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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向高山,让尸骸填满沟壑;走向大海,让浮尸飘满洋面……”在济南城里的日军军营里,一阵阵慷慨激昂的歌声从里面传来,这个欢呼的军歌声和外面反复播送的劝离通告交织在一起,让方圆数里之内都回荡着这两种声音。
面对北伐军的重兵围堵和撤离宣告,这群被武士道精神灌输的官兵无动于衷,他们反倒是认为这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一天前,他们做出了战斗准备,机关枪全都装上了弹链,野战火炮也被脱去了炮衣。
现在,上千名年轻的官兵自愿组成敢死队全体在操场中间坐下,升过太阳旗后,这群官兵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个个光着膀子,裹着“千人针”在太阳下高唱战歌。他们这样是为了显示着他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随时准备和外面北伐军展开一场血战。
师团长福田彦助站在最高处观察外面北伐军的动态。这天,他穿着一身屎黄色的将官军装,手里拎着一把刻有菊花的*,外棕内红和金色齿线的刀穗显示出他将官的将官身份。
和福田彦助装束对应的是他严肃和冷漠的表情,在这样一个嗜血的军官看来,人的生命和目的相比较起来是微不足道的,这其中也包括自己军队的士兵。
看着外面修筑起来的野战工事和穿着卡其布军装的北伐军官兵,他轻声的笑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刚过他接到东京大本营的指令,东京已经派出谷寿夫率领的第三师团一个整编联队从青岛登陆,增援他们。
谷寿夫率领的联队估计十天之内就可以抵达预定位置,其他援军也在源源不断的向济南聚拢。福田彦助相信,自己会在这里建功立业。
至于接下来的时间,福田对他所率领的第六师团充满信心:第六师团作为大正天皇改革后留下的17个常备师团之一,一直以强悍的战斗力著称,从甲午之战到这次的出兵山东,这支部队一直都是常年征战。现在只有坚持十来天就能够等到援军的到达,福田不禁乐开了花。
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坚持到援军的到来,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扩大战果,将南方革命军彻底清理出山东?
“肥马大刀尚未酬,皇恩空浴几春秋。斗瓢倾尽醉余梦,踏破支那四百州。”福田轻声吟起被日军尊奉为战神乃木希典的诗句,他觉得这首诗拥在这个时候极为恰当。
“师团长,支那人已经将他们最为精锐的一个军队调集了过来,现在我们正面有上万的敌人。侦查士兵昨天看到,在包围圈外,他们还将一些大口径的野战火炮瞄准了这里。”参谋处的斋藤一直积极处理着前面的敌情通报,他的内心也如同福田一样,渴望一场切切实实的战斗。
“不要理会!支那人只是虚张声势,即使他们现在充满高昂的斗志,但是面对帝国的军队,他们一样不堪一击。去,告诉勇士们,支那军人和满清时期的战斗力一样,让他们只管磨好战刀,帝国会给他们表现的时刻!”
“哈衣!”斋藤听后之后,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广场中间的时候,他挥手示意所有唱歌的官兵停下,站在旗下他宣读了东京大本营的命令。
此时,聚集在军营正中间那群青年敢死队在听到他的命令后双手扬起,然后振臂高呼“万岁!”
