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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天色,秋风吹袭。
三日后、清晨。
在帝都之中,皇子府邸的一座别院内。
随着‘滴哒’天空小雨飘落,空气中略带有一些寒意。
赵舟正在一排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吭哒’开拳,崩架退步,盘演着形意架子。周围罡风盘旋,把天空中的雨水全部崩碎了身外一寸之处,衣裳未有任何水迹沾染。
“三日前,刘伯温倒是走了,也没提让我去边境的事情。”
“反而。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在走之前,还让我留在了皇子府,做起了七皇子的宾客。”
“不过,有如此好事。我亦觉察无任何‘危机’,也是顺水推舟应承了下来,减少了不必要的耽误功夫....”
赵舟一边思考着这几天的事情,一边‘啪嗒’进步一架,打完了形意,又在小雨中又练起了八卦游身。
而三日前发生的事情流程,也确实与赵舟所想的一般。
虽然刘伯温让他留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但也确实没什么坏心思,看上去就像是想要单纯的‘帮’赵舟一把,让赵舟进入朝堂的大门。
并且,刘伯温在离去前还对那位二十来岁的七皇子说过,让七皇子对留在府中的赵舟,务必作为‘宾客幕僚’对待,就像是对他一样。
此后。
刘伯温送了这礼队物品,又顺便当了这‘引路人’以后,便以军中有事为由,当天就告辞离去,一点都没耽搁,好似真的有什么军机大事。
可事实上。
刘伯温早就声名在外,帝都很多人都知道他‘占星卜算’神异,算无遗策,继而他们早就想求上一卦。
不过,刘伯温先前在边境之外,又是在军营大阵之中,很多人想寻又不好寻,寻到又不一定能见,也就打散了卜卦想法。
但如今刘伯温身在京城,他们知晓以后肯定要动心眼。
刘伯温亦是晓得京城的人非富即贵,也不想拒绝得罪人,继而完成了王爷吩咐的送礼一事后,还如不早早离去。
而刘伯温离开当天。
这位年轻的七皇子也是知晓刘伯温的‘看人本事’,也非常信服这位‘刘军师’。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赐予了赵舟一间别院,下人十数,以礼相待,让赵舟看来一点都不像是‘幕僚’,反而像是‘宾客好友’。
尤其这几天以来,七皇子觉察赵舟也许比他年长,继而也对赵舟以先生称呼,说话和和气气。
只是,这倒不是七皇子听闻了刘伯温的话后,觉得赵舟是有‘大本事’的人,才会对赵舟如此恭敬。
而是七皇子从小便读四书五经,礼仪忠孝,一身书卷气息,本身就是位翩翩君子。
同样,也在这三日之中。
赵舟小心提防下,也在皇子府附近溜达了几圈,无意中听闻很多了百姓、客商都说七皇子待人宽厚,非常仁慈。
这却是七皇子平常时日确实就有爱护百姓,待人和善,久而久之,这仁慈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尤其,七皇子更是不参与朝堂事务。
反而他每日早晨上朝以后,便窝在家中听曲、练习书法,读其经文。或是看书看得累了,也会带上几位护卫,去茶馆、青楼吃个饭,聊个天,悠闲自在。
任谁看上去,这位七皇子就像是一位不参与争权之人,特别是七皇子年龄二十一二,长相儒雅,加上他平日的行为作风,反倒像是一位世家豪门之中的‘潇洒书生’。
而赵舟在七皇子府邸的这三日,也是偶尔和七皇子喝喝茶,聊聊天以外,便天天在院子内练武,就如在柳县那一月中当捕快一般颇为悠闲。
不过。
以七皇子每日的所作所为,也让朝堂江湖内外很多有心施展抱负,并且有真本事的武者、谋士,听闻了这位七皇子无心向权,更无帝王之心以后,皆是不投靠于他,反而投靠了七皇子的几位皇兄皇弟。
也致使到了如今。
这七皇子府上的‘先天境界’武者还真的只有赵舟一人,谋士更是没有一个。
赵舟亦是待了三天,知晓了这个情况以后,也觉得这七皇子要么真的是书生气太重,潇洒风流,要么就是心思沉稳的藏拙之人。
但以七皇子的年龄,他更是觉得这位七皇子和自己一位好友的爱子非常相似。
“这七皇子在朝堂不争大势,不谈权术。倒是与孟德的三子曹植一般,只会吟诗作对,不与其兄长争太子之位。”
随着‘滴哒’小雨。
别院内。
赵舟盘算完了这几天的事情以后,也顺着鹅卵石铺成的道路,行至凉亭之中,一边喝上了一碗香味弥漫的药羹,一边又望着庭外小雨,小休片刻。
这时,天色也快走到了正午,小雨也渐渐停落。
赵舟也约莫着七皇子下了早朝以后,也将要回到了府上。
而没过一会,
随着院外传来阵阵的下人问好声,七皇子也是回到府中,换了一身平常服饰,才来到赵舟的院落门口。估摸着又是和这几天一般,与赵舟聊天谈话,然后再回房读书写字。
“先生!”
