎大为不忍,笑问道:“你恨我吗?”

    “笑话!”余梦秋冷哼一声,接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恨你做什么?不过”紫衣少女见他不过不过的说不出话来,莺声一笑道:“不过怎么样呀?你说呀?”余梦秋冷漠的一笑,道:“你这人好像有点讨厌!”

    “讨厌?”紫衣少女轻声一笑,幽幽说道:“我长了这样大,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说我讨厌,好吧!我有什么讨厌的地方,你说出来听听吧?”

    余梦秋剑眉一扬,理直气壮的说道:“第一你太罗嗦?”

    他忽然发现紫衣少女的两只水灵的大眼中,似含着无限的幽怨,不由心中一跳,倏然住口。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还有第二点呢?”

    余梦秋虽见她神态有异,却不知什么原因,不假思索轻声一笑道:“第二你这人喜欢多管闲事!”

    紫衣少女倏地面色一变,俏面之上,露出一股凌人的英气,余梦秋看得心头一震,冷声道:“怎么?生气了吗?”

    “生气?”紫衣少女面色一敛,说道:“那就划不来了!你我之间,也犯不着生气,因为”

    余梦秋见她的神色,瞬息万变。而且言词也是吞吞吐吐,不禁莫测高深的冷声一笑,问道:“因为什么?有话不妨明说,这样吞吞吐吐的,一点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

    紫衣少女突地格格娇笑一声,反问道:“怎样才算是大丈夫呢?”

    余梦秋仰脸大笑一声,道:“敢做敢为才算大丈夫,像你那样吞吞吐吐,岂能算是大丈夫!”

    紫衣少女笑的前仰后合,说道:“原来阁下是个大丈夫,失敬失敬!”

    余梦秋见她有点讽嘲的神态,不由哼了一声,道:“哪个要和你女孩子家斗嘴!”紫衣少女大笑一阵之后,又道:“阁下既是大丈夫,一定是大有来路之人,请问大丈夫,你的师父是谁,他一定是个大大丈夫了!”

    余梦秋对师父极其尊崇,听她有点讥讽的意味,不由怒道:“我的师父是谁,似乎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若再随意讥讽,可别怪我余梦秋开口骂人!”

    紫衣少女并不理会这些,她仍从容地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余梦秋听得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姑娘虽然貌美如花,言词之间,可是怪异无比,我倒要看看她如何知道我的恩师是谁!”

    心念一决,冷笑一声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知道我师父是谁?”

    紫衣少女娇笑一声,道:“你随便露一手功力叫我看看,我自然就会知道!”

    余梦秋心中一动,暗道:“我就不相信她能看出我的师父是谁?”

    心里这样想,口里却道:“露一手叫你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怕你猜不出来?”

    “来”字方自脱口,右手一翻,直向一块顽石劈去,同时左手也推出一股阴柔劲力,击向三丈外的一棵古松!

    他掌势刚出,忽听紫衣少女惊叫一声,道:“两极神功!”

    余梦秋听她一叫,心头不觉一震,霍地把击出的劲力收回,面露诧异神色,目盯紫衣少女,一瞬不瞬!

    紫衣少女俏面突然一变,冷声说道:“怪不得你那么心狠手辣,原来你是三面人魔韩俊的弟子!”

    此言一出,余梦秋面色陡然大变,不觉后退了三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紫衣少女脸上一阵激动变化后,淡淡一笑,道:“我是什么人,将来自然会明白,虽然三面人魔武功高绝,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目,但他仍是武林公敌,像你这样炫耀武技,不难被人发现你是他的弟子,而遭杀身之祸!”

    余梦秋听得猛的一震!暗道:“怪不得师父说过,他一生行事,从来没有以真正面目示人,难道真如少女所说他老人家,是武林公敌不成?”

    念头一转,又自忖思道:“当今世上,知道师父身负‘两极神功’之人,只有金姥姥一人,而且金姥姥和恩师誓不两立,说不定这紫衣少女,就是金姥姥的徒弟,她发现自己也具有这旷世神功,想离间我们师徒的感情!”

    他虽然想的不错,但只猜对了一半,他怎知这里面还有一段缠绵的恩怨呢?就是紫衣少女,也不过仅知其中的一半而已!

