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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鬼湖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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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面仙狐陈凤撤招跃上屋脊逃走之后,陈姑娘定神向来人望了一眼,不禁失声叫道:

    “啊!是你”只叫了是你两字,即飞跃至玉玲身前,蹲下身子。

    一看玲妹妹连惊带急,晕了过去,赶忙把玉玲上身扶起靠在自己的腿上,道:“妹妹你怎么样了?”

    陈紫云连问了两遍,程玉玲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浑然不知。这一来姑娘急得花容变色,扶着她的身子竟不知所措。

    岳凤坤缓缓走过去,问道:“陈女侠,白燕儿是不是受了伤?”

    陈紫云摇摇头,道:“她没有受伤,是连惊带急晕了过去。”

    岳凤坤猛的一提丹田真气,双手互搓一阵,掌心立时进出来一丝热气。右掌轻向白燕儿“天灵穴”一拍,道:“白燕儿如果没有受伤,却不要紧,一会就可苏醒过来。”

    白燕儿迷惘中骤觉一股热流,直达四肢,全身微感一热,人便缓缓地清醒转来。微睁双目,见自己身子依靠在云姊姊腿上,眼泪盈眶,道:“姊姊我没有死!”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陈姑娘扶着白燕儿缓缓站起,道:“妹妹,你安静一点,不要太过伤心,那个狐狸精是胡说八道的,她是想把我们的心神分散,趁机置我们于死地。”说此,微徽一停,又道:

    “这位岳大侠救了我们。”

    白燕儿略一定神,举手拭去脸上泪痕,猛的挣开陈姑娘扶着的双手,弯腰探臂拾起坠落地下的宝剑,冷哼一声振腕一剑,疾向岳凤坤前胸刺去。

    岳凤坤横跨三步,闪避开疾劲的剑风,道:“你静一下好啦,我是为救你的命而来,怎么话也不说,就挥剑刺人?”

    白燕儿仰天一声长笑,声音悲壮,直冲屋梁。笑声住后叱道:“我一家人险些都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啦!还假仁假意说救我命而来,好不要脸。”说完,又挥剑连攻三招。

    这剑招是太极三十六剑招中的绝招,剑势疾猛无比,二丈之内,寒光耀眼,威力惊人。

    岳凤坤心头一震,疾退五步,才让开白燕儿这急猛疾速的三招,暗道:我与俞剑英也比划过剑术,虽然他的剑招诡异,却无她这三招的威力惊人,难道这就是灵虚上人手创那本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内所演化出来的招术吗?

    程玉玲不容他遐想,迅即展开剑势,一味的猛刺狠劈,招招都含着精微的变化,岳凤坤已被圈入剑光之内。

    岳凤坤被逼无奈,一咬牙厉声喝道:“白燕儿,你停一停让我说一句话好吗?”说完,也一震手中长剑,立时舞成一片银幕,护住全身。

    站在一旁观战的陈紫云看玲妹妹激动真火,每招每式,都是要命打法,道:“玲妹妹悲伤过度,恐怕损及中元,不宜激动真火,就停一停,看他说些什么话。”

    白燕儿气得星目中热泪泉涌而出,怒道:“姊姊,这人居心叵测,你不要中他的计,纵然把他一剑劈成两截,也难消我心头的怒气,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决不能留下这害群之马。”

    岳凤坤看白燕儿气愤过度,在这怒火万丈之时,无法解说的清楚,不如暂避风头,待她火气息了之后,再找机会向她解说。

    心念一动,猛攻三招,把白燕儿逼退三步,就势翻身跃出大殿,一纵身飞上屋脊,奔驰而去。

    白燕儿展开太极三十六剑招,疾速的抢攻,虽然剑势凌厉,但她气伤中元,真力运到剑势上威力大减,不然岳凤坤绝难逃出太极三十六剑招的绵密剑圈。

    白燕儿见他抽身逃走,跺脚道:“姊姊快追,不能让他逃走,追到他逼他交还剑”

    诀字未说出,就晃身跃上屋脊。

    紫云经玲妹妹这一说,才惊觉过来,赶忙纵身飞上屋脊,放眼一望,见岳凤坤已逃出数十丈之外了。

    白燕儿连气带急,晕厥一次,又经一阵猛力攻击,行动略感缓慢,她纵上屋脊之后,岳凤坤已到了山林边缘了。

    二女展开轻身术,追到山林边,放眼一望,见这片森林密不透风,藏身里面,实在不易找到。

    紫云叹息一声,道:“妹妹我真该死,不是你提醒,我却将剑诀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燕儿道:“姊姊,这不能怪你,我一时激动,中了那狐狸精的诡计,连累姊姊为我受惊,妹子惭愧死啦。”

    陈姑娘转眼一望,目力所及之处,并未见有来往行人,一长身纵上树梢,放眼四顾,见山林尽头的峭壁上,有一条细小的人影,向岭脊上攀登,身法快速至极。

    紫云咦了一声,道:“妹妹,你看那往悬崖疾跃而上的人影是不是岳凤坤。”

    白燕儿身形一晃,飞身树梢,顺陈姑娘目视方向望去,见那条人影,在光天化日之下,仍然施展飞行术,略一打量那人的背影,道:“姊姊,正是那个害人鬼,快追。”

    话声一落,就在树梢施展踏叶飞行的绝顶轻功,疾速追去。

    二女跃上悬崖后,略一观察,只见峻峰起伏,哪里还有岳凤坤的影子。

    白燕儿叹息一声,道:“姊姊,把人追掉啦,这怎么办?”

    紫云道:“妹妹,你刚才气急攻心,伤及中元,身体有什么感觉没有?如果觉得不舒适,我们就返回客栈休息吧!”

    白燕儿道:“姊姊,我没有什么不舒适,只觉行动较平常迟缓一些。”

    紫云道:“你的身体既然不妨事,我们就向前搜索下去。”

    二女又翻越几座山峰,已深入大洪山区,只见山峦起伏,万峰重叠,山峰接天,一望无际,四野荒凉无人,愈走道路愈险。

    再说俞剑英和俏丫头,逃出怪屋,纵上悬崖,也没仔细辨明方向,即展开夜行术轻蹬巧纵,越过几座山峰,停下身子,放眼一望,只见山岭起伏,万峰重叠,剑英道:“梅香,我们是不是错了方向?来的时候奔驰不久就到了那栋怪屋后面的岭脊上,现在我们这一阵疾奔,时间并不比来时短,怎么还没走出这山区?”

    俏丫头往俞小侠的身前一靠,笑道:“哥哥,你自己纵上悬崖方向也不辨明,就瞎跑乱撞,走错了方向你怨谁,我还跟着你跑冤枉路呢!”

    俞剑英道:“我并没有怨你啊!我是问你走错了方向没有?”

    梅香站起身子放眼一望,见一条人影,向东方疾驰,一起一落,就是好几丈远,身法快速至极。说道:“哥哥,我们追去看看,说不定这荒山野岭,有盗匪匿藏。”说完,霍然起身,宛如两道轻烟,疾如电光石火,向那夜行人迫去。

    前面那个夜行人,轻功也不弱,捷如巧燕疾流似星,一起一落,便是三四丈远近。

    俞剑英看那人身法疾快,恐怕追失,猛的运起先天气功,骤然间如一支离弦弩箭般,向前奔去,快似风驰电掣,贴地飞行。

    这一来,俏丫头可吃苦头不少,她虽然施出全力疾追,无如俞剑英身法太疾。

    越渡两重山岭后,已把前面那人,追了个首尾相接,梅香已落后好几丈远了。

    俞剑英放慢脚步,放眼一望,见前面地势较缓,而且天已大亮,那人绝不易逃出自己的眼下。故此略慢,让梅香追赶上来。

    梅香追到俞小侠的身前,娇喘吁吁,笑道:“跑这么快,要赶丧是不,你摸摸我的身上看,全身衣服都被汗湿透啦。”

    俞剑英笑道:“我怕把那人追掉,所以紧赶了一阵,现在天亮了,那人不易逃脱视线,我们缓续跟踪好了。”

    这时前面那人,也把脚步放慢,缓缓地向对面峰岭走去。

    又奔驰一刻工夫,越过两重山峰,突然现出一座插天高峰,那人直向高峰攀登。

    越过那个插天高峰,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约几十亩大的碧水,四面高峰环绕。

    俞剑英和梅香,停身峰顶草丛中,放眼望去,只见对面有一大一小,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左边站着六七个大汉,其中有一个奇异装束的人。

    刚才他们追赶的那个大汉,走近那个奇异装束的人身前,深深一揖,那奇异装束的人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只顾在那儿指手划脚,因距离太远,却听不到说些什么。

    梅香仔细地向那道装人注视一阵之后,不禁失声叫道:“咦,那道装人好似我师父阴阳老怪,他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呀!”

