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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若仙道:“那求命大会内情如何?道长可曾得到一点消息吗?”
金道长道:“除了那求命桥,可以畅行无阻外,四周都有着森严的戒备,除非咱仍不计一切,使用武功,强行闯入之外,很难偷进他们森严的防线。”
语气微微一顿,接道:“以求命桥为界,两端是两个世界,属下为了探求内情,已经派遣身边小童严小青,混过了求命桥。”
俞若仙道:“有消息吗?“金道长摇摇头,道:“没有消息,他已混入了一日一夜之久,还无传出一点内情。”
俞若仙凝目思索了片刻,道:“道长也很辛苦,我们旅途劳累,借此时刻,也该调息一下,要他们把渔舟划到僻静安全所在。”
金道长道:“属下遵命。”缓步行出舱外。
渔船很快开动,行驶在平静的水面上。
船中突然平静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金道长悄然行入舱中,盘股而坐,运气调息。
容哥儿经过了数日夜兼程赶路,早已甚感疲倦,盘坐调息,片刻间,已人浑然忘我之境。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容哥儿才从坐息中清醒过来,指头看去,只见一抹阳光,正由舱门中照射进来,敢情已然是自升三竿光景。
目光转动,只见那金道长和万上门主,早已不知去向,连玉梅也不知行向何处。
他连番经历大变,早已学会忍耐功夫,心中虽然觉得奇恐,但却力持镇静,缓缓站起身子,长长吁一口气,正待举步行出船去瞧瞧,忽见舱门启动,玉燕缓步而入。
只见她微微一笑,道:“容相公醒来了?”
容哥儿道:“醒来了,贵上呢?”
玉燕道:“敝上和金道长以及玉梅姑娘,去会见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去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他们离开此地,我竟然是一无所知,显见几人的内功,都高我很多了。
玉燕道:“相公腹中饥饿吗?小婢已为你准备好了食用之物。”
容哥儿早有饥肠碌碌之感,当下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玉燕转身而去,片刻之后,捧来了食用之物。
容哥儿狼吞虎咽,匆匆食完,缓步行出舱门。
抬头看去,只见艳阳高照,蓝天如洗,湖面如镜,一望无涯,顿使人胸襟大开。
忽然间,遥远处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道白浪,疾如奔马般,直驰过来。
容哥儿霍然警觉,闪身躲入甲板上堆集的渔具之中,转眼望去,只见那白浪越来越近,不大一会工夫,已然可见全貌,原来是一只梭形快舟,破浪而来。
两个劲装大汉,分坐在船尾摇椅,一个青袍马褂的老人,端坐在船头上,手中举着两尺多长一根旱烟袋,一个身着劲装,背上插剑少年,垂手肃立那老人身后。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坐在快艇上还是这般大的架子。”
忖思之间,那快舟已然行近了渔舟。只听那青抱老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一艘渔舟,孤零零的停在此地做什么广那佩剑少年欠身说道:“师父,可要徒弟上船去搜查一下吗?”
容哥儿心中暗道:“糟了,他如跳上渔舟,第一眼就看到我了!”
只听那青饱老人说道:“你先叫叫看,上面有人没有?”
劲装少年应了一声,行上快舟船头,高声叫道:“喂!船上有人吗?”
容哥儿心中焦急,不知是否该现出身去,他心中明白,如若无人相应,那少年必将登上渔舟,那渔具之下,自是难以藏身了为难之间,突见舱门启动,一个身着花格子土布衣服,头戴馆签,赤着双足的渔家女,缓步走了出来。容哥儿侧目看去,隐隐认出,正是玉燕改装。
只见她装出无限胆怯之状,望了那佩剑少年一眼,道:“什么事?”
那佩剑少年大概是为玉燕的美色所动,干咳了两声,道:“只有姑娘一个人在船上吗?”
