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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之后,房遗爱也渐渐习惯了陪李承乾读书的日子,每天来都会给李承乾带来一些吃食,房遗爱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否无耻,反正每次御膳房前来送膳食都会被李承乾的白眼弄的不知所措。>吧 w·w-w·.·
房遗爱的座位自然位于李承乾的后面,以此才符合礼制。这样也符合房遗爱的心意,李承乾每次都是正襟危坐,正好挡着房遗爱。房遗爱就可以趁此与周公好好论道一番。不过房遗爱今日实在没有睡意。只好盯着地面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打时间的好办法。
座位前的大儒李纲自顾自地讲着一些经义。房遗爱心里忍不住恶意猜想着:怪不得被他带过的太子都是倒霉至极。说来好笑,李纲自隋朝便为高官,历任太子洗马,太子詹事,太子少师。更是成为三个太子的老师,隋文帝之子杨勇,唐高祖之子李建成,唐太宗之子李承乾,可惜没有一个善终。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真是邪性,故此房遗爱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知过了多久,李纲终于离去。李承乾走到房遗爱的面前,挥手打断房遗爱的沉思:“俊哥,我观你上课时一直睡觉,今日终于不睡觉了,却又盯着地面呆。你是有天赋的人,怎可如此荒废时光呢?”
房遗爱自然知道李承乾是为了自己好,奈何房遗爱却是实在听不进去,只好打个哈哈:“小弟我不是睡觉,而是与周公坐而论道一番。”
李承乾显然被房遗爱无耻的话打败了:“你怎可如此,为兄不想仲永之殇在你身上重演。”
李承乾明显说话有些认真了,除了房玄龄之外,这是第一个如此关心自己学习之人。房遗爱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所以只好准备想一个办法将李承乾糊弄过去。
房遗爱主意打定,气质立马一变,再不是那个玩笑的公子少爷,而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得道高人。李承乾显然被房遗爱的转变吓了一大跳,莫非俊哥被自己言语一激要去出家?
“高明兄,你可知顿悟一说。”
李承乾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房遗爱此问也是有用意的,隋唐时佛教已经大兴,尤以贵族为甚,李唐祖上乃是鲜卑族一支,自然对佛教不陌生。贵族通常都会为自己的子女取一个佛教神佛的名字,以保子女平安。最出名的便是李世民称呼长孙皇后为观音婢,这便是少时取的佛教乳名。
“高明兄是否不明小弟为何在盯着地面看?”
“为兄确实不解?”
“小弟实则是在看那地上的一只蚂蚁。> >8 w=w`w`.·y-a-w-e=n`8-.`c`om”
“蚂蚁?就算是蚂蚁,不知和俊哥所说的顿悟又有何关系?”
“高明兄不要急,且听小弟细细道来。”
房遗爱愈的宝象尊严,更显的像那得道高人。要是众小在此肯定一脸鄙视,然后低骂一声又在装神棍,理都不理房遗爱便扬身而去。无他,被房遗爱骗的次数太多,让众小每次都想起被房遗爱作出如此表情,骗的五体投地,就想起自己那一副傻子模样。可惜李承乾不知道啊,房遗爱看着一脸虔诚的李承乾不知为何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高明兄可知一叶一菩提,一沙一世界”
李承乾闻言,收起疑惑的表情,与房遗爱相对盘膝而坐,远远望去,仿佛两个人在坐而论道:“俊哥所言莫非是诉说的佛家的揭语?”说道这里,李承乾更兴奋了:“莫非俊哥对释学也有研究。”
房遗爱一脸淡然:“那都是小道,只不过是我用来向你阐明道理的工具而已。”李承乾的眼中却是更加欣喜异常,房遗爱心里却有些打鼓:他不会真向我提问问题吧,我就知道这一句啊。赶紧转移话题!
“高明兄,我所说的顿悟便和这一只蚂蚁有关,你知道顿悟本来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平常人很难进入此境,但我却能经常进入此境。”
“俊哥竟如此神通,不和能否教教为兄,当然若这是道家之秘,为兄也不会勉强。”
“高明兄客气了,弟从来就认为敝扫自珍不是做学问的方法,既然高明兄想知道,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俊哥果然好风度,世人皆将技艺深藏家中,唯恐泄露,俊哥却视之如无物,就凭此胸怀,俊哥将来必成大器。”
面对如此吹捧自己的李承乾。房遗爱莫名地有些心虚,自己所谓的不传之秘只是自己瞎编的,要是露馅了怎么办?
“高明兄,我此法由来乃是从小家父不常在我身边,我孤身一人便常常在院子,在书房,在大街经常因为某一物而呆,心中不停思考有关此物的道理,心中陷入一种空白的境界,然后头脑思绪便入了顿悟。可弟要劝告高明兄一句,此法如饮水,冷暖自知。8> w-w`w=.-y`a·w=e=n-8=.·c`o-m兄切不可强自尝试!”
李承乾一脸感激:“多谢俊哥相告,更谢俊哥的劝告,若是为兄没有此资质,定不会强自尝试。”
房遗爱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才憋住笑意,心里暗自腹诽:什么顿悟,只不过是呆而已,就算强自尝试,也不会走火入魔。
“俊哥,刚才你所言的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再结合你这顿悟的方法,为兄现在也有些明白了,俊哥是以小观大,以一隅而观世界,不知俊哥从这蚂蚁身上可曾悟出什么哲理?”
