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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把头凑过去,只见照片上是个穿比基尼泳装的女人,背景是某地的游泳池。
“野泽纯子!”青木惊讶地喊出声来。搜查到的野泽纯子的照片共七张。每张都是身着比基尼泳装,黄色比基尼看来与晒黑的肌肤很相称。遗憾的是,其他二人的任何材料都没找到。
当然,仅仅野泽纯子的一张照片,对警方来说,也是一项可观的收获了,引起十津川特别注意的是野泽纯子的泳装。围绕这泳装,十津川考虑到,凶手只杀害晒得黑黑的年轻女人。
而且这三个受害者的比基尼泳装的痕迹都明显地留在晒黑的肌肤上,如果这是凶手的癖好,那么他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种女人的呢?这才是案件的症结所在。如果说野泽纯子的照片是在游泳池照摄的,说明凶手是由此找到猎取对象的。
第一个受害者桥田由美子和第二个受害者谷本清美的泳装照片即使没有找到,凶手也可能在其他游泳池看过她们穿泳装的身姿。“你俩见到这次的受害者时,她的情况如何?”十津川问龟井。龟井和加岛面面相觑。“我见受害者还活着,所以没顾上多看她,就去追佐伯去了。”加岛说。
龟井则搔搔头,说:“我见她半裸着躺倒在床,人还活着便忙着把她送医院抢救去了。”
“算了吧。医院我不是和你一同去的嘛,我问你们的目的,因忘记了问受害者是如何晒黑皮肤及泳装的事。必须再去问一下。”十津川说。
当天,十津川和龟井再度到医院去拜访吉川知子,他俩赶到医院时,正巧遇见知子的父母也在那里。知子母亲坐在床旁,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脸上现出欣慰的笑容,显然是为女儿获救而高兴。
知子的父亲却盯着十津川质问:“凶手还没有抓获?我女儿不是那星期五汉子污辱的吗?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知子的父亲约莫五十多岁,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他平时工作认真,态度和蔼,是个老实人。今天却一反常态,面对警察,竟然大声地进行质问。十津川真是有苦难言。
市民可以指责他,因为这起案子确实没破,他却不能指责知子的父亲:谁让你女儿随便跟男人走,而且跟人家住情人旅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辩白都是无济于事的。“我想凶手不久就可以被抓获,”十津川说。
同时向知子的父母请求道:“很抱歉,能让我单独与你的女儿呆一会儿吗?”知子父母根本不通情达理,他们拒绝了十津川的请求。龟井没法,只得出示警证,将他们带出门外。
“今年夏天有没有到什么地方去游泳呀?”十津川直接地问知子。“我不会淤泳。”知子霹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游泳与她受害有关似的。“不会游泳,也有泳装吧?”“有。去年买的,我想学游泳。”“是比基尼泳装吗?”
“是呀,您问这个干什么?”“今年你穿泳装到游泳池去过吗?”“今年七月我开始到教练室练习,只去过五次游泳池,仅此而已。我想只要再多去几次,也许就学会了。”“你去的是哪儿的游泳池?”
“品川的室内游泳池。”“污辱你的佐伯和你一同去过游泳池吗?你同他在游泳池谈过话吗?”“没有。
既没同他一道去游泳,也没同他在游泳池谈过话,在酒廊,我们是第一次相识。”“在酒廊与佐伯相识之前,你去过三林美容院吗?”“没有去过。”“真的吗?”知子的回答是令十津川失望的。他只得向她点点头,微笑着告辞了。
佐伯还没有被抓获,此案使专案小组感到十分困惑。困惑的原因是,第四起案件与前三起有所不同:前三个女人均被杀死,第四者却没死掉。
这并不是原因,如果龟井不闯进去,她也就和前三个女人那样被奸杀,然后横死在那里了,关键是前三个女人的肌肤都晒得很黑,第四者却没有晒黑。
如果说杀死前三者,是凶手对皮肤晒黑、穿比基尼泳装的女性有特殊的癖好,那么对于第四者就无法解释了“是凶手的癖好改变了?还是杀死前三个女人的凶手不是佐伯?”十津川问龟井。
“这个嘛,”龟井沉思一下,说:“我有两个想法。第一,前三者皮肤都晒得很黑,比基尼的泳装痕迹明显,这只是单纯的偶然。假如这样的话,那第四个受害者吉川知子即使没晒黑,也不成问题。”
“第二种想法呢?”十津川追问一句。“女人晒黑的肌肤,假定是凶手的癖好,在第三人之前,他恰好遇到了合乎口味的受害者。可今年是冷夏,除了到国外去的人,不大有亲近水的机会,而且,据说年轻女郎大都不愿意晒黑,这样,他想找到第四个晒黑肌肤的女人,怕不那么容易,而且星期五到了。
因此不得不选吉川知子作第四个牺牲者。”“按你的看法,龟井,你仍然相信凶手是佐伯裕一郎了。”“实在没有再好的想法了。”龟井肯定地说。
正如龟井所说,至少是目前,专案组确实没有发现别的嫌疑犯,而且,时过两日,到了二十八日星期天,佐伯依旧头影没露。这严酷的现实,对专案组的压力很大,专案组内焦躁的气氛也越来越重了。
案发后,十津川一直认为,抓获佐伯只是时间问题。因为据警方掌握,佐伯裕一郎性格孤僻,亲朋密友很少。
只要他身上没带足够的现金,不会逃得很远,找到他并非难事,况且,专案组除在报纸上登了佐伯的名字,还张开罗网,在三林美容院、住所、他的故乡及朋友家,都派了刑警监视,还怕他不落网吗?