王燕道:“奴家之外,还有父兄,只因渔舟破损,家兄去请木工修船,家父登岸买酒”
佩剑少年似是很想登上渔丹,但心中又怕青袍老人,神色间一片犹豫,回头望了那青施老人一眼,道:“可要登上瞧瞧吗?”
只见那青袍老人,两道眼神一直注盯了在玉燕脸上瞧看。似是根本没听到那佩剑少年的问话。那佩剑少年,看他全神贯注的样子,竟是不敢再多打探,悄然退到了那老人的身后。
容哥儿心中暗暗忖道:“这人如此年纪,怎的竟是这样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只听那青袍老人说道:“姑娘,你抬起头来,看看老夫。”
容哥听他口气,一派正经,不似心存轻怫,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糟了,难道玉燕已被他瞧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侧目望去,但见玉燕神情沉着,怯生生的向前行了两步,抬头望了那老人一眼,道:
“老伯伯,有何见教?”
那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一个渔家女,生于湖上,长于渔舟,风吹日晒,怎会有姑娘嫩白的皮肤?”
玉燕道:“我从故乡来,居此渔舟不久。”
青袍老人冷冷说道:“老夫不愿再听你胡说人道”目光一惊身旁佩剑少年,道:
“上船搜查,但要多多小心。”
佩剑少年应了一声,唰的一声,抽出长剑,跳上渔舟。
玉燕面露惊怯之色,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巧不巧正好挡在舱门刚。
那执剑少年,似是有意的要显露一下自己的武功,长剑一伸,挑在一座渔网之上,但闻唰的一声,那渔网突然升起了数文,全面张开,有如老练的渔人撤出的鱼网一般。
玉燕心动中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不弱不可轻视。”
心中念转,口中却惊道:“你挑破了我们的渔网怎么办?”
那执剑少年哈哈一笑,道:“姑娘请仔细看看,你的渔网哪里破了?”
那渔网疾快的落了下来,散布在甲板之上。
执剑少年长剑探出,轻轻一举,又把渔网集成一团,落在甲板之上,回目望着玉燕一笑,又挥动长剑迅速的拨动渔具。
日光下,只见寒芒连闪,所有的渔具,全都离地飞起,彼起此落,但却无一件落在湖中,显然,那少年出创力造,拿捏的恰当无比。
按完了甲板之后,那少年突然转过身子,微微一笑,道:“姑娘,在下要搜查一下船舱,还望姑娘多多赏光,让开一条去路。”
玉燕面露惊惧之色,缓缓退入舱中。
那执剑少年身于一侧,大步行人了舱中。忽然肩上一麻,连呼叫也未出口,被人点中了穴道。
容哥儿点了那少年穴道之后,玉燕却疾快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少年向下跌落的长剑,低声说道:“相公,看来是难免一战了。”一面说话一面迅快地穿上靴子。
就在她刚穿完靴子时,舱门砰然一声被人踢并。
抬头看去,只见那青袍老人,面目严肃地站在门口处。望了那倒在舱中的劲装少年一眼,冷笑一声。
青袍老人两道冷峻的目光掠了容哥儿和玉燕一眼,道:“你们能无声无息的点了我随身小厮的穴道,那是足见高明了,想来必然是有来历的人,但不知两位是何出身?也许老夫和尔等师长相识,动起手来,也好留一点见面之情。
玉燕道:“没有动手之前,鹿死谁手,还难预料,老前辈不用把话说得太满。”
青袍老人怒声喝道:“胆大丫头,报上名来。”
王燕淡淡一笑,道:“告诉你名字,也是无妨,我叫玉燕。”
青袍老人略一沉吟:“你是万上门主的属下?”
王燕道:“不错。你是何人?”
青袍老人道:“老夫马托,江湖上人称摄魂掌。”
玉燕轻松的神色,突然变的十分严肃,缓缓说道:“听过你的名字。”
马托缓缓把目光移注容哥儿的脸上,道:“你也是万上门中人了?”
容哥儿道:“阁下没有猜对。”
马托微微一怔,道:“那倒要请教一下姓名了?”
