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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轩的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动静，被合上的眼睛重新瞪大，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灰白色的眼翳。
乔景舟已经经历过一次，用力抱紧了她，“江轩”剧烈的挣扎起来，牙齿跟指甲在乔景舟的肩膀后背留下一条条血痕。
被抓的鲜血淋漓，乔景舟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完全无动于衷。
江轩的猜测大部分都对，唯独这个回忆世界，并不会因为江轩的脱身而消失。
上次乔景舟被拉进了这个世界，目睹江轩惨死，却无能为力之后，又过了好久，直到末世重新降临，他都没脱身。
乔景舟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平行世界，直到自己跟一名异能格外出众的丧尸战斗，被杀死后，他从一滩水池里惊醒过来。
他也像江轩那样，出现了无法从虚拟感受中清醒过来的痛苦。
一会儿觉得刚才的回忆世界才是真实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在新城市。
乔景舟的混乱跟倒错感，直到握住了江轩的手。
乖的让人心疼的小丧尸，手掌都是软的，然而这样柔弱无骨的小手却遍布着末世摧残的痕迹。
这一刻乔景舟才真切的清醒了过来。
把虚拟的回忆世界，跟现实世界彻底的分开了。
一直以来，他以保护着、追随者的身份站在江轩身边。
他说“我会在你身边”，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安慰江轩，并不是江轩需要他，而是自己需要她的陪伴。
有江轩在身边，他才能够在绝望中嗅到一丝截然不同的希望。
被尸变的江轩又抓又咬，乔景舟很快也感觉到了窒息感。
这次早点回去了，免得江轩需要的时候，他还泡在虚拟世界里。
在现实的实验室中，江轩跟乔景舟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
江轩还在那个检测室内，而乔景舟则是从记忆回溯池子里醒来。
丁博士隔了起码一米的距离，紧张的观察江轩。
“你没事吧？”她问。
江轩平直的目光，盯着头顶的无影灯，只心底冷笑，她这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一般情况，不会有多难受。”
她只是重复了丁博士之前安慰她的话，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面露嘲讽。
丁博士知道她生出了怨气，也只能歉意的说，“你这样的情况确实少见，之前并没有先例，不知道你怎么会反应如此强烈。”
幸好江轩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出了最坏的预估。
她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很清晰，从未生出过期待，所以反而没有感到多难受。
只不过对丁博士的感观必须直线下降。
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做没有同理心，说难听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当有立。
自己在做什么，做的事情又有多么都过分，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之前又哪里来的脸，对着江轩打感情牌。
一边又是高压电，又是回忆杀折磨。
一边想要跟江轩谈朋友，打感情牌。
也就是江轩没能耐，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不得不忍了虐待。
但凡她有点反抗的能力，她都不会再给这人半分好脸色。
这么对比一下，江轩发现乔景舟简直就是小天使。
虽然乔景舟也一开始够混蛋，可那货也确实做过很多保护她的事情。
看人不能光听嘴巴上说了什么，好话谁不会说？
具体还得看做了什么的，弥补造成的伤害，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
江轩以前对乔景舟心情复杂，她自己又是个不喜欢纠结的性格。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景舟，江轩一直以来都是能拖就拖的态度，实在到了必须要打交道去面对的时候，她只会选对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于是就有了乔景舟蛮横的入队，成为了江轩的丧尸人大家庭之一。
又有后来他强行加入了小分队，江轩被迫跟他同行。
包括后来乔景舟拉江轩单独训练，江轩心里也是一边充满了抵触，一边感谢他。
决定性的改变，是江轩坠下电梯井，乔景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来。
江轩对他的怨念才彻底抵消了。
江轩想，原本她还有几分芥蒂的，但是奈何见过了更多的人，更多的恶意之后，乔景舟的诚意显得格外突出。
这算不算，全靠同行衬托？
江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丁博士跟助手们留意到了，彼此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目光。
“为什么突然笑了，是想到什么了吗？”丁博士试探的问。
“是啊，想到很好的事情。”江轩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并不准备分享自己的快乐。
丁博士皱了皱眉头，被勾起了的好奇心，实在很想知道在刚经历过精神折磨之后的江轩，是想到什么事情让她高兴起来的。
但是也因为江轩刚经历的那些，真是出自她的手，丁博士完全可以确定即便她再追问下去，江轩也绝对不会说。
想了想，她避开了江轩的视线，向其他项目组发去了消息。
“把乔景舟带过来。”
之前江轩面对自己的同伴们，对待乔景舟格外不同，两个人的羁绊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个突破口。
像是这样的要求，以前都是很容易被允许的。
江轩是研究价值更高的巢母，而乔景舟他们只是被巢母精神网覆盖的工蜂。
然而这次却遭到了拒绝。
“乔景舟情况有点异常，我们还需要对他紧急做一次试验。”
“什么异常？”丁博士追问。
对方很不情愿的承认了，“他似乎也有巢母特性。”
“哎？工蜂里自然形成的新巢母？
快带过来带过来！”
丁博士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兀自恢复的江轩，又补了一条消息。
“别带到活动房，将乔景舟单独的带去隔离室，我待会去接收。”
江轩一无所知的回去了自己的小屋。
在这里她尝试着回到回忆世界，折腾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在她沉入了自己的意识里时候，就在她的不远处，乔景舟正在遭到新一轮的毒打。
“确认他还保留了痛觉，是半感染者的特性没错了，但同时他的精神力已经形成了网路。
只不过他不肯恢复丧尸状态给我们再做其他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