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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情暂且按下不表,探查小队的人便准备与那个所谓的负责人一同进入这个名叫“铁岭营”的避难所。
只是,其中还是发生了点小插曲。
“秦所长,该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其中一个随从人员走到秦邗身旁,低声询问道。
“嗯,这个嘛……”
秦邗远远地扫了眼那些被绑起来、连裤子都来不及穿的光膀汉子,沉吟片刻,转向楚毅伍:
“楚先生,您觉得该怎么处置?”
不过,话虽是问楚毅伍,但这位魁梧的中年人还是不着痕迹地将余光瞥向纳兰束。
秦邗无疑是知道这个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少年是这个小队的核心,不过出于礼节,他还是要先征询“名义领队”楚毅伍的意见。
楚毅伍听了,想着虽然对方拿自己这边的人来意淫,但最终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毕竟据他们观察,除了那张脸之外,其他部位素材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加之接下来的调查需要对方配合,所以他也准备客气一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哎,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不用这么小题……”
还没等楚毅伍把“大做”二字说出,他身后的纳兰束突然开口:
“连同那个队长,把他们全都发配到沼化区吧。”
“正巧这些人里已经有一个先去报到了,还是让这伙人都到那团聚呗。”
秦邗听了,不由得愣住了。
什么“沼化区”,他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
见领导没反应过来,身边随从人员赶紧提示道:
“所长,那是负责处理避难所日常排污物的区域,前两个星期才从您手里获批建造。”
原来如此,也不怪秦邗对这个名字陌生,平时经他手的文件那么多,需要审批的项目堆成小山,忙的团团转。
怎么有精力去留意这么件小小事情呢?
只是,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避难所里有这么个地方?
“秦所长日理万机,自然不会留心这种小事。”
察觉到秦邗忌惮的目光,纳兰束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过,我们所侍奉的天使长大人无所不知;而且这次调查,主要还是想看看你们的‘诚意’。”
“所以,不用做什么表面工作,该是什么样,直接展示给我们看就行了。”
仿佛是被洞悉内心一般,秦邗心脏无端狂跳,赶紧将视线错开,不敢再与纳兰束对视。
他能坐上所长的位置,自然是有过一段不简单的经历,斗争和凶险也见过不少。
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纳兰束这样的人,仿佛就是在直面深不见底的黑洞般恐怖。
“是,就按照您的话去办吧。”
就这样,在那几个知道自己命运的男人的哀嚎声中,众人踏入了专门安排好的汽车。
楚毅伍与秦邗这两个负责人另外坐一辆,商谈各种事宜。
不过这还有汽车,而且能用,确实没有太严重资源短缺问题。
看了70号的曾说不缺水电之类的话确实不假。
“哎哎,纳兰束,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沼化区是什么玩意儿?”
车上,闲来无事的许姜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下纳兰束,好奇地问道。
尽管我们的天使长大人自爆了一个马甲,但由于其本人看起来并不在乎小队其他人对自己的称呼。
外加平时他总喜欢去找纳兰束推心置腹(单方面),自诩“贤者之友的朋友”。
所以对于这位突然摊牌表明身份出来的“默天使”大人,许姜等还是用之前的称谓。
“老八快乐坑,会员制餐厅,五谷轮回所,南通妙妙屋,遍地都是雪。”
纳兰束将视线从车外收回,用最简短精炼的字句准确描述了该名词的具体含义。
“蛙趣,这么可怕的地方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许姜被他的话吓得不轻,整个人又靠挨过来。
“哼,你个大男人还挨纳兰束这么近,我看你就是南通吧?那个沼化区肯定很适合你。”
坐在许姜对面的白秀桃见此情景,立刻出言嘲讽道。
她现在确实不敢再出言攻击纳兰束了,但对于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这个姑娘还是忍不住损上几句。
“哼,你这肯定是羡慕我和纳兰束关系好。什么南通?我们这是男人间最纯正的友谊!”
许姜搂着着纳兰束的肩膀,向白秀桃做了个鬼脸:
“以后不用你保护我了,你给我的安全感,不及咱们默天使的千万分之一。”
都道真话最伤人,被怼后的白秀桃怒了,当即准备过去收拾一下嘴碎的好损友。
只是当看到许姜身边完全无视二人的纳兰束,她泄气了。
之前敢时不时针对一下这个人,主要还是不知道其身份;现在知道了对方是身份比“贤者”还高,距离天使长最近的“天使”。
这姑娘怎么可能还敢冒犯再纳兰束?
而且,许姜的话确实戳到了白秀桃的心事。
她确实羡慕许姜。
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喜欢什么人或者物,便会越表现得排斥和针对。
就像白秀桃,与陆玫琪那种主动向喜欢的人示好不同。
对于莫名有好感的纳兰束以及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许姜,她鲜少给过好脸色,并且屡屡恶语相向。
就跟小孩子故意弄出响动吸引大人注意那样幼稚。
“这也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方式啊,我不懂爱的天使长殿下。”
坐在纳兰束身旁另一边的木白唏嘘不已。
对于第六贤者的感慨,我们的天使长大人表示疑惑:
“这样会把喜欢的人吓跑的吧……真是奇怪的情感表达方式。”
这几句无法被众人察觉到的对话犹如乱风过耳,消失在汽车的轰鸣中。
“所以呢?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
许姜还是对这一问题感到好奇,便一直揪着纳兰束不放。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天使长大人无所不知。”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天使长大人告诉你的咯?”
望着他求知欲满满的眼神,纳兰束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打个补丁:
“‘告诉’这两个字用得并不准确,严格意义上讲,是‘遗留’。”
“天使长大人知道,因此我也知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所以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天使长大人位格过高,我们所处的世界没办法承受祂直接的降临。”
“所以需要有一个‘容器’,作为现世的耳目与唇舌。”
“你们可以理解为庙宇里的神像吧,从来不说话泥塑的偶像。”
说到这里,纳兰束环视一众听众,故意将声音提了几分: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号称‘默天使’吗?”
“因为我就是天使长降世的容器,那可被神明附身的沉默泥偶。”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双目圆睁,脑回路间短路。
就连在另一辆车里戴着微型窃听耳机的秦邗,也是立刻呆住了。
“秦所长,你这是怎么了吗?”
见对方呆若木鸡的样子,楚毅伍关心地询问道。
“没什么,我们还是接着谈一下有关贵小队的调查事宜吧。”
秦邗努力平复心情,沉声说道。
同时,来自“天使长替身”、那为自称“纳兰”的少年的话语言犹在耳,组合交错:
天使长大人无所不知……
我就是天使长降世的容器……
天使长知道,因此我知道。
所以我就是……天使长。
想到这里,秦邗禁不住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