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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的影响还在持续,越来越多人关注到了宝成实业这件事情。
而通过明报的那篇“宝成实业争夺战始末,详细分析”,也让很多人终于明白了此前波澜诡谲的股市变化。
“厉害,太厉害了。”
詹培中看着手中的报纸,手却忍不住的在颤抖。
说到对股市的了解,尤其是港岛的股市,可以说没人比他詹培中更专业的了。
作为港岛股王,他在业界的地位是多年的战绩打出来的。
以至于外界对他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他想让哪一只股票涨,就能让哪一支股票涨起来,让哪一支股票跌,哪一只股票就会跌下去。
可实际上,詹培中自己清楚,这些他根本都做不到。
他之所以能被外界称为股王,只是因为他能通过多种数据分析,精准的判断一支股票的涨跌,而不是控制股票的涨跌。
比如放出的利空或者利好的内幕消息。
但是这一次的宝成实业争夺战,却是让他看花了眼。
过往的一切经验似乎都没有用武之地。
直到他看到了明报这篇详细分析,他才终于完全明白了。
对于股价的涨跌,也有了新的理解。
“怎么厉害的?详细和我说说。”陈颂倾对股票很感兴趣。
又或者说,自从他尝到了股票带来的好处,看到了金融市场带来的巨大造富能力,他就对有关股票的所有知识都无比感兴趣。
詹培中摸着手上的金劳,压抑住内心的兴奋道:“抛出利空消息,拉低股价,这是第一步,这一步我们都看得懂我就不多说了。”
“你看他关键的第二步,拉低股价之后,作为庄家他立马疯狂吸入,直接拉出了一波上升行情。”
“到这里,我们都以为他是要与黄子澄展开收购战。”
“也正是这个原因,无数散户跟投,买入宝成实业股票。”
“可是错了,我们都错了。”
詹培中挺着大肚腩,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这是在酝酿下一波跌停。”
“他要彻底洗盘。”
“做出做空的假象,让所有人对宝成实业产生绝望,进而退场。”
“在这一抛一吸之间,他手上的赌注获得了翻倍的增长。”
“最后,在这张赌桌上的,就只剩下他和黄子澄两个庄家。”
“不对啊。”陈颂倾还是有些不明白,作为旁观了宝成实业争夺战全程的看客,他很清楚,当时的情况远比詹培中讲的要复杂。
“怎么不对?”
陈颂倾分析道:“你看,当时宝成实业股票大涨之后,是有几天的小幅度跌幅,报纸上也说了,这是庄家也就是邵维鼎在抛售手中的股票。”
“但是剩下的几天,宝成实业股价再次狂跌。”
“这难道还是邵维鼎在抛售?”
詹培中亢奋道:“这当然不是邵维鼎在抛售,而是那些基金在抛售他们手里的股票。”
“为什么?”陈颂倾不解:“难道他们也怕了?”
“这就是邵维鼎和他那位操盘手的可怕之处了。”詹培中叹服道:“在这场争夺战中,他们先后利用了两次机会,对整个股市进行了洗盘,清退了所有玩家,继而捏住了黄子澄的七寸,让他无路可退。”
“第一个就是我们所知道股价跌停洗盘法。”
詹培中怕陈颂倾不了解,详细道:“这是庄家经常使用的方法,也是最为凶狠的吸盘方式!通过不断的涨跌,反复拉扯,拉扯的散户的心态都崩了,自然而然就自行退场了。”
“第二个,就更厉害了,报纸上也说了,叫做涨停突破洗盘法,是欧美那边股市常用的洗盘方式,只不过这个方法操作难度太大了。”
“简单来说就是股票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大幅度杀跌后,庄家会突然拉出一波涨幅来吸引散户的关注。然后在接下来的3到5个交易日,股价不断走低,当散户以为主力在慢慢出货,接下来会是大跌,所以会抛出自己手中的筹码。”
詹培中心有余悸道:“那些基金是大玩家,他们也在怕,他们不敢继续赌下去,跌了三天之后,有的人没有忍住就直接退场了。”
“如果是我,可能也没有信心继续持有。”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认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陈颂倾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幸好当时自己并没有想着分一杯羹。
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这两招实在是太狠了,洗盘过后都是血淋淋一片啊!
詹培中停顿了一会说道:“当然最高明的地方还不在这里。”
“嗯?”陈颂倾一愣:“这两招洗盘,几乎将所有散户清退出场了,这还不是最高明的地方啊!”
“嗯。”詹培中沉重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对方太过于恐怖了。”
陈颂倾示意詹培中继续讲下去。
詹培中点点头道:“到了这里。其实邵维鼎这边的庄家还下了一手棋。”
“这一手,堪称是神之一手。”
“嗯?”陈颂倾心底更加好奇了。
詹培中道:“报纸上虽然没有写,但是我敢断定,邵维鼎必然通过市场和各大持有宝成实业的基金,谈了一个合作,从他们手上借来了所有宝成实业的股票。”
“这也就解释了,宝成实业小幅度跌幅之后,又迎来了一波大幅度跌幅。”
“这一手,直接将黄子澄逼到了死角,也给自己买了一个保险。”
“进,可以拿下整个宝成实业,将黄子澄赶出局。”
“退,他们就沿承做空思路,等股价跌到谷底,再买回来还给那些基金,直接赚取宝成实业涨跌之间的差价。”
“如果这样做,宝成实业将被彻底摧毁。”
詹培中凝声道:“毫无疑问,最后黄子澄选择了投降认输。”
啪啪啪!
陈颂倾听完,忍不住拍手鼓掌:“精彩,太精彩了。”
“之前我们旁观,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你讲完,我才清楚当时是多么的凶险。”
詹培中即便再狂傲,此时也不得不低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了烟雾道:“报纸上说邵维鼎是从伦敦回来的,这个操盘手兴许就是他从伦敦带回来的。”
“今后港岛股市,怕是要掀起更大的波澜了。”
陈颂倾心中一惊,但随即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他凑到了詹培中耳边。压低着声音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拉他进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