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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明争暗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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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中近来更显得是热闹万分了。每一个大城有武林中人在游荡,每一个小城也有武林中人在逗留。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找麦小云。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找麦小云身上的翡翠玉如意,他们是在找寻麦小云身上翡翠玉如意座架中的一份武功秘籍!

    财富是人人所希冀的,武功秘籍,更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至宝!

    但是遗憾的是,他们之中有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认识麦小蕴,有人说:“麦小云长得年轻英俊。”但长得年轻英俊的人满街皆是。有人说:“麦小云身着蓝色衣衫。”但身着蓝色衣衫的人天底下更是数不胜数。更有人说:“不对,麦小云穿的乃是白缎长衫。”但是,白缎长衫又能指明什么呢?什么颜色的衣裳都有人穿,衣裳的颜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因之,他们是人云亦云,因之,他们像无头苍蝇,到处乱闯,到处起哄。

    而且,谁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有多少?而且,谁又不知麦小云的功力有多深?有的人只是在碰运气,说不定苍天见怜,祖宗庇佑,那支如意以及那张玉如意座架内的武功秘籍会从天上掉进自己的胸怀里、口袋中”

    有的人则是铁了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恒古不变的哲理,他们为满足与生俱来的欲念,想以生命换取那二件世上罕见的宝物!

    认识麦小云最多的是万里船帮,万里船帮的地盘是傍江靠海。

    认识麦小云最多的是石家庄院,石家庄院的人遍布陆上每一个角落。

    万里船帮是雄心万丈,石家庄院也野心勃勃,他们俱想得到那支翡翠玉如意,更重要的当然是翡翠玉如意座架中的武学秘籍了。

    还有,龚天佑私底下也要找麦小云算算账,他感到自己十分的不服气,也十分的窝囊,石子材也要找麦小云舒舒气,因为对方搅坏了他与沈如婉的好事,占去了应该属于他的位子。

    因此,石家庄派出了众多的庄丁和眼线,急切的找寻麦小云的行踪和去处。

    万里船帮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有同样的理由和意念!

    果然“苍天不负苦心人”他们二帮之人俱都没有失望,俱都有所收获了。

    人不是老鹰,老鹰可以在天空中任意翱翔,即使是,但也有鸟雀侦察者;入不是游鱼,游鱼可以在江河中穿梭跳跃,即使是,但也有虾蟹监视着。

    麦无名踏上去杭州的官道不久,随即就被一帮人所阻拦住了,他们这几个人麦无名全皆认识,乃是石家庄供奉龚天佑、石家庄公子石子材和石家庄的护卫石家五蟹他们!

    “怎么?想讨回宁杭道上的那一掌?”

    麦无名勒住了缰绳,停下了蹄步,气定神闲,淡淡的说着。

    “岂止是一掌,如今已经二掌,还是一柄玉如意!”

    龚天佑也是淡淡的说着。

    麦无名骤听之下怔了一怔,忽然,他了解了,下由暗暗笑了起来。

    “一掌也好,二掌也好,你有兴趣可以尽管的讨,但玉如意却是没有,我也正要去杭城探寻哩!”

    龚天佑不由冷哼出了声,他愤然地说:“麦小云,你这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亲眼看见你击败了侍卫头领,我也亲眼看见你背着东西而去,你怎说没有?”

    “这”“你若是爽快的把东西给拿出来,那二掌我不讨也罢!”龚天佑大方,他做起了空头人情。

    “我并不在乎那支玉如意,我也不在乎玉如意座架内的武功秘籍,因为那些东西我并不想占为己有,但是,我告诉你,它的确不在我的身上。”

    这几句话,麦无名一连的用上了五个“我”

    “是嘛?”龚天佑冷冷的应了一声,然后说:“既然如此,那你何必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赶来宁波,又说要在杭州追寻它呢?”

    “那是我另有”

    麦无名感到没有向对方解说的必要,因此,他顿住了。

    “另有什么?”龚天佑紧盯着说:“莫非难圆其说?”

    麦无名略一沉吟:“因为这乃我一己私事。”

    “诡言狡辩!”龚天佑嗤之以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这欺人之谈,恐怕连三岁孩童也哄不过吧?”

    麦无名一无心亏,正气漾漾的说:“那信与不信均在于你你了。”

    龚天佑半眯的水泡眼突然睁得又圆又大,他盯着麦无名看了一会儿,对方的神色,果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复证其次,运目如电,进一搜索着麦无名的身上、行囊,亦未见有藏物之处,不由有些犹豫起来了。

    “我说的是真的。”

    麦无名补上了一句,这并不是对自己所学信心不够,也不是畏惧对方人多势众,只嫌纠缠麻烦,为恐浪费时日,若能片言息事,免动刀兵,岂不省事省力?