显然的,摄魂掌马托在听得五燕之名后,也不敢再有轻视两人之心。
容哥儿道:“在下无名小卒,报出姓名,阁下也不知晓。”
马托道:“能和万上门中四燕同处一起的,而又非万上门中之人,自非平常人物,老夫自然是应该知晓才是。”
容哥儿道:“在下容哥儿。”
马托一皱眉头,道:“阁下报的乳名,老夫自然是不知道了。”
容哥儿只觉脸上一热,道:“在下先领教阁一下武功。”突然一侧身子,直向舱门口处抢去。
马托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道“你非老夫敌手,还是那位玉燕先上来吧!”
容哥儿心中大怒,一提真气,身子轻飘飘的闪出舱门。
容哥儿出了舱门道:“阁下先胜了我,玉燕姑娘再出手不迟。”
马托上下打量了容哥儿一眼,道:“你既然坚持先和老夫动手,那就请亮出兵刃吧!”
容哥儿道:“阁下的兵刃呢?”
马托缓缓一举手中旱烟袋,但却把它挂在腰带上,道:“老夫就用这一双空手。”
容哥儿道:“好!在下也用空手迎战。”
玉燕急急接道:“慢着。武林中人,修为备有不同,有以掌法见长,有以剑法称雄,他外号摄魂掌,自然在掌法上有特别的造诣了,相公善剑,何以不肯用剑呢?”一面说话,一面伸手把长剑递了过来。
容哥儿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这位马兄掌上既有特殊成就,在下亦应该空手领教几招才是。”
王燕心中暗道:“他自视如此之高,硬要以己之短,对人之长,看来,他也不会听我的了,只有留心观战,如有危险,出手抢救就是。”心念一转,不再多言。容哥儿暗运功力,劲气满布双掌,喝道:“阁下可以出手了。”
马托缓缓说道:“年轻人,老夫不得不赞你一句英雄气度,老夫让你三掌,以示敬意。”
容哥儿右掌一翻,掌胸拍出一掌,道:“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马托一吸气,腿不屈膝,脚不移步,却疾快的退后了三尺。
容哥儿右掌一抬,一招“巧打金铃”随着右掌拍出。
双掌连环,快速无比,马托身子尚未稳住,容哥儿掌势已到前胸。
马托心中暗道:“好快速的攻势,此人的确是不可轻视。”
心中念转,人却一吸气,又向后退出了五尺,避开一掌。
容哥儿一连两掌,都被马托避开,心中亦知遇上了劲敌,双掌齐挥,左右合击而出,强厉的掌势,带起了呼啸风声。
如是在平坦广阔之地,容哥儿这连环掌的攻势,自然是很容易为人闪避开去,但这渔舟长不过两丈,宽不及七尺,甲板之上,又堆满了渔网渔具,那马托连避开容哥儿两招攻势之后,人已退到渔舟边缘,只要再向后退出两步,就要落入湖中。
容哥的用心,也就是想把他逼入湖中,那时,他纵然避过二掌,也是无颜再打下去。
马托如若能够还手,容哥儿的攻势,就是再恶毒一些,也不难封染开去,但他许诺在先,要让三掌,两掌已经让过,这三掌,自是不能不让,容哥儿掌势从两侧攻来,只有向后退避一途。
玉燕看容哥儿双掌攻势的凌厉,不察暗暗笑道:“你要让三掌,看来非要被逼下湖去不可。”心念转动之间,突见马托整个的身躯,直冲而上,升起了两丈多高,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身,轻轻落在了容哥儿的身后。
玉燕暗暗称道:“好一式‘潜龙升天’,如若没有深厚的内功,实难办到。”
只听容哥儿沉声说道:“阁下的武功果然高明,如今三掌已经让完,阁下可以还手了。”
语声甫落,马托欺身而上,右掌一挥,直劈过来。
容哥儿心中道:“不知他真实的内力如何?”心念转动,竟然伸手硬接了一掌。
只听砰然一声,如击败革,容哥儿身不由己的问后退了两步。
摄魂掌马托站立在原地未动。
玉燕长剑一挥,横在两人之间,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相公伤了吗?”
