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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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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府兵营中,校场之上,秦义、卫景瑗和张五几个人围坐在火堆前炙烤着一只滴着金黄色油脂的羊。

    香气四溢,令几人食指大动。

    油脂滴在底下的火堆里,不断的发出呲呲声。

    本来朱之冯也要来的,可是宣府现在的情况并不好,百姓听到李自成即将抵达宣府,是欢欣鼓舞,恨不得开城投降,现在城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的人群聚集,打算冲击城门。

    不过都被朱之冯带着人马镇压了,为了以防万一,朱之冯正带着人四处巡视。

    而王承胤则在城墙之上巡查。

    “这闯军有什么好的啊?令百姓们这么疯狂,居然冲击城门了!”今天下午数百百姓冲击城门,被当即斩杀,死伤遍地,血流成河。

    虽然这一下震慑了许多企图还要冲击城门的百姓,但是他们那颗希望追求美好生活的心并没有沉寂下来,他们已经推选出领头人打算统一起义了。

    “吃闯王,喝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赵明说出这口顺口溜,吴长接道:“不用纳粮,还发粮!你说百姓是不是趋之若鹭啊!”

    “现在这百姓的生活是水生火热,各种苛捐杂税,一年种的粮食收获了,一缴纳完各种税收,妈的,发现把这一年的收成全部缴了,还他妈少一大截了!而李自成来了,减除徭役,不让你纳税,还他娘补贴粮食你!你说这些百姓反不反?”吴长愤怒的道。

    “唉,朝廷这样做是自掘坟墓啊!”卫景瑗叹道。

    “老哥,这些道理难道朝廷的大官和皇帝难道不懂吗?”秦义转头对卫景瑗问道。

    “他们怎么不懂?他们比谁都懂,但是没办法,现在朝廷是两面作战,深陷辽东战场几十年,这边又要抵抗闯贼,入不敷出啊!”卫景瑗叹气道。

    “这只会会把国家越打越穷,最后整个帝国崩溃,亡国!”秦义道。

    明朝亡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钱,开国初是执行的藏富于民的政策,但由于财富的流动性太低了,以及土地兼并太严重,而且国家发行的宝钞完全成了废纸。于是这个政策成了皇帝和臣子之间争夺权柄的斗争,最后演变成了藏富于官,国库被榨的一干而尽。

    几人沉默了下来,卫景瑗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秦义答道:“先休整一天,闯军还不会这么快就赶来。王承胤一直有投降的心思,城内百姓也是一直叫着降闯,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了。就算是死守也没法守了。咱们去找王承胤,逼他放弃宣府!”

    卫景瑗迟疑道:“逼他放弃宣府?这恐怕不可能吧?他要投降,肯定是想带着大军和宣府一起投降的,和姜瓖打的一个心思。咱们就这样逼他投降,这恐怕行不通!”

    秦义从怀里掏出王承胤的降表递给卫景瑗。

    “很好办,我拿着这封信威胁他就可以。他要是执意要降闯,我就杀了他,如果他回心转意,我就让他放弃宣府!相信他也知道宣府是不守了!”

    宣府确实是不能守了,城内的百姓的民心都不向着明军了,要是闯军攻城,明军一面防御闯军,而城内的百姓则在城内放着火,捅明军的菊花。

    那可就是腹背受敌。这种情况里应外合能打爆明军。

    “不过老哥,你也得做好准备,如果我和王承胤的谈判失败,王承胤一定会恼羞,然后马上起兵攻打我们!”秦义担心的道。

    “好,放心!”卫景瑗一口保证。

    第二日,秦义带着张五、赵明四个人直奔王承胤的府邸。

    王承胤对于秦义这个小千户还是给予了接见。

    秦义行了一番礼,坐在王承胤的下首。

    “秦千户找我有何事?”王承胤问道。

    “是这样的,在下和巡抚大人带着大同的两万兵马前来宣府,见宣府已经没有防守的必要了,所以想劝总兵大人放弃宣府,前往居庸关!”

    “什么?”王承胤一愣,然后勃然大怒。

    “老子没空和你开玩笑!”王承胤拍着桌子道,就要喊人送客了。

    秦义果断抽出王承胤的降表,在王承胤的眼前晃了晃。

    “嘿嘿,大人认识这个吗?”秦义笑嘻嘻的道。

    王承胤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秦义:“这东西哪里来的?”

    “姜瓖的死大人知道吧?”秦义问道。

    “是你干的?”王承胤忍住怒火问道。

    秦义点头:“他和你一样,想要带着人马和城池投靠闯军,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意,于是杀了他,在他家里捡到了这个,还有大人的二十五个金条,不过被我据为己有了!”