    俞剑英听俏丫头这一说,不禁向那奇异装束的人多注视了一眼,只见他瘦长的身躯,穿一身不长不短衣服,袖子却特别大,面容却难看得清楚。

    站在奇异装束左边的人,突的向前移了一步,俞剑英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那人,便是岭南魔窟的玄修老道。

    刚才他们追赶的那人,也突然转身,正是少林寺叛徒草上飞虎简治宇。

    俞剑英很惊奇地同道:“梅香,你不是说你师父被我义父掌力震伤,赶回陷空岛疗伤,怎的又突然在此现身,这是何缘故,你猜想得到吗?”

    梅香摇摇头,道;“这个我弄不清楚,是不是突然有了变卦,而折转身来,这很难说。”

    说此,微微一顿,又道:“哥哥,我先下去看看好吗?”

    俞剑英点点头道:“梅香,你慢慢的下去,我也掩身下去,看他们在那里搞什么鬼。”

    梅香道:“哥哥,他们这么多高手齐集在那儿,你绝对不可以现身啊,免得我担心。”

    俞剑英道:“梅香,你去吧!我自己知道小心谨慎,你不必为我胆心。”说完,俞小侠很小心地由峰巅上溜到湖边,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俏丫头心思很灵巧,她并不由俞小侠藏身的那个方向泻落湖边,反而后退下去,绕身到阴阳老怪身后的峰上泻落下去。

    她这样谨慎无非是替剑英设想,怕剑英暴露形迹,引起危险。

    俞剑英小心翼翼地潜到湖边,只听阳阳老怪向简冶宇问道:“我那个女弟子,我去了之后,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行动有联络吗?”

    简治宇点点头,道:“老前辈走了之后,令徒仍然与我们合作无间,可是她个性喜欢静,却不愿和我们住在一起。但看她的行动却有令人可疑之处。”

    阴阳老怪道:“她是女流之辈,我走了之后,和你们住在一起,当然不便,至于她的行动,及所作所为,我早已知一二,你去她住的地方,没有见到她吗?”

    简治宇道:“我问主人家,说她已两夜没有去那里了。”

    阴阳老怪又问:“既然找不到她,也就作罢,这湖不知有多深,昨天下去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遭到意外,下去一天一夜了,都没有上来。”说此,微微一停,转脸望着站在他身旁的二个汉子,道:“你们赶紧下去看他们是不是发生了意外!我们在上面分头替你们警戒。

    找到了立即就上来,我知你两个水上功夫去得。”

    那两个大汉点点头,道:“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弟子决误不了事。”说完,身形一跃而起,只听“噗通噗通”二声,那两个大汉便跳入湖里去了。

    俞剑英听阴阳老怪,吩咐那两个大汉下湖去,却不知找什么东西,忖道:倒要注意看看。

    那两个大汉刚跳入湖中,突听对面那个渔翁吆喝道:“小伙计,今天本来我把你送下湖去,祭奠这鬼湖龙王,却没想到你的命大,洪福齐天,有了替死鬼。”

    小渔翁道:“你老人家的心好凶呀!我朝夕陪你在海边湖边,风雨无阻,已有十几年了,你老人家竟一点情份都没有,你把我送到这鬼湖下面去祭龙王,我死了谁来陪你喝风饮露水啊。”

    俞剑英听那两渔翁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入耳,就知那两个渔翁,内功深厚,精力充沛。

    那两个大汉跳入湖中,微微扬起一阵涟漪后,又平静如昔,连一点水泡都未兴起。

    俞剑英隐身在草丛之中,许久都未见梅香下来,心里感到奇怪。

    正在他猜疑之际,猛见阴阳老怪身后,泻落一人,俞小侠放眼一望,正是梅香丫头。

    梅香健步如飞,跑到阴阳老怪面前,扑通一跪,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转来的,你老人家身体好了吗?师兄他们也随师父转来没有,望恕不知之罪。”

    阴阳老怪环跟一睁,暴射出两道炯炯神光,喝道:“你心中还有这苦心孝敬你的师父,我离开你后,所吩咐你的事情,你给我做了没有?”

    梅香虽然恭恭敬敬地跪在阴阳老妖怪面前,但神色很是镇静,并没有因阴阳老妖怪的凶恶,而把梅香震憾的不敢说话。

    她却从从容容道:“师父三年苦心教导,弟子没齿难忘,你老人家吩咐的事能力所及的,都遵示做了,有限于力量的,则未能完成,请师父宽恕。”

    阴阳老怪听了,仰脸冷笑一声,喝道:“你心中既然不忘我三年苦心,为什么竟敢避我与人私通,吃里爬外?”

    俏丫头胆子也真大,阴阳老妖怪那险森森面孔,笼罩险险杀机,令人望而生寒,梅香却缓缓站起身子,道:“你老人家这样责备弟子,也未免太苛刻了,吩咐我侦查中原武林举动,我不与人接近,叫我如何侦查?至于说吃里爬外,这话更使人不解,我又没有违背你老人家的旨意,倒戈相向,又怎么能说吃里爬外呢?

    阴阳老怪听梅香无理强辩,气得眼冒金星,喝道:“你这贱人,利嘴泼舌,你心中哪还有我这师父,我没叫你起来,竟自动的起来,难道说你这是对我恭敬吗?”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般,道:“家有家规,门有门规,我纵然是犯了欺师灭祖,十恶不赦之罪,就是杀头溅血,也应该有个处置行刑的所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着这多人的面前,你老人家叫我跪到这里,出丑露乖,你老人家既不赏我面子,我当然只好自动地站起来。”

    俞剑英见梅香出言顶撞阴阳老怪,不禁替她捏丁一把汗,暗道:梅香这样出言冒犯尊长,想死啦。

    站在一侧的玄修、草上飞虎简治宇等人,看梅香这个如花似玉小姑娘,竟然有这大的胆子,敢出言顶撞阴阳老怪,都大气不哼地睁眼望着梅香,一瞬不瞬。

    阴阳老怪看梅香一反常态,敢在众人面前,批评自己不是,气得老脸青筋暴起,骨节吱吱的响,大喝一声,道:“贱丫头你想死,我绝对叫你死的哑口无言,玄鹤是谁人下的毒手。

    你说!你说!”

    梅香娇笑一声,道:“玄鹤道人毒手而死,只能怪他学而不精,既已向道,就应该在宫内潜修才对,他却无恶不作,与人结怨,仇人何止千百,遭人毒手,我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能知道。”

    阴阳老怪见梅香推的一干二净,心中怒火万丈,两臂暗运真力,身子也向前移动一步,地下就陷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俞剑英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阴阳老怪要下毒手,一掌把梅香震死。暗暗在想如何才能把梅香救出掌下。

    再看梅香却气定神闲地站那儿,若无其事一般,也不知她心抱死志,或是她有所仗恃,叫人难于了解。

    阴阳老怪身子移前两步停身喝道:“玄鹤道兄听说是中了我传授你的暗器丧命,你还有什么赖的?”

