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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赵寒神色冰冷,眼中却满是疯狂之色,将心中因为转生而来的种种负面情绪都通过拳头狠狠的发泄出来。
那钵大的拳头抡直了猛砸,三千六百多斤的神力即便每一拳都打不出这个极限数字,但至少也有一千多斤。这条火云鲤虽然天赋异禀,此刻终究还没完全化妖,属于凡物,脑袋被砸了几十记后,抵抗逐渐微弱下去,到最后更是彻底没了动静。
蓦然,赵寒胸前的木简亮起一蓬乌光,木简正面雕刻的那只怪虫仿似活过来般,化作一抹乌光,钻入他身下火云鲤被打成稀巴烂的头颅中。
眨眼间,这首尾六尺长,足有两三百斤重的大鲤似活过来般,剧烈抖动,片刻后,一蓬微弱的赤霞飞出,霞光中托着一颗拇指大小的不规则状的赤珠,里面隐隐有条红鲤虚影在翻腾,“咻”的一声迅速向外飞遁。
这颗赤珠正是火云鲤的妖丹,只是因为它没有化妖成功,所以形状极不规则,显得有些怪异。
紧接着,一溜乌光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半空中现出一只怪虫虚影,伸出长刺状的嘴喙,猛地扎入那蓬赤霞中的妖丹内,眨眼间,那道红鲤虚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到了最后,连同身下的红光赤霞一起彻底消散,只剩下一层半透明的不规则圆形妖丹外皮跌落倒地。
半空中,那只怪虫虚影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便缩回乌光里,“嗖”的一声撞入赵寒怀内,化作一块晦暗无光的旧木简悬挂在他脖子间,轻轻摆动。
风拂过,吹皱一池寒水,满庭寂寥,先前种种似从未发生过。
赵寒目瞪口呆的僵立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溅满了鱼血,整个人似从血水里捞出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恶臭。他显然被刚才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颈后似有人在吹气,背脊一阵寒凉。
这块神秘的木简原来是这样用的?
先前那道被包裹在妖丹里的火云鲤妖魂,竟然被它眨眼间就吸食干净,再想想这前任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赵寒心头不由升起一抹庆幸:“木简大爷,敢情你之前一直都对前任手下留情呐!”
此念方起,他就感觉一股熟悉的热流从木简传入体内,向着周身各处皮膜,筋肉,骨骼,脏器,血髓奔走,并散入其中。整个人就像浸泡在热水中,舒爽得昏昏欲睡,体魄在不知不觉的强化提升,无论是力量,速度,反应,还是抗击打能力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就如同记忆中那十数次同样经历,木简在吸食了灵力后,便会反哺一股奇异的热流来强化提升体魄,赵寒习惯之后也便不以为意。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木简吸食的是一头即将化妖的火云鲤的灵魂!
一刻钟后,从木简内流出的热流消失,赵寒只觉浑身舒泰,双拳轻轻一握,登时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力量相比前一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兴奋之余,他心中有浮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木简大爷刚刚吃饱饭,肚子不饿,会不会……放咱一马?”
此念一生,就如春天里的野草,在赵寒心里疯狂生长,到了最后,满脑子都是蠢蠢欲动,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尝试。
“试试总没坏处!”
“最差不过是再被木简大爷吸一次而已。”
“万一木简大爷心情不错,放咱一马,那可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失不再来!”
想到这,赵寒不再犹豫,顾不得浑身血臭难闻,盘膝而坐,上身前倾,好像一头正在反刍的莽牛,整个人进入一种似松非松,似紧非紧的状态,默运赵氏秘传的《牛刍式》,以体魄血气反哺玄窍。
登时,从他体内传出一阵阵如潮似浪的声响,如同大江长河滚滚奔流,血气澎湃,精气蒸腾,最终化作一缕缕汩汩热息经由颅顶缓缓注入眉心内三寸一处介于真实与虚无的玄妙所在。
此为玄窍,是人类灵魂的最后一道保护层,便如胞衣之于种子。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波澜,一蹴而就,等到热息源源不断的注入,眉心内已经异常饱满的玄窍开始缓缓震颤,富有节奏的轻轻跃动起来,一股莫名的喜悦泛上心头,让赵寒几欲落泪。
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玄窍透出一缕圆满的气机,散发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辉芒慧光时,赵寒心头一动,尽起周身所有血气精神往那一撞!
“轰隆隆!”
耳畔似有磅礴雷霆在轰鸣炸响,天地震荡,万物皆惊,他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的缓缓飘了起来,所见所闻所感与往日都不相同,变得更加精彩,更加的绚烂,更加的清晰,更加的真实!
便在这时,他心有所感,低头一看,就见下方正有一人浑身浴血,盘腿打坐,神态安详,嘴角含笑,欣然愉悦,在他身前数尺开外,一头六尺左右,浑身血肉模糊的大鲤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火云鲤的尸体,那么下方的人就是我?”
“可我又是谁?我是……赵寒!”
此念刚起,赵寒只觉眼前一暗,身下突然失去了依托,如同流星般急坠而下,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变得朦胧,眼睛所见,耳朵所闻,鼻子所嗅,皮肤所触等等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模糊了不少。
“这是……刚才……我是触灵了?”
