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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的住院部。
晚期癌症的郑爱敏跟龙杰几个聊方荭酥的历史，聊得津津有味。
“方荭酥一开始脾气很犟的，不过，后来被老板摆了一道，还是乖乖听话了。”
龙杰看着她：“摆了怎样的一道？”
郑爱敏耸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哦，好像是这么回事，她陪几个客人唱歌的时候，得罪了人，那几个人是老板的朋友，老板就不干了，把她拉到一个包厢，让那几个人一起教训她……这事以后她好像就识时务多了，老板要是让她陪客人，她也肯陪的。”
安牛牛一边听，一边记录。
龙杰直接问：“你的意思是轮奸吗？”
郑爱敏咯咯笑起来：“谁知道啊，那种地方，什么事都不会新鲜——反正方荭酥日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赚钱赚得也多多了。”
她是在暗示，方荭酥也下水了？
“左吉林你认识吗？”
郑爱敏眨眨眼：“是嫖客？还是条子？”
看来在郑爱敏这里，世上的男人只分这两种。龙杰摇摇头，知道她不认得，只好作罢。
“方荭酥在‘长尾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郑爱敏嗤笑：“我早就说了，她红了后，人一阔脸就变了，反正长尾巴也封掉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她都不会认了！”
“她从‘长尾巴’出来后就红了？”
“在‘长尾巴’的时候她就在我们中间很显眼了，唱歌唱得好，客人都喜欢她，后来，我们老板还专门弄了个小乐队，给她伴奏，让她专门唱歌，她后来都不再陪酒陪舞了，当然，老板的话她还是很听的，他让她陪的重要客人，她还是要陪的。后来我们夜总会查封了，她马上应聘到了一家更大的夜总会，在那里唱歌，没多久就慢慢变得有名起来……”
龙杰：“你的意思是，这个李老板，一直牢牢地把她控制在手心里？”
郑爱敏懒洋洋地：“这是个大摇钱树，他不控制她控制谁啊！”
龙杰：“你们当年在一起的人，还有谁现在有联系吗？”
郑爱敏摇摇头：“早都散了，有去外地的，有嫁人的，这些人里，我就知道一个方荭酥，别的早没有音信了。”
龙杰沉默了。
郑爱敏一笑：“方虹是不是倒霉了？怎么警察问她的事都问到我这里了？”
刘利源板着脸：“警察办公事，你不要问那么多了。”
郑爱敏嗤笑：“行，你们是公事，可以随便问我问题，我问个问题就是私事了？”
龙杰看她青白的脸，瘦骨嶙峋的手腕，温和地：“是一桩人命案子，牵扯到了她。”
郑爱敏很兴奋地：“啊，她是不是杀人了？我早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很辣手的！”
“哦，这话怎么说？”
“她那个时候就跟我们不一样，眼睛很亮，很冷，没事做的时候，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嗯，她还特别毒，她的房间有次逮住个小老鼠，说是把她的羊毛衫给咬坏了，她一点表情也没有的，把那老鼠拎到院子里，手上拿了只铅笔，一下一下地戳死了老鼠……”
郑爱敏打了个寒噤：“现在想起她那一手老鼠血，我还要恶心——她这种人，杀个人什么的，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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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回到了警局，龙杰分别给跟踪方荭酥和吴熙悦的王炎、李昆打了电话。
王炎说：“方荭酥回了自己的公寓，一直没出来。”
跟踪吴熙悦李昆说：“她跟方荭酥告别后，去了父母家，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包——应该是牛牛给她家送的那个。她现在在逛街。”
“逛街？”
“嗯，先逛了一个书店，又去了几家衣服店，手上提了几个袋子，现在正在一家星巴克喝咖啡呢。”
龙杰“嗯”了一声：“也许她在等什么人，注意跟踪。”
“是，龙队。”
龙杰刚放下电话，安牛牛跑了进来：“龙队，是方荭酥委托的律师来递交申请，他来申请当事人跟朱禹丞见面。”
龙杰点点头：“给他批准，给他们一刻钟见面时间。”
不到五分钟，王炎就打来电话：“龙队，方荭酥出来了，她开着车，车速很快，差点闯红灯。”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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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禹丞跟方荭酥在会见室隔着一张小桌子见了面。
方荭酥换了一身白色雪纺纱衣裙，头发是清清爽爽的马尾巴，她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朱禹丞见了她，眼圈都红了。
方荭酥哽咽着：“阿丞，我给你请了律师，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出去的。”
朱禹丞：“荭酥，我没杀人。”
方荭酥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朱禹丞看着她很久：“警察说，你不在娱乐城唱歌了？”
方荭酥擦了下眼泪，勉强笑了一下：“是啊，人老珠黄了，也没人喜欢听我唱了……”
朱禹丞微笑：“你那次说的，以后只给我一个人唱歌的事情，还算数吗？”
方荭酥忽然站起来，在看守员来得及反应之前，两只手搭在桌上，大力探身向前，亲了亲朱禹丞的脸颊，像保证似地说：“算数！我以后只给你一个唱歌，哪里都不去！”
牛牛虽然一直警惕地看着这两个人，此时也不禁为她们感伤了。
她制止了要上前责骂的看守员，示意多给她们一点儿时间。
朱禹丞泪涌出来了，他嘴巴却高兴地裂开：“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那里的——那些个庸俗鄙陋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的歌声？我看到他们那种看你的猥亵目光，都想杀人！”
方荭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眸如水：“阿丞，我不会再让你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两个人凝视不语，在方荭酥离开前，两个人再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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