    梅香冷笑一声,道:“玄鹤中什么暗器致死,我不在场亲眼所见,弄不清楚。纵然是中了你老人家传授弟子的同类暗器,也不能就肯定是我放的暗器。武林本是一家,各人的造诣不同罢了,暗器种类虽多,总没有武林人多,同样的一种暗器,使用的人何止千百,再说能在视线之外,神不知鬼不觉发这种暗器伤人致死,不要说我没有这种功力,恐怕师父也不一定能一定凑功。”

    阴阳老怪已把全身功力潜运到两臂之上,本想待梅香话音一落,就要发掌把梅香震死当场。但听她一说,心中却有几分相信,把暗运两臂的真力,又自动的散了。

    站在一旁注视梅香的玄修,见梅香目无尊长,推的干净,心中气愤不平,道:“中原江湖道上,所有武林人物,在下无不了如指掌,能施放杜兄弟这种独门暗器的,可说是绝无尽有。”

    梅香听玄修这一挑拨,气得粉脸冒青,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老杂毛,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的师兄弟学术不精,死在强敌手下,就应该闭门潜修,以求报仇雪恨,如果今生自认学不会绝顶武功,难以报仇雪恨,也该一死蔽羞,你却不知羞耻,想借重人家力量,为你报仇。”

    说此,微微一顿,又道:“你这老不知羞的杂毛,上次看到我时,还说出许多下流话,当时本想骂你一顿,但想顾全你面子,强忍心里,想不到你竟怀恨在心,想趁机挑拨我们师徒间之感情。”

    草上飞虎简治宇,早想进几句谗言,但看梅香竟敢出言反驳阴阳老怪,心中暗想恐怕他们除了师徒情份之外,可能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绝不敢如此大胆。

    想至此,说到口边的话,又咽回肚里。现在听她反咬玄修一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嘴,不然先要闹个窝里翻。

    玄修被梅香骂的体无完肤,任你涵养工夫如何的深厚,亦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梅香反咬他一口,说他调戏她,这无中生有之事,他那还能忍的住。气得须发怒张面色铁青,猛喝一声,道:“你这泼妇想找死。”说完,双掌平推,一股强猛的掌风向梅香撞去。

    玄修被梅香激起了真火,他这两掌在外表上看,虽是缓缓推出,内中却蕴含着数十年苦练的黑煞掌力,只要梅香中上掌风,那是必死无疑。

    梅香虽然身灵巧快,要想躲避玄修这突然来的疾猛掌力,已自不及。眼看一缕芳魂,即刻就要丧在玄修的黑煞掌力之下。

    猛的感到前面袭来一股绵柔之力,把白己一托,她借这一托之力,飞起三丈多高,斜身纵落山边。

    她身子尚未落地,猛听“砰”一声,两股潜力互撞,掌风激荡起地下沙飞石走。

    梅香着地之后,转头一望,见是师父救了自己,芳心内情不自禁地泛起无限愧疚,后悔刚才不该出言顶撞。

    阴阳老怪左手劈出一掌,是一股阴柔掌劲,把梅香身子托起后,接着右手劈出一掌,这一掌是阳刚掌力,劲力刚猛绝伦,正好与玄修劈来的黑煞掌力相撞。

    两股激荡的潜力,一接之下,卷起一阵旋风,玄修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阴阳老怪虽然站在原地未动,双肩却也微晃了一下。

    俞剑英隐身草丛中,看玄修向梅香推出两掌,急得他想纵身出来援救,势子未起,看阴阳老怪已发掌把梅香托起,飞出掌力范围之外,才把一颗紧张的心放下。

    看他们两个老怪物,所劈出的掌力,好生雄浑,威势惊人,暗道:这两个老杂毛,真是名不虚传,以后撞到交手时,要特别警觉才是。

    玄修睁眼望去,只见阴阳老怪。满脸杀机,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此人功力超乎自己之,又喜护短,将来纵然能压服武林各派,绝不可共事,而且自己师弟都已丧身在灵虚老道弟子之手,形成人单势孤,不如先把此人除去,以自己的功力在中原当技压群雄,不怕他们不唯命是听。

    念转心动,杀机陡生,暗中提聚了功力,喝道:“阴阳老怪,在下本想请你出来,主持武林盟主,想不到事未成你竟不能容人,令徒鄙舌,侮辱人格,吃里爬外,不加以约束,我发掌略示惩戒,你竟然出招向我攻击,你这是何意思?”

    说完,猛的挥出两掌,直向阴阳老怪劈击过去。

    阴阳老怪声名武技,都在玄修之上,他这存心杀人,除去强敌,想一击成功,是以运足了十成劲力,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力如巨浪排空一般,直撞过去。

    阴阳老怪猛觉一阵急劲寒风袭来。知道玄修的黑煞掌功力深厚,不敢大意,赶忙双手一挥,也劈出两掌。

    两团掌风互相一撞,激荡起平静的湖面,起了一阵汹涌的浪潮,岸上却卷起一片沙石蔽空。

    阴阳老妖怪劈出两掌后,阴森森冷笑道:“老道士,只知善于责人,薄于责己,劣徒固然出言不逊,有伤大雅,但你却不向我哼一声,竟向个黄毛丫头暗下杀手,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她已死当场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几句话,说的玄修老道一阵面红耳热。玄修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老妖怪不要逞口舌之强,今天我们比划比划,说不得分个强存弱亡。”说完运聚生平功力,又劈出两掌。

    阴阳老怪也不再说话,一振双臂,左阴右阳,刚柔并济,猛向玄修进击。

    对面那个老渔翁,见他闹窝里翻,叫道:“小伙计,鱼还没有上钩,你怎么就要和我争夺了,鱼钓不到却没要紧,可是我们联手垂钓的计划,就因此完啦。”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哟!那条鲤鱼好大呀,竟不肯上钩,你下去把它捉上来吧!”

    小渔人笑道:“你老人家处处想占便宜,冒危犯难的事,都叫我小伙计去。你不想想,这鬼湖深无底,里面怪物多得吓人。你叫我下去捉鱼,倒不如要我下去送死好啦。”

    俞剑英看他们两个老妖怪,这一交上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的打法,真是一场罕见的搏斗。

    站在一侧观战的人,看他们这两个武林高手,展开生死狠搏,片刻就互递了二十余招,只见四掌翻飞,掌力激荡,难分敌我,两条人影盘旋飞舞,谁也不敢向前劝解。

    这时玄修和阴阳老怪,已打入存亡须臾的关头。玄修以他苦练数十年的黑煞掌和阴阳者怪对敌。

    阴阳老怪却以阴阳双掌见长,但看他们两人,都是头发根竖起,筋肉内陷。只余皮骨,步移地陷,掌过风生。

    双方功力都臻炉火纯青之境,威势惊人,拼过百招后,阴阳老怪渐占上风。

    玄修功力略逊一筹,渐呈不支状态,被阴阳老怪的阴阳掌力,逼的步步后退。

    玄修的五个弟子,眼看师父不支,互相一使眼色,各展手上兵刃,抢身上前,围攻阴阳老怪。

    眼看这一场火拼,总有一方要溅血在鬼湖边。草上飞虎简治宇一看情形,势成骑虎,不论谁胜谁败,以联手压服武林之事,都有不利,猛的大叫一声,道:“两位兄长请暂停,听小弟一言如何?”