    余梦秋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剑眉一扬,喝问道:“你可是金姥姥的徒弟?”

    一面问话,一面功行双掌,准备施袭!

    紫衣少女一副凛然神情,这时不由轻声一笑,道:“干么那么发狠,想和我打架吗?”

    余梦秋冷哼一声,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姥姥是你师父吗?快说!”

    紫衣少女见他怒声相对,也不禁心头冒火,冷声一笑,道:“如果我是金姥姥的徒弟,你要怎么样呢?”

    说罢,眸中突地射出两道逼人的锐光,紧盯在余梦秋的脸上。

    余梦秋怒道:“如果你是那个老不死的徒弟,我就把你毁在掌下!”

    紫衣少女的俏面上,突然露出一抹杀机,但瞬即恢复平静神色,冷声一笑,道:“你自信能毁得了我吗?”

    余梦秋大喝一声,道:“不信你就接我一掌试试!”

    随着话声,呼的一掌狂劈而出。

    掌风划空生啸,势若山崩海啸般,直向紫衣少女撞击过去。

    紫衣少女似是不堪一击,奇劲的掌风过处,已把她的娇躯卷起他这一掌,威力无畴,紫衣少女势必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哪知,事与愿违,就在他的掌势力尽之时紫衣少女的娇躯倏然上升二丈,悬空一个翻身,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曼妙绝伦,轻悠悠的飘落原地。

    余梦秋大惊失色,身不由己后退数尺!

    心中忖道:“这是什么功夫,挨了一掌,而又毫无损伤的飘回原地”

    紫衣少女嘴角微晒,带着不屑的声音,说道:“像你这样心狠手辣,总有一天会吃苦头,姑娘也犯不着和你这种人生气,将来你会明白!”

    先前之话,是发在余梦秋的跟前,但尾音一落,竟传自数十丈之外,想是那紫衣少女,已经去远了。

    余梦秋心中大感骇异不止。

    是敌?是友?为什么挨了自己一掌,也不还手呀?她的态度为何这样暧昧,使人莫测高深呀?他虽然聪明绝顶,也不禁被这位绔年玉貌的紫衣少女,搞得头昏脑胀,百思莫解!

    夜已笼罩着整个大地!

    平静中,只有四野虫鸣,唱出优美的旋律!

    这些,余梦秋似乎都毫无所觉!他只是呆呆的站着,默默的想着突然一条黑影,从峰壁间一闪而过!

    余梦秋本是毫无江湖阅历经验之人,心中微微一震,立即身形闪处,循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但见面前的黑影,翻过两个山头之后便穿人一道密林之中。

    余梦秋生怕失去对方的人影,紧跟着疾穿而入!

    他的身法虽然快速绝伦,但穿人林中之后,却已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倏忽间,号称武林三友的褚琨不期而至!

    两人刚自交手,突然夜幕之中,又冲出两条人影,、迅快无比的跑到林中。

    褚琨倏然收掌,飘退数尺,冷声说道:“想不到巫山双魔也来到此间,大家既然相会,我老人家也不好意思不招待一番。”

    说完,一转身,冷眼望着隐在树上的巫山双魔。

    双魔中的活僵尸阴恻恻冷笑一声,道:“袖手乾坤武功果然不凡,我兄弟只好凑凑热闹啦!”

    话声未落,便从树上一跃而下,反手取出腰中的哭丧棒,走了过去。

    余梦秋隐在树上,看得真切,只见巫山双魔,一个奇胖如牛,头似巴斗,一个却瘦骨嶙峋,细若枯竹,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各极其丑。

    但见两人那副狂傲神态,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个家伙,与那什么护法,一定有着勾结,看来那冷峭的褚老儿,难以讨得好处了!”

    忖思间,忽听褚琨阴声一笑,道:“你们两个魔崽子,三番两次的跟着我,难道我老人家当真怕你们不成?”

    褚琨的话音未落,活僵尸冷哼一声,道:“堂堂大名的武林三友,岂会怕我们这巫山小人物,既然见面,大家不妨亲近亲近。”

    说着话,一欺身,到了褚琨的身前,晃着手中的哭丧棒,蓄势待发。

    活僵尸身形刚动,胖判官和护法常逢,也自欺前数尺,形成三角包围,把褚琨围在当中。

    但听褚琨一声阴森森长笑,身形一闪,拂出一股匝地狂飙,直向活僵尸击去。

    一声暴喝,胖判官也猛然腾身,身形疾如闪电,飞扑褚琨!

