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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后,戈文便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作家根本无法靠着自己的作品来生活,或者是仅依靠自己的作品版税根本无法让一个作家过上富足的生活,这也是大多数作家都有正式的工作,有额外的收入来补贴生活。
这一就连除内地以外整个华人圈子里都知名的三毛也不例外。
而在内地,像戈文和王波这样的体制外作家真的很少。
王波什么情况,戈文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自己之所以能够活的如此潇洒,随心所欲更多的便宜是穿越者的这个身份带来的。
如果不是穿越者,他不可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发表了那么多作品,如果不是穿越者,他不可能每一部作品都能获得那么高的赞誉,更不会部部销量火爆。
这也是戈文不将金钱放在眼中的一个关键原因,因为他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对未来的熟悉,赚钱是很轻松的事情。因为没有了物质上的制约,所以他才能够获得时间上和精神上的自由,所以他才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所以戈文将《士兵突击》的版税拿出来资助陈红军创建江东畜牧场,他亲手扶持着卫建国的退伍老兵扶贫基金会成立,他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大国崛起》仅是宽容的一笑,他推荐三毛的作品给甘肃出版社……
所以前几天在北京农业大学演讲,在得知北京农业大学的第一任校长乐天宇教授离休后回到家乡湖南宁远自费筹办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所民办大学的感人事情后,他再次慷慨解囊将《瓦尔登湖》译著的版费捐献了出去。
这所叫做九嶷山学院的民办学校用尽了乐天宇老先生的积蓄。
四年时光里。乐天宇老先生坚持与全校师生同吃、同住、同劳动。他以身作则。住破庙。吃粗菜淡饭;他不取报酬,亲自讲课,经常工作至深夜。
九嶷山并没有通电也没有通车,办学条件异常艰苦。
没有校舍,就借用舜帝陵庙简陋的厢房,甚至把将军树的树荫当作校舍。没有课桌,就用土墩、石块当桌椅。没有正常经费来源,乐天宇把“文-革”后国家补发的5万元全部拿了出来。后来。他还把每个月的50元离休工资,除留了50元生活费外,其余也都用于学院的创办之中。
1984年7月15日,乐天宇老先生筚路蓝缕的4年后,把最后一丝光、一份热献给了家乡,为九疑山学院耗尽了最后的心血。当他死后,人们悲痛地发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破衬衫,系的是一根三截布条结成的裤带。
木板墙壁纸糊窗,风雨楼上一斗室!
而乐天宇老先生的逝世并没有影响到九嶷山学院的继续。他的长子乐燕生、原零陵行署副专员杜殿魁、原国家民办高等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吴芳……许许多多受到他影响的同仁接过了他的接力棒,也接过了老先生艰苦创业的精神。
老师们不拿工资。只要求标准不高的伙食和每月5块钱的零用钱。老师们吃住在学校,起早贪黑,以身作则。上课喉咙讲哑了,就随便喝杯水;粉笔灰洒满了头发和衣服,下课后拍几下就行了;学校搬迁了,为了节约开支,他们就坚持自力更生,自己动手……
九嶷山学院的故事让戈文无比的感动,于是在演讲的时候,他讲述了这个他刚刚听到的故事,并号召大家认真学习,将来做一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等演讲结束,戈文更是第一时间赶回住地,然后带着龙绍给他的《瓦尔登湖》稿费返回农大,亲自拜托农大的校长将存款单转交给九嶷山学院的老师们。
戈文用那支巴老送的钢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自己的感受——九嶷山下星火,薪火相传志不够!
“这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无私奉献,一定会使九嶷山学院这个‘星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在将存单递给农大校长的时候,戈文真诚的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九嶷山义务讲学!”
……
……
其实在这个年代老一辈里像乐天宇老先生那样两袖清风、真诚做事的老人真的很多。
比如戈文已经拜访过的冰心先生。
在戈文发表《道士塔》后,冰心先生曾专门写过评论。巴老曾当着戈文的面,这样赞扬自己的老姐姐的作品:“一代代的青年读到冰心的书,懂得了爱:爱星星、爱大海、爱祖国,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希望年轻人都读一冰心的书,都有一颗真诚的爱心。”
这个在十年动乱时期被批斗过的老人,在祖国进入新的历史时期,换发了人生的第二次创作**。那怕她先患脑血栓,后骨折,依然没有放弃创作。
1980年后,冰心先生发表的短篇《空巢》获全国优秀短篇奖。她接着又创作了《万般皆上品》、《远来的和尚》等佳作。散文方面,除《三寄读者》外,连续创作了四组系列文章,即《想到就写》《我的自传》《关于男人》《伏枥杂记》。作品数量多、内容之丰富、创作风格独特,使得她的文学成就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出现了一个壮丽的晚年景观。
正如前文所描述的那样,冰心先生和巴老、萧乾先生一起堪称八十年代中国文坛的“金三角”,是这时候中国文坛上举足轻重的三位大人物。他们虽然年事已高,但都以高产和思想活跃而著称,不仅在思想界是领军人物,在文学界都以拥有自己一生中的第二个创作高峰而大放异彩。
除了冰心先生。他拜访过的沈从文老先生也是一样。
沈从文老先生也是巴老的好友之一。所以戈文来京自然也要拜访这位老先生了。
穿越前戈文对这位老先生的印象。仅为后世他看过沈老先生的中篇《边城》,就是这篇将一个生活、浸染在古老风俗环境中,长久将自己的爱情心思埋藏极深的女子,写得极具诗意,也让戈文无比的向往。
就如同戈文从沈从文所想象到的这位老先生的形象一样,老先生是一个性格极为从容温和的人,虽然两人见面仅几个时,戈文还是能够感受到老先生骨子里有一种湘西人的痴憨。倔强。
老先生对于人性的认识见解深刻,但却很宽容,能理解善,也能理解恶。戈文觉得用大智若愚来形容老先生,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位老人居然还怀了一份孩子气的天真,让你真的很难不喜欢他。
后世很多人沈从文在建国后就已经江郎才尽,这种论断大概是认为老先生在1949年之后鲜有优秀文学作品发表的事实的基础上产生的,但是戈文却觉得这种看法实在是狗屁不如。
纵然是在前世,戈文也知道大学里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沈老先生在198年出版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是一门必修课。多少年过去了这本书一直是享誉学术界的经典著作。这难道会是江郎才尽?
