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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宾楼虽不似京都的酒楼那么豪华大气,却有它的特点,一楼的中间空出一个台子,苏莉猜想应该是用来弹唱以供宾客娱乐的。掌柜的能想到这个点子,也难怪迎宾楼客似云来,生意兴隆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苏莉他们住进来的时候,台子上并没有人表演。
苏莉打算先在郁南转转,找个合适的地方,找个合适的契机,继续帮唐贺之赚他的好名声。每个地方她只打算义诊三天,名声打出去了,她就继续赶路,换下一个地方。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她怕把自己累死,再说了,有她这不要钱的义诊在,当地的医馆能能不受影响,不找事嘛。
所以啊,她就准备义诊三天,而且只针对穷苦的百姓。当然了,权贵之人硬是求到她了,她也是看的,只是,那就不是义诊了。
“掌柜的,你们酒楼的说书先生还没来吗?这都几天了?”
“是啊,我可是冲着章先生来的,先生再不来,我们可就退房了。”
“掌柜的,你给透露一下,是不是章先生又得了什么新的话本子了?说出来,也好让大家乐一乐!”
傍晚,苏莉回到酒楼的时候,就发现今日酒楼里特外热闹,大家围着掌柜七嘴八舌的询问着什么。白天在县里逛了一圈,苏莉尚没定好在哪里义诊,白忙活了一天的她,绕开那堆宾客,上楼休息去了。
“我正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呢,章先生确实得了新的话本子,要给咱们讲新故事了。”掌柜的站在高处,手拿一把扇子,在手上“啪啪”拍了两声,卖了个关子,适时的停顿。
“什么新故事?是不是说那千金小姐与穷书生互生好感,然后逃离家门,和书生白头偕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凑上前问。
“想什么美事呢?那个穷书生是你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有那千金小姐爱慕你,你也养不起啊,哈哈哈……”有人看不惯这年轻人不思进取,一心只想吃软饭,直接呛得他哑口无言。一时间,酒楼里笑声一片,那书生只是脸红,也不走,他还等着章先生说书呢。
“哈哈,他就喜欢白日做梦,我看啊,章先生定是要说那好汉应召入伍,从小兵开始,屡立战功,最后当上大将军,班师回朝的故事。”一个壮士的汉子单手就把书生从人群里拎了出来,站到了前面的位置。
“不对,不对,要我说啊,应该是说一个小贩从走街串巷开始,一步步积累财富,最后开了自己的店铺,成了一方富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也加入了讨论。
“我觉得你想多了,你还是指望你儿子吧,不不不,还是指望你孙子吧,哈哈哈……”众人笑着看向这中年男人,现在有一家巴掌大的铺面。大家都是熟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什么呀,我说的是章先生的新故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真是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气,小声嘟囔,“笑什么笑,想想也不行吗。”
“哎呀,我说掌柜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章先生要说什么故事!”
大伙终是等不及了,齐齐看向掌柜的。
“要想知道章先生的新故事,那就乖乖坐好,咱们听先生自己说。”
“有请,章华先生!”
掌柜的见时候差不多了,拿扇子的手朝那台上一指,请出说书先生。
“啊,章先生今天来了?在哪儿呢?”
“真是章先生!”
“章先生,章先生!”
众人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欢呼着涌向中间的台子。又飞快的占领了台子周边的座位,唯恐被他人占了去。
苏莉人在房里都把楼下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得不说,这个掌柜的是懂的造势的,看大伙这胃口吊得,就连她都想下楼去看看了。
朝台子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人,高者一身素色长衫,一手执扇,一手醒木,约莫三十的年纪,只一根木簪子束发,精神矍铄,面带微笑;矮的那个应该是个半大小子,搬着个小桌子,头都没抬,应该是前者的侍从或者徒弟。
“章先生,章先生!您总算来了!”
台下众人看到高个男人走上台,热情高涨,那必定是他们千呼万唤的“章先生”了。
章先生看到众人,也是拱手回应:“让大家久等了,章某给大伙赔罪。”
“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们都知道您是得了新的话本子,快说说,今天要说什么故事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等不及了!”
待徒弟把小桌子放好,章先生将扇子和醒目置于桌子上,双手一压。众人齐齐噤声,目光紧随章先生。
“承蒙大家的抬爱,章某确有新的故事要说。诸君听我慢慢道来。”章先生拿起桌上的醒目往桌上一置,“啪”的一声,醒目撞击着桌面,也提起了众人的人。
“说书说古论今,讲述人间冷暖,章某今日要说一说,那一心为民的一对夫妻。”章先生手执折扇,指了指京都的方向。
“一心为民的夫妻?是当官的吗?那有啥好说的,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嘘,你小声点,听你说还是听章先生说?要不然你上去呗!”
“你们别说话,听先生说!”
大伙对先生的新故事还是很期待的,楼上的苏莉等人连房门都没出,就在屋里喝着茶,听着书。
“话说京都隔壁的玉竹县突然洪水,洪水无情,顿时冲毁了百姓的家,一时间成百上千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章先生在台上讲述着。
“这个我知道,我有个亲戚就是玉竹县的,当时可惨了——”台下有人知道这事,正想说几句,就被后面的一巴掌打在头上,立即闭嘴了。
“无家可归的百姓要吃没吃,要喝没得喝,只能喝那些脏水。可老天爷仍然不愿意放过他们,在遭受洪灾之后,又让他们染上了疫病。疫病啊,那可是会要人命的!按理说出了这样的大事,县衙是不是要出来主持大局,安稳民心?大伙猜猜玉竹县的知县大人是如何处理的?”章先生看着太小众人。
“如何处理?难道不是调水调粮再请郎中去医治灾民吗?”
“就是就是,那是县官的职责吧。”
有人在下面回答。
“非也,非也。”章先生打开折扇自顾自扇起来,突然脸色一变,折扇也“啪”的一收,“玉竹县的县令大人听闻有人染了疫病,既没有调水,也没有调粮,跟没有请郎中去,他派衙役去到灾区,不管灾民是否染病,一律都关了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