    就在这极短的刹那!

    褚琨阴笑连连,倏地身子一滑,斜退了半步,陡然左掌击出一招“一柱惊天”硬接胖判官的凌空一掌。

    电光石火的一瞬响起一声轰然暴响,两股奇劲的掌力相撞,震的树枝飞折,尘土四起!

    两人这一交劲,功力已分强弱!

    褚琨肩头微晃,寸步未移,胖判官的凌空身形,却被震的平空倒飞出七尺来远,才坠落地上。

    胖判官身子落地觉得血气浮动,右掌酸麻,知道对方的功力,比自己高出不少,不由心中颇为惊骇!

    活僵尸见自己兄弟被他震退,这一气可非同小可,一声暴喝,道:“褚老儿,你接我一掌试试!”

    试字脱口,右掌一扬,呼的猛击而出!

    褚琨又阴笑一声,身子一闪,带着活僵尸的一掌,巧妙地使出了一招“一掌震地”

    刹那间活僵尸身子一抖,竟觉得浑身骨头散了架“轰”地一声,只知天旋地转,不知坠落何处。

    褚琨的阴笑,顿教片片绿叶飞旋而起,飘落满地。

    “巫山双魔,配跟我褚琨作对么?滚一边去!有什么高手在你们背后,尽管出来!”

    胖判官摸索着,竟发觉活僵尸与他滚到了一块,这阵子活僵尸只差没变成死僵尸了,浑身冰凉,半天也爬不动。两人情知不是对手,不敢再哼声,倏忽消失了。

    褚琨不屑一顾,回过头看住站在一旁的余梦秋:“小子可长了见识?”

    “区区鼠辈,何足挂齿。堂堂的武林三友,竟以此来炫耀,未免叫人大为失望。”余梦秋晒道。

    褚琨阴笑道:“好小子,胆敢小看我袖手乾坤!接招!”

    余梦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招法,略施小技,闪过锋芒,与他相接。

    可一声怪笑,褚琨的掌法一变,两人各自归位。

    “小子还有两下,只是你”

    话音未落,忽地有人闪过,罡风撼动了树丛。

    余梦秋和褚琨皆收了掌,警惕四顾。

    两人彼此对视,顾不上较量了,都不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此人身法虽然快速,但不可能在这一瞬之间,便消失不见,难道碰到了鬼怪不成”

    倏然!一声阴侧侧的冷笑,传自林中的右端!

    余梦秋不由心中一震,霍地功行双掌,凝眸瞧去!

    只见萤火点点,树叶随风摇动,其余一无所见!

    余梦秋只觉得这阴侧侧的笑声,有如鬼泣狼嗥一般,听来令人毛骨惊然,心魂皆悸!

    突听一声冷喝道:“什么人?”

    这突然的一句话,使这密林之中,倏现神秘与恐怖的气氛!

    余梦秋从冷笑声和这一句冷喝声中,知道那黑影必是有为而来,而这冷喝之人,也似早有准备!

    突地那冷笑之声,又自响起余梦秋听音辨位,知道这笑声是发自数十丈外,倏地展开“遁影无形”身法,奔了过去。

    忽听一声大喝,道:“是哪位朋友,这样藏藏躲躲!难道见不得人吗?”

    “凭你们这些魔崽子,也不配和我老人家见面,快给我滚回去,把你们什么护法叫来,我褚琨赴约而来!”

    这话声冷冰冰的,若非他自报姓名,简直不像是出自人口。

    “褚琨老儿,何必故弄玄虚,本护法候驾多时矣!”随着话声,遽然发出一掌。

    这一掌不但威猛,而且一蓬绿光闪闪的“百毒针”也和掌力同时发出!

    他这一把无数的毒针,歹毒无比,中针之人,三个时辰之内,定必百毒攻心,中毒而死。因见巫山双魔受挫,心中狂怒已极,猛施双绝,先后击出。

    余梦秋看的心中又是一震,知道这绿光闪闪的东西,是以百毒浸喂而成!他挟在掌势中发出,实在令人防不胜防,袖手乾坤武功再高,也无法在接掌之前,先接下这无数毒针。

    不由激起他助弱锄强的心理,大喝一声,道:“褚老头儿,快退!”