容哥儿长长吸一口气,道:“些微小伤,算不得什么!”
王燕长剑一挥,道:“你掌上可是练有奇毒?”
摄魂掌马托缓缓说道:“不错,在下掌上,练有奇毒。”
玉燕道:“哪毒性发作得十分缓慢,是吗?”
马托道:“正是如此,姑娘对用毒似是十分内行。”
玉燕缓缓说道:“你和他对了一掌,是不是已经把奇毒传入他身?”
马托仰天大笑三声,道:“不错,距死亡时间还早,六个时辰之后,毒性才会发作,十二时辰之后,毒性才能攻入心脏而死。”
玉燕缓缓说道:“你身上带有解毒药?”
马托道:“自然是带的有了。”
玉燕道:“如何才肯留下?”
马托冷笑一声,道:“姑娘准备如何使在下留下解药?”
王燕淡淡一笑,道:“你亮兵刃吧!”
马托冷冷一笑,道:“在下久闻四燕之名。”说着话,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旱烟袋,道:“在下就以这早烟袋,领教姑娘的剑把。”
玉燕道:“好!”右胞一振,剧的一剑,刺了过去。
马托一举手中旱烟袋,当的一声,架了王燕长剑,随手还了两招,动作快速,狠辣无比,玉燕长剑疾起,硬接两招。但闻一声金铁交鸣,硬把马托两招攻势挡开。
敢情那马托手中的旱烟袋,竟是精钢所制,分量极重,王燕施力,不及对方深厚,硬接两招之后,震得右腕发麻。
但她对敌经验,究竟较那容哥儿丰富,两招拼过之后,便不再和人硬拼,剑起轻灵,展开反击。刹那间,剑芒流转,攻势猛锐异常。
容哥儿近来剑术大进,看那五燕剑招,实有很多破绽,如和自己相较,那是显有不如,但那马托,却已被玉燕轻灵迅快的剑势,迫得全心的迎战。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如若我用剑和他动手,五十招内,可以逼他落败。”
心中念转,才回昧五燕那两句话说的不错,武林中人,各有所长,以己之短,对人之长,实是大为不智的举动。(ls:卧龙生把容哥儿写成了天才儿童!并且每次有危险都有美女相救,太落俗套了)那马托虽然被五燕的剑招,给了他甚大困扰,但他乃久经大敌的人物,十分沉着,在玉燕灵巧的剑招之下,仍然能够沉着应付。
转眼之间,双方已然恶斗了数十招,但仍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容哥儿默查形势,两人再打下去,也不是三五十格内可分胜负,正待开口,喝退玉燕,由自己接替出手,突闻衣袂飘风之声,几条人影,跳上了渔舟。
抬头看去,只见来人正是万上门主俞若仙、金道长和玉梅三人。
金道长冷笑一声,喝道:“玉燕,不用和他打了。”
玉燕疾快的收剑向后跃退。
金道长缓缓说道:“阁下已无后退之路,还不放下兵刃?”
马托抬头看去,果见那快舟上的舵手,都已被点了穴道。他乃久经大敌之人,虽然已感觉到处境危险,但仍然保持着镇静,缓缓说道:“阁下什么人?”
金道长谈谈一笑道:“贫道法号金风。”
马托脸色一变道:“金风道长?”
金风道长道:“不错,阁下如若不想作困兽之斗,那就请入舱中一谈。”
马托目光转到俞若仙的脸上,道:“这位是”
金风道长道:“万上门主。”
马托微微点头,道:“都是马某慕名已久的高人,今日有幸会晤。”
金风道长道:“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阁下请人舱中坐吧!”
