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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镇国公来了,林子承也在,但不见子俞,我本意让他带着你在朝臣中混混眼熟。”
陆玄钰有些失落的语气入耳,阮梓清却是翻了个身平躺着,一条腿耷拉垂下,疲惫着开声:“他不是要准备春闱,说不能辜负你,春闱比这劳什子宴会重要多了,来了估计又要被那些老封建关注,说出什么来都不知道。”
言罢,阮梓清又嘟囔着今夜的宴会吃得不尽兴,明日要去酒楼好好搓一顿。
经阮梓清此言,陆玄钰倒也明了,虽然她希望子俞和阮梓清能够多在朝臣前混眼熟,但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春闱在即,子俞确实该以春闱为重。
“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去青州,此行一去不知何时还。你若是喜爱洛都的吃食便多吃些,银钱不够尽管记王府账上。”
陆玄钰开声提醒阮梓清,只不过此刻阮梓清脑袋昏昏沉沉地,随意应声后便进入梦乡去了。
见此,陆玄钰也不再言语。
到了王府下车后,陆玄钰看向一旁的陆澈,言:“你送她回房,明早清醒了告诉她后日启程去青州。”
言罢,陆玄钰便进府去,倒留陆澈有些不知所措。
掀开车帘,看清里头人熟睡的面容后,陆澈心神微动,语气恭敬:“阮姑娘,到府了,快些醒醒。”
眼见叫唤不醒,陆澈无助地看向一旁拽着缰绳的侍卫。
“别看我,咱王府里头一个侍女都没有,你看着办。”
侍卫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万般纠结下,陆澈只得对阮梓清道声:“得罪了。”
随后上马车将阮梓清抱下,直向府内走去。
也是得亏周遭无人,不然陆澈是说什么也不肯这么做的。
早已进入王府的陆玄钰在回逍遥居的半道中缓了步伐,直到喝下蓝田送来的汤药,方才快了脚步回去。
“世子,叶将军回府后刚睡下不久。”
踏入院落,墙角守着的暗卫现身禀报。
“嗯,知晓了。”
得知叶槿谢已经睡下,陆玄钰便去了偏屋沐浴。
今夜沾得一身酒气,实在不好就此入睡。
坐靠在浴桶中,陆玄钰身心放松下来。
万千思绪浮现,最终停留在林子俞文试结果出来那日。
那日她本应林子俞所邀,一同前往洛水学宫看榜,但恰巧撞上皇伯父寻她,便只得先让林子俞一人前去。
但见林子俞一人前行孤独,她便叫闲得追狗玩的阮梓清前去陪同林子俞。
林子俞本有些犹豫,但阮梓清可谓是乐意至极,见着林子俞时便将林子俞夸的天花乱坠,还从宽袖里头掏出早就藏着的小狗。
出乎意料的是林子俞竟是很是喜欢那小狗,便也准许阮梓清陪同了。
而当她进宫见到皇伯父后,率先得知的便是陆玄镇大婚三日后便启程青州一事。
自那日起皇伯父便每日都领着她在洛都城范围内到处游玩,时而谈及儿时记忆。
她心下知晓永德帝此举为何,虽她也极为不舍,甚至有留下的冲动,但终归是理智占了上风。
温水舒服得让陆玄钰闭上眼,最后竟是困乏得睡了过去,最后还是屋外守着的玉生见过了大半时辰不见陆玄钰有所动作,便敲门询问叫醒了陆玄钰。
由于在浴桶中泡的时间长久了,手指指腹发皱开来。
穿了里衣后披上外袍,系上一根腰绳,陆玄钰便回了主屋。
拐入屏风后,陆玄钰瞧见了熟睡的叶槿谢。
陆玄钰悄声走近,见叶槿谢睡在了外头,顿时有些难办。
她若是要上床睡便定是要越过阿槿,可如此一来若是发出声响便会惊醒阿槿。
她刚同阿槿共眠时便发现阿槿因常年征战在外,睡眠极浅,如今过了些许日子,又整日吃着张医师特意为其调的药膳,睡眠方才有所好转。
即便如此,陆玄钰也不敢贸然上床,便在床边定定站了一会儿,最终打算去书房将就一夜。
