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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咱家如此器重你,竟连这等事情都办不好。”
何顾清急忙解释道:“厂公请息怒,他虽然发现了摇头丹的事情,却并未波及到其他生意。”
海大复冷笑了一声,目光透着丝丝寒意。
“并未波及?那以后呢?”
“刘世是咱家亲手扶持上来的,他是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万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后果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担不起!”
何顾清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心中却腹诽了起来。
你也知道是你把他扶上来的?
这不明着给自己添堵吗?
最后还得自己来背锅。。。。。。
这说得过去吗?
作为皇帝身边的内相,海大复是何等玲珑心窍,瞬间便洞穿了何顾清的念头。
“咱家要用他自然有咱家的打算!怎么?你好像有很大的意见啊?”
何顾清心头一颤,急忙解释了起来:“厂公误会了,卑职只是在寻思如何解决此事。”
说着,何顾清整个人都快趴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那你可想出什么法子来?”海大复冷冰冰道。
“禀厂公,暂。。。。。。暂时还没有。”何顾清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
海大复却出奇地没有发怒,而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
“行了,起来吧,此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了,这段时间摇头丹太好卖了,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然而,何顾清哪里敢真的起身,依旧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海大复也不理会,在书亭内来回踱步,接着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该及时止损了,这阵子挣的钱也差不多了,负责散货的也清理得七七八八,这摊营生就先停一阵子吧!元老会和西厂那些个家伙,还在等看我们倒台呢,万事务必小心。”
何顾清立马答应了一声,额前布满冷汗的同时,心中却充斥着不忿的情绪。
须知,自从他开始走货以来,每日的账目几乎跟印钞一样,即便得分给海大复大头,但他依旧数钱数到手软。
眼下他还得靠这些银子迈上无量境呢,怎么能就这么停了?
想到这,何顾清目光忽地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同时,他的脑袋也埋得更低了一些,生怕被海大复看穿心中的想法。
海大复终究是老人,胆子也小了!
既然他害怕,那自己大可亲自操盘,如此一来挣的不是更多了吗?
只要踏上无量境,从某种意义上,他便能与海大复平起平坐,还何须这般瞻前顾后?
另一头,陈向北在东厂内涂了些恢复体魄的膏药后,正打算回华清宫陪一陪李贵妃。
穿过走廊,东厂内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了,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只余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未褪尽。
刚迈出东厂大门,便迎面碰上了刘世。
尽管,刘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从他的目光中,陈向北显然察觉到他的喜悦。
陈向北将先前的事情抛之脑后,恭敬行礼:“刘千户。”
刘世点了点头,示意陈向北不必多礼,看向陈向北的目光微微闪烁。
尽管,陈向北成为了执事后,依旧归属于华清宫,有吃两头饭的嫌疑,但在生死一线,却依旧能挺身而出,甚至有与何顾清玉石俱焚的勇气,这让他对陈向北刮目相看。
“看来,他已经完全归顺于我了。”刘世心中暗道:“既是经过考验的心腹亲信,是不是该多给他些资源?”
目光打量间,刘世才意识到,陈向北已经突破千川境了。
可即便如此,与渊海九重的何顾清叫板,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错,你真是天生的武体,即便体魄残缺,依旧能在这等年纪迈进千川境。”
刘世对陈向北的表现很是满意。
如此之快的武路进步,几乎都能赶上赵宛白和那位天才皇子了。
这样的天赋,即便没有他这座靠山,早晚也能登上这执事之位。
东厂虽然卷,但卷的是小才,像陈向北这等大才,无论在哪都会闪闪发光。
刘世很庆幸自己慧眼识珠,否则,这样的人才若是落在了别人的手中,自己怕是有得头疼了!
“咱家一直以来,都想有两个儿子,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如此一来我我刘家后裔便文武双全了!”
“可惜啊!为了生计,还未完成愿望就进了宫。。。。。。”
“不过,这小陈子倒还挺合适。”
“不如。。。。。。让他认咱家为义父如何?”
此刻,刘世的信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要收了陈向北当义子,还愁不能同心同德吗?
接下来,他与周慕云即将大展拳脚,有了陈向北的相助,必定能如虎添翼!
然而,想归想,刘世却始终紧闭着口齿:“收义子事关重大,急不得!还是再观望一阵子吧!”
又见陈向北染红的衣袍,刘世竟破天荒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面额的宝钞,塞到了陈向北的手中。
“今日你为了咱家,遭了无妄之灾,这是你应得的,去买瓶好的丹药,回去后好生修养。”
陈向北目光一亮,原来这铁公鸡也能下蛋啊?
真是铁树开花了!
陈向北急忙道谢:“谢过刘公公,卑职祝您寿比南山、心想事成、大展宏图、一帆风顺、横财就手、马到成功、步步高升、喜气洋洋、万事大吉。。。。。。”
“得了得了,快去吧。”
陈向北都还没说完,刘世便摆手打发了他。
陈向北美滋滋地收起千两宝钞,再次道谢后便离去了。
看着陈向北离开的背影,刘世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明明记得,放在胸口的是百两宝钞,怎么就成千两的了?”
他本想赏给陈向北百两作为补偿,却没想到摸出了一张千两的宝钞,又碍于千户的面子下不来台,只能将错就错了。
“罢了,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就当是压岁钱了!”
刘世一想到陈向北即将成为自己的义子,心好像就没这么痛了,甚至还露出一丝慈父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