    身子一晃,疾如闪电般,向绿光闪闪的毒针,扑击过去!

    袖手乾坤听到喊声,也已惊觉,一展身,飘身跃开!

    蓦见人影一闪,身前已站了位俊美的少年。

    那无数的毒针,也被梦秋的奇绝掌风,卷飞出七八丈外!

    活僵尸眼看敌人就要重创对方之时,忽然又杀出一个程咬金,不禁气得七窍生烟,暴喝一声,向梦秋扑击而至!

    余梦秋见活僵尸那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怪样子,心里就有气,一见他飞扑而来不由冷哼一声,道:“怪小子,还不给我躺下。”

    右掌起处,一股无声无息的无形潜力,随手卷出。

    活僵尸见他出手一击,虽然怪异无比,但并没有丝毫劲力,不由心中微微一震。

    就在他心中大感奇怪的刹那!

    一股奇大的潜力,已把他凌空的身子卷起,直向二丈外的岩石上摔去!

    这骤然大变,顿使常逢大吃一惊,纵身一跃,飞接活僵尸摔下的身子。

    胖判官见自己的哥哥被人卷摔出去,不由心头暴怒,一声厉喝,欺身而上,霍地劈出一股奇猛的力道,向梦秋撞击而到。

    余梦秋冷哼一声、倏地身子一飘,形如魔影般,到了胖判官的背后,冷冷说道:“怪小子,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胖判官吃了一惊,霍地旋身一掌,猛劈而出。

    哪知身后根本就没有人影,不知对方闪到何处?正在他惊异不定之时身后又响起一声冷哼,道:“如果没有什么后事交代,可休怪我出手狠辣了!”

    胖判官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碰了硬点子,方自暗道了一声:“不好!”一只热辣辣的手掌,已压在自己脑门之上。

    凭巫山双魔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可算一流高手,但人家抬手之间,就把活僵尸击摔出去,而且一只手掌压到头顶之上,方始惊觉,就凭这手功夫,只怕合三人之力,也未必是人家的敌手了。

    胖判官正自惊骇不已,魂飞天外之时突听护法常逢一声大喝,道:“住手!”

    人影电闪,飞跃过来。

    原来常逢接住了活僵尸摔下的身子后,只见他气若游丝,生命奄奄一息,不禁大吃一惊,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凭巫山双魔的深厚功力,也不致挨了一掌,就变成这等模样,此人功力之高,当真能伤人在意念之间吗?”

    一面把活僵尸的身子放下,一面凝眸打量着来人。

    只见来人长的秀技英挺,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跟在胖判官身后的奇绝身法,不但诡异无比,而且神色自若,竟把名震江湖的巫山双魔,当做顽童一般,任意捉弄。

    这一来,不禁使这位见多识广的护法,感到百思莫解,心头大惊!

    可是,当他一眼看到信物“翠玉如意”之后,心中又是一震,暗道:“这不是本教教主的信物吗?这少年身挂此物,岂不是本教教主?”

    他本不相信余梦秋是他们的教主,但信物在身,岂能置疑,何况多年老友,一命垂危,不由大叫一声:“住手!”

    人也飞跃过来!

    哪知,他的叫声刚刚脱口而出忽听胖判官一声厉叫,立时脑血进飞,横尸当场了!

    这突然变故,顿时使常逢大吃一惊,霍地坠落地,叫道:“教主,你伤错了人!”

    说罢长叹一声,跃到胖判官的尸体之旁。

    余梦秋听到喊自己是教主,不由怔了一怔,愣在当地!常逢喟然一叹,道:“护法常逢,拜见教主!”

    说着话,向余梦秋恭身一揖,但两只鼠目,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翠玉如意”

    余梦秋见状,不由心中有所悟的暗道:“怪不得师父说这翠玉如意,用处很大,原来是‘天魔教’的信物,看来我这教主,一定不会假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口里却冷冰冰地说道:“哼!想以多为胜,岂不给本教教主丢脸,死上一个胖判官,算什么稀奇,以后若不得本教主的法谕,再这样惹事生非,这便是你的榜样!”