正当陆玄钰转过身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叶槿谢的询问:“夜深了,若不是很急的事,便推到明日再说吧,你饮了酒,更不宜晚睡。”
闻言,陆玄钰回过身,看见侧着头睁开了眼的叶槿谢。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并未睡着,看不下书,便闭目养神等你回来。”
听此,陆玄钰面上一喜,快步上前,随后小心翼翼越过叶槿谢爬入床的里侧。
叶槿谢转侧身面对陆玄钰,为其盖好被褥。
“我今夜本是想让子俞领着阮姑娘去见见大臣,但子俞并未赴宴,便只好自己来了,你可莫要生气。”
陆玄钰握上叶槿谢的手,软着语气解释。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又怎会因此生气。”
叶槿谢面上带着笑意,一手抚摸着陆玄钰的头。
“那便好,阮梓清的身上疑点重重,留着她还有许多用处,等三日后启程青州,我会将其带上,她身上也有些才能,对我在青州要做的事有利。”
陆玄钰生怕届时叶槿谢会因她带上阮梓清而不满,便提前将缘由说与叶槿谢听。
听到解释,叶槿谢很是开心。
“那顾鱼呢,我这几日见她时常往紫轩院去。”
叶槿谢莫名有些担忧。
“她留在这,我会让人加以看管的。”
陆玄钰并不敢担保一定不会出事。
“好,对了,我这几日在茶楼喝茶听书时,听得旁桌有人嚼舌根,说林公子拿着特许令牌参加了文试,还通过了,都在传言这是通过了见不得人的手段,纷纷言语折辱林公子。”
叶槿谢不大听的惯这些杂话,但也不敢贸然生事,便只得告诉陆玄钰,让陆玄钰来解决这件事。
“子俞参加文试并通过一事是秘密进行,知晓的人除去洛水学宫的学政和同场的三位外,便只有我和我先生以及阮姑娘知晓,那三位考生是签下了契书,不会外传。”
陆玄钰微微皱眉,心下寻思着会是何人走漏的风声。
“你同国师定是不会的,阮姑娘自那日去接了林公子后便后整日宅在府中玩乐,实权并无,又在你的手底下讨生活,想来也是无罪的。”
叶槿谢谈说着自己所认为的可能性。
言罢,陆玄钰点点头表示赞同,并道:“那名学政是我这边贿赂的人,想来也是不敢冒这个险的,那便余下三名同场考试的监生。”
“你这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啊。”叶槿谢打趣着。
“是他们不遵守契书了,那便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做什么?”
叶槿谢有些担忧地询问陆玄钰,最后却被陆玄钰反问:“阿槿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让自己暴露了什么。”
“哈哈哈,不会的,阿槿放宽心好了,我做事从不留痕迹。”
二人又闲聊许久,最后沉沉睡去。
自从叶槿谢卸去大理寺的职位后,便自在不已,加之被陆玄钰缠着,每日早起练剑的习惯便推到晚上了。
每日早上陆玄钰睡到何时起她便何时起,这叫陆玄钰都不免怀疑是否是自己带坏了叶槿谢。
翌日二人亦是近了午时方才起身。
洗漱过后,陆玄钰任由叶槿谢服侍自己更衣。
“这三日我都会进宫陪着皇伯父,也许夜里不回府过夜,说不准的,我先与你说,叫你做个准备。”
“好。”
陆玄钰对永德帝的不舍,叶槿谢是知晓的,她更希望这三日陆玄钰能直接睡在宫中多陪着陛下。
昨夜她在十六皇子府上见到陛下时还略微一惊。
几乎满头白发,她上回见时还是只有半头左右,可见陛下的身体想来也不大好。
今日陆玄钰并未在府上与叶槿谢用午膳,而是先叫人快些传了口信去宫里,而后才坐着马车赶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