    阴阳老怪和玄修,心中本来没有什么芥蒂,不过是为了梅香出言刺伤玄修,而玄修怒火暴发,竟未向阴阳老怪说一句,就下手对付梅香。彼此都因面子下不去,才一言不合,动了真火。

    两人轻过了这一场猛烈搏击后,火气已消了一半,现听草上飞虎简治宇这一叫,便都停止攻击,睁眼望着简治宇,看他有什么话说。

    草上飞虎简治宇看他们都已停手,纵身上前,拱手向两人一揖,道:“我们这次千辛万苦,邀集同道,想与武林道一争长短,压服武林各派,事未成而先火拼,这是何苦来。再说两位过去都是要好的朋友,不过是为了小小一点面子事,竟意气用事,动了真火,拼命搏击,谁胜谁负,都是得不偿失,希望两位看老弟这份薄面,言归于好,仍然携手合作,如能取得这份至诚,争霸武林,压服江湖各派,指日可待。”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杜兄我知道你的为人,做人处事,无不重守信义二字,我辈中人没有不敬仰的,可是令徒,说话也太过火了一点,如承杜兄肯给在下一份薄面,则请杜兄训斥令徒几句,使玄修道兄面子好看,而玄修道兄,刚才失手教训令徒,也向杜兄略致歉意,不知二位肯买小弟这点情面不?”

    阴阳老怪这人个性很是僻澈,刚才玄修出手时,并没向他招呼一声,竟替他管教起徒弟来,好像有点蔑视自己,故此发掌护短。经过了这一阵搏斗,玄修的武功虽然略逊自己一筹,可是他有五个弟子在侧监视,鹿死谁手,实难预料。而且下湖打捞武林至宝的两批弟子,先后下去这久,还未有人上来。放了正事不做,却无谓的拼搏胜也无益,只好趁机下台。仰脸一声大笑道:“简兄,你这样侠肠热骨的为我们作鲁仲连,兄弟感激不尽,其实我和玄修道长,并没有什么过节,只因肝火太旺,现在想来,感觉后悔不及,简兄所说,兄弟一切照办。”

    说完,抢前一步,拱手向玄修一揖,笑道:“我们两人愈老火气愈大,想起来真令人好笑,刚才的一场误会,请道长不必记在心里,只当作好友彼此印证武功罢了。”

    玄修见阴阳老怪先向自己一揖,肚子里的气,虽然没有全消,但他先招呼,也只好趁势收场,含笑道:“杜兄功力惊人,兄弟佩服之至,刚才失体之处,尚望杜兄勿以见责。”

    他们这一场惊险的搏斗,在简治宇劝解之下,表面算是终场,其实各人心里,都埋伏着杀机。

    玄修向阴阳老怪杜一光道致歉意之后,他不得不照简治宇所说,训诫梅香一阵。

    阴阳老怪杜一光,见梅香那目无尊长的出言顶撞,心中早就激起怒火,若换一个人,如此向他顶撞,早已溅血湖边。

    梅香有她的依恃,才敢出言相顶,老怪杜一光不要她行拜师礼,却肯把一身绝学,倾囊传授于她,是另有企图。

    杜一光掉头一顾,好像心里又不忍。

    但不责骂她一阵,又无法向草上飞虎交待,只好一狠心,大声喝道:“黄毛丫头,你还不快滚过来,向玄修道长谢罪。”

    梅香星目一睁,冷笑一声道:“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向他谢罪。”

    杜一光怒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梅香冷冷地道:“听也可,不听也可,那可看我的高兴。”

    杜一光怒目一睁,喝道:“你这样目无尊长,想找死?”

    梅香冷笑一声,道:“梅香从小父母就死去了,跟随人家长大,谁是我的尊长。”

    对面那个渔翁听到他们的说话,叹口气,道:“小伙计,我看那小姑娘,大不了你一二岁,人家敢单枪匹马闯荡江湖,我叫你做点事,却是畏首畏尾的,你和人家比比,可把你羞死啦。”

    小渔人道:“你老人家叫我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推辞过,你老人家真是无话找话说。”

    老渔翁笑道:“你没有推辞,我叫你下湖把那条金鲤鱼捉上来,你下去没有?”

    小渔人道:“你老人家又不是没有下去过,下去就等于去祭奠龙王。你老为什么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明明晓得是送死,怎么还要我下去?”

    老渔翁道:“小伙计,我陪你下去,要死我们两人死在一块。”

    小渔人道:“你老人家占便宜啦!你活了六七十年了,已到该死的时候,我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你下湖送死,真不划算,没说的只怨我生不逢时,碰上你这老怪物,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说完,扑通!扑通两声,两个渔翁都跳入湖内。

    杜一光听到那两个渔人一扯一答,就知那两个渔人,很有点来历,见他们跳下湖去,不禁吃了一惊,又听梅香说话这样无情,又气又怒,双掌一举,就想向梅香劈去。招势刚起,不知他想到一点什么事,缓缓又放了下来,喝道:“我苦心孤诣的教养你将近三年,把一身武功,传授于你,这还算不了尊长吗?”

    梅香道:“我又没有和你行拜师大礼,当然不算尊长,至于你教养我三年,只可以说对我有恩罢了。”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要想人家对你恭敬从命,也并不难,只要自己做事光明磊落,所行所为都可作人借鉴,自然会受到人家的恭敬。”

    杜一光听梅香愈说愈不像话,怕把自己的丑事当着众人说了出来,那就羞于见人了,一扬双掌,就想把梅香劈死灭口。

    梅香心思灵巧,眼光锐利,他见阴阳老妖怪双臂微动,就知道他对自己要下毒手,赶忙说道:“爷,你真忍心把梅香劈死吗?我这个苦命的女子,死了当然没有人向你报仇,可是对你也没有益啊!”俞剑英看梅香这一硬一软,把一个不可一世的老妖怪摆弄得昏头转向,暗暗佩服梅香机智超人。

    杜一光喝道:“你这无情无义的贱人,你不想死那也好办,只要答应跪下向玄修道长谢罪,我就饶你一死。”

    梅香听了冷笑一声,道:“你这人,亏你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好坏都分不清,你以为他们捧你邀你来主持争霸武林的盟主,其实他们心中早就把你计算了,你不信试试看,如果这武林至宝,打捞上来,也就是你葬身湖底之时。”

    梅香这话一出口,却引起了在场的玄修、草上飞虎简治宇、川中二丑的公愤,都要出手把梅香置于死地。

    草上飞虎简治宇,道:“杜兄,这黄毛丫头,已经中了人家之毒,想以一张利嘴滑舌,把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破坏,你如果仍怀念你们三年的相处感情,我们伸手替你管教。”

    杜一光听梅香这一说,也有几分相信,看目下在场的人都要对付梅香,如果不答应又怕引起公愤,答应又觉自己脸上无光。

    这一来却把一个不可一世的魔王,弄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着出神,半晌说不出话,犹豫难决。

    就在他怔神当儿,突然靠在他们停身的湖边,溅起两根很高很粗的水柱,向他们射来,把站在湖边人的衣服都喷得透湿。

    那些人也顾不得伸手去惩治梅香,也不怕水喷射衣服,以为武林至宝,就要出现了,都集中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湖面,均想动手抢夺武林至宝。

    杜一光冷眼观看他们的举动,与梅香所说一印证,所言不虚,这样一来却把他犹豫的难题解决了。

    湖中卷起两根水柱后,即刻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看了一阵后,湖面再也投有什么变化,才又旧事重提,玄修道:“杜兄,你再不动手,我们就要越俎代庖了。”

    杜一光见玄修说话,一点客气也没有,不禁激起心中怒火,笑一声,道:“对付那么一个小姑娘,何必小题大做,要这多武林高手出手,将来传言到扛湖,大家脸上也没有光彩,只要道长随便叫个高徒,就可把她打发了。”

    阴阳老怪这几句话,不愠不火,既不阻止也不答应,反而要和玄修的徒弟比比功夫,玄修听了暗骂道:“好一个狡滑的老妖怪,今天我不把你扔下湖里,祭奠龙王,也不算岭南魔窟金霞宫的大观主了。”

    玄修回头叫道:“司徒青你来。”

    司徒青应了声,一个箭步纵到玄修面前,一揖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玄修望了阴阳老怪一眼,笑道:“这位是陷空岛主,武功超越侪辈,有其师必有其徒,我看你绝不是杜岛主对手,可是杜岛主对他的女弟子感情太好,不忍心自己管杀,要你代劳,我看你没有这份能力,只可说和她印证一番武功。”说此,微微一顿,又道:“你去吧!”