不过。
先是随着一声笑意传来,这位七皇子进了院中,看到赵舟出了亭子拱手相迎以后,却是语气一顿,先是回了一礼,才指了指院外道:“先生,听曲?”
“七皇子。”赵舟又还礼一番,也没拐弯抹角,“去哪儿听?”
“第一楼。”七皇子脸上好似只有笑容,从来不会动怒,“自先生来到帝都,还没去第一楼呐?”
“赵舟的确是第一次踏足帝都。”赵舟也未反驳,实话实话,“之前行商半生,多为都外南北。”
“是我怠慢了先生。”七皇子一捧手,歉意一句,才又道:“那..今日同去?”
“七皇子相邀,定然同往。”赵舟也早就想去第一楼看看。可他又才来到皇子府上为‘幕僚’,总归不能走的太远。
“备马。”七皇子听闻赵舟言语,也是叫护卫备马,又撑开了一把折扇,尽显书生气。
赵舟见闻,也从衣袋内拿出了手珠,盘玩搓着。
也在护卫备好了马匹。
两人出了府邸大门,分别骑上了两匹俊马,也没带什么护卫,就从这帝都正中向着大约九里之外,城西偏南的第一楼行去。
这也是帝都宽广,南北东西各纵横十数里,远远超过了古代城池大小,像是一座匍匐巨兽,盘卧在这同样宽阔无疆的王朝中央。
而帝都之中的道路一样通达,可让七辆马车并行,不显得的拥挤分毫。
并且正中心还专门留有了一条用于将军、大臣的纵马道路。
赵舟与七皇子也是行着这条驰道,路过一些客栈、小贩,行人,仅花上短短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来到了城西偏中,一条来往之人尽是江湖侠客的街道上。
这时,赵舟朝前望去,也看到街道口正坐落着一座牌匾上刻有‘第一楼’的五层酒楼。
不过。
随着小声喧哗,这第一楼门前的来往侠客们多半是好似打探了什么消息一般,刚进了酒楼没一会,就又从楼内走了出来。
“江湖之人来往第一楼,基本都是奔着天地二榜而来。”七皇子望着酒楼,也是随意向着赵舟解释了一番,“只因榜单七日一换,他们来此,也是看看江湖上有没有出现新的先天高手,或是半步宗师。”
“原是如此。”赵舟扫望了一眼附近的侠客,两人又接着向第一楼行去。
“七皇子!”也在赵舟两人策马来到门前,刚下了马匹,就有一位店小二打扮的青年牵马,请安。看似七皇子经常来往这里,或是第一楼的小二估摸着早就认识了各位皇子的样貌。
赵舟见闻,亦是没什么说的,跟着七皇子就朝着楼内走了进去。
只是当赵舟走进后,这一看,也发现第一楼里面也是板凳桌椅,基本和普通客栈没什么两样,没什么别致的。
可他又朝四周望去,却发现这第一楼的四周墙壁上分列传十数份榜单,分别大字书写着‘天、地’二字。
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名,根据近来的战绩,分别列出‘江湖朝堂’的高手名次,排名也和林震南说的差不多。
但是,东方不败因为前几日杀了一名唤‘裘千仞’的高手后,名次倒是上升了一些,提到了‘三十九位’。
而除此之外,赵舟瞧了几眼,又根据排名顺序,也找到了地榜前十。
“地榜第一为逍遥派祖师‘逍遥子’,一生无败绩。但如今五十年来不知去向,也不知是否入天榜。虚位代之。”
赵舟看上几眼,也没多看,因为他深知等到各个剧情开始,哪里都是奇遇之人,到时候这榜单还得变上一变。
继而,他也没多耽误工夫,又随着旁边稍等的自己七皇子嗒嗒上了五层,进了一个包房,点了一些酒菜,让小二唤了两位抱琴的女子。
这也是今日来的目的,听曲儿。
只是。
还没等这两位女子请安,一位老者突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包房外面。
这时。
赵舟也突然觉察有人来到附近,继而一个侧身,看到门外之人是一位和蔼的老者,他身上还有一股飘然的气息,却又有一种为官多年的威容。
而这老者见到赵舟望来以后,先是对赵舟一笑,才向着还在倒酒的七皇子道:“听闻七皇子来至,老朽黄裳身为第一楼掌柜,特意敬杯薄酒。”
这位名唤‘黄裳’的老者,是第一楼的掌柜,也是拟天地二榜之人,更是‘九阴真经’的书写者。
一身实力早就‘半步宗师’,也是天榜之人。
可他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位列天榜之上,也没有如原先一般在朝为官,更没有避祸隐居山野,反而是在帝都之内开了这家第一楼。
同样。
赵舟听闻黄裳名讳,再联想到他‘高明轻功’的一瞬间,也是突然想起了‘九阴真经’的创始人,黄裳。
“按照这混乱年代,既然有宋朝的天山童姥等人,那定然也有同一个朝代的黄裳。”赵舟见到黄裳后思索瞬息,感觉自己猜测的应该差不多。
而七皇子听闻这道声音,却是才知道有人来至。但他转身瞧见黄裳,又好似认识一般,笑着起身相迎道:“原来是黄大人来至。”
“七皇子折煞老朽。”黄裳听到七皇子对自己的称呼以后,却是连呼不敢,才又捧手一礼道:“老朽如今已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朝堂中人。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酒楼掌柜....”