    石子材一听急了,他二眼直盯着麦无名,而且是不稍一瞬,龚天佑右手横伸,他阻止了石子材尚来说完的话,自己接下去说:“那你说,你将玉如意交给谁了?”

    哈!原来他也只相信“麦小云”没有将东西带在身上,却难相信玉如意不是对方掠夺而去。

    这倒是实情,换了谁谁也不会相信,常言道:“耳闻是虚,眼见是实。”龚天佑亲自目睹麦小云从侍卫背上取下一包东西,然后套进自己的臂弯之中,就为那包东西,彼此间还激烈的打了一仗,在场之人,个个俱是人证,人人也都参予,这假不了!”

    “谁也未交呀!因为我从未见到过什么玉如意。”

    “若再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龚天佑说:“你难道不是从慈溪来?”

    “是的。”

    “你不是从宁波出北门到慈溪?”

    “也是的。”

    龚天佑是有据而问,麦无名也是从实而答,可是,这样一来,阴错阳差,冯京马凉,事情更是坐实了。

    “既然全都不错,你说吧,东西呢?”

    龚天佑的脸上有着不屑,还透出胜利的神色呢!

    麦无名不禁苦笑了,他笑自己说了半天依旧收不到预期的效果,看样子,今天这场架只是非打不可了。

    “实在无可奉告。”

    龚天佑冷冷的说:“今天可容不得你不说了,不然的话,我那二掌非但逃不了,另外还要回敬二掌,你看,六支宝剑也在静静等着吸血哩!”

    他今天有恃无恐,但所恃的并非他另有奇招,原来是倚仗人多,想先叫五蟹以阵式困住对方,然后

    “我说的全是实话,但你既然不相信,也就无可奈何了。”

    “你说的全是废话,你既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你就下来领死吧!”

    麦无名不由摇头了,正如沈如娴所说,他和麦小云之间是怎么扯也扯不清了,何况他本来也叫麦小云!

    “这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相信的人也相信。”他缓缓的跨下了龙驹。

    “五蟹们,上!”

    龚天佑已有前车之鉴,他吃过一次亏,哦!二次了,就学乖了,再也不上当了。

    “石家五蟹”一式的纵身落马,一式的拔出五支长剑“殊途同归”又一式将剑尖指向麦小云的鼻头。

    麦无名略一思量,他也谨慎的反手抽出了马鞍旁的三尺龙泉,在马上那么的安闲,在马下那么的潇洒。

    龙吟一声,直透长天,秋水一鸿,荡漾不已

    “石家五蟹”几次的见过麦小云艺业和功力,是以他们一上来就全神贯注,丝毫不懈。

    “归鸟投林!”

    这是阵式“病蟹”孟永昌口中语声方落,站在最右边的“醉蟹”周亦生和站在最左边的“石蟹”祁亚贵立即踏上二步,身形一转,剑势打横。

    奈何道路太狭,空间不够,更无法将对方围在正中的圈子里。

    “睡蟹”许连白、“青蟹”朱兆东则宝剑一抖,双双动了,一个上削对方的左肩,一个下僚麦小云的小腹!

    麦无名微微的一笑,他随意的将龙泉摇了一摇,只见模糊一片,只听“铿锵”一声,三道剑光骤联倏分“睡蟹”许连白、“青蟹”朱兆东他们同时俯冲而上也同时倒退而回!

    “醉蟹”周亦生、“石蟹”祁亚贵马上填补而前,但是,已经失去了阵式的滋味,这只是交互的双攻对方而已。

    他们二人的情形还是大同而小异,只不过多出一招,在第二剑甫将递出去的时候,即为麦无名强劲的剑风所阻遏,所卷挡,不得不仓惶而回了。

    “子材,我们爷儿两个下去吧!”

    龚天佑一见情况不对,他哪里还矜待得下?

    “好!”两个人双双滚下了马鞍,石了材也顺手拉出马鞍旁的宝剑。

    “退下!”

    “是。”

    石子材喝退了他手下五员大将,就占站五蟹原来的位置之上,他已经忍耐了很久,有二次都找不到时间出手,今天总算是逮着了机会,想舒舒积郁心中的怨气!

