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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山与南阳的地盘,不仅隔了个绛县,还隔了一个稷山县。却没想到,伍家兄弟竟然把手伸到了李家的地盘里。
李建成怫然不悦:“我还当首举义旗的伍云召是条英雄好汉,没曾想却如此贪婪成性,且还与那些个匪徒勾勾搭搭。”
出身大族世家的王珪讥讽道:“我倒是不奇怪,南阳伍天赐、雄阔海等大将,也都是曾经落草为寇的匪徒。”
谢华问道:“窦帅可知这山里哪个匪徒与伍家有勾连吗”
窦轨摇摇头:“线报只有一条,伍家派来的人,名叫晁盖和刘唐。”
谢华一听,有些吃惊:“托塔天王晁盖、赤发鬼刘唐!”
身为蓝星中州人,晁盖的大名,那可是从小听到大。《水浒传》里,梁山泊的第二任寨主。
武功超群,平生仗义疏财,为人义薄云天,敢于为民请命。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聚义,也正是因晁天王与刘唐、吴用等人合谋智取生辰纲才引出的。
刘唐虽然不如林冲、吴用等水浒里的顶尖好汉。但也至少在二流的中前列。
刘唐武功的最好参照就是他和插翅虎雷横一战,两人都用朴刀,徒步斗了五十余合,雷横虽然未败,但已经落了下风
此外,他本领非常全面,由于社会经验足,江湖阅历深,所以也常常从事情报和特工的工作,为梁山做了很多实际工作,比如烧官军战船等等。
南阳伍云涌派晁盖来吕梁山,当真是知人善用。
“谢君认得这两人”李建成好奇道。
谢华点点头:“这两人算得上道上的顶尖好汉,若是有他们在,吕梁山那边确实不好对付。”
他转头向窦轨郑重建议道:“窦帅,建议趁晁盖等人立足未稳,立即发兵攻打山中贼寇,若待晁盖在山中经营久了,这颗钉子就难拔掉了。”
但窦轨却没有答应,在他看来,谢华虽然有点勇武,智谋也就一般。
而且山中贼寇都是他手底下的残兵败将,晁盖两人更是无名之徒,根本无需担心。
......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窦轨还在领兵攻打绛县。
抽到晁盖、刘唐两个水浒传里的猛将的伍云涌灵机一动,将两人派来吕梁山中,打算助晁盖成为吕梁山里各路贼寇的统领。
也顺便给伍云涌眼中最大敌人的大唐安插上一根钉子。
早来几天的刘唐,打探出了一些消息,对晁盖道:“稷山县西郊有那五凉山李贵派人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
主上派我们来吕梁山收揽山中豪杰,不如先到李贵那看清时局,再缓缓图谋。”
晁盖觉得有理,便和刘唐领着十数名伍云涌拨给他的士卒,带着一些钱财一同来到酒店里。
酒店店家见了许多人来,慌忙迎接。
晁盖将来历实说了,店家大喜,忙请入厅上坐定,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背后山中射去。
响箭到处,没多久有小喽罗下得山来。
店家先让人杀羊宽待晁盖等人。
私底下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写众豪杰入伙姓名人数,先付与小喽罗,教去寨里报知,一面遣人四处打听晁盖等人的来历。
过了两天,打探到晁盖等人真的是劫了隋朝贪官财物的好汉,那店家高兴的引晁盖等人上五凉山。
五凉山不大,山势险峻。临近山顶之处,还弄了个木制关卡。
五凉山寨主李贵领着一班头领数十个小喽罗和出关迎接,施礼道:“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蒙大王收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
李贵笑道:“天王太过自谦,且请到小寨,再做计议。”
一行人来到山上,入到大寨聚义厅,分宾主对席坐下。
李贵唤阶下动起鼓乐,又让宰了牛、羊、猪等牲畜,大擂筵席。
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联合山中诸豪杰共抗暴隋’的‘个人’想法告诉李贵等众位头领。
李贵听罢,心内踌躇,虽然他在山上也被人称为贼寇,但他只想着龟缩在山上,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山大王,可从未想过要主动攻打隋军,主动去找死。
但在宴席上,他不好坠自家威风,内心虽然不情愿,但面上没有答复,只是虚作应答。
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人去安歇,刘唐等其他人离去后,独自来找晁盖,冷笑道:“兄长,我今观李贵面色,只怕李贵胆小怯弱,不肯收留我们。
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兄长你至少坐第二位交椅。
刘唐这么一说,晁盖略微回想,也感觉出几分:“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刘唐道:“李贵寨里的头领,杜万,杜百两个,只是粗卤汉子,既无勇武,又无智谋。只有坐第四位交椅赵豹是个人物!”
“赵豹原是晋阳府军一军吏,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才坐了第四位交椅,日常对李贵就有些不满。
宴席上,赵豹看李贵不欲接纳兄长模样,他面上也有些不平之气。我看这人倒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不如我们施点计谋,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晁盖沉吟片刻,道:“可。不过赵豹既然对我等意气相投,怎么也得照顾他周全,且事后不能寒了兄弟的心!”
次日天明,晁盖便带着刘唐,到赵豹处拜访。
赵豹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晁盖两人入内。
晁盖道:“久闻校尉大名,不想今日得会。”
赵豹道:“豹旧在晋阳时,与朋友交,多闻天王义气无双,今日能得见尊颜,遂平生之愿矣。”
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
刘唐问道:“我旧日久闻头领在晋阳时,十分豪杰,后闻你被奸人陷害,却不知你怎会来到此寨”
赵豹微微一叹,道:“来此容身,皆是西门大官人举荐到此。”
晁盖颔首道:“我多闻人说西门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原大周国皇亲国戚,如此义动天下,能会他一面也好!”
