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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二日四时三o分、银河帝国远征军全军覆没。侥悻躲过敌人追击、平安逃回帝都奥丁的只有三十六万八二oo名,生还率仅仅百.3%。
在同盟军方面,二五o万大军中生还的有二三四万人,而且没有损失任何一名提督。所有的舰艇官兵对这次能大获全胜,无不欣喜若狂。
“战争结束了。等我们处理完战场上的事情后立刻回去,二十万打的香摈正等着我们回去痛快地畅饮哪。”
林帕欧在回师的途中指示通讯兵联络首都方面,然后就从规桥上消失了。由于他没有回总司令官室,所有的幕僚紧张的四处找人。后来才知道他躲到随舰护士的房间里去了。代理总司令官处理战后一大堆繁琐事务的倒柜鬼则是气得直跳脚。
“气死我了!为什么苦差事通通落到我头上来!你们每个人都把工作推给我,难道就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让我稍微喘口气吗!”
对失败者来说,他们的境遇和胜利者完全不同。
海贝尔特在最后一刻,被勇敢的士兵突破重围救了出去,但是他整个人早已经因为行动的失败而陷人恍惚的状态。过去他那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模样、以及在部下面前那种残忍的傲慢已不复见。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辜负父亲期待、把皇帝的权威和帝国军的荣誉践踏在地的失败者。原本垂首可得的至尊之位,如今就像地平线的彼方那样遥不可及。
英格尔休塔原本打算自杀,可是被部下及时夺去了手枪。他失声苦笑:
“我英格尔休塔恐怕不是死于敌人的子弹,而是断送在自己人的手里”
果然,回到帝都具了后,英格尔休塔就被带到秘密军事法庭等待判决。
至于达贡会战大败一事,政府并没有对外公开,只说因为战况不利我方,只好主动撤军。但是对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蒙受如此重大的名誉损失,必须找一个代罪羔羊当祭格品。这个可怜的角色当然不能由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室成员承担。很自然地,这个“重责大任”成了英格尔休塔这一生最后的任务。
军事法庭判处英格尔休塔死刑。他们不仅要他承担撤军的责任,还把长官的无能腐败以及同饭的罪过,统统推到他一个人身上。说什么物资的不足是因为他私盗军需、中饱私囊,情报的混乱是因为他与敌人串通、故意扰乱己军的通讯。
英格尔休塔在审判过程一直沉默不语,他没有责骂任何人,也不为自己辩护。不知是否因为早已对这次的审判死心?还是想对死于这场战争的官兵们赎罪?或者两种都有可能?究竟是哪一种答案,没有人知道。
法庭内,站在法官与检察官面前热烈辩论的是法官所指派的被告辩护律师欧司法鲁特冯缨兹中将。他被指定为被告辩护的唯一理由是一一他与被告10年来感情不睦,经常发生争执。可是缨兹中将违背上级的旨意,将个人恩怨抛诸脑后,竭尽心力为他口中常说的“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男人的权力和名誉辩护。
“检察官说,被告必须担负帝国军败退的责任。可是被告不是总司令官,他只是一介参谋。检察官说,被告没有设想周全的作战计划。可是被告不是参谋长,只是一介参谋。检察官说,被告私盗补给物资,使我军蒙受损失。可是被告不是主计总监,只是一介参谋。检察官说,被告妨害通讯,导致战况不利我军。可是,被告不是通讯总监,只是一介参谋!一名小小的参谋怎么可能同时掌握远征军的总指挥、作战、补给、通信各方面的指挥权限?如果可能的话,那么赋予他这些权限的组织才是罪魁祸首。如果组织没罪的话,那么放任他如此跋扈嚣张的各级主管就有罪。如果被告有罪的话,那些人也难逃其咎。我欧司法鲁特冯缨兹身为被告的辩护律师,为了保护帝国军和法庭的威信,请求廷上判被告无罪。本职非常确信,被告正在为莫须有的罪名接受不当的审判”
虽然这是一场秘密审判,但是缨兹中将的这番辩论还是流传到外面,后来的人为他取了一个“弹劾者缨兹”的美名。
只是,尽管缨兹的主张和论点再怎么于法有据,还是左右不了审判的进行和结果。对于这样的结局,他感到极端的无奈。
当被告被宣判死刑时,没有人感到惊讶,连英格尔休塔和缨兹也不例外。尽管辩护师强烈抗议判决违反了正义和事实,甚至要求减刑,可是都没有被法官采纳。
执行枪决的当天早晨,站在刑场上的英格尔休塔向见证人缨兹深深点头致意。那是从审判开始后,他唯—一次表达自己的意思。
事件后,战败的真正罪魁祸首海贝尔特也被软禁在离官,并且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缨兹中将则在这次辩护任务中,遭到宫廷和军方的忌讳而被解除了帝都防卫司令部参事官一职,贬为边境的警备管区司令官。之后还奉命投人“当地的预备役”就是实际上的流放。就在他离开之后,帝都奥了历经了六年的宫廷斗争、暗杀、冤狱等事件,死伤惨重,也有不少人因此投靠了同盟国。帝国历三三七年(宇宙历六年),马克西米利安由谢夫二世即位,他召回过流放的缨兹,命他担任司法尚书,扫荡危害帝国的多起犯罪和阴谋——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就这样,如同盟国最高评议会议长马奴耶尔琼安帕特利希欧所预言的,同盟军在达贡星域会战的胜利只是“一切的开始”
至于揭开序幕的两位麻烦人物林帕欧和尤斯夫托波洛在战后成了同盟国最受敬重的英雄,而且双双晋升为元帅。不过,他们的晚年却过得并不怎么如意,同盟军也刻意疏远这两个人。虽然他们以前的幕僚欧鲁特里奇尽力替他们奔走,却没有太大的作用。“不容置疑地,林帕欧和尤斯夫托波洛两位元帅都是军事天才。可是,天才要如何生存、如何在组织里立足、或是组织该如何对待天才,这些都是非常棘手的问题,要面面俱到实在是不容易。
(“欧鲁特里奇回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