    “麦小云,你搅散了本公子的好事,又掠去了本庄院囊中之物,识相的地东西拿出来,再给本公子陪个不是叩个头,本公子也不为己甚,就此放你一马!”

    还好,幸而他不知道沈家庄的二小姐“黑娇女”沈如婉已经把心也交给了对方,不然的话,他眼中若是不喷火,口里必定会吐血!

    “多谢石公子的盛情与大度,奈何那件东西的确不在我麦某的身上,不然,我决不会辜负石公子你的一片心意。”

    这是奉承?这是椰谕?随着各人喜欢的意思去衡量好了,不过椰榆的气息似乎要比奉承的成份多得多了。

    “唔——”石子材听了倒是十分的受用,他说:“那告诉我,玉如意如今在什么人的手里?”

    “不知道。”

    石子材不由面色一变,他沉声说:“麦小云,你真是不知好歹呵!把你家石公子当作三岁孩童来戏耍?”

    麦无名笑笑说:“我已实话实说,刚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呸!”石子材长剑一划,劈剑就递了过去:“麦小云,你是不见棺林不掉泪,本公子这就成全你!”

    石家剑术果然是凌厉而深奥,无怪乎石家庄名列三庄之首,无怪乎石镜涛心怀独霸武林。江湖盛传,岂是偶然?

    石子材一经施展发挥,剑势挟着风雷,光华欺盖天日,阵阵层层,鳞鳞绵绵

    麦无名动了,他步似流水,他身若行云,龙泉震颤,碎金万点,略一游曳,长虹贯日!

    石子材心中不由吃惊了,他只知道麦小云的内功雄厚,不想对方的剑术竟然也会神奇若此!他懊悔了,懊悔以前未曾认真练习,他感叹了,感叹往日经常寻花问柳,既蹉跎了光阴,又掏空身子,唉!

    麦无名气定神闲,招招沉稳,石子材力拙气短,式式散慢

    龚天佑也出手了,他身形一动,立即就窜了上去,哪里还顾什么江湖道义?哪里还留什么声名与面子?反正没有人知,胜者就是王者,场面活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这样一来,情况立变,麦无名马上踏出了“须弥”步,手上使出了“菩提”掌,他不让石子材有喘息的机会,他也不让龚天佑有运功的时刻,因为尚有五名功力也不算太弱的“石家五蟹”环伺在一旁呢!

    场子中掌风呼啸,场子中剑光耀眼,铁掌随着肉球回转,青龙兀突天矫飘忽,而灵蛇呢?灵蛇则是畏缩滞迟,节节在退呢!

    倏然,灵蛇遁空而沓,倏然,青龙吐信待噬,肉球则怔怔的停在一旁愣住了。

    耶是麦无名砸飞了石子材的宝剑,而他的剑锋正直指在对方咽喉一寸之处,龚天佑莫可奈何,只有站在旁边,停手休息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人瞪眼;没有人敢动,只有人震惊-一

    停歇了一会,僵持了一会,麦无名坦然收起了龙泉,麦无名霍然跃上了雕鞍,施施然的踢着马蹄又走。

    蹄声渐渐的不闻了,人影渐渐的模糊了“病蟹”孟永昌亦已经在道旁捡回了那支脱手而去、不听指挥的宝剑,而石子材却依旧是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的站在马路当中发着愣!

    龚天佑的脸上有点热,有点臊,这是挂不住的感觉,对付一个甫自崛起的后起之秀麦小云,他竟然会三番五次的失了手!

    真的只是失了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石子材知道。“石家五蟹”的心中也全部都知道。

    龚天佑带着惭愧的口吻说:“子材,你怎么样?要紧吗?”

    石子材大梦初醒了,石子材魂返躯体,他是在游太虚,他是在探地府

    “哦!”他活动一下右腕的筋骨,捏放几次五指与手掌,然后,拭去了一把额上成珠、成雨的汗水说:“还好,只是右腕上有一股麻辣辣的感觉。”

    “没事就好。”

    “我们如今怎么办?”石子材垂头丧气的说:“还是回去吧。”

    龚天佑似乎有些失意,他挑逗的说:“你甘心?你忍得下这口怨气?就算是吧!我们又怎么回去向庄主交待?”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忍不下气也得忍了。”石子材抬起了头,无可奈何的说:“在父亲面前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他可以实话实说,龚天佑不能,他可以不顾颜面,龚天佑却是无洞可钻,因为,他是他父亲的儿子,而龚天佑呢?龚天佑是石家庄的供奉,龚天佑是率领石家庄的供奉,龚天佑是率领这群人的主脑人物,他当然不能!