    司徒青道:“弟子应命就是!”说了一声,即飞身向梅香扑去。

    玄修这一席话,是暗暗指示司徒青,出手不要留情,同时也就挖苦阴阳老怪,暗示他们师徒暖昧。

    杜一光听了本想发作,但又怕引起搏斗,失去夺宝的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司徒青到梅香身前,一句话不说,挥动手中的钢刀,闪起一阵冷芒,疾猛地狠攻三招。

    梅香站那儿,看刀风袭近,娇躯若狂风拂柳一般,左摇右摆,然后一仰身,轻而易举地把三招一齐避开。司徒青见她未离原地,就避开自己三招猛攻,惊骇得收剑疾退,怔在当地。

    只听一阵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道:“你姑奶还未动手,怎么就停手不攻啦?”

    这两句话气得司徒青脸色铁青,一咬牙舞动钢刀,展开师门绝学,银光如虹,直逼过去。

    司徒青这一展师门绝学,心中存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招势凌厉绝伦,只攻不避。

    但见梅香纤小的娇躯,纵如游龙腾空,闪若巧猿攀枝,偶尔发掌反击。

    这样一来,急得司徒青哇哇乱叫,心中火气更大,摆动手上钢刀,毫无章法一阵猛砸乱劈。

    梅香却有意把他戏弄一番之后,再下杀手,目下看他情急拼命,赶忙把全身真力,潜运双臂,突地娇躯一晃,闪到司徒青的身边,两条玉臂向外一推,两股疾猛掌风,直向司徒青背后撞去。

    俞剑英隐身草丛中,看梅香那轻灵巧快身法,暗道:想不到俏丫头,这两年多来,武功进步惊人。

    司徒青身子魁梧,蛮力惊人,硬打硬接,梅香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遇上她这身巧如燕,捷若飞鸟的轻灵身法,把司徒青笨牛般的身子弄得昏头转向。

    司徒青忽见前面人影一晃,一招“迎风击浪”势子刚出,突觉背后一股掌风袭到,要想躲避,已自不及,只得赶忙把全身真力,聚集丹田,拚受一击。

    梅香掌力雄浑,她劈出两掌又是潜运真力击出,劲道快速无比,司徒青身子虽然结实,那禁受得住这猛力的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庞大躯体被雄浑掌风震起一丈多,抛落湖心。

    站在一侧的四个师弟,眼看师兄受掌落入湖心,一齐跃出围攻,四柄刀寒光闪动,向梅香劈去。

    草上飞虎简治宇,痛恨梅香利嘴刻薄,心狠毒辣,早就有意把梅香劈死,因碍于身份,未能动手,现在看她出手就把玄修的弟子震落湖心,愤怒到了极点,抢前数步,两臂暗运真力,也不顾什么身份,准备突然发招,把梅香置于死地。

    在场的川中二丑,感觉自己尊容太难看了,怕一张口,就被梅香挖苦,而且看到阴阳老怪武功深厚,又喜欢护短,怕引起无谓的争斗,所以一直置身事外,不言不语,倾注全神,注视湖中的动静。

    这时,看梅香那样泼辣狠毒,也看不顺眼,暗中各扣上一把银莲子在手上,预备用暗青子打发梅香。

    玄修只气得心中怒火万丈,发须根根竖立,全身骨节吱吱爆响。

    梅香这时已成了众矢之的,阴刚老怪看悔香得手,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却担心梅香杀机四伏,除四人拼命围攻之外,还有三四个厉害的魔头,虎视眈眈在监视着她。

    梅香是个精灵鬼,她虽然贯注全神对付四个人的环击,星目却不断地向在场各人窥望。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湖边突然卷起一阵浪涛,无数的水柱,向岸上疾射而来。她监视的几个魔头,不顾冒着水柱,冲向湖边,都不愿放弃抢夺武林至宝的机会。

    梅香却想不到是何人在暗中助她,分散众人精神,使她能全力对付四人的围攻。暗道:

    “莫非是英哥哥潜入湖内去了吧?”

    梅香仗轻灵的娇躯,对付四个大汉围攻,一时虽不致落败,但想胜人家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湖边一阵汹涛过后,那几个魔头,又缓缓向他们拚斗之处走来。

    她看这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利,不由心中发起急来,只仗身法灵巧应敌,但时间一久,内力不济,一分心神,动作略慢。

    玄修的二弟子马大发起势一招“毒蟒出穴”直戳她的阴处,同时三弟子姚应田的钢刀又向她左肋袭去。

    四人四般锋利无比的兵刀,几乎是一齐向她上、中、下三路袭到。

    俏丫头身法再快,也难逃出这四面八方的刀光剑影。

    阴阳老怪杜一光,眼看梅香被玄修的四个弟子围攻,岌岌可危。向玄修一拱手,道:

    “岭南金霞宫声威卓著,名播遐迩,尤其你大观主更是名重江湖数十年,你现在四个弟子,围攻我的一个女弟子,她死固不足惜,可是传言江湖,金霞宫和大观主你的一世英名,岂不付诸流水?”

    玄修冷笑一声,道:“刚才她施毒手,把我的大弟子震落湖中,你怎么不说话啊?”

    杜-光阴森森一笑,道:“单打独斗,不要说葬身湖底,就是碎身万段,也只能怨她学术不精。”

    玄修只气得脸上变了颜色,怒道:“你不要仗恃武功惊人,竟敢如此目空四海,贫道还不吃这一套,江湖拚搏只有强存弱亡。”

    杜一光冒了真火,怒道:“臭道士,你不要仗恃人多势众。我不是怕惹事之辈,就是你金霞宫倾巢而来,老朽仍然不惧。不信我们今天就拼个强存弱亡。”说完,振臂推掌攻去。

    玄修跃身避开一击,凝聚本身功力,直推过去,两位武林高手,又展开生死的拼搏。

    他们再度翻脸动手,打得比上次更是激烈紧张,两人都是施展快速的攻法。

    就在他们两人交手互攻之刹那,突闻梅香一声尖叫,杜一光不禁心神一怔,招势微慢。

    玄修看有机可乘,趁势潜运苦修十年的黑煞掌力于双臂,猛力一挥,直向杜一光劈去。

    这一掌是全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一般。

    杜一光心神一定,见疾猛掌劲撞到,趋避已不及,赶忙双手平推,硬把玄修排山倒海的掌势接下。

    虽然勉强接下玄修猛烈双掌,身躯却不由自主后退三步,心头大感惊骇,赶忙运气一试,气血仍然畅通无阻,暗道:“此人功力确实不凡。”接着,挥掌进击。

    俏丫头被四人逼得施展不开,马大发起势一招“浪里斩蛟”向梅香身后,拦腰斩去。

    梅香娇躯眼看将一刀二截,俞剑英见梅香遇险,身形突起,飞升两丈多高,直向梅香身前飞去,身未着地,攻出一招“潮泛南海”只见长虹剑如一匹长绢,向马大发持刀的臂上劈下。

    马大发只觉眼前一花,但觉千万把惊虹剑当头罩下一般,赶忙撤招疾退。

    俞剑英身子刚一着地,草上飞虎简治宇一声不哼右掌一扬,一股劲风直向俞小侠撞去。

    川中二丑看简治宇发动,把手上预先备好的铁莲子,连足腕力也对俞小侠打去。

    梅香看掌风暗器一齐袭向俞剑英,情不自禁惊叫了一声,并不是她受伤惊叫。

    俞剑英见掌风暗器一齐袭到,他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左手劈出一招“朔风狂啸”把草上飞虎击来的掌力接下。

    右手剑演“飞絮落英”把川中二丑打来的铁莲子震落。

    蓦地剑演连环三绝,惊虹剑如云龙覆雨,银光飞绕,把四个大汉逼开-丈远。

    俞剑英一现身,一连串地惊人绝技的演出,把在场的人,除杜一光和玄修仍在全神对掌外,都给震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俞剑英急道:“梅香,这场合与你很不利,赶快抽身走吧。”