穿越后因为巴老的缘故,戈文对沈从文老先生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位老先生虽然在建国后基本不在从事文学创作,不过他在文物研究方面发表了一系列的专著。
1957年,沈老先生撰写出版了《中国丝绸图案》。紧接着其出版的历史文化学术著作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包括1958年出版的《唐宋铜镜》、1960年出版的《龙凤艺术》,以及之后的《战国漆器》等等学术专著。至于1981年9月出版的巨著《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几乎堪称老先生二十多年学术研究的结晶,其研究内容涉及的时期起自殷商迄于清朝,对三四千年间各个朝代的服饰问题进行了抉微钩沉的研究和探讨,全书计有图像700幅,5万字,直接填补了中国文化史上的一片空白,以至于后世它仍然是享誉学术界的经典著作。
沈从文老先生如此,曹禺老先生却恰巧相反。
在照顾巴老的那段日子,戈文曾帮巴老整理过书房,在整理这些年来巴老和朋友们往来的信件时,戈文看到了曹禺老先生写给巴老的信。
在1979年致巴金的信里,曹禺写道:“结婚后,还是想写东西,不负许多朋友的盼望。”1981年,他写的是“肚里空空,我将寻找”。198年则写:“我只是惭愧,你希望我再写些东西,我至今望着白纸,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读着老先生的信,戈文心里感到无比的辛酸。
戈文能从这些信里感受到老先生内心的挣扎。老先生受到衰老和病痛的折磨,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他在“****”中受尽苦难,身心留下了巨大的伤痕,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对民族有责任心,对国家有责任心,觉得自己应该写出好的东西,这些都在给巴金的信件中表露无遗。
但是十年动乱让他的身心遭受到严重的摧残,让他的灵思枯竭。
一代文学大家不得不保持静默。
这是何等的不甘!
他岁写《雷雨》,被公认是中国现当代文坛中天赋极高的才子,晚年却这么无奈地向挚友道出心境,戈文想他的内心定然是无比的苍凉。
读到这些信,谁的感觉都是辛酸的。
其实看曹禺老先生写给巴老的信,几乎每一篇都很有文采又饱含激情,可是他本人却自己在创作上写不出一个字,恐怕除了历史的因素影响外,老先生个人的健康问题也是很大的一个因素。
戈文上门拜访了曹禺先生三回,都见不到老人,最后和老人见面的地方居然还是剧院。
从照顾老人的秘书口中,戈文得知,老先生每天中午下午几乎都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就连晚上也要观摩看戏,回家后已精疲力竭,哪里还有时间写作。
从这个方面看,其实老先生疲于应付外界活动对他造成的痛楚不亚于****时期遭受到的摧残。
冰心、沈从文、曹禺外,戈文还拜访了季羡林、丁玲、臧克家……这些老人性格各异,有老人和蔼可亲,有老人从容淡定,有老人却性格狂暴。
没错,是性格狂暴。
戈文在拜见臧克家先生的时候,可是被这位老先生劈头大骂了一顿,理由正是戈文在《收获》杂志上刊登的朦胧诗大展和《崛起的诗群》是现代诗歌的倒退。老先生朦胧诗会导致现代诗歌的回流,戈文就是在乱弹琴……
本来戈文是想和老先生争论争论的,可是老人身边的女儿臧平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想到见老先生前,臧平老头子身体不好,不能太激动巴拉巴拉的话,戈文只得苦笑着低头不语,任由老人痛骂。
而当老先生发泄一气之后,拍着戈文的肩膀痛快的,已经好久没这么爽快的教训过人时,戈文一脸的哑然。
“子你还不错,除了诗歌差,散文可是挺好的!”最后,老先生如此总结道。
(未完待续。)
ps:开始收束之前的各个伏笔,然后开新的副本。
臧克家老先生的段子是前文朦胧诗展情节留下的一个伏笔(老人的性格是我想象的)。
本来计划大段大段的写写这些前辈的,对于作者而言,这本书的一个卖就是那些历史上的名人和主角互动。不过考虑到最近这些天的更新太平缓,怕大家觉得无趣便压缩成一章。以后在慢慢的通过一些情节来展现这些伟人们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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