    声声有如冰风,直听得常逢心头一惊,汗毛直竖而起!

    赶忙恭声应道:“谨遵教主法谕!”

    这当儿,袖手乾坤也看的心中大震。

    他不但惊心这少年人奇绝武学,而且更惊心这位弱冠之年的娃儿,竟是名震江湖的“天魔教”教主。

    但因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天魔教的教主是谁,不由定了定神,向梦秋望去。

    不仅江湖人物,不知天魔教的教主是位什么人物,就是天魔教的高手,也没有见过教主的真正面孔,只知“翠玉如意”是教主的唯一信物而已,现下护法常逢见到的教主,竟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怎能不使他大为震惊!

    他们这一惊愕,竟忘记了置身何处,大敌当前,只是兀立不动。

    余梦秋倏地冷笑一声,转眼瞪着袖手乾坤,说道:“阁下既然是名重武林的袖手乾坤,本教主愿讨教几招绝学!”

    袖手乾坤干笑一声,道:“老夫乃是徒具虚名之人,尚望教主手下留情!”

    余梦秋冷冷一笑,道:“你我之间,素无怨仇,也犯不着全力火拚,大家就以三招为限,点到为止,不知阁下高见如何?”

    这时,密林之中,又跃出了七八条人影,缓缓向广场逼近。

    这些人,都是“天魔教”中的高手,护法常逢,因和袖手乾坤仇深似海,所以把教中一干高手,俱都请来,准备袖手乾坤和自己交手之时,来个群打群攻,将对方重创当地,现见这少年人竟是自己的教主之时,一个个跃将出来,想看看教主的真正面目!

    袖手乾坤游目四周一望,笑道:“教主吩咐,老夫自当奉陪。”

    余梦秋冷声一笑,道:“很好很好!你先出手吧!”

    袖手乾坤当下也不客气,双手一抱,说了一声:“接招!”

    身形闪处,霍的一招“力撼五岳”猛劈而出!

    这一招是他成名绝学,掌势未到,奇劲的掌风,已吹起梦秋的衣袂!

    余梦秋朗声一笑,道:“好一招力撼五岳,武林三友,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笑声,右手陡然一翻,施出师门绝学“旋转乾坤”手法,一划一卸,竟把袖手乾坤劈出的奇猛力道,从容的化于无形。

    袖手乾坤不由大吃一惊,暗道:“当今世上能化解我这掌力之人,可说寥寥无几,想不到他”

    心念来了,余梦秋笑道:“阁下也接我一招试试!”

    试字刚落,人便到了袖手乾坤的身前,右掌起处,已劈出一股无形潜力。

    他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毫无力道,但在袖手乾坤看来,却是非同小可,知道一接之下,必然遭受强猛的反击!

    但身份所关,就是重创当场,也得硬接一掌!

    霍然,潜运功力,挥掌猛劈而出!

    他这一掌,是全身功力所聚,威猛无畴,强劲的掌风,有如山崩海啸一般,一扫而至!

    强烈的掌风过去,已卷起了一片沙土!

    袖手乾坤突觉一股反弹之力,震的右臂酸麻,身不由己,后退了三步!

    但见对方仍然面带笑意,当地一动未动,不由心中一阵惭愧,知道人家手下留情,长叹一声,道:“教主手下留情,老夫终生不忘,他日有缘,定当图报!”

    说完,向余梦秋抱拳一礼,人影电闪而逝!

    天魔教中的一干高手,本想出手截击,但见梦秋面色冷漠,一语不发,生怕自讨苦吃,不禁惊异的望着梦秋一瞬不瞬。

    常逢怕教主降罪自己,赶忙恭身一礼,向梦秋说道:“敬请教主大驾,随常逢往玉霞宫!”

    余梦秋双眸神光一闪,道:“先派人把胖判官的尸体埋掉!”

    常逢立即着人将胖判官的尸体埋掉之后,说道:“活僵尸伤势颇重,请教主开恩救他一命之危。”

    梦秋本不想救治活僵尸的伤势,但为了要整顿魔教,建立威信,不由冷哼一声,道:

    “救他一命,并非难事,但自此以后,我教中人,不得再和这些人物往来!”