俞若仙一侧身子,当先行人舱中,口中说道:“马老英雄如有不便的感觉,我等也不便强行邀约了。”金道长一直站在甲板正中不动,那是严防马托逃走。
马托暗中估量了一下形势,心知动手只有遂命的份儿,对方既无相逼之意,那又何苦自取死亡,当下举步行人能中。
但闻金道长说道:“把马老英雄的快舟,拖入岸畔深草丛中。”
但闻木橹声响,快舟已被划走。
马托缓缓在一张木凳上坐下,道:“道长息隐十余年,原来是投入万上门中。”
金道长道:“贫道昔年行为甚狂,直待遇到敞上之后,才知自己的浅薄,故而投身于万上门中。”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马兄在江湖威望甚重,想不到竟也投入了一天君主门下,而且还甚得宠信”
马托冷冷接道:“道长请区区入舱,就是这几句话吗?”
金道长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和阁下商量,但不知马兄是否有胆子答允?”
马托道:“道长不用转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干脆明白说了。”
金道长道:“马兄快人快语,贫道也就直说了马兄可知那求命大会成功后,江湖上是何等局面吗?”
马托道:“这个,这个”
金道长道:“马兄定然知晓,只是不便明言而已,贫道索性代说了吧!那求命大会成功之后,武林将从此步入黑暗之中,所有我武林同道,都将在一个善用毒物的魔头控制之下,杀剐由人,无能反抗。”
马托沉吟了一阵,道:“大势所趋,回天无术,道长虽然一代名剑,只怕也难挽狂澜于既倒。”
金道长道:“不错,贫道不能,但有人能。”
马托道:“谁?”
金道长道:“敞上。”
马托道:“万上门主?”
金道长道:“不错,不过,还要借重马兄相助。”
俞若仙道:“这是干秋大业,百世流名的事,不是私人间的恩怨,我不知那一天君主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有什么大思”
马托接道:“那一天君主对在下,也谈不上什么恩德。”
俞若仙道:“那很好,那一天君主派人混入各大门派之中,分批下毒,使天下所有的武林人物,在同一时间之中,几乎全为之身中奇毒,因此,不得不来参与求命大会,以求保命,但我万上门却是丝毫未受他的影响,本门中无一人中他之毒。”
目光一掠马托,接道:“武林中有很多人,知晓万上门,但真正见过我面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了,如论目下江湖情势,我们万上门可以趁此机会,混水摸鱼,以便扩充实力,但我们并未作自私打算,一心一意,为天下武林同道求命,我一个女流之辈,就有此心,想你们六尺之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定然比我的见识更为远大了,此时此情之下,我们这一代武林同道,如若不肯付出最大的栖性,下一代将永无再见天日的机会。”
摄魂掌马托似是已为万上门主言语所动,神情肃然地说道:“万上说的是,老朽风烛残年,死何足措,似这等千秋大事,不是个人的恩怨能够影响,但不知老朽如何相助,但得力能所及,无不遵从。
万上门生道:“老英雄见过那一天君主吗?”
马托道:“见过,老朽和另外七位武林同道,受他特别垂青,担任湖面巡逻。”
万上门主道:“你听那一天居主讲话神情,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马托道:“在下听不出有何不同之处?”
容哥儿心中大急,暗道:“这样问他,见时才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忍不住道:
“万上之意,是说那一天君主,是否有女子口音?”
马托摇摇头,道:“没有。”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就怪了,难道那白娘子也是一天君主化身之一不成?”
但闻万上门主道:“马老英雄能否设法带几人不过‘求命桥’混入那大会之中?”
马托道:“老朽等八大巡逻快舟,可从水中一条险道,通过‘求命桥’,直人大会之中,但那一带戒备森严,停在舟上或可无事,想登岸混入大会,只怕不易。”
万上门主道:“这虽是千秋大业,但却没有任何报偿,而且又是凶险万分,马老英雄请再仔细想想。”
马托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想过了,万上说的不错,这是千秋大事,不能和个人的恩怨作对比,在下已经想过了。”
万上门主道:“想的如何?”
