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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的进展很快,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长江以南几乎全部都在北伐军的掌控之下;如火如荼的土地革命也在这个时候开展着,有了土地的农民有了参与革命的积极性,这样也就极大促进了北伐的进展。
除了进行土地改革外,黄柯还对大力扶植重工业发展,浙江、湖南等地相继开办了技师学校,从国外引进机器和师资资源。
看到南方的战火不断燃烧,也让原本平静的北京城变得不那么平静了。在南方战事的影响下,北京的政局也变的风雨飘摇起来,兼代内阁总理杜锡珪主动辞职,不愿意再蹚浑水,财务总长顾维钧只有兼代。
顾维钧在外交上是一把能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时的政局动荡,外交棘手,所以在顾代理的时间里,无论是外交还是内政上都毫无建树。
眼看着北伐军就要打过来了,北京政府眼看着就要被替换,无奈之下北京政府只好电令张作霖、吴佩孚、孙传芳、阎锡山、张宗昌各个军阀巨头来京早定国是。顾维钧就被摊上了这个会议主持,他自己愿意早些时间辞职,离开这个混乱的政坛。
巨头们虽然平日里打的火热,可眼下北伐军势如破竹,共同的利益下让他们不得不的思考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选择;无疑,这个时候联合成了最好的选择。
在北京政府的撮合下,军阀们在北京的会晤如期举行了。吴佩孚是亲自从前线赶去北京的,来的时候他还带着满身的硝烟味;对于这次会议,他没有过高的期望,他心里头清楚的很,军阀们都是心怀鬼胎,谁又愿意真正的组织军队去抗击北伐?
现在的局面历史上有无数次惊人的相似,战国时期的合纵连横,东汉末年的十八路诸侯联盟、 明末农民军的“三十六营”……这些联盟的结果都怎么样?吴佩孚心里头是明明白白,可眼下他唯有抓住这最后的稻草。
孙传芳去的时候更加窘迫,北伐军速度之快已经让他的手里地盘不到三分之一,现在连一场像模像样的大战役他都组织不起来,所以来这次会,说白了他就是要枪要人的。
阎锡山、张宗昌之类的军阀们虽然对北伐没有切身体会,不过唇亡齿寒的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南方军现在搞的是土地革命红色政党的那一套,保不齐一年半载就打过来了,到时候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和其他人不同,东北王张作霖这次来却是出乎意料的高兴。他这次来毕竟不单单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三万多人东北军劲旅已经出关,就在他前脚落在北京城的时候,这样一支混合部队已经在北京城北安营扎寨,准备随时将北京城纳入自己手里。
长江以北最有实力的就是奉系军阀的东北军,这支全部由北方人组成的部队不仅装备精良,并且骁勇善战。靠着东北三省充足的兵源和装备补给,这支部队足可以傲视其他军阀。
这也就是张作霖为什么敢在共商国事的时候,就敢带着一支部队来逼京。
北京的街头依旧热闹,古老的城墙上挂着通红通红的长灯笼,两排青砖瓦的四合院里住着穿着马褂的老爷;府前街上,批短褂的小贩担着扁担沿街叫卖的各种小玩意;茶馆里冒出的阵阵热气,南来北往的老爷们都在这里讨论着鸡毛蒜皮、国内国外的大小事;大小的公园里,提着鸟笼遛弯的老头;抖空竹、放风筝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张作霖不像是其他军阀那么低调,进北京城的时候,他坐的是美国进口的道奇轿车,前前后后都是扛枪骑马的警卫,气势可见一斑。街面上还有吹着哨子拿着警棍的巡捕为他疏导交通,这个架势就是当年的袁大头也难赶上,一路之上,张大帅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就连东交民巷里的洋人们也都探出脑袋前来看看。
张作霖带着兵来,自然让其他的军阀们不高兴,第一天刚到内阁会议室,军阀们就没有到齐。
没有到会场的是吴佩孚,他的理由是旅途劳累、不宜开会;这句话不过是句托词,谁都知道吴佩孚是个直性子,和张作霖也算是老冤家,听说张作霖带兵前来,再加上进城的时候弄出那么个气势来,实在让他看不进眼里去,索性第一天的会上没有去。
少了吴佩孚这样的重要人物,军阀之间商议成立联盟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办法商议,好在顾维钧善于打圆场,当天把巨头们都安排去听京剧,所以第一天的会也就不了了之的散了。
当天晚上,顾维钧就到了吴佩孚下榻的宾馆。见到吴佩孚的时候,吴佩孚正在桌前摆弄着书法,这个“秀才将军”拿起笔来颇有点拿枪的感觉,一鼓作气,宣纸上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字迹。
