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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经历了这次,才知道自己能跟兔子窜得一样快。难怪常听说,人类潜力无限呢。一鼓作气跑回大堂,坐在位子上直喘,心跳过速。喝口茶压惊,再看没人追过来,稍稍安心。她可不是害羞,而是误闯了私人住宅,鬼鬼祟祟,还差点被人抓包,所以胆怯而已。
“吃饱喝足了?”云爷爷正好回来。
“嗯,谢谢您的招待。”她刚想说要走了,却多问一句,“爷爷,您的永春茶跟咏春拳什么关系?”
她迷过叶问,亦舒的书也看过大半,读到女主人公们用上咏春,总很羡慕。
云爷爷双目微敛,闪过刹那精光,又恢复慈祥的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水青不会撒谎,就把刚才见到的事说了,“爷爷,我不知道那儿是您家。门开着,我以为和其他地方相通,所以误闯了。”
“那是我孙子。”云爷爷没怪水青,“他练得确实是咏春。”
水青精神起来,“爷爷,如果可以,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学的吗?我也想学功夫,就是找不到地方。”
“市区有学跆拳道和柔道的教室。”云爷爷慢条斯理地说。
“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学外国人的东西干什么?”她很挑剔。
“说得好!”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好,云爷爷一拍手赞同。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想学习功夫的理由?”他心中有计量。
“强身健体。”她没有雄心壮志。
“还有呢?”显然,没得到最佳答案。
水青想了想才说:“万一碰上打抱不平的事,不至于把自己小命送了。”
“这个还说得过去。”学武,先不论天分高低,且看人品。
“爷爷,那您能告诉我了吧?”水青望眼欲穿。
“伦敦。”答案。
嗳——这不是耍了她吗?水青憋气,但也不能跟爷爷辈的人发火,只好垂头丧气,说了声再见,往外走。
“因为那时候我还在伦敦。”身后来一句。
什么意思?水青转过身,很迷惑。
“他的咏春是跟我学的。”故意吊小家伙的胃口,他爱当老顽童。
原来真正的高手是眼前的老人家!水青大喜过望。
“爷爷,那您能不能——”教她。基本功也行。
“我不收徒弟,只教家里人。”好大一缸子冷水。
水青知道就算时代如何变化,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还可以持续千年。她想到这儿,也不好意思勉强对方。
“既然这样就算了。”再次谢过云爷爷的招待,帐刚才就结过,她得回家了。
“不过,要是你愿意认我当个干爷爷,成了我孙女的话,即使你不愿学,我也一定要教你的。这是云家的规矩。”他坐下来,“你倒杯茶给我,我喝了,以后我们就是爷孙俩。”
水青一听,老爷子逗她很过瘾啊。扯半天,就是可以教她。认就认,她家亲戚一大堆,多个爷爷不算啥。立刻走过去,恭恭敬敬斟茶。
“小丫头叫什么?”他只有五个男孙,终于能有个贴心小女娃叫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
“韩水青。水色青青。”她报上姓名。
水色青青?云川将茶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这名字取得真好!
“我要出门一趟,一个月后才回来。十月的第一周起,每周一三六,五点半过来,我教你基本功。因为太早了,大门不会开,你要绕道后面院门那儿,按门铃就行了。”
“五点半?”水青不太确定,“您说得是下午?”
“有人下午晨跑吗?”他注意到水青的神色,看来是个不太勤快的小丫头,暗笑。
“凌晨五点半?”不是吧?
“迟到一分钟,就得多蹲一小时马步。”习武之人,要守时。
“可我还要上学。”万一迟到五分钟,一天就不用上课了。还有,要蹲马步吗?
“到周末一起算。”他了解,所以也很体恤。
水青看着老爷子有点贼的笑容,觉得自己好像上贼船了。
“爷爷,您能把刚才喝进去的茶吐出来么?”她恭敬递上一只空杯子。
这下轮到云川瞪眼珠了,“你怎么一点儿毅力也没有?身为云家的子孙,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姓韩。云这个姓氏今天才沾到第一笔画——那一道横。
“想要学咏春,就要先懂得吃苦耐劳。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起身......”等云川摇头晃脑,把文背完,眼前却已经没人了。
“人呢?”他问小张。
小张指指外面。
就看见小家伙推着车,已经到了马路上。云老爷子跑出去,大呼韩水青。
“爷爷,一个月以后见啊。”招招手,她一溜成烟。
“我只是吓吓她。”云川见水青不是打退堂鼓,安了心,对身边看戏的小张说。
“老爷子,她看上去很有恒心。”哪敢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还怕老爷子的拳头呢,那可是国际级水准。
“查理,有没有看见一个人跑出来?”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头发毛躁乱刺,换过衣服,刚洗过澡的模样。
“在这儿要说中文,也要叫我爷爷。”云川瞧见好几个女吃客盯着这出浴美男,“还有,你这副样子,别出来丢人现眼。”
“法律有规定,我不能在中国说英文吗?再说,叫什么都一样,你听得懂就好。”他看看周围那些花痴的目光,居然还笑出满口白牙,改说中文,“我的样子往门口一站,保证让这间小饭店爆满,怎么会丢人现眼?”
妖物!云川看他笑得妖媚,竟把一个饭店带出桂花香气来,要老命!现在是阳历八月,又不是阴历八月。桂花精上身了?
“还有,查理,请你最好找人把从大堂进来家里的两扇门给封死。要不然,我找人做也行。万一跑进变态之类,有损我身心健康,你也没法对爸妈交待。”嚣张,不可一世得走进去了。
“我一定要把这家伙赶回去。”云老爷子捏着拳头。
有钱有什么用?能干有什么用?聪明又有什么用?气焰之高,气场之强,连他都说不上话。养出这种子孙,外界都说是云家的骄傲,他认为是丢了祖宗的老脸。好孩子,要像韩水青,乖乖巧巧,懂礼貌,小心谨慎做人。
“老爷子,您好像已经打输了?”小张问得战战兢兢。自打一个月前老板的孙子从英国来度假,后院起火,前堂淹水,爷孙俩彼此嫌弃,互相大斗法,不可谓不惨烈。
“他年轻力壮,又尽得我真传,打不过我这个六十多的老头,他就是白痴了。”哼哼。
“您不是打电话让您儿子把人接回去了吗?”小张听他说起过,就是没了下文。
“他们要是管得了,就不会把人扔到这儿来了。”所以他要亲自过去——告状。
云家这代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啊!无论如何,为了他憧憬的退休人生,他一定要把这家伙弄走,弄到他眼不见心不烦的遥远天边去。
悄然,小小风儿,穿堂而过。淡了,沁人香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