令人遗憾的是,几天过去,专案组却一无所获,这不能不令他们焦虑了“我最担心佐伯这个亡命徒再继续犯罪。”搜查一课本多课长担心地说。“这点,我想暂时不要紧。”十津川说。
“说不定吧。二十六日杀人未遂,凶手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这样,等不到下星期五,他可能就会猎取另一个女人。”本多说。
“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但报上披露的只是我们以强奸吉川知子嫌疑犯的名义追捕他。佐伯也许会认为,即使被捕,罪也很轻,这样,他也许不会再干的。”
“也许是吧?”“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佐伯的下落。”“你说他能藏到什么地方呢?”“可能我们追得急,迫使他自杀了,也许是有人把他保护起来了。”“谁能保护他呢?”“我一时也说不清”十津川眉头紧皱,显出疲惫的神色。
这时,年轻的青木刑警,目光炯炯地跑进来报告说:“警部,佐伯来自首了!”十津川心灰意冷的情绪为之一震,惊愕地问:“来自首?他自己来的吗?”青木回答:“不,还有东田律师陪他一同来的。”
听到青木的报告后,本多课长蓦地蹦了起来:“东田律师?”显然,本多是很惊讶的!无论十津川还是本多,他们的惊愕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十分了解,检察官出身的东田律师,是一个很难缠的人。曾有过这种情况,十津川满怀信心加以逮捕、起诉的嫌疑犯,只要东田律师插手,被告就被无罪开释。
但是,东田这次陪佐伯来自首又意味着什么呢?十津川正是带着满腹狐疑去见东田的。东田六十八岁了,虽然体重有九十公斤,但走起路来还象五十岁的样子。他握着佐伯的手臂,生怕别人把他抢跑似的。
“嘿,十津川兄。”东田故意地以亲密的姿态向十津川打招呼。龟井刑警手握手铐,想铐住佐伯裕一郎。东田摆摆手,说:“不必这样,他不会逃的。”
“不必铐了,到那间屋子去审问吧。”十津川说“要是逃了也不怕,东田先生会负责的。”
“啊,好,哈哈!”东田朗声笑道,龟井将佐伯引向另一个屋子去了,十津川对东田说:“东田先生,很想听听你领佐伯来自首的经过情况,请谈谈好吗?”
“首先,我提醒你注意,佐伯是我劝来的。他不是被逮捕,而是来自首的。”东田毫不客气地说。“这点会考虑的。东田先生是打算作佐伯的律师吗?”
“受某人委托,我决定作他的辩护律师,请多关照。”“请问,你说的某人是谁?”“对不起,这暂时不能说。”“可是,如果他隐藏了佐伯,就触犯了刑律。”
“恐怕你说重了,我认为佐伯裕一郎是无辜的,所以保护他的人不会触犯刑律。”“佐伯引诱在酒廊认识的女郎到情人旅馆,想勒死她。是刑警听到她的叫喊及时赶到,才避免了这起杀人案。难道佐伯无辜吗?”十津川两眼直逼着东田。
东田一副微笑自得的神色,接着,他说:“这我知道。佐伯也告诉我女人的事了,但是,十津川兄,佐伯引女人到情人旅馆,不是他们互相讨厌而是饮酒时谈得情投意合的结果啊!据佐伯说,去情人旅馆,是女方积极提出的,而佐伯确是想同她认真谈恋爱的。
可是,一进旅馆,女的突然、向他要两万元,男方自然生气。在双方发生口角并且怒不可遏的时候,男方不自禁地勒住了女方的脖子,但并未真勒死她。女方大声叫喊,男的才惊慌逃走。