    说罢,走到活僵尸身前,在他玄机、百汇两处要穴之上,各扫一掌。

    常逢见梦秋神态冷漠,和未看到真面目时,前后言语判若两人,但自己又不敢多问,只好派人扶着活僵尸,先行离去,自己则须带路,引着梦秋向总坛走去。

    余梦秋一面缓缓的走着,心中暗道:“怪不得那紫衣少女,说天魔教是魑魅魍魉,真有点名符其实,但不知师父为何不约束他们”

    众人鱼贯而行,不大功夫,已翻过一道山岭到了一处清秀雅丽的幽谷之中。

    幽谷之中,奇花异草比比皆是,阵阵扑鼻清香,令人心情大振。

    转过幽谷,便到了一处毗连房舍之前。

    余梦秋当先大踏脚步,进入中央正厅之中。

    房中布设的清洁幽雅,早有两个年约十岁的小童,献上香茗,退立在梦秋的身旁。

    梦秋的心中甚是快慰,摒退了常逢诸人之后,便在这厅的偏室中住了下来!

    山景绮丽,细水悠悠!

    梦秋不知觉间,已在这老子山的总坛之中,住了三天。

    这一日,他忽想起师父交与的任务,立即把常逢等人唤至厅中,对他道:“一切重大事故,待本教主返回后,再予决定,若有人违背教规,在外招惹是非,本教主定予究办?”

    说完,又向常逢交代了一番,便下山直奔武当山而去!

    山风轻拂!秋意正浓!

    武当山的“落雁峰”前,正卓立着一位剑眉朗目、脸色冷峭的英威少年。

    这个少年正是前来投帖的余梦秋!

    他眼望着重峰峻岭和那些密密麻麻的青葱树影,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

    他略一张望,立时步履飘逸的向峰上走去!

    越过了一片茂密的大林,便到了一个高大的牌坊之前。

    抬头一看!

    只见这高大牌坊上写着:“武当圣地”四个斗大的金字。

    他心中明白,已到了武当派的心腹之地了!

    是以双眸神光闪闪,凝神瞧去!

    眼光到处,只见一片偌大的道观之前,正有许多身穿道袍的人物,进进出出,忙碌异常,显系有重大事故!

    从他们笑脸上的喜悦神色,可以看出这必是一件大大的喜事!

    不错!

    这一日,正是武当鼻祖张三丰,相传第三十二代掌门灵智上人,掌管门户六十九年的重大庆典!

    各代弟子,自然都怀着欣喜的神情,庆贺这一年一度的光荣日子!

    余梦秋正在游目四望之际。

    忽然一声轻喝,道:“尊驾何人?不知驾到落雁峰,有何见教!”

    随着话声,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牌坊之后,缓步而出。

    余梦秋冷声一笑,道:“难道落雁峰不准人来吗?”

    中年道士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哼了一声道:“这落雁峰乃是清修圣地,岂能容人乱闯,尊驾如若有事,必须先行传禀进去!”

    余梦秋冷声一笑,道:“如果我一定要闯呢?”

    中年道士怒声说道:“你自信能闯得过吗?”

    余梦秋面色陡然一变,但瞬即恢复平静神色冷冷一笑,道:“其实我也犯不着硬闯,这里有一封信柬,就烦请交给你们掌门人吧!”

    说着话,少年人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帖。

    中年道士目光异常锐利,一丈之外,已看清那信束之上,写着掌门人亲收的字样,赶忙走到少年人面前,笑道:“原来阁下是送帖而来,刚才言语冒犯之处,尚请见谅是幸!”

    余梦秋冷漠的一笑,道:“冒犯也谈不到,不过这封信柬,请转交贵派掌门!”

    中年道士接过信柬,本想再说几句,哪知人家冷冷一笑,转身而去。

    眼望着少年人的人影消失后,立即捧着信柬,向一心观走去。

    掌门人灵智上人,端坐观中,见清净手捧着信柬而来,问道:“清静师侄,你手中拿着何物?”

    清净快步进入观中,双手捧信柬,说道:“请掌门师伯过目!”

    灵智上人吟吟一笑,接过信柬。

    坐在他身旁的灵空、灵海,已看到信柬所写,也不禁朗朗一笑。

    灵智上人倏然启开信束,一看下去,不由面色陡然大变!

