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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回援阳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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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完成捣毁太平道在京中总部,活捉马元义的任务后,郭斌便率领越骑营回到驻地,并在天未亮的时候带着一千二百人浩浩荡荡地往颍川驰去。这一千二百人中,一千是从流民中招募的新兵,一百人是越骑营的老兵,剩下的一百人则是郭斌进京时带着的一百特种士兵。

    郭斌知道马元义主意已定,他之所以不想逃跑,是因为不想像张俭那样望门投止连累他人。郭斌没有等着看马元义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车裂。

    所谓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六块,所以名为车裂。有时,执行这种刑罚时不用车,而直接用五条牛或马来拉,所以车裂俗称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

    这种惨酷的刑罚绝不会是以奔马快速拉扯而扯断人的四肢与头部的,那样迅速的死亡又会有多少痛感?因此,对于统治者所深恶痛绝的农民起义领袖,通常是以钝刀切肉的节奏,赶着黄牛或驮马,将人生生拉扯断。可能四肢尚未扯断之时,脑袋便先给拽掉了,然后你会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撕扯成几段。此时人是会有痛觉的,而且一时半会儿亦死不了,这种痛苦非亲身经历恐怕都难以言明。

    郭斌没有兴趣看刘宏与何进如何虐杀马元义,可他事后听人说,马元义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哭嚎,没有哀求,甚至当他连着白花花的脊柱的头颅给扯断之后,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郭斌率军往阳翟飞奔,一路上并不见太平道有何异常。想必自马元义被捕到消息传到冀州,再到太平道高层做出反应,决定提前举事,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然而即便知道以赵云和徐庶之能,阳翟断然不会有事,可郭斌还是不敢怠慢,因为一旦阳翟被破,他便算是根基全失,自出仕以来的一切努力便都烟消云散了。

    至于越骑营自流民中所招募的军士,倒是没有什么牵挂。毕竟当初招募时便说的是要到幽州,因此众人亦都有了与家人分别的准备。而京中太平道被抓的抓,杀的杀,又有中央军坐镇,要说天下大乱,最安全的反而是京师洛阳。而且家人在郭斌的安排下,吃得好,穿得暖,后顾之忧既消,剩下的便是建功立业之心了。

    此次陈到亦将随郭斌回阳翟,而陈家小妹则因重病初愈、不宜远行,而在京中郭府养病。有虎子等人照看,想必不会有何意外。至于董杏儿的护士团,自然是要随行回阳翟了。

    那一百越骑营的老兵,本来都是官员富商中的不肖弟子,要来越骑营混日子的。可自从跟随郭斌剿灭了太平道总部,非但天子、国舅爷、郭斌都有银钱赏赐下来,家中亦都得了朝廷褒奖,因此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吵吵嚷嚷地想要跟着骑都尉建功立业,非要来阳翟不行,郭斌自然是来者不拒了。

    一行人晓行夜宿,急速行军,只用了八日,便抵达阳翟县境内。

    然而,阳翟县的情况似乎并不像郭斌事前所推想的那般平安祥和。当郭斌率军行到距离阳翟二十里时,探马来报,阳翟县陷入重围,漫山遍野的全是头裹黄巾,衣衫褴褛的贼众。他们一个个手中所持,或是削尖了的木棍,或者是包了铁片的农具,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木制的弓箭,不一而足。

    众人闻言大惊,怎么太平道竟然提前举事了?

    郭斌初临此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忙召集众人商议。

    张飞这一路上一直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嚷嚷着:“管他那么多,只要主公给我五百军马,保管能将这些乌合之众冲散了!”

    关羽道:“翼德休要鲁莽,军中大事岂同儿戏。贼兵势大,务须小心谨慎,还要主公与军师们拿定主意,方可行事。”

    郭斌听了,心中暗暗点头,要说关羽还是颇有大局观的,此次回军,他率领众军,指挥若定,很是显现出其身上的大将之风。

    而郭斌手下众军士,因为受过一周以上的队列练习,其纪律性亦是可圈可点。虽然远远及不上伏龙山庄众军,却是胜在战斗经验较为丰富,而且大多是冀州、并州,甚至幽州人士,身高体健,皆从小与牛马为伴,精擅骑术,只要再多加磨合,便可成为郭斌手下一支来去如风的精锐骑兵。

    其实,急行军虽是因为军情紧急,又何尝不是练兵?经过这八日行军之苦,越骑营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些人一个个来去如风,令行禁止,已经很有点儿骑兵的意思了。

    当下郭斌对张飞道:“翼德稍安勿躁,云长所言不虚,如今你我再不是江湖拼斗的豪侠,而是身系手下众军身家性命的将领,你我的一次错误决定,便很可能造成手下人受伤或是惨死。他们不远千里追随我等,忠勇可嘉,我们要竭尽全力将其全须全尾地带回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尚嫌不足,又岂可鲁莽大意,害了他们性命?”