马托道:“人生百岁也是难免一死,雁过留声,人死留名,马某为此死去,那也是死而无憾的了。”
俞若仙道:“那很好,你有此用心,武林中也许还有得救的希望。”
马托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里布置、戒备十分森严,在下只能尽力而为,如若发生事故,在下唯死而已。”
俞若仙站起来,欠身一礼,道:“马老英雄有此决心,那是武林之幸了!”
马托急急还了一礼,道:“不敢,如非万上教言开导,使马某茅塞顿开,死也将落下遗臭万年之名”语声微微一顿,道:“在下的交班时间,已然快到,不便在此久留,久留恐人动疑,不知万上要遣派何人和在下同去?”
俞若仙目光一掠容哥儿和玉梅,道:“有劳两位一行了。”
容哥儿道:“如若万上觉得在下力能胜任,在下决不推迟。”
马托突然从怀中摸出一粒解药递给容哥儿,道:“阁下请服此药,在下掌上确有奇毒。”容哥儿接过解药,投入口中吞下。
马托目光转到俞若仙的身上,道:“这位小兄弟,可以易容改装,避开那水道的检查,但这位姑娘,和在下同去,只怕有些不便吧!”心中暗暗忖道:“你要派,也该派武功高强的玉燕同去才是,这位姑娘,名不见经传,去也无什么作用。”
但见俞若仙微微一笑,道:“容相公可以易容,这位姑娘也可易容。”
马托道:“既是如此,要他们快些改装,在下得快快赶回去才成。”
俞若仙回望了金道长一眼,道:“叫他们划来这位马老英雄的快舟”
目光转到马托的脸上,接道:“马老英雄,这舱中少年,是何身份?”
原来,那佩剑少年,穴道末解,仍然躺在舱中。
马托道:“是劣徒。”
俞若仙道:“马老英雄要他们改扮成何等身份,行动才方便一些9”
马托沉吟一阵,道:“劣徒随我多年,武功虽未学成,但为人却很忠心,俞若仙接道:“阁下之意,可是他们扮成两个摇橹的船夫吗?”
马托摇摇头,道:“万上之意,要他们混入大会之中,如若要扮作船夫,那是势难离舟了。”
“在下之意,把他们两个藏人快舱中,过了险道之后再见机设法把他们送上岸去。”
俞若仙道:“那两个摇橹的大汉,不会讲吗?”
马托道:“诸位点他们穴道时,可曾被他们看到?”
俞若仙道:“看到了。”
马托目注王燕道:“姑娘长剑可否借在下一用?”
玉燕应了一声,缓缓把长剑递了过去。
马托接过长剑,竟然在右腿、左臂上,各自刺了一剑。
霎时间,鲜血源出,湿了半条裤子衣袖。
俞若仙轻轻叹息一声,道:“马老英雄用心良苦。”
马托微微一笑,道:“一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缓缓把长剑交回玉燕。
只听金道长说道:“启告万上,快舟已靠近了渔舟。”
马托望了俞若仙一眼,说道:“在下尽力以赴,如若失败,唯死而已。”言罢,大步行出舱门。这时,容哥儿和玉梅,迅快的换过衣服,金道长带有易容药物,装扮起来,十分容易,片刻工夫,两人都改扮完成。
容哥儿装扮成一个领下无须的中年人,玉梅却扮作一个随身小厮,急急出舱,跳上快舟。
这时,玉燕解开了那佩剑少年的穴道,把他送上快舟。
那少年满脸愧色,对马托欠身一礼,道:“弟子无能”
马托冷冷接道:“为师的浴血苦战,两处受伤。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伤吗?”
