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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怨为煞,以恨为气,还算凑合。”
关习随之皱起了眉头:“若此处是西凉边境,本将直接领你们冲一波敌营,斩将夺旗,砍上他几个昼夜,轻轻松松就能通关,
可惜啊,你们都是没把的玩意,注定没法亲身目睹两军陷阵的情景,体验那种血脉扩张杀意沸腾的感觉。”
关习并非看不上五人,而是觉得遗憾,在他眼中男人的天职便是守家卫国。
随后除了小凌子外,其余三人都依葫芦画瓢,成功在拳路之中练就出杀气。
唯独向来精神力强大陈向北停滞不前。
陈向北自然察觉到另外四人的变化,他们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仿佛将平生遇上的倒霉事都拿了出来,看这世界任何一处非黑既灰。
然而他却并未着急,反而是用平常心去对待,一遍又一遍地走着拳路。
以怨恨养杀气的确是一条法子,可陈向北不愿走这条路。
强者掌控一切欲望,弱者才会被情绪影响。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最蠢的行为。
月亮悄然爬上梢头。
大柱国府内的下人也都用过了晚餐休息去了。
只有演武场的五人还没有离开。
陈向北依旧一招一式地打着军体拳。
作为大柱国府的王牌保镖,关习没有这么多闲工夫真人一对一教学,傍晚那会就去处理大柱国的值夜换更的事宜,还说只有等五人都过了这一关,才会接着操练他们,而且在练出杀意之前,都不准去吃饭。
“小陈子你一定可以的,继续!”
“对,时辰尚早,咱慢慢来不着急。”
“反正咱也不饿,小陈子你不用担心我们。”
小多子小桂子和小贝子都在极力给陈向北打起。
一旁的小凌子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陈向北在这练了将近三四个时辰,一点进展都没有,却要他们在这当陪练。
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陈向北心中也很是郁闷,并不是他想耽误大伙的时间,是他始终都找不到激发杀意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关习的对杀意的解析,以战止战。
突然脑袋灵光一闪。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杀意?
“各位,让我再想一想,我好像找到点感觉!”
陈向北心中微动,朝其他几人说道。
一旁的小凌子终于耐不住烦闷,冷嘲热讽道:“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想一想是什么意思?
小陈子,你觉得让我们几个在这陪着耗着很好玩?
你知不知道大伙都在等着关骑督的操练呢,
再这么下去得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
小凌子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小多子急忙出来打圆场:“小凌子,我们是一个团体,不打紧!再等等吧!”
“对啊小凌子,你这么激动干嘛,我们都没有意见,你要是饿了先去吃饭。”
小贝子也帮腔道。
小桂子点头附和道:“小凌子,少说两句吧。”
小凌子却冷笑斥则道:“你们当然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同一类的庸人,可别连累我才好,我可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一位井泽境高手的操练。”
小凌子越说越来劲,再次将矛头对准了陈向北:“武路一途吃的是天赋和悟性,你以为这还是刚进华清宫那会?要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当老鼠屎拖油瓶有什么意思?”
可陈向北却不以为然,完全将小凌子当做空气,专心致志地走着拳路。
陈向北根本没拿他当回事的态度,让小凌子感到自尊被狠狠践踏。
“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关骑督又不在这里,你在装谁看呢?你以为谁都会像鲍公公那样偏袒你?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小凌子气得连脸颊都在颤抖。
一怒之下,突起一拳砸向陈向北的面门。
杀意滔天。
势必要将看轻他的陈向北置之死地。
可小凌子的拳头才刚抬起,却生生僵硬在了额头前,不敢再向前半寸。
一阵劲风突然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看似平静却震魂慑魄。
陈向北的两只手指,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眉心处,只需稍稍用力便能炸开他整个面门。
小凌子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陈向北,发自心底的恐惧。
就像坠入无边深海,无法呼吸。
杀意?
竟然是杀意?
这一幕看得其余三人呆若木鸡,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陈向北是如何出手的。
陈向北已经快到肉眼难辨的程度了吗?
就在这时,演武场内突然响起了掌声。
“好!很好!”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关习,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演武场,脸上充满着欣慰之色。
“这便是一尘不染的杀意!”
关习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其实所谓的杀意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杀从心起,心中一怒杀机立起!
这便是我一再强调以战止战的目的。”
用一张大王强行打出王炸的小凌子当场愣住,缓缓放下僵住的拳头。
“小伙子,悟性不错,想必你便是鲍公公看重的小陈子吧?”关习拍了拍陈向北的肩膀,语气中充满着肯定。
回过神来的小凌子絮絮叨叨了起来:“怎么会。。。你一定是早就悟出了其中的含义,刻意逼着我难堪的是不是?”
小凌子的质问充满了怨恨,整张脸像扭曲了一般。
陈向北出奇地平静,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去回答。
沉默最杀人。
这再次激起了小凌子心中的怒火。
“一定是这样!”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关习顿时拉起了脸:“说完了没有?缺斤短两的玩意就是麻烦,老子不想再听见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无论是练拳还是杀意,收放自如这才是真本领!
都听清楚了没有?要是再有下回,通通给老子滚蛋!”
“喏!”
包括小凌子在内的众人连忙应下。
“真是少了那一哆嗦屁事就多了。”
“要是你们在我部下,老子立马棍棒伺候!”
关习呸了一口唾沫,负手离去。
历朝历代太监这玩意,什么都不擅长,搞内斗最厉害,没有一个心里是干净的。
空旷的演武场又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