“大好河山!”顾维钧笑着拱手进了屋子,看到吴佩孚正在写字,不由的念了出来。
“顾先生,别来无恙啊!” 吴佩孚和他早就相识,见面时的称谓也比较家常话;看到他来之后,吴赶紧放下手里的纸笔,让座之后示意人上茶。
“今天有劳你了!现在政府无人主事,你来挑这个担子,想必也是有不少的委屈了。”吴佩孚也顺势坐了下来,一脸忧郁的对顾维钧说。
“子玉兄说的没错,我现在只是想早日辞掉这个职务,早日回家享福啊,只是曹总统那边催促的着急,我也不好推脱。”
说起这话的时候,顾维钧一脸放松,不过他知道这时候他还不能够辞职,要是辞了职,曹锟那边不好交代不说,他自己也难说过去。
“顾先生是这些人中的斡旋人,要是您不管不问了,我们这些‘十八路’军马怎么能够聚集起来?今天不去上会,其实并非针对先生,只是我看不惯张老疙瘩那股子傲气。”
吴佩孚说的时候语气不由地加重了一些,内心的挣扎和对张作霖的气愤在这个时候是很难化解。
顾维钧自然明白他们之间的仇恨,不过这个时候他终归是要把所有人往会议桌上劝说;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放弃之前的各种前嫌,顾维钧也相信,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大老远的赶到北京城,肯定也都是有这个诚意。
“子玉兄,虽然张作霖在这件事表现有些狂妄,可他终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再者说了,我们终究是来商谈如何应对南方军的;摒弃前嫌应该是这次会谈的基础,吴将军您身为此次会谈之要员,对于此事相比也是通晓其中的道理,倘若会谈失败,受损失的是我们所有人。还请子玉兄在大义面前,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维钧果然不愧是外交家出身,他的几句话虽然说的看似平淡,但却句句都在点上,这样同时还给吴佩孚留足了名字,找一个台阶给他,他自然不能不下来。
吴佩孚长叹口气:“一个小小的黄柯就把我们弄成这样,哎……”
商谈联盟的会议如期的举行了,这一次吴佩孚早早地到了会场,可张作霖却来晚了;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会谈的时间开始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后,张作霖才带着警卫走进来,临近门前,他还带着一口东北话大声喧哗,声音传的很远。
所有人到齐了之后,顾维钧主导会议就开始了;会议的程序不必多说,先是一些军官参谋们介绍北伐军的进军情况,再者是商谈北伐军的军事实力,最后商谈联盟,成立海陆空三军联合司令部。
会议开始的时候,顾维钧就已经让人把会议材料做成一个个文件发给每一个参会者,坐在最前排的吴佩孚和张作霖翻看几眼后,几乎同样的把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吴佩孚是对这些早就了如指掌,可张作霖翻开一眼就仍在那却让人很难理解。
“妈拉个巴子!北伐军的司令黄柯原来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前清庚子年的人也敢带兵打仗?孙大炮手里头没有像模像样的人了吗?”
张作霖所说的情况的确不假,黄柯对外宣传自己是庚子年出生的人,算起来到这个时候也不到三十岁。
周瑜年轻气盛还三十才都东吴,可黄柯才三十不到就率兵北伐,简直是比周瑜还牛的人,这也怪不得张作霖瞧不上眼。
瞧不上眼的不只是张作霖一个人,张宗昌、阎锡山这些人都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在他们的眼里不到三十岁的人连一个团都指挥不了,更何况是十几万的北伐大军。
“张大帅所言极是,我就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张宗昌说话也是极其轻视。
可跟北伐军交过手的吴佩孚和孙传芳却深深的知道,这种盲目的狂妄是不可取的。
孙传芳摇摇头:“诸位都有所不知啊,黄柯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治兵用兵却是很有一套;我和吴司令就不说了。当年他就是带着一群商团的民间武装硬是把陈炯明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陈炯明现在还在猫在香港不敢回去;陆荣廷组织的东征不就是被此人打败的吗?没有跟他交过手就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孙传芳说完敲敲桌子,张作霖笑了笑:“毛头小子终究是毛头小子,老子扛枪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