刘唐又对赵豹道:“有西门大官人的书信,又有校尉超群的武艺,非是我刘唐背地里说人,实在是这寨子的第一位头领,理该让校尉你来坐,否则天下公论何在!”
赵豹叹道:“今日山寨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
李贵此人只怀妒贤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举兵攻隋一节,他便有些惶恐不安,实非英雄。
然天王等皆世间英雄豪杰,如此逐客,岂不是令天下寒心!”
“校尉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意。”晁盖宽慰道:“但既然李贵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自投别处去便了,也免得让山寨起了风波,被世人瞧不起。”
赵豹连忙道:“天王休生见外之心。不妨明日再说,豹当尽力让天王你们在山寨上留下!”
因还有其他事情,赵豹先行离去,走之前,他再三嘱咐,让晁盖先不要离去。
晁盖问刘唐道:“贤弟,跟赵校尉一谈,如何”
刘唐笑道:“兄长放心。赵校尉必然有火并李贵之意。兄长可让弟兄们身上各藏些兵刃暗器,我等约个信号,兄长便可助赵校尉一臂之力。”
第二日,李贵又派人来邀请晁盖两人赴宴。晁盖和刘唐等人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
一行人在山寨喽啰的带领下,到了一处亭子前。
李贵,杜万,赵豹,杜百等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亭子上,分宾主坐定。
酒至数巡,晁盖和李贵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李贵便把闲话支吾开去。
又饮酒一阵,李贵回头叫小喽罗取来一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
李贵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天王到此聚义,只恨敝寨是山小,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作天王投往大寨之用。”
晁盖将银子推回去,道:“盖久闻头领招贤纳士,才特来投托入伙;头领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然不会强留此处。但这些财物,盖决不敢领,还请收回。”
李贵故作烦忧的叹道:“天王,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前程,因此不敢相留。
听闻瓦岗寨招揽天下豪杰,又有鲁地第一好汉秦琼、义薄云天的单雄信等英雄在,天王若往投瓦岗寨,日后定能博取一份光宗耀祖的大好前程!”
话音刚落,只见赵豹双眉别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李贵!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
今日天王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
李贵大怒:“你这畜生,说什么疯话敢质问于我,真是反失上下尊卑!哪怕你醉了,也得受我的惩戒!”
刘唐连忙道:“两位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我等自去罢了。”
“别走!”赵豹喝道:“这是笑里藏刀的落地穷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我今日便放你不过!”
赵豹把桌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
李贵等人大惊失色,晁盖、刘唐两人连忙起身,假意劝架,实则分别拦阻杜万、杜百两兄弟。
底下的小喽罗们吓得目瞪口呆,但没有山寨头领的指挥,也是不知所措,不懂如何行事。
赵豹趁机冲向李贵,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万兄弟、西门大官人等资助你,与你相交,才得了这山上兴盛的局面!
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你竟要赶他们走!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也无大量大才,做不得山寨之主,不杀了要你何用!”
李贵见头势不好,口里慌忙叫喊心腹喽啰来相助。
然杜万,杜百两兄弟被紧紧晁盖、刘唐‘意外’露出的兵刃‘劝架’着,那里敢动。
李贵身边那几个心腹之人本待要来救,先是被晁盖带来的军中猛士阻拦,又见了赵豹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
赵豹赶上去,捉拿住李贵,又骂了一顿,往心窝里只一刀,便了解了对方的性命。
赵豹疾把李贵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万,杜百,都跪下,说道:“愿随校尉执鞭坠蹬!”
刘唐见状,就血泊里拿过一把交椅来,便纳赵豹坐上,叫道:“今日扶赵校尉为山寨之主,如有不伏者,将李贵为例!”
赵豹哪里肯,大叫道:“兄弟差矣!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
你却让此第一位与我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已!”
接着,赵豹又推举晁盖上座,手拿尖刀,指着众人,说道:“晁天王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伏。
他日打上洛阳,砍了杨广的狗头,非得有天王领着不可!我意立他为山寨之主,好么”
众人哪敢反对,忙道:“头领言之极当。”
晁盖连忙推拒道:“不可,不可。自古强宾不压主。盖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
赵豹把手向前,将晁盖推在交椅上,叫道:“今日事已到头,不必推却;若有不从,即以李贵为例!”
再三再四,扶晁盖坐了。
晁盖无奈,只能谦让的受坐了。
赵豹欣喜的一面使小喽罗去大寨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李贵尸首;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众多小头目都来大寨里聚义。
到得五凉山山寨聚义厅前,众头领都上厅来。
众人扶晁天王去正中第一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
赵豹向前道:“豹只是个粗军汉,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才,无智无术。今日山寨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即明,非比往日荀且。
刘唐在此,须坐第二位。执掌兵权,调用将校。”
刘唐忙推拒,晁盖也连忙劝道:“却使不得。若是这等谦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
赵豹还要再让时,晁盖,刘唐等人都不肯,赵豹只得坐了第二位。
赵豹道:“刘头领请坐第三位。”
刘唐又要谦让,杜万,杜百,那里肯坐,苦苦地请刘唐坐了上去。
赵豹也直接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
刘唐只得坐了第三位。
后边,杜万坐了第四位;杜百坐了第五位。
五凉山自此是“五好汉坐定。”
山上共有三四百喽啰都来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晁盖道:“你等众人在此,今日赵校尉扶我做山寨之主,赵校尉等共管山寨。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领山前山后事务,守备寨栅山头,休教有失。各人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
说完,晁盖又让原先的手下拿出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罗。
当下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
次日,晁盖与刘唐等众头领计议。
开始清点仓库修理寨栅,整顿并训练兵马、打造枪刀弓箭衣甲头盔等军器,为山寨今后的扩张做好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