    “哼,暗杀封疆大吏,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哈哈,治我的罪?谁知道我杀的?调查的钦差只怕还没出京城就听到大同被占据的消息,然后瑟瑟发抖不敢来了,这件事就是无头冤案了!再就是大人你知道,不过大人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你这是威胁我!”王承胤目光如电,盯着秦义。

    秦义摊了摊手:“你要降闯,百姓也要降闯,我为了保命必须得活下去。你有两个选择,一:带着所有人马撤出大同。二:我一刀杀了你,联合两位巡抚大人夺了你的兵权!”秦义冷冷道,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挂在腰间的定业刀上。

    “哈哈哈,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几分本事!敢来威胁我!”

    两人几乎同时拔出腰间的刀,两把刀在空中激烈的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团火花。

    王承胤连退数步,秦义退了一步身边便稳了下来。

    而院子之中和王承胤的屋子里突然钻出了一队队士兵。

    “老家伙原来早有准备!”秦义笑道。

    “哈哈,姜瓖被杀的消息传来,我就担心我的降表会被泄露,而且我立马换怀疑的对象转到你身上,只有你能在姜瓖府邸上那重重防卫下杀掉姜瓖,我果然没有猜错,要是我的降表真的到了李自成哪里,李自成早派人来和我接洽了,却一直没来,我不得不怀疑到我的降表被人截了!”

    “这样推理下来,就是你拿了我的降表,所以我一直安排着人在等着你!哈哈。这两百人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你今天就留在做我院中的花草养料吧!”王承胤嚣张的大笑道。

    秦义也是大笑:“你认为这点人能拦住我?李自成几十万大军中我都能来去自如,你还是低看了我!”

    现在杀掉王承胤已经不可能了,他被十几个士兵团团围住,只要自己上前,自己将会被两百个士兵围住。

    不过逃脱对于秦义来说还是轻松了。

    几个跨步闪到门外,和前来的士兵立马战成了一团,秦义手中的定业一扫,王承胤训练的死士便倒了几个。

    那边张五、赵明四人也听到了动静,提着刀子前来支援了。

    秦义一刀劈开一个死士,对四人喊道:“跑,不要恋战!”

    一路杀了出去,秦义带人四人二话不说朝着军营所在而去。

    “马上给我调集人马,清除大同那两万叛贼!”王承胤下令道。

    王承胤手下的接到这个命令先是迟疑了下,但是这是总兵大人下的命令,不得不执行,带着人马开始围剿大同兵。

    而秦义带着一身血跑到军营,卫景瑗立马知道这事办砸了,马上下令准备战斗。

    朱之冯在大街上巡查,见到一队队的士兵杀气腾腾的朝着大同兵驻扎的军营所去,拉过一名将领问道:“怎么回事?”

    那将领如实答到:“总兵大人派我们去围剿大同而来的那两万叛贼,他们已经降闯了!”

    朱之冯一听二话不说抢过马朝着军营去了。

    “怎么回事?”进入戒备森严的军营,朱之冯劈头盖脸的问道。

    卫景瑗不说话只是把那封王承胤的降表给朱之冯看来,朱之冯飞快扫了一遍,脸色铁青。

    “王承胤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朱之冯怒道。“我马上去劝他!”

    朱之冯就要往外走,卫景瑗一把拉住他。

    “王承胤既然要大动干戈火并,就说明他已经铁了心了,劝不动,他会杀了你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朱之冯怒问道。

    “赢了他,夺回宣府就可以了!”卫景瑗说道。

    “这么简单?”朱之冯问道。

    “恩,就是这么简单!”卫景瑗点头。

    “去你妈的,王承胤手里三万大军,咱们只有两万,人数就少了,怎么打!”朱之冯一把推开卫景瑗,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秦义哪去了?”朱之冯见屋子里没有秦义,开口问道。

    “带着人杀王承胤去了,刚才他吃了个小亏,说是要找回场子!”卫景瑗喝了一口茶,然后又给朱之冯倒了一杯。

    “大红袍?你哪来的?这是皇家东西啊?”朱之冯一脸吃惊。

    “姜瓖家里搜刮的,估计是哪个王爷送的吧,只有半个茶饼,待会给一点点!”卫景瑗道。

    “这东西可比那二十万两银票值钱啊!”朱之冯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茶。

    这件在军营中的小屋中,没有丝毫的紧张情绪,两个巡抚大人正有说有笑的品着茶。

    而在屋外的军营则是肃杀弥漫,兵戈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