    龚天佑摇摇头说:“叔爷不敢讳言,也未敢夸口,但我们可是没有用上全力,我是说没有群策群力。”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石家五蟹”迄未使上阵图之学,而他们的确也没有彼此的协过力,联过手!

    石子材迟疑了一会说:“那又该怎么样呢?”

    “蹑上去。”

    “去杭州?”

    “不错。”龚天佑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可听清楚麦小云所说的话?”

    石子材怔怔地说:“什么话?”

    “你听见了他说去杭州?”

    “是的。”

    “那他去杭州干什么?”

    石子材听了又是一怔,他审慎的说:“好像说是探寻玉如意。”

    “这就对了。”龚天佑说:“麦小云说玉如意不在他的身上,后又说去杭州追寻玉如意的下落,由此看此,这话可信。”

    “不错,我们这就跟上去。”

    又是一阵马蹄声,又是一阵扬尘,去了,去了,龚天佑他们也各各的掠上了座骑,飞快的驰向杭州城而发。

    这不叫“无独有偶”或者“事有凑巧”这只叫“各自为政”或者“分头寻找”麦无名在慈溪往杭州的官道上被石家庄的人截拦住了,麦小动也在钱塘江口为人给堵上了,这帮人乃是万里船帮的人。

    这里可以说“事有凑巧”了,截拦麦无名的人是七个,其中一个是老年人,而阻堵麦小云的人也是七个,他们之中也有一个老年人在内!

    这七个人麦小云认识六个,那就是万里船帮中被自己挑去了的武汉总舵舵主阮世德和他手下外堂主及刑堂堂主他们。

    另外的三人则是宁杭总舵的舵主白立帆兼座下外堂堂主丁元龙,刑堂堂主管乃斌!

    两个总舵的内三堂堂主都不见人影,因为他们二人乃各驻当地舵内,代理着舵主的职位,主持着舵中的任务。

    麦小云认识武汉总舱的人员是理所当然,但他怎么也会认识宁枕总航中的帮众呢?因为他们都是被派去岭南解护安南贡品的人,是以暗中见过他们,而他们却并不认识表小云。

    哦!不对,他们也都认识“麦小云”是在宁波北门外的官道上认识的,那个如今改叫麦无名的麦小云!

    这里也可以叫“无独有偶”麦无名和石家庄之人都有坐骑脚力代步,而麦小云及万里船帮的帮众却皆以双脚赤行!

    麦小云一见也就了然于胸,他并不在意的说:“阮舵主,你们可是想讨回武汉总舵的债务?”

    阮世德冷冷的说:“不错。”

    “不止是武汉,还有宁波的北门口。”

    另一个中年汉子接上来说着,他就是万里船帮宁杭总舵舵主白立帆。

    “宁波北门口?”

    麦小云听着那个汉子的活,看着那个汉子的脸,他不禁怔愣了起来。

    “怎么?”白立帆也是冷冷的说:“莫非得了健忘症?”

    “白舵主。”麦小云说:“我曾经见过你几次,在岭南、在宁波,还是在宁波府的府台衙但决非在北门口,而且你也未必会看到我。”

    “那就奇了。”白立帆冷哼一声说:“哼!我却明明见你一次。”

    “宁波的北门口?”

    “不错!”

    麦小云困惑的说:“没有弄错?”

    白立帆带着不屑的口气说:“就算我弄错了,但舵主堂主他们七八双的眼睛全部亲眼目睹,而且还周旋了一场,总不会大家都被灰蒙了眼,都被油蒙了心?”

    麦小云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多少已经明白了一点,这件事情的原因,一定又是那个与他面貌长得相似的人所作,却挂到他的头上。

    这里又是一个“无独有偶,事有凑巧”麦无名替麦小云顶了缸,而麦小云也为麦无名背了锅,他们果真是两相扯平,各不相欠,一如沈如娴所说。

    真是无独有偶,真是事有凑巧。

    站在正中的老者这时开了口:“你叫麦小云?”

    这个老者身穿古铜底色、上着黑色长袍,他年在“耳顺”面色黑中透红,二眼精光闪烁,身体健壮,决非一个无名之辈!

    “正是。”

    “麦小云,你虽然破坏了老夫苦心安排的大事,但却也担去了劫夺贡品之罪责,只要你将那柄玉如意给交出来,老夫不为己甚,武汉和宁波之事就此一笔勾销!”

    原来安南贡品在宁波上岸,乃是出自万里船帮的私心和计划,这叫做“欲擒故纵”为的是在分散监守的罪责!