    最后几句,郭斌已然板起了面孔,张飞只得诺诺称是,不敢再言。

    这一番话,将荀彧听得感慨万千,自古以来,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百姓的性命从来便是最不值钱,最为不受人重视的。而郭斌年纪轻轻,得任骑都尉,却能讲出这番话,足见其仁德。

    郭嘉却暗暗好笑,这个张飞,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便是郭全那一肚子坏水儿的主儿,张飞都能将他治得死死地,就连关羽,张飞虽然敬重他武艺高强,却并不怕他。只有郭斌,不用瞪眼,只要他说话语气一严厉,张飞便乖得跟家养的猫儿一般温顺。

    倒不是说郭斌平日过于严肃,以张飞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历史上便是武艺天下第一的吕布来了,他也不让分毫。而要让他敬畏,那非得让他心服口服才成。张飞虽然投效郭斌日子不长,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耳濡目染,他自然而然的便对郭斌心中佩服。

    戏志才心中感叹,若说对郭斌之佩服,自他本人以下,谁不是如此?然而,这佩服不是盲目地崇拜,因为郭斌确有受人佩服敬仰之德行和才具。

    首先,郭斌仁义无双。救治流民曰“仁”,轻生重义,应马元义所请,放走褚燕曰“义”。

    其次,郭斌才具过人。无论是以工代赈,收治几万流民,还是以队列队形训练,迅速提高部队的纪律性,又或者是小小年纪便身居高位,受天子之命以骑都尉率军回阳翟剿匪,无不展示出郭斌之才,高人一等。

    第三,郭斌志向高远。与众人常见的脑满肠肥的郡县官吏不同,郭斌心中所想不是如何升官发财,不是一己私利。郭斌心中所牵挂的是治下百姓生活是否幸福安泰,衣食充足。他所关注的是天下苍生之生活,是大汉民族之兴亡,是民族血脉之存续。而所谓的太平道张角之流,欲借着天下大旱的机会造反起事,称王称霸,与郭斌相较,那是萤虫之光比之皓月,殊乏可比性。

    戏志才深信,若说于此沧海横流、苍生无告之时,天下间有人能够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那一定便是郭斌了。他是最早追随郭斌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郭斌,亦没有人比他更看不透郭斌。

    你说郭斌心思深沉,老谋深算吧?他偏偏能做出放跑褚燕这样不明智的事情来。你说他一根筋,愣头青,石乐志吧?可他偏偏思谋深远,许多布置极有深意,使人思之不由感佩莫名。

    就拿郭斌目前手下最为得用的三百特种军士来说,他们之所以能投奔郭斌,却全因去京中的郭府闹事。在戏志才这种多谋善算的人眼中,郭斌在这些人身上前后花了几十万钱,难道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还有当初救助阳翟县的三万流民。阳翟在籍的百姓也才七万多一点,你说靠着这七万多人的小县城,救助个三五千的流民那还可以理解。可郭斌愣是凭着一个阳翟县建筑股份有限公司,集合全县豪门富户的力量,将三万流民安置得妥妥当当。当初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竟让郭斌做得如此漂亮。

    非但朝廷赞赏有加,在西城区一众新居民心中,郭斌俨然便是再生父母。而且阳翟的一干老居民,有感于郭斌去年一干建筑工程之德,一个个摆脱了成为流民之厄运,对郭斌那也是交口称赞。

    可以说,郭斌目前立世之根基,便是阳翟县近十万人的崇敬与信赖。以后无论是谁担任阳翟县令,若他敢对郭斌、对伏龙山庄不利,不要郭斌说话,阳翟县上自豪门富绅,下至平民百姓;军中上自军官将校,下至后勤小卒,便能令其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有这十万居民在,阳翟便翻不了天去。太平道当初办不到,如今亦办不到。

    戏志才坚信这一点。

    (汉中平元年)二月,太祖自京中归,太平道举众围阳翟。

    --《太祖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