斋藤扫视全局,然后拔出了腰间的战刀,他把战刀斜角指向天空道:“勇士配战刀,功在杀敌多!帝国的勇士们,为天皇陛下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万岁!”斋藤话音刚落,操场了又响起了欢呼声,这种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黄柯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日军增援的消息,和他之前估计的一样,东京肯定会向济南增兵,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增兵前来的竟然是谷寿夫带队。
纵使自己的历史知识再不好,黄柯也听说过这个对中国人来说都不能忘记的名字。就是这个谷寿夫后来担任了第六师团的师团长,也就是此人颁布了可以公开抢夺杀戮的命令,随后,日军第六师团攻入南京,然后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如果这样一笔血债要算的话,黄柯觉得谷寿夫最起码可以拍在前十名之内。
“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天意如此,我不能够再放手了,不然若干年之后他就会后悔的!”黄柯没有任何担心,反倒是有些高兴了,他随即命令蒋先云亲自率队将谷寿夫的援军围堵在青岛,并且亲自指示要将谷寿夫活捉。
部署完这一切的时候,蒋百里和白崇禧主动找到了黄柯,原来,两人已经在拟定好应对方案后,最后合计提出建议:让驻扎在上海的青年近卫队进入战备状态,防止日军偷袭上海。
“你们的建议不错,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想到上海的事情。十四仔,明天你就,不,现在你就去给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许绍周和孙元良发电,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并且密切关注日军的动态。”
十四仔走出去之后,黄柯示意让蒋百里和白崇禧坐下,他把面前的一个满是茶渍的水壶拿过来,亲自给两人倒上了两杯水。蒋百里和白崇禧这时候赶紧站起来。
“你们坐下,这里不是会议室,也没有外人不必这么客气”黄柯将两杯茶水递给两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了一根放在嘴上点着,黄柯在犹豫的时候就要抽烟,一支接着一支,面前那个152毫米口径炮弹壳做成的烟灰缸已经按满了烟头,看得出来,他已经一夜没睡。
“说实话,现在我倒不是担心日本人的动作,南边是我最担心的”黄柯深吸了一口烟,把烟一下都吞进了肚子里。
蒋百里和白崇禧对视一眼后,白崇禧有些严肃的说道:“司令,李宗仁将军从广州那边发来了情报,汪主席他们已经对这次日本人出兵济南有意见了。”
黄柯表情没有变化:“汪精卫这个人不堪重用,从他清党开始我就认为此人心胸狭隘。”
“司令,话虽如此,不过王主席代表的毕竟是国民政府,眼下如果他们公开反对我们的行为,于北伐和对日方面都不利”白崇禧诚恳的说。
黄柯点点头:“所以我想让你们来再商量一下这个事请,汪精卫那边我能够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他不能够对我们的行动指手画脚,这个人将来就是……”
叛徒两个字说到嘴边的时候,黄柯又停止住了,虽然他知道汪精卫后来投靠了日本人成立了汪伪政权,但现在的人还都不知道,他不可能告诉别人他是穿越过来的。
此时的汪精卫是一个政权的名义上最高领导人,他还是那个高唱着“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仪表堂堂的爱国志士,在一些人的眼里,黄柯倒像是窃国大盗了。
“你们就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我们今天就算是开一个小会,碰碰头,毕竟现在主要要面对的还是日本人那块”黄柯又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
蒋百里思考了片刻后说:“司令,我看还是让李宗仁将军在广州,让他们联络廖先生等人,要在政府中形成影响力和决策力。”
“这个没问题,廖先生一直都支持我,他可以在政府内形成一定的影响,我今晚就给他亲自打电话说明情况。”
蒋百里继续说道:“稳定住广州的局面,要实现对外的一致性。目前我们不能够和广州政府撕破脸,那样对内对外都十分不利,所以我建议司令还是可以和汪主席本人进行沟通。”
“可以,上次孩子出生后不久,汪主席还和夫人前去探望,我一直没有去还礼,这次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跟他说明一下。”
蒋百里先后陈述了几点意见后,黄柯不住的点头然后记下。
“百里兄,你说的这些都很好,崇禧那些措施也不错。我看要把两个方面都结合一下,再细化一下就可以做一个内部文件继续实施了,只要是内部不乱,日本人那边就算是派再多的兵也不必担心”。
白崇禧点点头道:“司令,我回去就整理一下,然后送给您过目。”
黄柯点点头:“你们辛苦了,我知道参谋部很多军官已经是几天没有合眼了,百里兄,你病刚愈,还要多多注意休息。”
蒋百里笑了笑:“有时候想睡也睡不着,军阀还没有打光,日本人又冒出来了,看来我们想要建立一个新政权不容易啊。”
“创业艰难嘛”黄柯把面前的茶壶端起来,要给两个人倒水,可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大声响传来,黄柯手里的茶杯一下被震动,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到黄柯问出来,一会之后,十四仔就推门进来道:“司令,林军长紧急通报,先头部队和日军交上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