    俏丫头向他望了一眼,薄嗔道:“你这人胆子真大,叫你不要现身,却偏不肯听,这些魔头,都与你有怨恨,单身只剑怎么应付得了,简直把人急死啦。”

    草上飞虎简治宇知道俞剑英身负绝学,一见他泻落斗场,即突然发招攻击。

    想在俞剑英措手不及之时,把他击死掌下。不但未能得手,连刘全古兄弟所发的暗器,都被他轻而易举地震落。

    简治宇见偷袭未成,大声叫道:“大敌当前,我们不要同室操戈啦。”

    杜一光和玄修两人,正在拚得你死我活,突听筒治宇这一喊叫,不约而同地停了手,放眼一望。玄修身形一晃,疾向俞剑英扑击,怒道:“你来的正好,今天却要叫你还我一个公道。金霞宫与你无怨无仇,三番两次找我们过不去,你把我几位师弟都杀光了,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俞剑英正义词严道:“我虽年轻学浅,行事尚知恩怨分明,你站在做大师兄的立场,看你几位师弟所行所为,是否光明磊落,如果他们所作,近乎天理,合乎人情,我不但不敢动他们一指一发,敬仰尚恐不及。”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三年前的一掌,我还未找你结算,你反而找起我来啦。”

    玄修阴森森笑道:“这么说,你把我的几位师弟杀了,是应该的了。”

    俞剑英笑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只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杀恶务尽。有行为不正当,伤良害善之徒,就该仗义而杀之。”

    玄修脸色微变,道:“我金霞宫合计死在你手下的,不下二十人,我问你这笔大血债,怎么算法?”

    俞剑英道:“怎么算法悉听尊便,晚辈遵命就是。”

    玄修冷笑一声,道:“我要你血债血还。”

    俞剑英笑道:“你既然划出来了道子,我绝不推辞,何时何地我都接着。”

    俞剑英高傲神色,激动了玄修的真火,阴森森一声冷笑,道:“你这样目中无人,眼空四海的狂徒,还能让你活到明天吗?”

    俞剑英长笑一声道:“废话少说,就请赐招吧,”说完,赶忙抱元守一,气纳丹田,蓄势待敌。

    玄修大笑一声,人如巨鹤,冲天而起,升起二丈多高,猛的一招“大鹏攫燕”这是一招飞扑伤人的绝技。

    俞剑英记忆犹新,三年前他在岭南金霞宫,施展这一招扑击神剑手邓一鸣。不是他和岳凤坤跃身飞出相救,神剑手就非丧命在他绝技下不可。

    这次对敌他早提高了警觉,玄修势子刚起,俞小侠即展开师门绝学“梯云纵”轻功,一跃四五丈高,反而飞升在玄修头顶上。

    玄修出手对敌,大都想一击成功,尤其俞剑英激动了他的真火,更是不肯留情。

    俞剑英轻巧地躲开了玄修这一招猛击,落地之后,闪电般劈出一掌。

    这一掌,是恩师授他的玄门先天气功所聚,掌劲力道,凌厉绝伦,直向玄修撞去。

    玄修见俞小侠起落都比自己快捷,身子刚一着地,掌风又疾猛袭到,赶忙一提气,横跨五步,避过掌风,暗道:“此人三年前中我黑煞掌力,不但未死,还能练成这样雄厚武功,灵虚老道,真是不可小觑。”

    俞剑英这一招抢攻,已得先机,趁势剑演三绝招,威势如排山倒海。

    玄修虽然身聚数十年功力,这一招失着,已被逼得险象环生。他心中起了怒火,大喝一声,右掌劈出一招“五丁劈石”一阵疾厉劲风,疾速撞去。

    剑英知他打出掌力,是他生平内功真力所聚,黑煞掌力歹毒无比,赶忙暗运玄门先天玄门气功,和幼年误钦灵鳗血的助长神力,潜运手臂,左手一扬,硬接了一招。

    双方掌力一接,玄修骤觉手臂一麻,身躯晃动,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三步,心中大为惊骇。

    俞剑英硬接玄修一掌之后,仍然气定神凝站在那儿。星目睁得大大的,扫视全场。

    草上飞虎简治宇见俞小侠功力这样雄浑,不禁暗暗佩服,忖道:此人如果不除,想争霸武林,只是一场幻梦。想着,大喝一声,道:“这小子是我们压服江湖各派的劲敌,不能让他跑了,赶忙合力把他毁了。”

    简治宇一吆喝,川中二丑以及玄修的四个弟子,都摆动兵刃扑向俞剑英。

    俞剑英想不到草上飞虎简治宇的心,这么阴狠毒辣,俞小侠横了心,杀机透眉,探手扣了三支燕尾追魂钉,运足腕力,手一扬,三支燕尾追魂钉,分上、中、下三路向简治宇射去。

    简治宇却没想到俞小侠,这么多高手围攻他,尚能腾出手打暗器,待他发觉暗器射到,想躲避已至不及。

    身子往后急仰,施展铁板桥功人,他的动作虽然快速,可是燕尾追魂钉射去的势子也疾,打向要害的两支燕尾追魂钉,算是避过了,打向下盘的一支,仍然击中他的大腿,几乎全部射入肉内,痛得他眼泪直冒。

    俞剑英三支燕尾追魂钉刚一离手,见左面掌风袭到,身形一长,跃起三四丈高,从马大发的头顶飞过,脚一沾地,反手一掌,把马大发那笨牛般的身躯,震得向前急窜,正好撞上玄修击出的掌力。

    马大发经这前后一夹击,哇的一声,喷出两口鲜血便扑地身亡。

    玄修见俞小侠打伤简治宇,掌劈马大发,心中怒火更炽。纵身一跃,身躯凌空而起,飞扑下击,打出他苦练数十年的黑煞掌力。

    俞剑英身子向左一横,飞跃出去一丈远,避过玄修的黑煞掌力。惊虹剑一招“海市蜃楼”一片耀眼银光向刘全古卷去。

    刘全古见寒光耀眼逼人,不敢硬接,一晃身避开俞小侠飞来的一剑,即欺身反攻一招。

    俞剑英几招出手后,就把几个魔头打得一死一伤,使他心中惊恐的,就是玄修的黑煞掌力,其他的几个魔崽子,则不足一顾。

    草上飞虎简治宇大腿上,中了俞剑英一支燕尾追魂钉后,一时却无法出手,蹲在地下拔钉裹伤。那双眼却不断溜来溜去,他见玄修和川中二丑兄弟连手向俞剑英攻击,虽不致落败,可是一时也难把这个小子毁了。

    而阴阳老怪杜一光,聚精会神地注视湖边,他们的拼斗,好像不值一顾似的。

    他心中正在思索用什么言语说动阴阳妖怪杜一光的心,联手攻击俞小侠。只见人影一晃,梅香跃落在杜一光身前窃窃私语,这样一来,把个诡计多端简冶宇吓得脸色铁青。

    他怕梅香挑动杜一光出手加入俞剑英的阵线,来对付他们,如果真如他的想法,今天他和玄修及川中二丑,决难逃出性命。

    突然想起刚才俞剑英奋身抢救梅香的一幕,即刻立起身子,跃到杜一光的身前笑道:

    “杜兄,那个小子,就是灵虚老道的传门弟子,武功深厚,此人不除,我们的计划绝难达成。”

    杜一光转脸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又转眼注意湖中的动静。

    简治宇又笑道:“这个小子色迷了心窍,他见了令徒之后,就好像蜜蜂见了糖似的,魂不守舍地向令徒纠缠。”

    杜一光猛的抬头,凶目射出两道银芒,逼视梅香道:“梅香,他的话确实吗?”

