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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奋强主动认错,罗耀祥的火气稍稍下来了一些,但仍然板着脸,直瞪着奋强,没有继续说话了。表姐见罗耀祥语气有所缓和,趁机开始打圆场。
表姐说:“我知道咏荷姑娘很喜欢我表弟,是她让我给她当红娘,只怪我这红娘当得不称职……红线没牵好,很对不起她,也怪我操之过急,把好事搞砸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咏荷的优点给表弟,我知道,咏荷曾经暗中帮助了表弟不少忙。”
“咏荷暗中帮了我不少的忙?”华奋强疑惑地自言自语。
罗耀祥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告诉华奋强:“你以为,你在东莞家具厂那么的顺利是靠自己的努力呀?你去问问工厂的那些工人和管理人员,他们从基层提升到管理人员,用了多少年?一般工人升为管理人员至少都要四五年。如果当副厂长,大陆人员连想都不要想,我们香港宏业公司对这个职务的任命一般都是香港本地人或者外籍人员,你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启用大陆人做副厂长的,你也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副厂长!唉,算我们看走了眼……”
表姐点头,打断罗耀祥的话,道:“表弟进厂不到三年就提升为副厂长,就是香港本地人也没有那么快呀,这可说是破天荒了。没有罗厂长的大力提携,就算你是能人,也难办到啊。”
罗耀祥摇头说:“这是我的女儿再三恳求下,我的心一软,才同意这么做的。唉!现在想来,我真后悔,当时我真不该听她的。”
罗耀祥继续说:“你知道吗?你与小师妹田维春晚上偷偷摸摸地在车间里开机器学技术一年多,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呀?工厂的保安很早就将这事报告给我了,我与咏荷还亲自到实木沙发车间暗中察访过,我想上前去制止你们,却被咏荷拦住,叫我别妨碍你们。她说——你是真心想学技术,不是谈恋爱。我就没有打扰你们了,让你晚上安心地跟着小师妹学技术。”
表姐插话道:“看得出来咏荷很喜欢我表弟。”
罗耀祥点头承认:“我女儿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上心过。我知道她以前对男人从不感兴趣,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她是非常喜欢这小子。但,这小子不上心啊……唉,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表姐乘机说:“既然你知道咏荷喜欢我表弟,你就成全他们吧。”
罗耀祥又叹息道:“唉,现在不可能了,这小子把她伤得太深了。我不能让我女儿再受到伤害了,如果她再受到伤害,就是神仙都治不好她了。”
此后,无论表姐怎样劝,罗耀祥坚持不让他女儿与华奋强见面,表姐也只好作罢。
奋强是出于心里愧疚才答应与表姐前来看望罗咏荷的,既然罗耀祥坚持不让他与咏荷见面,他也没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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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与华奋强从医院出来,在送奋强回东莞家具厂的路上,表姐试图把表弟招聘到她的公司里工作,以弥补她这次牵线的过失,被奋强婉言谢绝了。奋强此时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告知表姐,他想回成都创业。表姐本想请华奋强吃午饭,也被谢绝了。奋强此时就想最后一次回厂见见赵师傅们,与他们一起吃饭。
告别时,表姐对奋强说:“你创业遇到难处时,别忘了找表姐帮忙,我还是会尽力帮助你的。”
奋强点头答应了,并挥手向表姐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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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奋强回到东莞家具厂时,正值工人们下班到饭厅里排队吃饭的时段,门口的保安见原来的副厂长回厂取行李,也没有阻拦,工厂的许多工人见到他都热情地与他打招呼,看得出来,奋强与这帮工人相处得不错。
奋强来到饭厅,赵师傅一帮人见到,一下子围上他,争相给他打饭。坐在饭桌前,他与赵师傅闲谈起来。
赵师傅的眼神中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对奋强的不舍,他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
“唉,你真是运气不好,刚刚好一点,做到副厂长的份上了,却被开除了?太可惜了!这个公司太没有人情味了。”
奋强微笑着,满不在乎地对赵师傅说:“没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赵师傅好奇地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想赖在这家具厂里吗?”
奋强如实告知:“不是,实际上——我准备回成都,重新开办家具厂。”
赵师傅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奋强,提醒道:“你不怕李东伟又来捣乱?”
奋强笑着说:“如果做什么都怕这怕那的话,你什么事都做不成。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经受住很多的挫折或失败。我的太外公曾经说过一句话:商人是百折不挠的代名词。我虽然现在还算不上商人。但,从今往后,无论受到怎样的挫折,我绝不回头,我要努力做一个真正的商人,重新创业,重新找到自我。”
看到华奋强自信满满道出此番言辞,赵师傅似下定了决心般的握了下拳,说:“你要办家具厂,我跟你走!”
奋强高兴地说:“有你这句话,我更有信心了。不过,眼下我心中还没有数。这次我回成都后,先摸一下底,步一下局,如果在成都开厂能行的话,我再叫上你们也不迟。”
“你们在说什么?”侯子贵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两人见到侯子贵的到来,都不说话了。
侯子贵见状继续说,“我知道这次事发突然,华奋强,你可别误会了我。”
华奋强不冷不淡地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侯子贵微笑着说:“只要你不怪罪我就好。你叫我向厂长请假,安排工厂生产,我都照做了,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奋强好像对谁整他这一点毫不在乎,他说:“被公司开除也好,我可以完完全全地抽离,去干我的事情了。这也许就是命吧。”
侯子贵听了奋强的话总算放心了——他害怕华奋强手中的那张纸条,如果向外公开,他的麻烦肯定不少。这时,帮华奋强打饭的赵师傅的徒弟把饭菜都端到了餐桌上了,于是,侯子贵拍着奋强的肩膀站起来,假惺惺地说: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你今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华奋强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赵师傅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贴着华奋强的耳边小声地说:
“这种小人的话你可千万别信。”
“你也要小心他。”华奋强提醒赵师傅,“我总算知道了,他这人做事实在不地道。”
赵师傅点头赞同。
稍后,奋强想请赵师傅晚上到附近的餐馆再吃一顿告别饭,但被赵师傅谢绝了。他告诉奋强,要多留点钱为后面创业做打算,奋强只好作罢。
华奋强吃完了最后一顿在工厂的饭,没有过多地停留,拖着行李直接坐车来到樟木头附近旅店,在那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奋强坐上樟木头开往成都的火车,离开了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