那佩剑少年,若有所悟,拔出佩剑,在腿上刺了两剑。
马托点头,目光转到容哥儿和五梅身上,道:“委屈两位一下了。”
容哥儿道:“什么事,但请吩咐。”
马托道:“我要把两位暂时捆起来,放在舱中,一旦被人发觉,我也好有个交代了。”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好吧!”伸出双手,闭目就缚。
马托取出一根绳索,把容哥儿和玉梅双手捆起,说道:“两位躲入舱中,装出双手被缚,穴道被点的样子,不论遇上了什么事都不要张目查看。”
容哥儿点点头,大步行人舱中,和玉梅挤在舟舱一角。
那佩剑少年取过一件长衫,挂在舱壁上,正好把两人挡起。
但闻马托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我们师徒,都受伤不轻,咱们得快些回去敷药。”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话是讲给那两个摇橹大汉听的了。”
只觉船行渐快,但却十分平稳,显见那两个摇橹大汉,都有着很好的技术。
快舟疾行,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船身突然打了两个旋转,慢了下来。紧接着光线一暗,小舟似是进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水道中。
两个人蛰伏船舶一角,无法看到舟外景物,只能依惜想象猜测。
小舟又向前划动约半注香的时光,才停了下来。
这时,夜色更暗,舱中一片漆黑。
容哥儿末得马托之命,不便有所行动,看不到舱外。
两人在船舱一角,又憋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听得步履之声,行人舱中。
这时,容哥儿玉梅已经挣断了手上的绳索。揭开衣衫一角,凝目望去。
只听马托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两位可以出来了。”
容哥儿和玉梅憋在船舶一角,早已有着不耐之感,闻声起身。
马托右手按在嘴上,抢先说道:“两位说话小声些。”
容哥几点头应道:“此刻什么时间了?”
马托道:“二更左右”
语声微微一顿,接着:“那万上门主和金道长是不是会守原地?”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马托道:“但愿他们早些离开。”
容哥儿道:“为什么?”
马托道:“在下适才得一天君主召见,问我在何处遇上那渔舟?”
在下只好据实而言了,一天君主已然下令四艘巡湖快舟,一齐出动,每舟上另加高手五人,如若那万上门主还守在原地,定然要被他们找着。”
容哥儿道:“不要紧,万上门主和金道长,都是智慧绝人之士,必然会思虑及此。”
玉梅道:“纵然他们还守在那里,咱们已经无能相助他们了,眼下要紧的事,是我等如何登岸,如何掩密身份。”
马托牵起穿哥儿的左手,行到舱门口处。伸手指着一盏高挑的红灯,道:“瞧到那红灯吗?那就是求命之人宿住之地,现在已有数一百人,住在那里,份子复杂,有增有道,老人少女,无不齐全,你们只要设法混入那里,行动再小心一些,那就不易被人发觉,不过”
容哥儿接道:“不过什么?”
马托道:“此地距那些人宿住之地,还有一段距离,中间防守十分森严,你们如何渡过,那要凭借你们的机智,老朽已无能相助。”
容哥儿道:“这一段距离中的防范情形如何?老前辈可否见告?”
马托道:“详细情形,老朽并不知晓,老朽只知除了一些高手之外,还有四头西方异种巨犬相助。”
玉梅道:“怎么?你们也不曾去吗?”
马托道:“一天君主做事,一向是小心谨慎,备司专责,老朽负责湖面上的巡逻,对岸上布置,知晓的不多。”
容哥儿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只见停舟距距湖岸不过一丈二三,依惜自己轻功,自不难一跳登岸。当下一提真气,道:“马老前辈,这湖岸上的戒备如何?”
马托道:“这里戒备并不森严,两位小心,在下不送了。”
容哥儿、玉梅同时提聚真气,联袂而起,跳登岸上。
容哥儿一拉玉梅,伏下身于,凝目四顾了一阵,不见人影,才缓缓站起身子,道:
“咱们走吧!我在前面带路。”两人鹿伏鹤行向前行去。
玉梅看那容哥儿,郑重其事,也只好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向前行去。
两人向前走了十余丈,到了一坐山崖下面,仍然未遇人出面拦阻,这出入意外的寂静,反使容哥儿心中大为不安,低声说道:“玉梅姐姐,情形有些不对。”
玉梅道:“那里不对了?”
