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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莉一行人早早起床,初一十五他们起得更早,他们要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
“飞鹰,外面有人排队了吗?”苏莉喝着粥,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飞鹰。
“回主子,有一些人了。不过,看着应该不足三十人。”飞鹰斟酌了一会才回答,来的人不多,她怕主子不高兴。
“没事,今天第一天嘛,后面人应该会多起来的。你把这些牌子发给排队的百姓,等会凭牌子进来找我看诊。”苏莉从包袱里哗啦啦抖落一堆木牌。这是她昨天让白放和苏歌两个小子弄的,她这个专家号一天就放三十个。
“这是……”飞鹰随手拿起一块仔细查看,木牌薄薄的一片,只有巴掌大,上面刻了一些数字。从一到三十,刚好三十块。
“是,属下这就去!”飞鹰懂了,这是主子给那些排队的百姓发号牌呢,这样发完手里这三十块木牌,其他人也不必再浪费时间排队了,而主子就依据那木牌上的数字决定看诊的先后顺序。
迎宾楼外,确实已经有些人排队了,虽没有王家村那般夸张,但看着也应该有十余人。飞鹰将标有数字的木牌按顺序发给排队的百姓,并叮嘱他们等会凭木牌看诊。
楼上,苏莉让飞隼找掌柜借了两个方桌,香橼和张婆婆一人一个,等会有人上来,先要经过香橼和张婆婆把脉看诊之后才到苏莉这边,带徒弟吗,不实践只有理论怎么行。让香橼她们先看,晚上三人再讨论病案,这样两人才能快速成长。
“飞鹰,开始吧!”等一切准备妥当,苏莉就让飞鹰下去叫人了。
很快,一个中年汉子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那老妇人看起来精神很不好,腿脚无力,完全倚靠着中年汉子的搀扶,时不时用手捶打自己的头,紧皱的眉头更是一刻也未曾松开过。
汉子进来后,看到苏莉,很是欣喜,直接越过香橼和张婆婆的桌子,朝苏莉而来。
“请先由这两位把脉。”小雪提醒汉子道。
“可,可我是来找唐夫人的。”汉子瞪着小雪,他有些气恼,莫非这位夫人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借着义诊之名,行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
汉子正胡思乱想,突然他看向苏莉,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我知道了,这位夫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甚至根本不会医术,不然为何她诊脉前还要经过两个人。】
他又回头看了看香橼和张婆婆。【这一老一小,老的才是懂医术的,小的是徒弟才对。】
苏莉听到他的心声,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嗯,她都想给这汉子颁个奖了,“想象之王”,不不不,应该是“胡思乱想之王”。他可真能想啊。
“这位大哥,您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啊?”小雪看这人的目光在夫人和香橼她们身上来回的切换,说话也有些不客气了,太无礼了,她们夫人是能随便看的吗?小心他的眼睛!
“我们不看了!”汉子本就对苏莉她们产生了怀疑,被小雪这一问,搀扶着老妇人转身就要走。
“怎么了?儿啊,怎么不看了?”老妇人不懂儿子这是怎么啦,他们可是天不亮就来排队了,怎么刚进来,儿子就说不看了?
“她们……”汉子想说苏莉她们是骗子,是道貌岸然的大骗子,可他又没证据。
“我的头,哎呦,好疼,又开始疼了。”老妇人这回抱着头直接蹲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苏莉走过去,也蹲了下来,拉过老妇人的手就开始把脉。不消片刻,苏莉就打开盒子取针。
“你,你要干什么?”汉子看到苏莉手里发出寒光的银针,惊恐的想要上前。这是什么神医啊,也不问,直接上手就要扎人,这,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按住他!”苏莉看着汉子这么冲动,唯恐他冲过来影响自己施针,至于解释嘛,她觉得事实胜于雄辩,等他看到了,自然就相信了。
苏莉把老妇人扶起来坐好。“老人家,您不要动,我现在为你施针,等会就不疼了,啊。”苏莉一边安抚老妇人的情绪,手下银针同时飞速在老人头上的三个穴位扎了下去。
“娘!”汉子看到自己的娘头上被扎了三针,发出嘶吼,但那嘶吼只发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飞鹰是在他张嘴的同时就点了他的哑穴。被飞鹰按住的汉子那个郁闷呀,这是遇到武林高手了吗?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这女的力气甚大,我一个壮汉竟然被她压得动弹不得。她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说不了话了,啊啊,我的娘,娘啊,您怎么样了?】
“好了!解开他的哑穴吧!”苏莉取出银针,看了飞鹰一眼。这汉子的心声比他直接说话还聒噪,还是让他说话吧,至少她还可以解释一二。
“是!”飞鹰在汉子身上轻轻一点,然后松开了这人。还别说,这个人力气真大,和一头牛一样,她压着还费了不少力气,都出汗了。
“娘,娘,您没事吧?”汉子没了飞鹰的压制,几乎是飞奔到老妇人的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妇人的脸。以前他娘老是皱着眉,一脸的痛苦面容,可现在的娘脸上很是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她就这么安静,平和的透过自己,看向窗外。
【完了,完了,定是这女人给我娘扎傻了,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我的娘啊,我苦命的娘……】
苏莉觉得自己头顶此时应该飞过一群乌鸦,“胡思乱想之王”的称号他真是当之无愧。
“你个毒妇!”汉子突然暴起,冲到了苏莉面前,他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出拳揍人了。
“儿啊。”就在他要出拳的时候,手却被自己娘给抓住了。
“娘?”汉子蹲下身,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娘。
“娘的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啦,我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坦了,原来日出是这么好看的。”老妇人拉着汉子的手,语气平缓温柔,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在了汉子的手上。
大家也顺着老人家的目光看出去,金黄灿烂的太阳正缓缓升起,阳光所到之处仿佛镀上一层金,温暖着阳光下的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刚刚醒来的丑丫。小姑娘哪里知道,自己正被暖阳照耀着,将永远和黑暗与痛苦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