房遗爱不自然地笑了笑:“高明兄果然聪慧,弟只不过是匆匆几言,高明兄竟然便将其联系起来,想必也是有慧根之人。”
李承乾脸上闪过几丝自得,被他心目中的高人房遗爱夸几句还是颇为受用的。“俊哥客气了,为兄只不过是痴长几岁才有此心得,比不上俊哥啊。还请俊哥讲讲自己的体会,为兄洗耳恭听。”
房遗爱嘴角又是一抽,只不过此次不是乐的,而是气得,恨不得自己想抽自己两嘴巴,有毛体悟啊,编不下去了吧,让你装,让你装。
但是看向对面一脸恳切的李承乾,房遗爱无奈还是得编下去啊,突然灵光一闪,房遗爱眼珠一亮:“小弟便以这蚂蚁给高明兄讲讲这治国之道。”
李承乾双眼变大,嘴巴张开,显然是被房遗爱的语气吓到了。治国之道如烹小鲜,可是丝毫不得马虎的,房遗爱竟然敢开如此大口。
房遗爱看李承乾的反应,心里大喜嘴上却说:“高明兄不必惊讶,我这只不过是一些治国心得而已。”
“就是心得,俊哥也是有大才之人,还请俊哥明言。”李承乾终于恢复了平常。
房遗爱见状也不禁点了点头:“在讲之前弟先说一句揭语作为引申。”
李承乾点头表示明白。
“所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兄可知其意。”
“此言为兄倒是略有心得,蝼蚁和飞蛾都是卑微之物,却要爱惜其生命,正是佛家倡导的众生平等。”
“高明兄此言丝毫不差,你看那蚂蚁岂不正是蝼蚁,蝼蚁虽小却要爱惜其生命,那百姓和朝廷相比呢?”
李承乾恍然大悟:“莫非高明兄的意思是百姓对于我们来说亦是蝼蚁,我们应当爱惜百姓。”
“正是如此,此意正是要让朝廷要以人为本。”
“好一个以人为本,俊哥果然大才,从一个区区蚂蚁就能悟出此理,果然不凡。”
房遗爱听见此言,心里也是激动不已,此时其那装什么的心情已不能遏制。不把自己装的那什么尽情散出去,非把他憋死不行。表现到具体上就是房遗爱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俊哥,莫非还有其他哲理,我没有参透。”
房遗爱一脸微笑:“然也。”此时房遗爱的内心是激动的,前世看电视上那些谋士运筹千里之外,面对谋主的问答都是说出然也,果真风骚至极啊!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李承乾正襟危坐:“还请俊哥解惑。”
“高明兄,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看见其蝼蚁的弱小,却没有看见其强大。蝼蚁虽小,却能将数倍大于其的昆虫扛起,然否?”
“是。”
“何因。”
“不知。”
“乃是因其团结。”
“俊哥的意思是一只蝼蚁力量有限,许多蝼蚁却能干成一只蝼蚁无法做成之事。”
“正是此理,一个百姓力量有限,但千百万百姓呢?高明兄可还记得前朝之覆灭?”
李承乾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白。
房遗爱倒是并不以为奇:“高明兄,在此弟送你一句话: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承乾如遭雷击,久久才回过神来:“俊哥此言当是振聋聩,为兄受益匪浅啊。”
房遗爱心里一片得意,提前把李世民的话说了出来,果然甚是有成就感啊!
李承乾既要再开口,刚好高阳身边的侍女前来让房遗爱前去和高阳相见,面对还想请教的李承乾,房遗爱直接以一句贪多嚼不烂搪塞过去,谁能阻挡房遗爱前去相见他的小高阳呢。
跑到殿门口的房遗爱似乎良心现:“高明兄,刚才我给你讲的别往心里去,那都是我编的说着玩的,别往心里去。”房遗爱为何如此,实际上是怕和李承乾相处久了被李承乾现其爱装啥的那习惯,这不是怕秋后算账吗?
望着急奔而去的房遗爱,李承乾怅然若失:“莫非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吗?连俊哥大才也不得幸免?”
不知何时,李世民竟然从殿外走进来,看着自己迷茫的长子:“承乾,你可曾迷惑房俊是否在骗你?”
李承乾看见李世民并不惊讶,显然李世民经常到来崇文殿。“儿臣感觉俊哥所讲确是哲理,为何他却说是骗儿臣的呢?”
“他就是骗你的。”
“可是......?”
“他对你说的话并不是他早已想到的,而是看骗你有趣便现场编造,只是为了逗你玩而已。”
房遗爱的举动能骗过李承乾,却不能骗过李世民,房遗爱几次的神色波动早已被李世民现。李承乾显然对这个结果无法相信,自己引为哲理的话只不过是别人信口而说!放在谁身上恐怕一时都无法接受。
“承乾,此时你心里不好受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房俊已经向你说明是骗你的,证明他本就不是存心骗你的,而是和你闹着玩。”
“确实如此,儿臣执拗了。”
李世民见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长子的心性甚是满意:“难道你就没想过房俊信口而编的话便是哲理,他的才华又该如何?”
李承乾闻言先是大喜,紧接着又是眉头紧锁。
“皇儿是否为不知如何榨取房俊的才华而苦恼?”
“正是如此。”
不知为何,李世民突然奸笑起来:“难道你忘了你的皇妹高阳了吗?”
李承乾大喜:“父皇果然睿智。”
李承乾站在一边显然在为自己的计划喜不自胜,另一旁的李世民嘴里在不停地念叨着:“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言大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