    灵空、灵海也不由吃了一惊,双双一跃而起,侧目一瞧,也不禁面孔变色,惊叫出声!

    这突然的变故,顿使在场之人,吃惊不小,一个个面露诧异神色,紧盯在灵智、灵海、灵宝等三人脸上。

    一心观中,就在刹那之间,变得鸦雀无声,紧张异常。

    忽听有人高声问道:“掌门师伯和两位师叔,为何见了一个小小的信柬,吓得这等模样?难道这信帜,还会杀人不成?话犹未完,忽听灵空大师一声怒喝,道:“住口,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还不给我滚开!”

    那发问之人,正是最受掌门人喜爱的空空儿,他听到师父的喝骂之声,吓得身子一旋,跃至观外,晃身而去。

    一时间,神秘恐怖,笼罩在一心观中,除了灵智、灵空、灵海等三人外,其他之人,皆都面面相观,不知那帖上到底写的什么?忽然又是一阵祈求的声音,说道:“可否请掌门师伯,把信帖让弟子等一观?”

    灵智上人突地仰脸一声长笑,道:“想不到销声匿迹了六十年的人头怪柬,竟然落到我灵智上人的身上!”

    说罢,一扬怪柬,递交在灵海的手中,同时怒问道:“清净,这怪柬是什么人交给你的?”

    清净战战兢兢的说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灵智上人听得心头一震,问道:“他人呢?”清净恭身应道:“他把帖子交给弟子之后,便走了!”

    灵智上人黯然一叹,闭上双目。

    在场之人,都看到那怪束之上,画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人头的天顶上,还插了一柄极短的小剑。

    几个晚辈弟子,看的大感奇怪,不知那怪柬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由暗中忖道:“凭一个小小怪柬,就能把我们武当派吓倒了吗?”

    突听一声大喝道:“一个小小怪柬,有什么可怕之处,难道我们名重武林的正大门派,还怕它不成?”

    灵智上人怒喝一声,道:“住口!你们懂得什么?”

    但见各代弟子,面露愤慨之色,不由面色一顿,长叹一声,道:“这只人头怪帖,在六十年前,曾经出现过三次,每出现一次,便死去一个武林高人!”

    这时,各代弟子,才恍然大悟,面上倏然呈现惊疑神色,鸦雀无声的听着灵空上人说下去。

    “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怪柬代表什么?更没有人见过出帖人的真正面目,尽管死了三个重名武林的绝代高手,此人是谁?依然是个大谜?”

    灵空大师微微一顿,接道:“为什么这怪柬出现之后,就要杀人,它和得柬之人,都有仇吗?这是武林人物想知道的,但,依然没有清楚!”

    “可是六十年前,武林人物大发金帖,要联手把一代魔头三面人魔除去之时,突然消息不胫而走,十数名武林高手,都被活活杀死!”

    “他们到底是死在何人手中呢?是死在三面人魔的掌下吗?三面人魔是谁呢,和那怪帜一样,是一个恐怖的谜,但是,那些死去的高手面前,却发现了这张血淋淋的人头怪柬,死状极惨且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之上,都被插了一柄极短的小剑,之后,三面人魔不知所终,那人头怪柬,也未再出现!”

    灵空大师顿了一顿叹道:“想不到六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了,而且落在我派掌门人的手中,此事想来颇不单纯”

    说至此,面色黯然一变,又道:“快些击鼓传警,传告各代弟子,把守前山后峰,各处要地,不得掌门令谕,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动!”

    各代弟子,知道事态严重,纷纷出了一心观,小心防守去了。

    武当派对于这血淋淋的人头怪柬,会落在自己头上,实在大为震撼。

    于是门下弟子严守禁防,生怕投帖之人,随时随地来到落雁峰里。

    夜色沉沉恐怖紧张!

    不时地,阵阵鸟鸣之声,给这座雄挺秀拔的落雁峰,带来一片凄凉的景象。

    一心观中,不时传来几声暮鼓,响过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观中,不时有人蠕蠕走动,神色间严肃异常。

    这座名震武林的清修圣地,一夜之间,变得肃杀、紧张,如临大敌!

    武当派有史以来,就从未碰到这种事情,可是今宵却又大大不同!

    陡然!

    一条赤红人影,以奇快绝伦的身法,闪入了落雁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