    俏丫头娇笑一声,道:“师父,你老人家别听他胡说,那个小侠身边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姊姊,已生儿子了。”

    简治宇一望杜一光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心里起了矛盾,抓住机会又道:“杜兄,我的话半句不虚,刚才我去找令徒,没有找到,他们双双来了后,那小子却隐身在草丛中,看见令徒失着,竟奋不顾身地跃出抢救,如果那小子不是追求令徒的话,他岂肯涉险相救?”

    说此,微微-停,又自言自语道:“那小子不但身负绝学,又是年轻英俊,确实具备了追求女性的优厚条件。”

    话声一落,杜一光突然转脸,放跟一望俞剑英,只见他挥动手上的一柄剑,周围一丈内,都是一片寒光围绕,密不透风。

    只见那环攻俞剑英的几个魔头,空负一身绝学,一点也不易施展出来。

    杜一光移动身子,一步一步向斗场走去。

    梅香急道:“师父,你老人家不要听他的鬼话,这完全是挑拨之词,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动手,却游说你老人家出手,你老人家不要中他的圈套,你去动手他却守在这里夺取武林至宝。”

    杜一光虽然活到了几十岁,心中却无一点主宰,听梅香这一席话,感觉也有道理,向前走的步子,即刻停了下来。

    简治宇心中正在暗暗高兴诡计得逞,却想不到梅香丫头会说出这些话来,眼看成功的事又被她一语道破。暗自骂道:“把那小子毁了之后,我不叫你这臭姑娘葬身湖底,我算白跑了数十年江湖。”

    抢前一步笑道:“杜兄,我们相处时日不少,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心吗?不是我不出手,刚才腿上被那小子打中了钉,入肉很深,一着力恐怕冒血,在场除了那小子之外,都是我的多年好友,只要我一句话,不说不会抢夺武林至宝,就是有了外人来抢夺,我们绝对全力维护,走!我拼着流血致死,陪杜兄出手先把那小子毁掉。”

    杜一光冷笑一声,道:“好,听你的,对付那个年轻小伙子,还需要这多的人,老朽双掌不把他打下湖去,也就算不了陷空岛老人。”说完,身躯一晃,向俞剑英跃去。

    梅香只急得跺脚叫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不要听这个少林寺叛徒的话,去”

    阴阳老怪头也没回,跃到斗场边,大声喝道:“散开,让老朽接他几招。”话声一落,围攻俞小侠的那些人都住手向旁跃开。

    杜一光抢上一步,喝道:“小子还真有两手,你接我两招试试。”

    俞剑英猛睁星目,射出两道光芒,凌威逼人,注视一眼,冷冷地道:“你就是陷空岛主,号阳阳老怪是也不是?”

    杜一光这人,性情冷热不常,这与他的生理有关系,很少交朋友,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叫他阴阳老怪。

    俞小侠这一问,竟犯了他的忌讳,不禁大怒,喝道:“好小子,乳臭未干,你竟信口乱叫,没有一点规矩,灵虚牛鼻子怎会教出这样的徒弟来?我看他也是盗名欺世之辈,今天我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不知天高地厚。”

    俞剑英听他骂恩师盗名欺世,激动心中怒火,大喝一声,道:“你这下流东西,竟敢出言不逊,骂我师父。”

    杜一光冷笑一声,道:“我不但敢骂,还敢剥他的皮,先把你这臭小子毁了再找牛鼻子说话。”说完,欺身向前,手一扬劈出一掌。

    俞剑英气得眼冒金星,大喝一声,右手一挥,劈出降龙伏虎掌法中一招“推山运掌”硬接阴阳老妖怪劈来的掌势。

    梅香看了,暗暗吃一大惊,情不自禁地叫道:“哥哥,他的掌力雄厚,你不能和他硬打硬接。”

    要知阴阳老怪,以雄浑掌力见长,江湖中人,很少敢硬接他的掌力,俞剑英因他出言谩骂恩师,气得冒了真火,有意露两手给他看看,自己师父是什么样的人物。

    两掌一碰实,砰的一声巨响,激荡起一阵旋风,吹起一丈外观战人的衣袂飘摇,只见俞剑英仍然气定神凝,屹立未动。

    杜一光听梅香叫他哥哥,气得心头火发,存心一掌把俞小侠击死,暗运真气,把生平功力聚集两臂,用足十成劲道,冷哼一声,道:“臭小子,再接老夫一掌试试。”掌势随声劈出。

    俞剑英见他发出一掌之后,井未见他接着抢攻,就预料他在暗中运力,要下辣手,自己也赶忙运聚玄门先天气功于两臂,厉声喝道:“老妖怪,把你压箱底的功夫,都施出来,看我接得下接不下。”

    阳阳老怪这一掌,力道足可开山碎石,心想这一击不把你击成肉浆,至少也要肚破肠流。

    哪知事情竟出杜一光意料之外,俞小侠硬接下他聚集生平功力的一掌,不但没有被击死,连双肩都未晃动一下,仍纹风不动的站那儿。暗道“这臭小子,年轻轻的竟有这样雄浑的功力,那牛鼻子老道更不可思议了。”

    就在他转念之间,俞剑英长笑一声,惊虹剑一招“天外来云”猛劈过去。右掌“倒打金钟”掌风剑影,威势如山崩海啸。

    阴阳老怪一身深厚武功,就当前江湖上来说,能和他对手过招的,也不过三五个人。

    俞剑英出招不但快捷无比,而且招式精奇诡异,潜力疾猛,一个不可一世的老妖怪,竟被逼地连连后退。

    梅香见俞剑英硬接了阴阳老怪两掌,不但没伤一发,这一抢攻,反而占了上风,才把一颗惊骇的心放下。看出英哥哥足可和他对抗,不致于丧身老妖怪之手,芳心大慰,她见另外几个魔头,虎视眈眈,都想出手联攻,她暗自扣了一把发丝银针在手,如果他们出手,就给一个措手不及,助哥哥一臂之力。

    阴阳老怪出道江湖以来,从未遇这样的羞辱,惹起了心中怒火,冷哼一声,挥掌还击,刹那间掌风呼呼,排山般反击过去。

    俞剑英虽觉出对方反击之势,凌厉绝伦,因老妖怪出言漫骂师父,心中恨透了,存心想把他伤在剑下,仍不肯退让一步。冷笑一声,猛的一提丹田真气,潜运真力,右脚向前疾踏半步,惊虹剑疾猛点出,一股尖风,向阴阳老怪撞去。

    阴阳老怪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身怀剑术中的最高绝学,以剑震气伤人。暗忖:不下毒手,今天恐怕要栽在这小子手上。

    心念一动,猛的向后疾退了数步,探手扣上一把发丝银针,一振腕,发丝银针出手,直奔俞小侠。

    梅香见阴阳老妖怪疾退数步,就知他要向英哥哥下毒手,急叫道:“哥哥快躲发丝银针。”

    俞剑英听梅香说过,发丝银针很是霸道,她这么一喝,俞小侠再也不敢逞强了,急跃而起,身子拔升三丈多高。

    草上飞虎简治宇,见有机可乘,急道:“这小子是我们的劲敌,不要让他落地,赶快挥掌对空攻击。”

    玄修和川中二丑都被俞小侠武功绝学,震惊住了,简治宇这一说,都挥掌对空遥击,四人八掌对着俞小侠悬空的身子,不停地挥去,掌风呼啸。

    俞剑英见这情势,自己悬空无法挥掌反击,落地势必要被击伤,只得施展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半空挫腰长身,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斜飞出去,向鬼湖中落下。

    这样一来,竟出几个魔头意料之外,大家白耗费一些真力,仍然没把俞小侠算计到。

    阴阳老怪见俞剑英飞落湖中,竟是又气又急,气的梅香吃里爬外,不是她提醒那小子,绝难逃出发丝银针之下,急的是俞小侠落下湖中,以他绝世武功,抢夺武林至宝,如探囊取物,被他夺去,更是如虎添翼,从此以后,就不能在中原江湖插足了。

    就在他转念未定之刹那间,突然由峰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抬头放眼一望,见五条人影,疾泄而来。