容哥儿道:“这情势太静了,静得有些使人觉得不安。”
玉梅道:“怕什么?没有人拦阻咱们,那不是更好些吗?”
容哥儿摇摇头,道:“凡事大异常情者,必有阴谋,也许咱们早已被他们瞧到了,要等到他们选择的地方,才突然下手。”
玉梅嫣然一笑,道:“如若要打,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暗影中响起了一个冷笑。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正西方,两丈外一块高大岩石上,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衣袂在夜风中不停的飘动。
忽闻衣袂飘动之声,玉梅已抢先发动,直向那黑衣人冲了过去。
人近巨岩,长剑已同时出鞘,寒芒一闪,横里斩去,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右手杨挥,一道乌光应手而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悬空接了一招。玉梅攻势被阻,悬空一个翻身,倒退八尺,落着实地。
容哥儿暗暗急道:“糟了,这一动上手,势必要惊动强敌援手赶来,再想近那红灯,只怕不是易事。”
心中念转,拔出至尊剑,纵身而上,一招“神龙出云”跳起刺向那人前胸。
双方距离甚近;容哥儿已瞧出他手中兵刃,是一柄李公拐。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李公拐一抬一挥,横里扫击过来。
容哥儿剑势去的奇速,对方还击的也快速无比,要想收剑避拐,已自不及。
控的一声,拐剑相触。
容哥儿只觉右手一麻,手中至尊剑几乎脱手飞出,心中暗道:“这人好深厚的功力。”那岩石高有五尺,容哥儿跳起施袭,一击不中,立时落着实地。
那黑衣人似是已经洞悉了容哥儿不愿恋战的用心,右脚一跨,从巨岩上直冲下来,李公拐“泰山压顶”当头直劈下来。
容哥儿知他拐势凌厉,不宜硬接,横里闪开,避过一台。
黑衣人冷冷说道:“拥下如能接我三拐,在下立刻让路。”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口气。”不禁激起了豪壮之气。说道:“当真吗?”
黑衣人道:“老夫一向是言出必践。”
容哥儿道:“本来在下无意和阁下动手,但你如此托大,在下只好奉陪。”
黑衣人道:“小心了,老夫第一拐名叫‘五了开山’。”
话落拐出,李公拐挟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当头落下。
容哥儿看威猛的拐势,心中暗暗吃惊道:“我以至尊剑接他电雷万钩铁拐,未免是太通吃亏了。”’但话已出口,只好身子一闪,挥剑架去。
又一声金铁交触的大震,容哥儿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第二拐名叫‘力扫五岳’。”一话落口,李公据已横里击到。容哥儿全身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疾退两步,横剑架去。
只听骼然一声脆击,容哥儿手中的至尊剑,突然闪起一道寒光。
原来,那至尊剑,外匣脱去,露了寒光夺目的剑身。
剑匣破空而上,直飞起一丈多高。玉梅纵身而起,接住了下落的剑匣。
那原来本一尺六寸的至尊剑,剑区脱开之后,又短了一寸左右。
黑衣人看容哥儿手中短剑,寒光耀目,不禁微微一怔,道:“你没有退下创匣吗?”
容哥儿冷冷说道:“现在退下了,阁下还有一拐可以出手了。”他口里说的大方,心中却时暗暗叫苦:“这利刃若被他李公拐击坏,却可是大为可惜的事。”
黑衣人手中的李公拐缓缓向下压来,直待相距容哥儿头顶三尺左右时,才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击而下。容哥儿短剑疾击,斜斜斩去。
但闻一声龙啸虎吟般的脆鸣,黑衣人手中李公拐,竟被至尊剑削去了一截。
容哥几想不到手中的至尊剑,锋利如斯,竟能把数十斤的李公拐斩断一截。
那黑衣人呆了一呆,道:“好剑啊,好剑。”
容哥儿道:“在下已经接过了三拐,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黑衣人缓缓说道:“老夫说过,出口之言,向不更改”闪身退向一侧,接道:
“阁下可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