赵寒缓缓的闭上眼,细细回味着先前的奇妙经历,不由沉醉其中,那是一个鲜活而富有生趣的世界。无论眼前的积雪,池水,树木,乃至空气中的蜉蝣都前所未有的生动形象,感知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绚烂多姿,充满了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这就是灵魂的感知,比通过身体器官感知来得更加生趣,细腻,多彩,灵动。
达到这一步,也意味着赵寒已经正式跨过了门槛,正式进入筑基期的第五重。
“呀,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你你你……你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便在这时,苏苏自远处冲了过来,脸上爬满了焦急,不顾赵寒一身刺鼻的血臭,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眼中含泪,几乎要哭出来。
赵寒心情正好,决定逗逗她,故意绷着脸不说话,直到苏苏疯一般尝试抱起他外出就医时,他才咧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挥了挥手,道:“哈喽,美女,你今天真漂亮!”
“你……你没事?!”苏苏怔了怔,随即柳眉一竖,杏眼圆睁,狠狠的推了赵寒一把,竖起小手掌就朝着他劈头盖脸的扇了下来,“我叫你骗我,叫你骗我,打死你这个坏家伙,我打,打,打打打!”
“还有,什么哈,什么搂的,这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发现你自打这病了一场后就变得口花花了,三番四次的调戏我,真是欠收拾!”
“别打我脸!”
赵寒手忙脚乱捂着脸跳开几步,双掌一横一竖,冲苏苏比了个“暂停”的姿势,眼中满是喜色,道,“慢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哼,你以为我那么蠢,还会上你的当?你自己说,这招你用过多少次了!”苏苏这次实在是被气惨了,鼓着双眼,拼命追打,口中冷笑不止。
“我说的是真的,这次真没骗你!”赵寒抱头鼠窜,心中暗暗叫苦,没有留意前路,竟是一头栽入水池中,荡起的池水登时将身后紧追不舍的苏苏淋成了落汤鸡。
这隆冬时节,昨夜才刚下了一场雪,气温极低,被冰寒的池水淋湿,再被冷风一吹,苏苏登时就直打哆嗦,小脸霎时间就惨白不见了血色。
“不好,这次玩大了!”
赵寒吐出嘴里的池水,见状连忙从水池里爬出,一把将苏苏拦腰抱起,扛到肩上,抢媳妇似的冲回屋子里。
半个时辰后。
赵寒腆着脸,一脸谄笑的向躺在床上的苏苏又是道歉,又是作揖,浑没有半点大少爷的气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哄得拨云见日。
女儿家的心思就似六月的天气,先前还一副气鼓鼓,不共戴天的模样,转眼就被赵寒描述的情形所吸引,杏眼圆睁,小嘴微张,听得津津有味,仿似身临其境,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袖袍,一副可爱呆傻的萌样。
“这么说,刚才你触灵了?已经算得上是筑基第五重呐?”苏苏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随即眉飞色舞,道,“那么,只要加把劲,再连突四重,悟出命相,就可以凭着鸣鸿金令进入鸣鸿学院深造修炼了?”
“少爷,加油,努力,你是最棒的!”
“……哪有这么简单,这一切还得看木简大爷给不给面子。”
赵寒露出一抹苦笑,取出木简,拿在手心摩挲把玩了一番,就见这块木简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有木简正面雕刻的那只怪虫的嘴喙尖端多了点微不可见的红色。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总会给人一条生路,只是看你能不能发现而已,你看这次,不是被你抓住了机会,取得突破了吗?”苏苏坐起身来,挥舞着小拳头,给赵寒拼命打气。
“我有担心吗?”赵寒心头一暖,故意皱了皱鼻子,哼道,“况且我已经摸到了一些窍门,只待验证一二,说不定从此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什么恢复正常?小寒,说来给七叔听听。”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下一刻,紧闭的房门无人自开,显露出站在门前屋外的一个伟岸身影。
他年约四旬,身高八尺,寒冬腊月里竟是只穿一袭青色长袍,须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浓眉深目,鼻梁高挺,神情肃然,显得不怒自威。
他赫然正是赵氏的七老爷,赵圣陵,与赵圣崖一母同胞,是赵寒的亲叔叔。
赵圣崖在世时,赵圣陵是他的左臂右膀,对前任更是和蔼可亲,无微不至。而今赵圣崖失踪,这人心,却已是变了。
赵寒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时,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刚从昏迷中苏醒,这第一个登门逼迫的,竟然会是这具身体的亲叔叔。
这个世界的亲情就如此的淡薄吗?
据小胖子先前所言,他爹已经投靠了四叔,日后将出掌刑堂,位高权重,非同等闲。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赵寒心里这一口气憋着,不舒服。
他抬眼望去,就见赵圣陵身后跟着几名一脸彪悍的劲装汉子,先前被赵寒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小胖子赫然在列,嘴上的伤势收拾了一下,抹上了药膏,显得颇为滑稽,此时他正侧着脑袋,透过空隙向赵寒投以怨毒愤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