    麦小云心中不由一动:“阁下尊姓?”

    那个老者岸然的说:“老夫洪振杰。”

    麦小云心中又是一动,他脱口说道:“万坛之主!”

    万坛之主当然就是万里船帮所在总舵、分舵的支使、统率一切至高无尚之人了!

    “麦小云,坛主肚大量大,这么轻易的饶恕了你,你嘛!命大福大,就应该感恩图报,识趣的把玉如意给献出来,然后走你的路去吧!”

    阮世德冷讽热嘲的丢下了话来,他的年纪过了“而立”不到“不惑”生得魁魁伟伟,江湖上之人送了他一个绰号叫做“陆地海象”

    “陆地海象”既陆又海,这就显示他双栖水陆二路,功力两相不弱。

    哈!他们要的也是那柄玉如意,他们要的也是那柄玉如意座架中所藏的武功秘籍,只要送上上面所说的东西,仇可以化解,恨可以散消,这何其多的“无独有偶”何其多的“事有凑巧”呀!

    麦小云微微的笑了一笑,他知道今日这场纷争又是免不了的,但还是要把事情给交待一下。

    “无奈是我已经无物可交了。”

    洪振杰说:“怎么说?”

    “因为玉如意不在我的身上。”

    “在哪里?”

    “在岭南。”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在下把它物归原主了。”

    阮世德双眼一睁,他又接上来说:“坛主,别听他的一派胡言”

    洪振杰右手一举,阮世德立即停下了话语,他再也不敢说下去了,只有气呼呼的站在那里。

    “物主是谁?总不会是安南国之国王?”

    “当然不是。”

    “那就告诉我他是何方伸圣。”

    “一不是‘神’,二不是‘圣’,对方根本不是武林中的人物。”

    洪振杰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究竟是谁?”

    麦小云欢然的笑笑:“无可奉告。”

    洪振杰脸色一变,语声转沉,他的态度同时的改变了。

    “我看你还是说的好。”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你,你这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洪振杰似乎有点被激怒了,但他仍然是在容忍着,这就是领袖一方人物的气度。

    “为了道义,为了正理,我也只有勉为其力的接着了。”

    麦小云依旧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沉着,这也是功力至高的人必然的情形,应有的模样。

    “好,你既然不说,老夫就把你长留在这里了。”

    麦小云苦笑一声,他不再言语,静静的等待对方出手了。

    洪振杰威严无比的说:“阮舵主、白舵主,你们二人一起上去,协力拿下他!”

    他不亲自下场,却支使阮、白二位总舵主合敌麦小云,一是侍于身份和威严,二是籍此先摸出对方的功力和底蕴!

    “是。”

    两个声音合在一起,两个身影一起下躬,整齐划一!

    洪振杰曾经个别的、先后的听取了二位舵立他们的叙述和报告,知道麦小云不是一个简单易与的人物,是以他不派总航下面堂主他们,因堂主他们的功力不够,份量不足!

    白立帆抽出了宝剑,阮世德撒出了钢刀,二人一左一步虎视眈眈的、小心翼翼的凝视着麦小云。

    他们俱是麦小云手下败将,当然知道人家手底下有多少,自己手底下又有多少,如今的希望,想合二人之力,或能侥幸的扳回一阵,若是打个平手,也是上上大吉。

    麦小云见了微微的一笑,他说:“二位舵主,你们出手吧!”

    他悠闲、他随意,未见他运功,未见他摆式,像是延续在说笑,像是大家在研讨

    白立帆二人未敢再在口头上逞能耍嘴皮子了,免得到时候难堪失面子,阮世德一言不发,他钢刀临空一抡,顺势就向对方的颈项之上越了过去!

    钢刀不轻不重,你说它是重兵刃,却有宝剑的灵巧,你说它是轻武器,又有斧钟之气势与威力,这全看使用者的功力、火候而定而论了。

    阮世德身为万里船帮武汉总舵之总舵主,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杰出之处,是以施展开来,风声呼啸,光华四射,倒也十分的惊人。

    白立帆乘机而上,伺机而动,他配合着阮世德的空隙,瞧觑着麦小云的意向骤然刺出一剑,加以阻拦,加以兜截,真是出人意表.叫人难防,是个经验老到的人物。

    宝剑二光,宝剑双利,它能劈、能削、能砍,能得心应手,能随意所欲,是兵刃之王,是武器之祖,是以一般武林人士皆喜欢它、使用它,既轻便而又灵巧!