黄裳自从创了‘九阴真经’,并且武功大成以后,却又因为一些事情坏了规矩,继而得罪了整个江湖,惹来追杀。
但有幸朝廷保他,也没让他隐居山林。
然而,黄裳年龄渐渐偏大,也动了退隐之心,于几年之后辞去了这官职。
可他毕竟又武功绝顶,当今圣上怕他用武力为祸乡野,虽然准了他的辞官一事,但也让他永留帝都,算是让他安享晚年,也是囚禁余生。
“幸得圣上庇护老朽,老朽感激不尽。可老朽已不再为官,当不得大人称呼。”黄裳说着,朝着帝都方向一拜,“尤其,二十年之前若无圣上庇护,黄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论天下英豪,拟天地二榜。”
话落。
他敬了一杯酒,又和七皇子与赵舟告罪一番,便出了包房,也没有过多言语,好似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和七皇子问声好。
而七皇子见他离去,却没有讨论什么,反而让乐曲奏响,又和赵舟谈论了一些趣事。
一直到几首琴音落下。
酒足饭饱。
赵舟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就和七皇子出了客栈,准备回往府邸。
只是,也在赵舟出来第一楼的时候,随着‘嗒嗒’的脚步声,酒楼内跑出一名伙计,先是向着七皇子问了声好,才递给了七皇子一侧线穿图录。
七皇子接过,却没有细看,上了马匹就向着府邸行去。
赵舟也是没问,策马跟上。
而等到一路回往,下马安放,到了赵舟别院。
七皇子这才扫视了附近一圈,向着赵舟道:“这几日我见先生习武,想必是武林中人。”
他说着,又歉意笑了笑,“于是,我想着先生自从来往府中以后,我还未送什么见面礼。可又想着先生习武,黄大人也经常被我父皇称之为武学宗师以后,我便于昨日特意通知了黄大人一声,想让黄大人为先生绘了一份图录。”
话落,他把封页上没有任何字迹的图录递于赵舟之手,才突然笑容一变,轻声言道:“此书为九阴真经,在江湖上传名已久,想必先生定然有所听闻。”
“多谢七皇子。”赵舟思索几息,知道这七皇子定然有事需要自己帮忙,才会送自己秘籍。但也拱手道谢,把图录接过。
因为七皇子让他‘帮忙’,他又何尝不是想借助七皇子的身份帮自己入朝为官。
而七皇子看到赵舟接过图录,又换上笑容,“伯温说先生能帮我,也让我信先生。让我有事明说,不需遮掩。”
‘果然。’赵舟神色不动,倾听了一下周围,才向着七皇子道:“附近无人。七皇子明言便是。”
“先生,如今太子位未定。”七皇子则是一叹,好似非常相信刘伯温的‘看人’本事一般,开口就是关于‘太子位’之争,但却又与赵舟想的夺权一事不一样。
“虽然太子位未定。”七皇子顿了顿,“可是我却未想与皇兄、皇弟争太子之位....”
他说着露出怅然,“我只是舍不得世间繁华,不想死在他们手里....”
而赵舟搓了两下图册,看到七皇子长呼几口气,打散了怅然以后,才接着道:“你朝中无人,无权亦无势,此事难办。”
太子位之争,在此方世界不是谁想退出去就能退出去的。
就像是有句老话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算是七皇子天天这般浪荡模样,也是被他的那些兄弟手足每日‘挂念’,当成了竞争对手,总想处处打压。
更别提今后等当今圣上仙逝,那继承皇位的太子,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七皇子所言的想活着,还真的有些难办,除非逃到边外,隐姓埋名。
要么就是朝中有人,帮他谋取后路。
同样,赵舟也想趁着这话,道出要官的目的。
“小事。”
而七皇子也好似早就知道赵舟要‘官职’一般,又小声道:“先生,听闻那田伯光位列地榜一百二十四位,又是轻功绝顶,行迹无踪。六扇门曾追查过,可是因为一件案子耽搁,暂且无人手抽调,便也押后。”
七皇子说着,向皇宫方向一礼,才又道:“如今,先生可否把那田伯光抓捕归案。我也好在父皇面前言道几句,说不定还能带先生面见父皇,再为先生求个官职。”
“好。”赵舟应承下来,除了想要那官职,也是想看看那圣上到底是何人物,才能建起这样的王朝,不仅让江湖与朝堂如此‘安宁’,还能让那么多半步宗师为他效命。
“那等赵舟抓了那田伯光,就劳烦七皇子。”赵舟拱手。
“是正鸿麻烦先生。”七皇子躬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