    声落人到,五条人影一齐泄落湖边,这五个人正是当代武林中的五个怪杰,八臂神乞桑逸尘、衡山一叶道人、燕赵双残、黔南一毒。

    八臂神乞桑逸尘身子一着地,猛喝一声,道:“你们这些死不要脸的老妖物,连一点羞耻都不顾,竟然联手对付一个年轻的孩子。来,来,老叫化接你们几掌试试。”

    杜一光定神看去,只见他身穿浅灰色百绽大褂,腰束白丝带子,赤足草履,满脸油污,颚下留着一寸多长的花白胡须。一眼便看出是八臂神乞桑逸尘,冷笑一声,道:“老叫化,我和你今天再来决个生死吧。”

    桑逸尘仰脸缴声大笑一阵,道:“好极啦,老叫化那天在少室峰和你未分胜负,这几天浑身不舒服。”

    阴阳老怪冷哼一声,道:“老叫化,不要以利口伤人,我不吃你这一套,我今天还要接你几掌试试。”

    桑逸尘冷笑一声,喝道:“既然瞧不起老叫化的本领,就把你那上阴阳下也阴阳全施出来,不要和那天一样,打到半途溜走。”

    八臂神乞这几句话一出口,把老妖怪气炸了肺,怒喝道:“你接招吧。”说完,两臂向外一推,两种不同疾猛掌劲,直逼八臂神乞。

    桑逸尘大声一喝,一招“天王托塔”双手平胸推出,一股强劲无匹的罡力,猛向杜一光击来掌风撞去。

    两股潜力互撞,丈余内激荡起逼人劲风,

    八臂神乞站那儿一动未动,杜一光却桩当场震退一步,桑逸尘接着又一声断喝道:“老妖怪功力复原啦,再接我两掌试试。”话声未落,掌势已劈出,这一掌混元气功所聚的劈空掌力,劲道更是奇猛。

    杜一光接了八臂神乞一招之后,已被震的血气浮动,暗道:“我伤势未愈,功力相差甚远。不能硬打硬接了。”

    心念刚动,八臂神乞第二掌又趁势劈出,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掌风飒飒,威势更大。

    杜一光闪身避开一击,又硬接了一掌,脸上已变了颜色,灰白的脸色已变成铁青。

    八臂神乞外家功夫已登绝顶,力道纯走刚猛路子,最适合硬打硬接。一见杜一光不硬接他的掌势,避招想游斗,怒道:“老妖怪,你不是要老化子再来次生死决斗吗?怎的说话不算话啊。”

    杜一光老奸巨猾,不理他的讽刺,一侧身,运聚全身功力,运起他阴阳双掌,向八臂神乞肩头劈去。

    八臂神乞侧身子一掌“挥尘清谈”攻去,即时展开抢占先机的快攻,刹那间双掌翻攻覆击,掌风呼啸,二十招后已看不出敌我,只见两团人影,盘旋飞舞。

    他们两人打的激烈当儿,玄修突然大叫一声,道:“杜兄,你暂时息一息,让我和老叫化清结三年前一笔血债。”

    站在一侧的衡山一叶道人,冷哼一声,道:“金霞宫在江湖上也略具一点虚名,想不到玄修道人,竟是这样一个无耻之辈,想用轮战胜人,我一叶道人却看不惯你们这样卑鄙的举动,你要清算血债,我代老叫化接下就是。”

    玄修在武林中,也算得是一位佼佼人物,哪还能听得下一叶道人这连损带骂的话,哈哈一阵大笑,笑声如裂丝绢,声冲霄汉,笑声一停,怒道:“想不到一叶道友这样的豪爽,竟然把血债独包独搅,你既然这么慷慨,那我与老叫化的血债,一笔勾销,就记在道友的身上了。”

    一叶道人仰脸笑道:“我答应代结代算,还有什么反悔的?怎么一个算法,你提得出我接得下。”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就请动手赐招吧。”玄修心头火起,大喝一声,双掌运起黑煞掌力,平放在胸前向外一推,一阵急猛劲风,疾袭过去。

    一叶道人见他急剧掌力袭到,不避不闪,双臂微扬,硬打硬接,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激起一声巨响。

    一叶道人稳若泰山一般站在那儿,玄修竟被震得踉跄后退。一叶道人蓦地腾身而起,大喝一声,道:“玄修道友,你接我一招试试。”声到掌到。

    玄修一掌被一叶道人硬接下之后,见他掌力比老叫化混元气功掌劲,还要雄浑一点,再也不硬接了,立即闪身趋避。

    一叶道人瞧他不肯接掌,即时抢攻,玄修被逼得连连后退,玄修三个弟子见师父被逼后退,互相一招呼,即舞动兵刃,欺身上前围攻。

    燕赵双残看他们打的有声有色,不禁技痒。放眼一望,见川中二丑双双站那儿观战,他们两人的一付尊容,刚好配得上。跛子燕有义欺闪一步,笑道:“朋友,看着不好受,你们兄弟和我兄弟双残,谁也不要笑谁,双残配二丑正好两对,互相走上几招试试如何?”

    川中二丑见人家指名叫阵,看样子不动手不行,一拔身上携带兵刃,笑道:“我们兄弟,今天能在这鬼湖边,幸会大名鼎鼎的燕赵双残,承蒙瞧得起在下兄弟,只好舍命奉陪。”

    话声一落,刘全四一抖三节棍,哗啦一声,连打带点直奔跛子燕有义。刘全古手中缅刀一晃,银光闪闪,欺身向驼子赵宗德抢攻。

    四人两对初交手时,却是慢吞吞的,见式破式,见招解招十合后,燕赵双残感觉这样打法,太不够味,心念一动,大喝一声,展开一双肉掌,疾速的快攻,刹那间只见掌风刀光棍影,飘飘闪闪,打的比一叶道人他们两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怪杰,也不逊色。

    在场的人未动手的只有梅香和黔南一毒和草上飞虎简治宇,黔南一毒向简治宇望了一眼,阴森森一声大笑,道:“野和尚,那天夜晚我们交手还没有分胜负,你们就出鬼主意,真是扫兴之至,来!来!不要闲着看他们打,今天我们再来见个真章吧。”说完,没等简治宇开口说话,就出招攻击。

    可是简治宇人甚狡滑,仗恃他的绝顶功身法,一味闪避游斗。

    黔南一毒生性暴躁,见他只闪避不肯按招,激动心中怒火,展开速猛快攻,刹那间掌风如排山倒海般,向简治宇逼去。

    众人正斗得生死交关之际,突听梅香一声惊叫,道:“桑老前辈快躲,发丝银针厉害。”

    阴阳老怪与八臂神乞斗到百余合后,桑逸尘的掌风愈斗愈猛烈,突然湖中激起一阵浪潮,杜一光志在夺取武林至宝,见久战桑逸尘不下,心中非常焦急,存心想把桑逸尘毁了,好夺取武林至宝。

    心念一转,逼攻一招,即跃身疾退,探手扣上一把发丝银针,腕臂一振,发丝针如满天飞絮打去。

    梅香爱屋及乌,她知道桑逸尘是俞剑英的义父,怕他不知道阴阳老怪,要以歹毒的暗器对付他,故此惊叫,提醒桑逸尘。

    八臂神乞虽和阴阳老妖怪交过手,并不知道他使用的是发丝银针的霸道暗器,他一生行走江湖,见闻广博,一听发丝银针,顾名思义,就知是一种歹毒睹器,即时跃身趋避。

    幸好梅香叫唤得早,又能即时闪避,不然一代怪杰,便埋名鬼湖了,就是这样,百绽大褂上仍然沾上不少支发丝银针,但都未透过百绽大褂内,暗道:“好险呀!”

    阴阳老怪眼看一击下中,知道夺取武林至宝无望,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加诸到梅香身上,身躯一晃,如“大鹏攫兔”一提梅香臂膀,大喝一声,展开绝顶轻身功夫,疾如电光石火般,向峰顶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