    麦小云赤手空拳,麦小云身无长物,他脚下一动,闪过了阮世德威力不弱的一刀,身形一转,又旋过了白立帆阴险诡诌的一剑。

    反击了,右手一抬,按向阮世德的肩膀,左掌斜出,直朝白立帆的背心拍去,从容不迫,自然而由心!

    阮世德和白立帆在万里船帮中是上驷之材,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在麦小云的手下,他们就变成了狸猫面前的老鼠,隼鹰爪下的雏鸡

    钢刀任你钢刀,宝剑还是宝剑,那只是顽铁,那又像玩物,根本碰不着人家衣衫,更撩不到人家毫发!

    阮世德心惊了,白立帆胆寒了,他们使尽了奇招,他们用完了绝活,没奈何就是没奈何,唉!

    站在一旁观战的洪振杰也在心惊了,他出身“昆仑”昆仑派在武林中乃是一个大门大户,而他,他的身份地位仅次于昆仑派中掌门人以外的唯一高手,算起来,洪振杰还是目前昆仑派掌门人的师兄,因为他生性好动,难安于“室”因为他好高骛远,雄心万丈,经年流落在外,是以他的师尊废长立幼了,这也是找不到他的人影所致。

    而且,就因为他好高骛远,就因为他流落在外,昆仑派技艺的神髓,没有他师弟学得透彻、学得纯青,洪振杰一气之下,干脆不回“家”了!

    但是,他功高艺精,他又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物,十年八载下来,天下打下来了,他掌握了万里船帮,控制了万里船帮,就这样,他博得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叫“四海飞鹰”!

    “鹰”应该属于山上“鹰”应该翔于空中,但这只鹰却盘在江河,旋在海洋,不过,江河上、海洋中也有翱翔的老鹰,捉鱼虾为食的老鹰!

    “四海飞鹰”眼见阮世德和白立帆二人应付了十几招下来,已经是缚手缚脚的了,为了维护万里船帮的威望、地位,他唾舍了身份,为了欲得玉如意和玉如意座架中的武学秘本,他扔弃了江湖道义,身形一动,二手一挫,也加入了战围之中。

    果然,形势变了,白立帆他们士气大振,精神陡长。

    果然,形势变了,麦小云身上压力立增,招式阻滞。

    一个生力军的加入,别说洪振杰乃是万里船帮的“万坛之主”别说万里船帮乃是江湖中“三庄一帮”内唯一的一个帮派,就算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吧,也会影响战况,也会影响心情。

    “四海飞鹰”禽中之王“万坛之主”功盖万坛,洪振杰这一出手,霎时间风卷云涌,太阳亦为之黯然!

    麦小云谨慎了,应变了,他不得不施出迷踪步,他不得不运上千佛手,以对抗这宇内闻名、焰赫天下的人物!

    迷踪步脚步迷踪,千佛手臂手万千,场子中已经看不出麦小云的身形,只有迷糊的手臂,只有迷糊的幻影!

    洪振杰虽然位高望重,洪振杰虽然功深艺精,但是,他未敢倚老卖老,早已经收起了轻视对方之心,招招中肯,式式能见,指向麦小云几处易伤脆弱的心胸大穴!

    麦小云焉敢大意?他功回四肢,他身形疾转,因此,迷糊的手臂越来越长,似枪似箭,迷糊的人影越来越大,如云如翳。

    十几招一过,范围渐渐大了起来,人影渐渐散了开来,而白立帆和阮世德二人身濒的险境却仍未见舒解或松懈。

    蓦然,又有柄钢刀耀入了半空。

    蓦然,又有一条人影加进了战圈。

    这是谁?这是万里船帮宁杭总舵属下外堂堂主丁元龙,他乘隙递出了冷刀!

    惊中肘液,招出骤然,逼起了青龙回天飞舞,立时间“劈啪”连声,二道光华冲天而起,三条人影踉跄而退,场子中也随即静下来了。

    回天飞舞的青龙是麦小云,冲天的光华是三柄刀剑,而踉跄的人影呢?不说也罢。

    一张红脸加上三张白脸,白立帆他们面色苍白,还冷汗淋漓,因为二位舵主肩胳脱了臼,堂主比较严重,他的臂膀折了骨,这大概是递冷刀的报应吧。

    洪振杰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他脸如如血,在众多的下属跟前,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

    这又是一个“无独有偶,事有凑巧”的场肉出现了,那就是他们停歇了一会,僵持了一会,然后麦小云弹去了沾在蓝衫上的灰尘,扬长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